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97章玄武之局1
“阿婆, 船怎么租?”
“游湖一圈一百六……小伙子長得蠻漂亮的哇,女朋友啊有了啊?就你一個人的話不好開船的,要湊六個人。”阿婆穿著一身水鄉(xiāng)常見的靛藍(lán)褂子, 外頭還披了件厚的棉襖,頭上包了個亮粉『色』的『毛』巾, 皮膚黝黑的, 盡力的用夾雜著方言的普通話和薄楠價格。
“有證的,你放心好了!”阿婆又道:“啊要上船啦?看你嘎么俊俏的上頭, 算你一百好了歪!不要告訴別人啊不然我這個生意不好的!”
薄楠換了一口方言:“個么窩拿船包下來么多少錢啊?我一個人,我自己搖船就行了!”
話之間薄楠看了一眼船艙,里面收拾得干凈整潔,桌上鋪著一塊靛藍(lán)碎花的桌布, 上面還擺了一個小花瓶外加一套小茶盤。
阿婆一聽薄楠本地人,更笑得像朵花一樣,一邊卻連連擺:“你一個人包船么算你便宜點(diǎn), 一千塊錢好吧,兩個鐘頭,普通游湖么一個小時撐死了, 四十分鐘的也有,但不好讓你一個人搖船的, 萬一你摔水里個么嘩特(壞事)嘖,我要擔(dān)責(zé)任的!要坐么我?guī)湍銚u船,一個人就算了!”
薄楠猶豫了一下,又聽阿婆:“今天我還沒開張呢!怎么樣?小伙子爽快點(diǎn)!”
“好,開吧。”薄楠一步便跨上了小船,船只搖晃了一下便又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赝W×耍⑵攀捌鹩土恋拇瑯? 拖著綿長的調(diào)子呼喝了一聲:“開船嘍——!”
水波輕漾,船槳一推沿岸的石塊,看似輕飄飄地,則輕飄飄的船,兩三個搖晃之間他便經(jīng)退到了離岸三四米的地方,薄楠扶住了船艙的框,阿婆笑道:“進(jìn)去坐著吧,外面風(fēng)大!”
“謝謝。”薄楠道了一聲謝,便進(jìn)去坐下了。
小船隨著阿婆的漿一并晃悠著,坐船艙中時水聲被無限擴(kuò)大了起來,還能清晰地聽到水被船所破開,自兩邊劃的聲響,風(fēng)不大卻也不算小,拂船艙檐下的銅鈴,才來了一陣低沉悅耳的鈴聲,框上頭還不知道被誰『插』了一只草螞蚱,隨著風(fēng)『亂』顫,煞有趣。
這船的船舷并不算太,有時候還能看見碧綠的波浪自船舷邊冒出個頭來,又飛快地隱沒下去。
薄楠一時看入神了去。
上一次來游太湖……其還小時候的事情了,不小學(xué)的時候春游來東山西山采桔子,而更早之前,可能他那兒還沒有上學(xué),那時候周圍也沒有這樣漂亮整齊的自建房,一切很老舊的。
沿著湖邊的應(yīng)該漁網(wǎng),那時候有人太湖邊上養(yǎng)魚,也沒規(guī)一要哪片養(yǎng),自家家里就旁邊,口拿漁網(wǎng)圈一個小圈子就算自家的池子,有人養(yǎng)鴨子和鵝的,有人養(yǎng)魚蝦蚌殼的……其他的薄楠也不記得了,時間太久遠(yuǎn)了,只能記起幾個片段。
但被薄宜真帶著太湖上坐船卻記得很清楚,船一邊開,他就趁著他哥沒現(xiàn)把伸到了水里,還『摸』著了個滑溜溜的東西,他被嚇得連忙縮,可當(dāng)時的觸感卻一直記心里——主要他確的記得當(dāng)時縮回后想了小半天他究竟『摸』到的魚還蛇。
甚至很后悔當(dāng)時怎么就沒一把抓住提起來看看那究竟什么。
薄楠唇畔溢出了一絲笑意,陡然有了不如再來一次的沖動。
他看了一眼后面搖船的阿婆,悄悄起身走到了船尾,坐了那里,往旁邊一探便恰恰好好鉆進(jìn)了水中,水流自他指縫中妙曼地滑,又纏綿地裹住他的指尖,薄楠就這樣靜靜地坐了一陣,欣賞著這一湖風(fēng)景。
直到船快滑到湖中心了,薄楠也沒『摸』到除了水之外的東西。
這種真的可謂可遇而不可求了——但薄楠個大人了,大人經(jīng)學(xué)不擇段的去強(qiáng)求某些東西,比如用氣場把魚給趕來往他心里鉆。
太湖的氣場并不容易控制,尤其他船上,而魚水中的時候。氣乘風(fēng)而散,界水則止,這句話不開玩笑的,薄楠的氣場如泥菩薩江,勉力不被湖水帶走經(jīng)不錯了,更遑大范圍的搜索湖底。
薄楠卻也不急,他有這一個月砸太湖上的準(zhǔn)備了,慢慢來就了。水肆意而流,他也便隨著水肆意而走,太湖平均水深不兩米不到,不必太刻意便能觸碰到水底。
氣場如水母的觸須,水下蜿蜒著,起起伏伏,洋洋灑灑,薄楠好像整個人被沁了這一汪碧水之中,雖寒冬,卻只覺得涼而不寒,舒服極了。
“小伙子,小心點(diǎn)別掉下去了!”阿婆早就看見了他的動作,卻也不阻攔他,只提醒了一句:“要掉下去了我可不好救你的啊,最多給你扔個泳圈不得了了!”
