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情敵到達戰(zhàn)場
我的意識其實已經(jīng)慢慢蘇醒,面頰能感受到夏云森溫熱的氣息,我很想醒來可是又舍不得睜開眼睛。算了,就當自己死了吧。
其實就在夏云森剛剛將我轉(zhuǎn)移到柔軟的床上,將被子覆到我的身上,我就真的又睡死過去。
這一覺,我睡到了日落西山。
睜開眼睛,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我頓時彈了起來。
片刻之后,才想起自己是在夏云森這里。
我披上外衣,環(huán)顧了一下夏云森的房間,極簡沒有任何裝飾,跟他的人一樣,沒什么人味兒。
不知道別人有沒有這種感覺,只要是白天睡覺時間過久,醒來之后整個人就好像被這個世界拋棄了,孤獨感撲面而來,滅頂?shù)募拍d遠又悠長。
看吧,這種心靈的孤寂讓我差點變成了一個三流的詩人。
我呆呆坐了五分鐘才把自個魂兒找回來。
看了看時間,我得去醫(yī)院接班了。
下樓去看看喬,發(fā)覺夏云杉居然在,正想打招呼,中介給我發(fā)來了一條消息,說是房子找到了賣家,隨時簽合同,問我什么時間有空?
我總覺得這程序有點不對勁,買家怎么也得跟我還點價吧?就算不是三萬五萬砍,那至少三千五千也得砍來意思意思,哪有一上來就直接簽合同的?
我突然反應過來,靠,不會是我價格報低了吧?
低了也沒辦法,誰讓趙靖陽那個敗家子現(xiàn)在需要錢呢?
我給中介回了一條消息:隨時。
夏云杉坐在餐桌前翻著書,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笑得不懷好意:“在樓上……睡啦?”
那個“睡”字,她故意將音拖很長。
我還是誠懇地說:“上午謝謝你去探望我媽。”
“跟我這么客氣啊,你和夏云森的關(guān)系,我去看看你家父母那是應該的。”夏云杉東扯西扯,還是扯回上一個話題:“夏云森沒陪你睡嗎?我一天都沒見到他。”
我深吸一口氣,手指搓了搓太陽穴,那里真的是跳跳地疼。
我認真地說:“樓上只有我一個人,他沒在。”
“這個夏云森真是的,不過,袁音啊,跟他這樣的人在一起,還真是難為你了。”夏云杉說完,又托腮問我,“袁音,你到底喜歡夏云森什么啊?”
如果讓我說說討厭夏云森什么,我可以坐在這里講五個小時,可是突然問我喜歡他什么,倒是把我問住了。
我喜歡他嗎?
那我喜歡他什么呢?
喜歡他陰陽怪氣?
喜歡他把我當空氣?
這么一想,他夏云森哪兒好?
夏云杉見我不出聲,原本上揚的唇角也慢慢放了下來:“我們姓夏的都有一個特點,就是內(nèi)心很難接受一個人,但是認定了就不會變,可如果一旦失去那個人,其他所有人都變成了隨便……”
我看著夏云杉的眼睛,那里裝著以往我從未看到過的一種神情,平時,那雙眼睛總是彎彎的,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怎么正經(jīng),可是現(xiàn)在,那雙好看的眼睛里裝著深濃的……哀傷,是的,是哀傷。
夏云杉似乎輕輕冷笑了一聲:“而且,我們姓夏的,好像全都受到了詛咒,我們都不能跟自己深愛的人廝守。”
她越說我越聽不懂了,反正夏云杉一直說話都云里霧里,也不知道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可就在這一瞬間,眼前的她好像被濃濃的傷感緊緊包裹住,仿佛平日里的嬉笑怒罵都只是她偽裝好的皮囊。
我試探性地說:“只要人活著,想在一起怎么都有辦法在一起。”
“那……”夏云杉突然看著我,面無表情地說,“如果……死了呢?”
