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斗殺
下午陣陣的雨,淅淅瀝瀝,村巷人愈少,至暮色,已悄然聲息,寧清得可怕!迎來又一個夜晚,洼山半山康少處,潔玲請來周紅霞,略通醫(yī)理的紅霞找盜帥借了些飛針,封住淘淘赤身幾處穴道,以扼制毒性蔓延心臟。
“可惡!連個女娃子都不放過!”盜帥捶拳打在門板,憤慨道。
“我想敵人的做法主要是牽制我。”燕林靜望屋外,說。
“這黑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康少迎上問道。
“村里的人,一個女人。”盜帥直言。
“女子?”周紅霞從床邊過來,愕然問:“我與他兩番交手,從招勢與力道,感覺不會是個女子呀!”
這一說驚起燕林,略一思:至清風(fēng)觀那般迅捷與囂張,竹海之中的弱勢挺戰(zhàn),前后判若兩人?但又怎會有兩人同使軟劍法,且高深無比?
困惑,無盡的困惑縈繞……
燕林與盜帥,還有周紅霞三人貫真氣輸淘淘體內(nèi),以扼壓毒性……忽而窗外躍過一道黑影,一枚棱刃暗器釘入榻架上,挾張便簽。康少推窗見黑衣人遠(yuǎn)去,取下便簽,上寫:
“長勝遇劫”。
……
夜深無息。山隘處,此地依山傍崖,長草樹蔭,因地方尊貴,僻靜清朗。僅長老們盤居于此,與村下相隔莊嚴(yán)地廣的祖堂屋。曲險小徑通入。
此時,拼殺打斗激烈無比,卻無人通往。
小徑通口上,竇武因看見長勝長老所發(fā)煙花信號,故帶人前來,不料至祖堂屋時遭到箭雨伏擊,紛紛紛倒下。忽從里邊沖出幫黑衣蒙面人劫殺。竇武等人措不及防,盡數(shù)被奸滅……其間竇武扯下一人黑面罩,認(rèn)出是竇英。
竇武身上多處負(fù)傷,所帶人馬僅剩三、五人。竇英等圍攏來擊殺周紅霞忽從天而降,橫劍搭在竇英脖間,道:“同村之人此可相互擊殺?”
竇英素與竇武不合,又得竇明為收買,憤憤不然。
“都給我住手!竇明為去了哪里?”紅霞凜凜道,又抵劍竇英脖心,命令道:“你帶路!上去!”
盜帥與燕林等人疾疾上了小徑。卻見山隘屋前,長直長老負(fù)傷栽倒石旁,氣喘微弱……長勝長老更為慘烈!李炎炎,人精,張迪三人更持鐵鉤鏈,將長勝如屠戳豬狗般,身肉多處剮傷,骨排裂現(xiàn),還隱隱支撐著站起抗?fàn)帲袂閼K烈無比……鐵鉤鏈原是長勝長老設(shè)伏捕獵深山野獸的。如今被李炎炎等人襲擊,打斗中反倒成了敵人施展,剝奪自身的利器。
竇明為帶著黃興、阿龍,黃興揮刀架在倒地的一黑衣人脖心,黑衣女子,肩、腕、腰多處刀傷,一把薄軟劍丟落旁邊……正眼去看那黑衣女子,面紗已掀,竟是竇明霞!
“是她?”燕林納悶道,隨即與盜帥躍入場中,盜帥兩把鐵釘揮灑自如,連破兩把鐵鏈,“鐺“地斷開,燕林兩指一鉗,一挽,將李炎炎所發(fā)鐵鏈擰斷,執(zhí)在手,與李炎炎互扯對峙。
“好指力。”李炎炎不安道。
長勝無力栽倒。周紅霞挾眾人趕至,驚呼:“長勝外公!”奔前將他扶起。長勝虛弱道:“銅符!”一指李炎炎。周紅霞怒對竇明為:“看你做的好事!你是要?dú)Я诉@村子嗎?”
竇明為冷漠著臉,向竇英吩咐:“你們站著做甚?一起殺了他們?”
“慢!竇英叔叔,你身為村中領(lǐng)隊(duì),此可不問是非?屠戳村中親系?竇明為伙同外人,是要?dú)Я舜遄印D銈冇凶o(hù)村重任。應(yīng)將其誅殺,豈可愚忠受他之命?”紅霞焦切道。
“這?”竇英也不忍殘殺同宗,愕然不已。
竇武扶起長直長老,長直虛弱道:“所有人暫且勿動。”
竇明為又叫黃興、阿龍擊殺周紅霞,戰(zhàn)至一團(tuán)。盜帥對戰(zhàn)張迪、人精頗感不適,幸得潔玲、康少趕來助戰(zhàn)張迪,才拉開帷幕,難解難分。紅霞揮劍連挑黃興、阿龍,游刃有余之際,竇明為忽從后出手,凌刀將她玉背剮傷,晰背血殷重傷……竇明霞攜軟劍相幫,反被竇明為斬、削小腿栽倒,刀尖逼到眉心,惡狠道:“休怪我不念兄妹之情。莫逼我殺了你!”
紅霞戰(zhàn)三人不支,踉蹌栽倒,阿龍飛牌直襲過來……忽然又一把薄軟劍凌空而至,將飛牌盡數(shù)打落。軟劍如靈蛇般輕巧,逼退竇明為三人,如赤練蛇般毒辣和令人恐懼。這個黑衣人的手法高深莫測!
