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牢獄之災
福和大廈藏在太和街的盡頭。
一樓門洞不大,點綴幾個粉紅色燈箱。大雨綿密地拍打地面,濺起的水汽被粉紅的光暈得夢幻甜膩。
林昭從巴士上下來,踏在已經(jīng)蓄起薄薄一層雨水的路面,趕緊找了個樓沿避雨。
根據(jù)周聰提供的消息,近一個月已經(jīng)有兩起針對樓鳳的兇殺案,還有兩個死者是年輕少女。
但是差佬并沒有封鎖福和大廈的打算。
也許是怕耽誤人家的生意。根據(jù)相關法令,任何處所由超過二人主要用以提供harlotry服務即為違法,所以本地發(fā)展出“一樓一鳳”的半公開經(jīng)營方式。
林昭出現(xiàn)在太和街的時候,差佬和洪興在這里蹲點的人員就已經(jīng)注意到他。雖然他和之前抓捕過程中逃逸的嫌犯體型并不相同,但是那么高大強壯的體格,警方怕因為長期沒有兇犯到案而出現(xiàn)懷有僥幸心理的模仿犯。
他觀察著雨中的高樓,不知道劇情發(fā)展到哪一步。打算直接進去看看,也許能夠發(fā)現(xiàn)差佬遺漏的線索。
這是東莞仔的一部電影《命案》,拍的神神叨叨。
香江電影僅有這么幾位老演員可以撐得起觀眾觀看的欲望。
記憶中被殺的樓鳳名叫劉美美,住在7樓A。
破舊的電梯里貼滿了小廣告。
380/30;400/45;500/60;700/90,價格優(yōu)惠,貼圖上的小姐姐搔首弄姿,選項琳瑯滿目。
前世偶爾住酒店,半夜從門縫里塞進來的小卡片,他怕仙人跳,從來不敢撥打上面的電話。
沒想到這種東西有一天能這么明目張膽的公開展示。
電梯門正要關閉的時候,一個長頭發(fā),穿雨衣的干瘦男子跟了進來。
他渾身濕漉漉地提著一個外賣箱子,滴水的手拿著一張已經(jīng)被打濕的紙條仔細分辨上面地址。
隨后似乎罵了句什么,點下9樓的按鈕。
電梯間很小,兩個人靠的很近。
他注意到林昭看他的目光,抬頭回以厲色,一臉的桀驁不馴。
可惜林昭強健的體格震懾住對方。
他只能陰著臉低頭。
干瘦的男人就是電影里的主角,叫少東,也真是一家餐廳的老板的兒子。
“八字神煞,地支疊見天羅地網(wǎng),一遇刑沖,便會犯牢獄之災。”
這是東莞仔對少東說的話,想到了林昭不由地說出口。
這部電影講的宿命,比如說你這個人命里該發(fā)財,那么無論怎么躺平,錢財也會長出兩只腳跑到你的懷里。
事實上,除非你是二代,否則想發(fā)財只能去拼,現(xiàn)在掙錢越來越難。
《命案》里面說的宿命類似一種天生的“壞人”,殺人可比掙錢容易。
少東聽到了只是以若不可聞的聲調罵:“癡線!”
他才從監(jiān)獄里面出來。
到了七樓,林昭徑直走向門牌掛著A的房間,隨手拍響房門。
“邦邦邦...”好幾下,沒有人回應。
“哥哥仔,你找我啊?”一道女聲從他的身后傳來。
“下雨天,我可以給你一個優(yōu)惠哦。900蚊兩個鐘,到五點包你一頓晚飯。”
女人正是劉美美,剛從墳場回來,在墳地里被東莞仔活埋了兩次,弄得一肚子火氣。
她看見自家門口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心里歡喜。
像她這樣年紀大的樓鳳,生意不好本來很正常。
但是今年的收入斷崖式下跌,這就很要命,她借了一些高利貸,沒錢會死人的。想找人算算運程,朋友介紹了一個命理先生,說又便宜又準。于是她找到了陽燊(東莞仔),對方算了她的八字說她流年天克地沖,自立春后諸事不順。
她覺得挺準。
沒想到改運的方式那么奇葩,居然要活埋!
此刻看見林昭拍房門,好像運氣確實被轉好了?
林昭轉身看著劉美美,那是中年女人特有的豐韻。做樓鳳不同于從事重體力工作,保養(yǎng)得還行,就是凸起的肚腩比較壯觀,衣角沾了不少泥土。
看見樓梯口閃過一抹黑影。
林昭故意說道:“你是祖兒?電話里的聲音和現(xiàn)在不太像。”
劉美美知道祖兒,隔壁的一個年輕鳳姐:“都是出來玩,這次和我,下次再找祖兒,一樣的啦哥哥仔。”
“不行,我付了定金,下次來你這里,7樓A我記住了。”
樓梯口徘徊的那個人才是他的目標。
劉美美似乎一定要做成這單生意,快步靠近拉扯林昭:“850蚊,得唔得?好啦好啦,我再退一步,800,整個福和大廈都沒有我這么便宜的!”
好在發(fā)現(xiàn)跑錯地方的少東從9樓來到了7樓。
鳳姐看見有人來只得放手,風評不好影響了口碑,搬家都麻煩。
現(xiàn)在這里人多,樓道口的身影似乎有離開的意向。
林昭邁開步子高聲呼喊:“唉,你是前面那條街的理療師是吧?我見過你。醫(yī)生,我鍛煉的時候肩膀拉傷了,你能不能給我看看?”
一個醫(yī)學生因為念書的時候被實驗用的白鼠的尖叫驚出了心理陰影,從而成為變態(tài)殺人狂。
林昭不知道這種事情發(fā)生的幾率有多大。
但是眼前這個眼鏡仔確實是本案的兇犯。
林昭叫那么大聲,連隔壁房間7樓B的樓鳳都打開了門,女人身材窈窕、扎著馬尾一身粉紅的小背心,青春靚麗。
“祖兒,找你的。都拉傷了還來照顧生意,他不會喜歡你吧?”
劉美美看見開門的樓鳳嫉妒的說道。
理療師也聽到林昭的話語,被人叫破身份哪里還能跑,豈不是惹人懷疑?
所以他一臉矜持地微笑著面向林昭。
看到他的身材,理所當然的以為是個健身狂人:“肩膀拉傷不是大問題,你可以像我這樣,按照這個動作,一組做五次,每天做三組。”
說著理療師用左手抱著右手的肩部,按壓活動。
“這個動作能夠有效的緩解肩膀酸痛感。一定要用力,否則不到位沒有用處。”
這個家伙不犯病殺人的時候還是一個盡職的護理人員。
他的手里那個不大的手包應該就裝著短刀兇器,不過手包拉著拉鏈,不用顧及。
林昭邊模仿對方的動作邊靠近:“感覺確實有點效果,我們這些經(jīng)常鍛煉的人,動不動就受傷。晚上朋友還約我打球,要是沒有你的幫助,我就只能坐在場邊看了。對了,我該給你多少錢?給我一張名片吧?”
說話間已經(jīng)與對方靠的很近,林昭伸出右手,理療師以為是要和他握手表示感謝,同樣伸出了一只手。
這時候力量的巨大差異就體現(xiàn)出來,林昭如虎鉗般的巨大力量讓對方瞬間意識到不對,可惜無論他怎么猙獰著用力都掙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