我怔住,愣愣看著她,可是,片刻之后夏云杉卻哈哈笑了起來。笑了好一會兒,她抬手摸了一下眼角笑出來的淚,說:“袁音啊,你可真的給我?guī)砹颂嗟目鞓贰!?br/>
說完,夏云杉起身,拍拍我的肩膀,離開了餐廳。
這人怕不是又喝酒了吧?神神叨叨的。
趕回醫(yī)院之前,我擔心夜長夢多,讓中介約買家現(xiàn)在就去簽合同。
等我緊趕慢趕到中介,買家居然已經(jīng)到了,是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
對方很干脆,一次性付款,也沒有討價還價。我大概說了一下哪天搬家,他說不急,讓我自己安排,他無所謂。
這人是老天爺派來的天使吧?
跟人家握手時,我真的彎腰鞠躬到了九十度。
合同很快簽好,回醫(yī)院的路上,我的腳步都輕松了不少。
只是,隱約有些擔心,如果袁老師和蔣女士如果問起來的話,我該如何解釋呢?想到這里,我又開始在心里罵趙靖陽這個害人精。
一周之后,蔣女士出院。
我整整熬了一周,感覺自己清瘦了一大圈,可我往稱上一站,居然一兩肉都沒少,這讓我很是憂傷。
這一周我什么都沒管,韓小貓已經(jīng)幫我家都搬好了,閨蜜如此,夫復何求?
韓小貓新租的房子在老城區(qū),離我家不太遠。樓下大環(huán)境很一般,但是室內(nèi)裝修還挺溫馨。不過,跟韓小貓以前那個小窩肯定是沒得比。
這么一想,韓小貓平時一副嬌滴滴且生活不能自理的樣子,在家里遇到如此大的變故之后,她卻表現(xiàn)得異常堅強。不僅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很好,現(xiàn)在還反過來照料著我這些亂七八糟的閑事。
我房子的買家似乎特別著急,不僅替我贖樓,手續(xù)還全部加急,所以,沒幾天,我便收到房屋的全款,我一次性全轉(zhuǎn)給了趙靖陽。總算在一個月內(nèi)把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接下來就是拼命干活掙錢吧。
我向韓小貓?zhí)岢鰬c祝一下我們的喬遷之喜。
韓小貓立馬贊同。
韓小貓?zhí)嶙h:“有個星級酒店的晚餐自助在搞活動,龍蝦管飽。”
我說:“那還等什么,趕緊的!”
在醫(yī)院混了這些天,那里食堂的東西難吃到,讓你覺得吃東西只是為了活著。
我們風風火火趕到了酒店,五星級酒店自助,而且推廣期間五折,龍蝦管飽也完全不是噱頭。
我跟韓小貓胡吃海喝,差點把自己塞到不能起立行走,后來,我倆是相互攙扶著離開的餐廳。
離開酒店要從餐廳穿過酒店大堂。
酒足飯飽,我和韓小貓心情大好。只是穿過大堂時,韓小貓突然指著大堂外的一個背影,問我:“袁音,那……是夏云森嗎?”
我忙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旋轉(zhuǎn)玻璃門外,身影修長、容姿卓越,不是夏云森還能有誰?可是,緊接著我的心一沉。
因為,他的身旁還有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孩,尤其扎眼的是,那個女孩說笑間時不時親昵地將手搭在夏云森的手腕上。
一輛車停在他們面前,夏云森很紳士地打開后座的門,待那個女孩坐進去,自己又繞到了另一邊上了車。
直到車子走遠,我還沒能回過神來。
韓小貓推了我一下,語氣很是氣憤:“這女的一看就跟他關(guān)系不一般呀,這么親密出入酒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干嘛的。”
我笑:“管他呢,愛和誰一起,都跟我沒關(guān)系。”
韓小貓瞪住我:“袁音,不是我說你,別人把你當傻子,你也把自己當傻子。”
我說:“我又不傻。”
“你不傻誰傻!”韓小貓聲音越來越大,“我都替你窩囊!”