很快,也不知是黑夜的風(fēng)蜷起了葉,還是月太暗,黃興的心臟“嗖“地穿了,青光一閃,轟然倒下。阿龍憤怒,撲克散開,如桃林散花一般,漫天飛舞逼來。軟劍是那樣的顯眼,牌屑橫飛之際,快捷地尖刃滲入阿龍眉心一寸,抽出時斑斑血漬,阿龍眉前紅跡倒下。
竇明為驚詫不已,直退到李炎炎身后。
“好厲害的劍!”紅霞?xì)J許道。同時竇明霞也一臉垂慕的看著黑衣人,那眼神似乎認(rèn)識很久,且關(guān)系非同。借著月色,紅霞第一次看清黑衣人的眼睛,似曾相熟般,卻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張迪拳法精湛,與康少、潔玲相斗幾十來招,張嫻芳也來了,一并入圍,三人聯(lián)手也討不了張迪便宜,反倒人多阻事,讓張迪得了先機(jī),一重拳打傷張嫻芳。但黑衣人搶攻,連“嗖“幾劍驚奇地卸下了張迪左臂,血淋淋灑落,痛得他“嗚呼“驚叫不已。
李炎炎見勢不妙,一扯開胸脯,衣側(cè)掛滿了炸藥,隨取一管,引燃拋向燕林,燕林翻身,驚險逃開……
長勝、長直兩大長老赦免竇英叛亂之罪,加以說服,令眾人拿下竇明為等叛賊。竇英帶人正欲上前,迎面李炎炎拋來一排藥管,眾人紛紛逃散開,兩位長老被竇武相攙退到山隘屋旁。人群蜂擠,續(xù)著崖炸傷、死數(shù)十人。竇明為見狀,索性從李炎炎身上取下些炸藥,連拋數(shù)管,將祖堂屋通來的唯一小徑炸斷丈許遠(yuǎn)缺口。受驚的村民和竇英等人紛紛退在祖堂那邊,兩相隔開,甚至觀望不到這邊境況。又恐炸藥拋將過來,部份人逃散遠(yuǎn)去。
人精靠攏李炎炎,取出槍支,指對眾人,道:“別過來!玉石俱焚!”
張迪痛呼不已,捂著的斷臂口血流未止,漸暈過去。李炎炎看一眼,道:“別管他了。”說罷,遞把槍給竇明為,三人相逼對著所有人。燕林、潔玲、盜帥、紅霞、黑衣人、康少等人相依閃退到了山隘屋里,找障礙物掩飾。長勝、長谷、竇武趁亂退到另一屋里,隨后竇明霞掩傷口踉蹌而入,藏于門后。
但也不成!人家手上可有大量炸藥呢?
“哈……哈……”李炎炎狂笑不止,怒道:“我炸死你們!”就要點(diǎn)燃炸藥拋出。
竇明為立馬阻止,攔道:“不可!”輕附耳邊說:“潔玲還在里面。”
李炎炎稍微清醒,緩吁了口氣,吹滅火引,漸漸冷清。人精附上說:“現(xiàn)在怎么辦?”
盜帥眼珠一溜,屋中吼說:“竇明為!你們無非想要寶藏。現(xiàn)在,你們手上銅符鑰匙有限,我們也有。大家合伙先找出寶藏。之后,再較長短?”
李炎炎三人摩挲一番,終議定,李炎炎喊說:“就這么定!”
“你先收了炸藥、槍支。”盜帥。
李炎炎恢復(fù)以往狠辣、冷靜的,重整裝備,緩緩行前,惋惜看一眼血淋、殘忍,昏厥了的張迪。
燕林、盜帥領(lǐng)前緩緩行出屋,倍加警惕。竇明為欽慕看一眼潔玲,見她安然無恙,倍欣喜。李炎炎前瞪他一眼,他垂首縮往后去,李炎炎再化淫邪眼光盯量潔玲,嚇得她拽緊燕林衣肩直往后縮。燕林蒼粹目光對視李炎炎,勾出一絲狡黠,笑道:“同是江湖中人,都為寶藏而來,若不聯(lián)手尋出誰也得不到?”
李炎炎輕蔑笑而不語。
人精狠狠盯著黑衣人,而黑衣人很不屑、傲然不已。竇明霞也從另一屋出來,湊近這邊。幾人商議之余,竇明為也拿出藏寶圖,眾人圍攏觀后推出,確指竹海禁地中的“建德宮”。兩大長老相互調(diào)息,恢復(fù)了些體力,帶著余傷,垂頭喪氣也說要跟去。
見竇英等人還在祖堂這邊守攻,李炎炎直推竇明為,竇明為推卻:“我發(fā)令沒用。”
“有勞你了。”人精拽出長勝兩大長老。長直喪氣沖缺口端發(fā)令:“前面可是竇英等人?”
“正是。”竇英響亮,伴著暗月濃蔭回道。
“爾等先退回村里安息,撫傷村民。其余之事可不過問。”
“這?”竇英躊躇著。
竇武從人后走出,向兩長老作輯,道:“竇武有護(hù)村之任,不便摻涉寶藏之事,暫與竇英留下護(hù)村吧?”兩長老揮手應(yīng)允,長勝使眼色對長直說:“長直弟也留下吧!村里需要你。”
“這?”長直愕然。
長勝一再堅毅眼神示意,長直只得應(yīng)允。他們都知道,寶藏之謎兇險無比,所尋之人必九死一生。他二人以此方式推謙道別,實(shí)在可歌可泣。論長老之輩,這二人可謂竇村功高無量了。不似長谷長老,被竇明為收買交出銅符,早已不知逃藏到哪角落?
盜帥撫身拾起鐵鏈,雙著接穩(wěn),直拋過祖堂屋的壁柱,拉將這端一棵大樹系緊,先行過到祖堂屋端,向燕林等人招手示意。竇武,長直先行,李炎炎隨后,兩腳一蹬,過了缺口斷崖。長直命竇英撤走,在竇武攙扶下拖著沉重步伐進(jìn)入村里,回道默哀望向長勝,那是欽許與謬贊,友誼訣別的道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