“知道了。”薄楠應(yīng)了一聲。
這兒太陽經(jīng)有點(diǎn)大了,曬得薄楠舒服得連眼睛瞇了起來。
“我看你上有個老貴的表,小心別掉進(jìn)湖里去了!……現(xiàn)的表這么檔了,沉水里不怕進(jìn)水?”阿婆又提醒了一句,薄楠笑道:“不的,蠻牢的。”
“話不好這么。”阿婆打開了話匣子:“前陣子我來撈銀魚,上的金鐲子看著也蠻牢的,結(jié)果也給掉了進(jìn)去,還死活找不到了。”
“這么巧啊?”
“不然怎么不好呢?”阿婆停下了槳,坐了下來:“我歇口氣啊,等兒再劃……”
她取掛一旁的水壺灌了半瓶,伸一指不遠(yuǎn)處:“我記得好像就這邊一片!我女婿水『性』好,帶著眼睛下去給我找沒找著,我那鐲子還心的,兩萬多塊錢呢!”
薄楠眉目微動,突地舉起了中一件金燦燦的東西:“阿婆你看看這個不?”
阿婆怔了怔,隨即三步并做兩步走了來,把小船踩得一陣搖晃,她從薄楠上接了鐲子左右翻看,驚叫了起來:“怎么就叫你給『摸』到了?!奇怪得很!你看著后頭還刻著我的名字呢!”
薄楠瞇著眼睛看了看,后面確有兩個字‘珍君’,他笑道:“可能有緣分,那您戴著吧!”
“哎,別!”阿婆又蹬蹬蹬地跑到船頭,從小挎包里拿了個紅布包出來,解開來后就將一張身份證遞給了薄楠:“你看看,不我瞎拿東西,這我身份證,能對得上吧?”
薄楠一看,阿婆的名字叫做‘錢珍君’:“阿婆你這名字蠻文雅秀氣,好聽得了。”
“講話的。”阿婆笑得眼睛成了一條線,她歡喜地把鐲子往上套,隨即笑道:“小伙子,一兒路有個湖心島,我女兒上面開飯館子的,你去喝杯茶休息休息!阿婆請客!”
薄楠剛好晃得有些頭暈了,便欣然同意,阿婆聞言就笑瞇瞇到前頭去劃船,“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不要瞎客氣,你給阿婆找回了兩萬塊錢呢!家里還有存著點(diǎn)碧螺春,雖然有半了,但自家種的比外頭賣的好喝多了,你回頭也提兩斤走!”
“好啊,我爸就愛喝碧螺春。”
“那可不,我蘇市人哪里看得上其他茶!”
兩人又胡『亂』扯了點(diǎn)嘴皮子,談笑之間就到了湖心島,湖心島其西山風(fēng)景區(qū),東山大差不離,阿婆熟熟路的把船搖到了一艘看著很豪華的漁家樂旁邊,揚(yáng)聲喊道:“梅梅,我回來了,來搭把梯子!”
就這么連喊了兩三聲,就有個中『婦』女急忙跑了來,把大船上的升降梯放了下來,她先看了一眼阿婆,又看了一眼船上的薄楠,小聲嗔怪道:“媽,你一大把紀(jì)了還搖船!小心把腰給搖壞了!”
“去去去少咒我!帶客人回來了!”阿婆舉起臂:“看,鐲子找到了!這小伙子水里撈了一把剛好把我的鐲子給撈回來了!快快多弄兩條魚蝦給人整上一桌!”
薄楠順著梯子跟著上了來,婉拒道:“阿婆,好了就喝杯茶,您給我弄個餛飩得了,我剛吃完沒多久,小心吃撐了回頭吐你船上。”
阿婆皺眉道:“不要瞎客氣!”
“沒跟你客氣!”薄楠笑著完,轉(zhuǎn)而對那個中女人有些意。
她身上的氣場很亮堂,幾乎到了扎眼的地步,但對方又不太像個風(fēng)水先生的,這樣的人一般做了不少功德又或者天生就貴命。
他含笑對著對方頷首,像他這樣的人一旦笑起來很難有人對他產(chǎn)生惡感,中女人聽了原由也連忙道:“這樣啊!走走,先到里面坐著去!這外面風(fēng)吹得頭疼!”
阿婆領(lǐng)著薄楠就往里面走,邊走邊介紹:“害,我了給你整一桌你干嘛給我客氣!我女婿燒魚一流!”
“別,我真的吃不下。”薄楠道:“下次,下次我餓得時候您給我整一桌我肯坐下就吃。”
阿婆皺了皺臉,隨即擺了擺:“好吧好吧……反正我女婿今天也出去進(jìn)貨了,我姑娘燒飯不咋樣,隨便吃碗餛飩吧!”
中女人無奈的道:“媽!”
她對著薄楠尷尬的笑道:“餛飩我老公包的……”
言下之意,對自己的廚藝有那么一點(diǎn)底數(shù)。
薄楠被安排了船艙一樓的座位上,還真沒把他當(dāng)外人,隔壁就廚房,女人就里頭燒水煮餃子,阿婆對他眨了眨眼:“你等等啊,我去拿兩斤茶葉來。”
薄楠應(yīng)了一聲,阿婆便離開了,他低頭打開機(jī)刷了刷,消息還沒看完,就聽見廚房里女人驚叫了一聲,隨之似乎有什么東西掉了地上,出了清脆的碎裂聲。
薄楠起身看了去,女人也看見了他:“沒事沒事,吊墜的繩子斷了,給摔碎了……”
薄楠微微挑眉,女人身上的氣場……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