第20章 20人渣頂配
待我從夏云森懷里看向電梯外,一身光鮮閃亮的夏云杉站在電梯外頭,而且,不知道看了我們多久了?
剛剛有多勇,現(xiàn)在就有多慫!我一個閃身將自己藏在了夏云森的背后。
沒臉見人,用在此處非常恰當(dāng)。
夏云杉踩著高跟鞋踱進電梯,甜膩的聲音傳來:“是不是……打擾你們啦?”
我死死貼在夏云森后背,堅決不給夏云杉面對面取笑我的機會。
只是夏云杉是什么人?這種機會,她哪里會放過?她猛地上前,想將我從夏云森背后揪出來,我忙躲在另一邊。這個女人怎么穿著高跟鞋還這么敏捷?
就在夏云杉又一次想伸手過來抓我的時候,夏云森將夏云杉擋住,語氣森然:“為什么這么晚回來?”
先下手為強,夏云森,不愧是你啊。
面對夏云森的質(zhì)問,夏云杉似乎也正經(jīng)起來,小聲嘟囔:“幾個朋友聚一下,我這不趕回來了嘛。”
我突然心里平衡了,連夏云杉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都不敢在夏云森面前乖張生事,我在夏云森面前的慫似乎也可以理解了。
我瞅著一個空隙奔出電梯:“你們聊,我先走了。”
說完我頭也沒回地跑了,大堂的夜班安保人員嚇一跳,還以為我被追殺了呢!
跑出大堂沒多遠,正好有出租車經(jīng)過,攔下車,我果斷鉆了進去。
我松了口氣,只是,莫名,心情有一點好。
或許是因為自己突然間想通了一些道理,一輩子很長,好的感情錦上添花,如果不好,那就當(dāng)是小插曲,沒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有一天,夏云森告訴我,袁音,到此為止了。到那時,我也盡量離開得體體面面,就算是心里想問候他祖宗,我也一定爭取忍到家再問候,轉(zhuǎn)身離開時,我也盡量不哭。
回到醫(yī)院,住院部門口的護士小姐姐冷著臉說:“這位家屬,晚上盡量不要太晚回來好嗎?影響別的病人休息啊。”
我正想解釋,手機進了一條消息:
到醫(yī)院了嗎?
夏云森發(fā)的。
“喂,你笑什么?聽到?jīng)]有,不能太晚回來。”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盯著手機看了太久,似乎還掛著詭異又癡傻的笑容,看來我之前還真是冤枉我們家蔣女士了。
“保證不會有下次。”我說完,對她比了個心。
護士小姐姐撲哧笑說:“好,我信你。”
回到病房,蔣女士和她的病友都在熟睡中。
我輕手輕腳地躺了下去,床板咯得我一點睡意都沒有,估計天快亮的時候我才差不多瞇了一小會兒。沒多久,早班醫(yī)生和護士就來查房了。
我打著哈欠爬起來收床。
蔣女士從洗手間出來見我醒了,立馬就湊過來:“昨晚,你上哪去了?”
“我能上哪,睡不著出去逛逛。”我把鋪蓋卷在一起,塞進了柜子里,“媽,你去給你買早餐。”
蔣女士說:“唉,外面的東西我不想吃,就想吃你爸蒸的包子。”
我嘆口氣:“咱能不能不這么矯情?”
我們家蔣女士也不知道哪輩子修來的福分,認識了我們家袁老師。
我們家袁老師年輕時,那是出了名的x大才子,琴棋書畫,手到擒來。括弧,統(tǒng)統(tǒng)沒遺傳給我。
我家書柜上有一個泛黃的舊本,上面全是袁老師年輕時原創(chuàng)的酸詩腐句,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起,每一頁都給配上了插畫火柴棍小人,那應(yīng)該是我小時候的杰作。
再說說我們家蔣女士吧,生了我之后身體一直不太好,就再沒上過一天班,但是這一點沒影響到她在家里作威作福。
剛剛說到包子,我記得大概小學(xué)二年級的時候,蔣女士也給我蒸了一回包子,我一口下去,牙掉了兩顆。
蔣女士懷疑人生,袁老師檢查我沒什么大礙之后,才開始笑得直不起腰。
蔣女士分析,正好我這兩顆乳牙就要自動脫落了,跟她的包子是沒有一分錢關(guān)系的!
反正從此以后,我們家蔣女士再也沒有給我們搞出什么尖端食材來。
袁老師如果工作很繁忙,我們家常駐的三樣菜就是:炒土豆絲、西紅柿炒蛋、辣椒炒肉絲。
我能長這么大不可謂是一個奇跡。
想到這里,我又有點憂傷,我雖然吐槽蔣女士時很帶勁,但其實我也是個廚房廢渣,基本也就是方便面磕倆雞蛋的水平。
只能說,我們家蔣女士的基因太霸道強勢了。
這天是周末,袁老師正好不上班,所以早早就過來醫(yī)院了。
打開袁老師拎過來的飯盒一看,我就驚呆了:“爸,您跟蔣女士心有靈犀啊?您這是幾點就起床忙活啦?”
