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王逸鳴沒想到再一次見到j(luò)ack居然是在樂峰的周年晚宴上。
樂峰是王家的家族企業(yè),每年圣誕節(jié)之后樂峰會單獨(dú)再舉行一次周年晚宴,出息的賓客都是海城的政商名流以及和王家有生意來往的公司代表,王逸鳴的事業(yè)中心雖然不在樂峰,但說到底他是王家的子孫,就算意榮現(xiàn)在有多大的成就,到底也脫不開王家的影子,再加上王逸鳴在樂峰還掛了董事的名義,樂峰的周年慶他是不得不參加的。
這種場合陪王逸鳴出席的自然是吳林,吳家也在今天的應(yīng)邀范圍之內(nèi),但來的只有吳林的大哥吳森,兄弟兩個多日不見總有些話要講,在跟王逸鳴招呼了之后,吳森和吳林就端著酒杯去了專門設(shè)置給賓客休息用的小套間。
吳林離開之后,王逸鳴的身邊又圍上了一圈人,男人女人都有,王逸鳴身邊從來不缺少奉承的對象,雖然有些恭維的話說的十分有水準(zhǔn),但王逸鳴應(yīng)付地多了還是有些不耐煩,他一邊保持著微笑和旁邊的女士聊天,一邊分心漫無目的地掃視著會場,視線挪到門口的時候卻猛然間頓住了。
門口進(jìn)來的四人很快引得了一干人的注意。
三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搭配在這種場合不算奇怪,但這四個人的外表都異常出色,單獨(dú)拎出來看每個人都有獨(dú)當(dāng)一面的氣質(zhì),雖然外在給人的感覺十分迥異,但是四人站在一起卻相當(dāng)和諧,誰也搶占不了誰的風(fēng)頭,特別是其中身高最高的那個男人和走在最后的那人,滿大廳的男人都差點(diǎn)淪落成這兩個人的陪襯。
王逸鳴突然想起一句話,有些人天生就是耀眼的,站在人群中總能讓人一眼就看見他。
比如四人中最后一個進(jìn)來的jack。
王逸鳴的堂兄王之信首先迎了上去,王之信是王家新生代中最早進(jìn)入樂峰的,也是王家小輩中的領(lǐng)頭羊,比起王逸鳴在王家的特殊地位,王之信無疑更能代表王家這一代對外的一些信號,他走上前和領(lǐng)頭的男人握手,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笑容。
“歡迎傅總撥冗過來,怎么不事先給我個電話,我好親自到門口接你們?!?br/>
傅臨?;匚樟艘幌?,“王先生太客氣了,實(shí)在是中午有個國際醫(yī)療團(tuán)到海城,我們不得不親自接待,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王先生不要介意才好。”
“怎么會,傅總能來就是我們的榮幸?!痹掃€沒說完,后面就有人嗤笑了一聲,王之信循聲望過去就看見后面站著的那個男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望著他,有些淡淡的嘲諷不用語言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王之信心里狠狠皺了一下眉頭,卻不動聲色地又望回傅臨裕,傅臨裕果然朝他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這是我二弟傅臨n,今天特意和我一起過來的?!?br/>
王逸鳴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傅臨n,社交界鼎鼎有名的風(fēng)流浪子。
傳言他為人放浪不羈,最討厭束縛,花心濫情就算了,還是海城世家中有名的爛泥扶不上墻的代表,基本上很少出席傅家對外的正式場合,想不到卻在今天見著了,王之信不露痕跡的打量了傅臨n一遍,暗忖這人的相貌比傅臨裕還要出色,只可惜能力完全趕不上傅臨裕,空心枕頭一個。王之信心里存了幾分輕視,臉上卻絲毫沒露出來,甚至在傅臨裕介紹的時候他還禮貌地朝對方點(diǎn)頭,后者又是一個輕諷的笑,仿佛并不樂意來這里。
王之信也不在意,知道了傅臨n的身份就不再理會他,只要跟傅家這一輩的當(dāng)家人打好關(guān)系就好,這么一想,對著傅臨裕的表情又多了幾分親切。
傅臨裕了然,轉(zhuǎn)頭來介紹剩下的人,他指著一直站在他身邊的女伴,“這是我的秘書ellen?!?br/>
