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玩笑
我就是那種喜歡撩事,可撩完又犯慫的那種人。
眼看著掙脫不開,我說:“我餓了……”
夏云森這才松開我,我平復(fù)一下呼吸,去行李箱里翻出一件厚毛衣套在了睡衣的外頭。
來到餐廳,餐桌上已經(jīng)擺了很多吃的,有中式有西式,有南有北,林林總總占了大半張餐桌。
“這、這也太夸張了吧?怎么吃得完?”我忍不住說道。
夏云森笑:“可能是孫阿姨怕怠慢了你吧。”
我坐下,一時之間,不知該從哪下嘴。
這時,孫阿姨又從廚房端了一碗面放在我的面前。
我忙站起來,孫阿姨含笑說:“袁小姐,你快坐,我這是聽到你下樓了才把面煮上,怕煮早了不好吃。”
“孫阿姨您快別忙了,坐下一起吃吧。”
孫阿姨連忙擺手:“你們吃你們吃。”說完便快步離開了餐廳,跟逃命似的。
眼前這一大桌子,看得我眼花繚亂,種類已經(jīng)快趕上酒店的自助早餐了。
夏云森坐在我對面:“餓了吧?昨天晚上幾乎沒有吃東西。”
我確實是餓了,抓起筷子開吃。
為了不辜負孫阿姨的美意,我把自己吃到十二分飽,靠著椅背感覺自己已經(jīng)無法挪動。
我說:“下次一定要跟孫阿姨說,別做這么多了,太浪費了。”
我看著剩下的一桌子吃的,覺得很是心疼。
夏云森吃東西很慢,抬頭對我說:“去把藥吃了,我?guī)闳ネ饷孀咦摺!?br/>
“今天你不用工作嗎?”我疑惑地問。
夏云森點頭:“這兩天我休息。”
我面上保持著平靜,心里樂開了花兒,也就是說,這兩天,夏云森都會陪著我。
我站起來繞到夏云森后面,彎腰抱了一下夏云森,又松開他,屁顛屁顛奔上了樓。
我的感冒癥狀已經(jīng)減輕,身體基本上沒那么難受,可鼻子還是塞塞的,說起話來鼻音也很重。我想起頭一天相識的“感染源”,忍不住打了個電話給鄒愛琪。
她的狀況其實沒比我好多少,接起電話,鼻音也是很重,聽說我也中招了,她竟然表現(xiàn)得很沒有人性:“親,我覺得你應(yīng)該是缺少鍛煉,年經(jīng)輕輕的,抵抗力有些差啊?”
“滾蛋!”
我又跟鄒愛琪閑扯了幾句,她突然正經(jīng)地跟我說:“袁音,我跟翻譯公司的朋友關(guān)系很好,以后有機會,我們再搭檔啊。”
我笑說:“好啊好啊,我也從今天開始鍛煉身體,爭取把抵抗力搞上去,百毒不侵才去見你。”
鄒愛琪大笑起來:“等我回去約飯啊。”
掛了電話,我突然信心滿滿,有一種自己事業(yè)愛情都煥發(fā)著勃勃生機的感覺,同時,又覺得自己是那么幸運。
“準備好了嗎?”
夏云森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我轉(zhuǎn)身,快步走向他,然后用力抱住他。
夏云森很自然地抬起手臂攬上我:“怎么了?”
“沒怎么,”我將臉頰蹭在他的胸口,舍不得松開,“你讓我抱一會兒。”
夏云森說帶我出去隨便走走,卻拎著一個大大的袋子,我問他是什么,他卻神神秘秘不回答。
出了宅子,我發(fā)現(xiàn)這里不像是傳統(tǒng)別墅區(qū),外面環(huán)境非常自然原始,久不久看到一些別的房子,形態(tài)卻不統(tǒng)一,各式各樣,七零八落,每棟占地很大,而且都相隔很遠。
我們慢慢地散步,大概走了十幾分鐘,看到一個挺大的天然湖,湖邊偶遇一位遛狗的阿姨。
我忙擋在夏云森前面,護著他繞到遠處。
夏云森笑著說:“你這么緊張做什么?”
我白了一眼:“你說呢?”
夏云森笑意更深。
我低頭看他手上的黑袋子,問:“你帶的是什么啊?”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你是要將我殺人碎尸嗎?”我故意說,“不用這么麻煩,把我往湖里一推就好了。”
夏云森輕輕地推我的頭,表情卻嚴肅起來:“胡言亂語。”
我忙賠著笑:“開玩笑嘛,玩笑開不起呀?”
夏云森見我一臉諂媚,唇角又揚了起來:“以后要是惹我不高興,我考慮一下。”
我抱住他的胳膊:“你舍得嗎?”
夏云森笑彎了雙眼卻不瞧我。
走到湖邊,夏云森終于打開了他神秘的袋子,我沒想到,里面居然都是一些釣魚的工具。
見他拿出小馬扎,熟練地擺弄那些魚竿漁具,我仍然覺得很不可思議,夏云森怎么會有這種老年人嗜好呢?
我坐在小馬扎上捧著臉靜靜地瞧著他。
夏云森問我:“無聊嗎?”