我雖然不會做,但是我知道包子饅頭這類食物都需要一個提前發(fā)面的過程和時間,這一大清早,袁老師就提過來熱騰騰的包子,那肯定是凌晨就起床了。
袁老師說:“你媽不在家,我也睡不踏實。”
我又被袁老師默默塞了一嘴狗糧,早飯不用吃就差不多飽了。
我對袁老師說:“爸,你陪我媽,我先回家洗個澡,晚一點過來。”
袁老師沒理我,我一回頭,人家端著飯盒,一臉微笑地伺候蔣女士用早膳,壓根沒聽到我說話。
我忍不住嘟囔:“我是充話費送的吧?”
這時,蔣女士抬頭認真地說:“嗯吶,充十塊錢送的。”
袁老師在旁邊嘿嘿笑著,蔣女士的幽默袁老師每次都特別捧場。
“好,那我……走?”說完,我笑著往外走。
我得趕緊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渾身上下都是醫(yī)院的消毒水味道。
剛一轉(zhuǎn)身,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病房門口,手上捧著一束鮮花,還提著一個精致的果籃。
我頓時皺起眉頭,語氣也是冰冷無比:“你來干什么?”
他卻像聽不到我的話似的,越過我走向我爸媽,說:“我聽說伯母身體不適,就冒昧過來探望,伯父伯母你們好,我是袁音的朋友,我叫奚連山。”
我無論如何不會想到奚連山能出現(xiàn)在這里。再一回想,昨天下午跟師姐聯(lián)系過,也說了我媽住院的事情,看樣子,師姐轉(zhuǎn)身就跟奚連山說了。
蔣女士看到奚連山,頓時眼睛就亮了:“呃……那個,我好像沒聽我們家袁音提過你呢?”
我明顯看到她抓著我爸胳膊的手都散發(fā)著興奮的力道。
奚連山笑說:“我父親,她一定提過。”
蔣女士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不自覺拍打著我爸的手臂了:“哦哦,我想起來了,你的父親該不會是奚老師吧?”
奚連山點了點頭,我媽忙說:“快快快,過來坐。”
我一大步擋在前面:“我們先出去聊一下。”
一直表現(xiàn)得很冷靜的袁老師這時開口了:“音音,你順便帶幾支水上來。”
理智如袁老師,他應(yīng)該是瞧出我的臉色很不對勁,所以在我媽開始刨根問底之前給我處理的空間。
我和奚連山在蔣女士戀戀不舍的目光中離開了病房。
出了住院大樓,我回頭冷冷地看著奚連山:“奚前輩,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軟弱好欺負?”
奚連山今天穿著一件深灰色的大衣,戴著副極窄框的眼鏡,如果不是早知道他什么樣的人,看上去確實斯斯文文、有型有款。
奚連山說:“其實,我一直想跟你道個歉,三年前是我沖動了,給你造成了不少的困擾,希望你能原諒我。”
我說:“好,我原諒你了,你可以走了。”
奚連山竟然笑了:“袁音,其實這三年,我時不時都會想起你,如果你愿意,事業(yè)上,我能給你帶來很多的機會,你可以考慮一下。”
三年了,這人又換了另一種委婉的方式來潛規(guī)則我嗎?
“我的事業(yè),我自己會努力,這不關(guān)你事,現(xiàn)在,我是看在奚老師的面子上,我才沒有說出很難聽的話,”我深吸了一口氣,“希望你以后離我的生活越遠越好。”
我轉(zhuǎn)身想走,奚連山突然伸手拉住我的手臂:“我倒是搞不懂你了,三年前,你愿意跟一個男人單獨去喝酒,不就是默認了對我有好感,第二天你又擺出一副圣女的樣子,我也是很奇怪。”
我很氣,又覺得可笑,什么時候男女關(guān)系中,有無好感等同于可睡與否?我的書大概也是讀到狗肚子里了吧。
轉(zhuǎn)念一想,我與夏云森之間呢,彼此還沒那么多好感的時候,不也睡了嗎?
想到這里,感覺自己好像挺雙標(biāo)。
我也奇怪為什么夏云森那么讓人想睡呢?也不對,應(yīng)該說,我活了二十多年,只有夏云森這個人讓我產(chǎn)生過跟他睡一睡的想法。
夏云森是我第一個睡的男人,也是唯一一個,暫時,我也沒辦法去比較,為什么偏偏是夏云森睡服了我?
突然有點羞恥,我這跟敗類辯論的關(guān)鍵時刻,居然還能想歪到與夏云森的床笫之事?
我收回奔放的思緒,認真看著奚連山,盡量語氣平和:“奚前輩,三年前在同傳箱里,其實有一件事情讓我特別特別后悔……”
奚連山挑眉,似乎很有興致地等我后半句話。
“我三年前最后悔的就是沒在同傳箱里……扇你!”我平靜地說,“你別逼我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