“王先生晚上好?!眅llen是個極有個性的大美女,一身紅色的晚禮服被她穿出了火一樣地味道,整個人顯得熱情而又嫵媚。
在其他場合必定飽受親睞的大美女這種時候倒成了男人的陪襯。
“你好?!蓖踔挪贿^朝她笑了笑,就往他們身后看了。
傅臨裕朝站在后面的男人示意了一下,那個男人就微笑著走到前面,少了遮擋,王之信這才看清對方的樣子,他是見過市面的人,一眼就覺得面前的男人極有氣度,傅臨裕沒有主動介紹,他又拿不準(zhǔn)對方的身份,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拿什么態(tài)度去應(yīng)對,好在那個男人主動開口了,“你好,王先生,我姓邱,是傅氏新任的法律顧問?!蹦腥苏f完就收住話頭又重新站在一邊,反倒是傅臨裕主動道:“邱悅是我們特意從美國聘請回來的人才,接下來我們兩家的合作還很有多東西要靠他,小邱很不錯,以后還要王先生多多照顧?!?br/>
“那是當(dāng)然?!蓖踔藕颓駩偽樟宋帐?,心里有些詫異,傅臨裕對這個人的態(tài)度十分親近,比起剛才對傅臨n不咸不淡地一句介紹,他對這個邱悅倒更像一家人,話里話外都有維護(hù)的意思,等等,邱悅?!
王之信心里打了個堵,眉眼間不自覺露出幾分詫異來,他轉(zhuǎn)頭又盯著邱悅看起來,怎么會有人叫一模一樣的名字。
“王先生,怎么了?”傅臨??吹酵踔诺谋砬椋瑔柫艘痪?。
王之信收回目光,又重新掛上笑容,“沒有,只是邱先生的名字剛好跟過去一個朋友的名字一樣,所以有些驚訝罷了?!?br/>
“原來是這樣。”傅臨裕了然地點(diǎn)頭,“這確實(shí)很巧,不過邱悅剛從美國回來,這個中文名字還是他回來之前我爺爺取的,大概真是緣分了。”
王之信點(diǎn)頭,又跟傅臨裕寒暄了幾句,只是說話間總是不自覺地把視線移向邱悅,這個邱悅跟他所認(rèn)識的那個完全不同,不管是外表聲音還是氣質(zhì)都相差得十萬八千里,但是他心頭卻隱約生出一種不安。
“你還要看多久?”傅臨n突然地插嘴讓前面兩個人臉上都不大好看,傅臨n卻完全不在意, “你們慢慢聊,人我?guī)ё吡?。”說著就拉著邱悅的胳膊把人往場內(nèi)帶,剩下的傅臨裕看著王之信愕然的樣子不由解釋道:“臨n的性格就是這樣,王先生不要介意?!?br/>
王之信回過神,擠出笑容,“不會,二少很有意思?!?br/>
這個‘意思’是褒是貶就沒人說得清楚了。
不遠(yuǎn)處的王逸鳴完完整整地看完了這一出,雖然沒聽到傅臨裕和王之信之間的談話,但也能看出王家對傅家的重視,之前就聽說王家打算在明年和傅家一起合作搞一個國際醫(yī)療中心,他對這些興趣不大所以也沒去攙和,看王之信剛才親自去迎接的態(tài)度,這回王家的注下的不小,但是jack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會跟著傅家的人一起過來,還有他的今天的打扮和給人的感覺跟那天酒吧里實(shí)在差太多了,要不是對他印象太深刻,簡直就讓人認(rèn)不出來。
王逸鳴的視線始終停留在jack身上,越是深思,心里躍躍欲試的感覺就越重,王逸鳴喝了口酒,掩下了眼底濃厚的興趣。
jack被傅臨n拉到了旁邊的陽臺,這個陽臺恰好離王逸鳴站的位置不遠(yuǎn),王逸鳴雖然一直在和旁邊的女人說話,但注意力早就放到了另一邊,時間長了跟他說話的女人也發(fā)現(xiàn)了他的心不在焉,心里自然有了些不快,她端著酒杯故意靠近王逸鳴,誰知道王逸鳴對女人的靠近十分敏感,在她貼上的時候往后移動了一步,女人穿著高跟鞋沒有站穩(wěn),踉蹌間一整杯香檳潑到了王逸鳴的褲子上,王逸鳴回過神臉色變得無比難看,對著女人驚慌的臉又發(fā)不出脾氣,大庭廣眾之下對個女人生氣太失風(fēng)度,只得轉(zhuǎn)身離開。
宴會廳也有備用的衣服,等王逸鳴換好衣服出來,之前站在陽臺上的兩個人卻已經(jīng)不見了,王逸鳴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吳林從休息室里出來一眼就看見王逸鳴,他的褲子和之前穿的不一樣,臉上表情也不大對,吳林沒有直接過去,轉(zhuǎn)頭挑了幾樣食物放在盤子里才走到王逸鳴跟前,“別喝酒了,吃點(diǎn)東西吧,別又犯了胃病?!币廊皇撬回灥娜岷完P(guān)照。
王逸鳴點(diǎn)頭接過他遞來的盤子,“跟你大哥聊完了?”