“一點也不!”我實話實說。這樣明媚的天氣,在逆光中,看著夏云森的臉,怎么會無聊?我可以看一輩子,好不?
我忍不住掏出手機,對著夏云森,對焦,按快門。
我曾經(jīng)有一個挺要好的大學(xué)同學(xué),她經(jīng)常把手機上自己給男友拍的照片給我看,有吃飯時的,喝水時的,還有他男友走路的背影,大笑的樣子,各種各樣,當時的我對她這種行為嗤之以鼻,甚至篤定自己這輩子也不會做出這種無腦的事情。
現(xiàn)在,我突然理解了她這種花癡行為,并且出現(xiàn)了人傳人的現(xiàn)象。
原來啊,總會有那么一個人,讓你情不自禁做出一些智商不高的迷惑舉動。
夏云森見我拍他,沒有表現(xiàn)出拒絕,當然也更是沒有配合我,腦袋一偏,給了我一個后腦勺。我忍不住感嘆,果然,好看的人連后腦勺都好看呢。
我不高興地說:“至于嗎?”
夏云森聽到我的話,轉(zhuǎn)過身,彎腰拿起我的手機,然后伸手攬住我,居然用我的手機拍了一張和我的合照。
“滿意了嗎?”夏云森將手機塞回給了我,又將好看的后腦勺留給我。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太突然,以至于我都沒來得及看鏡頭。
我看了看手機上的照片,自己目光渙散,可夏云森卻好看得不像話。
“不滿意!”我氣憤且不甘心地說,“沒給我開美顏!”
夏云森掛著笑意繼續(xù)不緊不慢擺弄那些漁具,我重新看回照片,看著照片上的夏云森,一時半會兒,我還真舍不得挪開目光了。
這……是我們唯一的一張合影。
沒一會兒,夏云森弄好魚餌,支起了魚竿。
冬日的暖陽曬在我身上,愜意無比,我撐著下巴懶洋洋地看著夏云森。
一個月前,打死我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如此毫無芥蒂地陪在夏云森身邊,自然而然地走進他的生活。
他仍舊沒有什么話,我也還是時常不知道和他說些什么,可我們之間早已沒有了以往的尷尬。哪怕只是靜靜地待在一起,我也能感覺到身邊仿佛開起了朵朵小花,冒著快樂的小泡泡。
夏云森站在我的左前方,時不時回頭瞧我,我們相視一笑。
他偶爾會跟我普及一下釣魚的小知識,我扶腮認真聽著。
半晌,夏云森又一次回頭看著我,突然含笑對我說:“我沒有特別喜歡的顏色,但是我好像不怎么喜歡紫色,也沒有特別喜歡吃什么,可是我不喜歡西藍花的味道。平時,我基本都在工作,偶爾閑下來,我喜歡來老宅子住幾天,附近走一走,或者過來釣魚……”
一時之間,我沒明白夏云森為什么跟我說這些,他一直望著我,我卻愣住了神。
笑容掛在夏云森的臉上,他問:“你還有什么想知道的?”
我頓時臉頰火燙了起來,是的,我想起頭一天晚上睡前說的那些掏心窩的胡話了,一字一句,一清二楚。
我垂下頭,窘得我想跳下河一口氣直接游到對面,永不回頭,當然,如果我能做到的話。
愣了半晌,我才開口問道:“西、西藍花有什么不好?”
夏云森:“……”
我又問:“西藍花沒有味道啊,你為什么不喜歡?”
夏云森似乎在忍著笑意,認真答我:“也許就是因為沒有味道,所以不喜歡。”
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靜默了一會兒,我小心翼翼地問:“你會不會覺得……我有的時候智商不太高?”
沒想到,夏云森認真地點頭:“也不知道你的書怎么讀出來的。”
我:“你……”
隨即,夏云森又笑了起來:“玩笑開不起嗎?”
我忍不住跟著傻笑起來,這人能學(xué)會開玩笑,還真是不容易。
接下來,夏云森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魚漂上面,我從小馬扎上站起來,走過去從后面抱住他的腰,將臉頰貼在他溫暖的后背上……
夏云森將手掌放在我手背,低聲問我:“冷了嗎?”
我搖搖頭:“一點也不冷。”
夏云森側(cè)身,抬手將我擁進懷里,下巴抵在我的頭發(fā)上。
我嘆了口氣:“下周我就要忙起來了,翻譯公司給我聯(lián)系了幾場會,全都在外地。”
夏云森很安靜,好一會兒才開口:“如果我有空就會去陪你。”
我立馬興奮起來:“你說話算話啊。”
“當然算話……”夏云森突然收了聲,再開口,語氣也不似剛剛那般隨意,“之喻?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忙從夏云森懷里轉(zhuǎn)過身,我做夢也沒有想到,真的是林之喻笑盈盈地走了過來。
林之喻今天穿得很是隨意,頭發(fā)似乎也是隨意抓了個馬尾在腦后,淡妝,也可能是素顏,總之人很素凈,纖塵不染、靈動飛揚。
夏云森的手仍然攬著我的肩頭,見到林之喻他顯得并不意外。
莫名的,連這暖洋洋的陽光灑在我的身上,我都不覺得舒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