直到韓小貓自己都罵累了,我仍然一句話沒說。
見我全程都沒有說話,韓小貓似乎擔憂了起來:“袁音,你沒事吧?”
我麻木地看著韓小貓:“我能有什么事?”
“你、你真的沒事?”韓小貓又確認。
我笑了起來:“真沒事。”
接下來的一整晚,韓小貓噓寒問暖,端茶倒水。
十點多,我對韓小貓說:“我困了,想早點睡。”
韓小貓不放心地看著我。
我扯了扯嘴角:“你也早點睡。”
我轉(zhuǎn)身進了房間,將門關(guān)上。
新床墊仍需要磨合,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久都毫無睡意,最終決定爬起來工作。
只是看著電腦的屏幕,大腦空空的,甚至不記得自己為什么坐在電腦前?
下午酒店前的畫面,不停在我的腦海里沖撞,這是我三年來頭一回看見他跟別的異性如此親密。
我開始控制不住去回想自己跟夏云森的種種過往。
三年前,在私立醫(yī)院不歡而散之后,我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再也不會見到這位傲慢的人。
想想我還有些氣憤,那天是好奇心驅(qū)使我去私立醫(yī)院見他。對方卻傲慢地問我“想要什么”,仿佛只要我開口,天上的星星都能給摘來似的。
其實那天到家我又有點后悔,我應該說,我要一個億還是美金,現(xiàn)金打給我,謝謝!
那時候我并不知道他是誰,我只當他是一個普通人,當然了,夏云森的容姿一點也不普通。
很快,我就將這件事忘記了。
那陣子因為與奚連山的傳聞讓我身心疲憊,被騷擾的是我,可是到了最后,我的人設,反而是為了資源勾引前輩、一臉諂媚。
有苦說不出。
那時候在我媽出院之后,我也閑了下來,手機靜音,不接電話也不跟任何人聯(lián)系,每天不是出去喝到醉醺醺,就是坐在家里傷春悲秋,因為我不能和任何人傾訴,包括我最好的朋友。
其實,現(xiàn)在在我看來,那些都算個屁,可那時的自己,真的沒有能力去處理這些流言蜚語。
大概又過了三個月,除夕前幾天,我穿著臃腫的羽絨服,被師姐拖去了會場。
說起來,我的師姐真的是為我操碎了心。她一直試圖讓我重新振作起來,可我就是那種爛泥扶不上墻,至今已三年有余,我也沒讓師姐她老人家順心。
依稀記得那是一場全球科技峰會,規(guī)模不小,來了不少知名商業(yè)大佬。
師姐的意圖很明顯,無非就是讓我重新接受一下現(xiàn)場熏陶,從而燃起斗志。
只不過,那天跟一些相熟的工作人員混在一起,看他們忙忙碌碌,而我默默坐在角落打著瞌睡。
我甚至厭惡起這個行業(yè),如果我再遇到男性的搭檔,可能人家只是抬手拿水杯喝口水,我都有可能跳起來扇人家一巴掌。而且,我從那時到現(xiàn)在,再也沒有穿過裙子,我總是想到奚連山那只惡心的手,如果當時不是我反應極快,那只手的走位還會更加猥瑣下流。
那天會后,臨時需要一名交傳人員,配合某行業(yè)大佬會見外賓。
可是孕吐期的師姐似乎特別不適,任何氣味都能勾起她的洶涌吐意,一場會下來,已經(jīng)是一臉菜色,所以,她拜托我替下那個簡短的交傳任務。
工作人員本來也是很慌張,見師姐這么說,立即就把渴望的目光投放在我的身上。其中幾個工作人員我實習期間就合作過很多次,他們對我也比較了解和信任。
師姐扒下我的羽絨服,將她的黑色職業(yè)裝外套披在我的身上,而我下身穿的是一條破洞牛仔褲和一雙臟得不能再臟的白球鞋。
后來,我簡直是被師姐一腳踹進了會場,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站著的夏云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