吳林點(diǎn)頭,“你呢,發(fā)生什么事了,心情不好?”
“剛才被個女人弄了一身酒?!?br/>
吳林露出幾分驚訝,“沒事吧?!?br/>
“能有什么事情?”王逸鳴的語氣淡淡的,似乎有些不耐。
“我去個洗手間。”他把一動沒動的餐盤又交回吳林手上,轉(zhuǎn)身走了,剩下的吳林端著盤子,看著王逸鳴的背影表情莫名。
王逸鳴看到傅臨n從洗手間里出來,卻沒見到j(luò)ack的人影,四周也沒看見他,于是自己也進(jìn)了洗手間,剛打開門就看見jack站在洗手臺前整理衣領(lǐng),jack今天的打扮很正式,和酒吧那天只穿了一件背心的性感完全是兩個樣,他穿著筆挺的襯衣西裝,系著煙灰色的領(lǐng)帶,頭發(fā)梳的非常整齊,一眼看上去就是業(yè)界精英的樣子。
如果不是那天見過完全不同的jack,王逸鳴對這種人頂多保持幾分欣賞。
王逸鳴進(jìn)來的時候jack剛好側(cè)了側(cè)身,從他微敞的領(lǐng)口露出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曖昧痕跡,痕跡很新鮮,簡直像是剛剛弄上去的一樣,想到之前才從洗手間里出去的傅臨n,王逸鳴的臉整個沉了下來。
“做鴨做到這里來了,你可真是夠賤的!”
jack接著扣好領(lǐng)子,然后才轉(zhuǎn)過身看著王逸鳴,他微微揚(yáng)起下巴,輕笑道:“這位先生貴姓,我不認(rèn)識你,另外提醒你一句,不要張嘴亂說話,我可以告你誹謗他人名譽(yù)?!闭f完就打算走,王逸鳴側(cè)身擋住他。
“你憑什么告我?”
jack好想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他拍了拍王逸鳴的肩膀,挑眉:“沒人告訴你我是個律師?”王逸鳴的眼中有一瞬間的驚訝,之前不過是氣話,不過他確實(shí)沒想到酒吧里的jack居然會有一個和他給人的感覺完全相反的職業(yè)。
jack推開王逸鳴,手握上門把。
“我剛剛看見傅二少從這里出去?!?br/>
jack果然停下來,他轉(zhuǎn)過身,“那又怎么樣?”
王逸鳴反而放松下來,表情淡淡道:“不怎么樣,我相信不少人會好奇你們之間的關(guān)系?!?br/>
jack輕哼了一聲,“沒想到意榮的總裁也是個卑鄙小人,你想怎么樣?”
王逸鳴沒說話,他眼睛灼灼地盯著jack,半天才開口:“我希望你下次不會再忘記我的名字?!?br/>
jack抬起手臂放在胸前,“那我應(yīng)該叫你paul還是王逸鳴?”
“無所謂?!蓖跻蔌Q走近了兩步,把兩人的距離拉得非常近,他們幾乎眼睛對著眼睛。
jack笑了,“你好像對我很感興趣?”微揚(yáng)的語調(diào)流露出幾分說不出的曖昧。
王逸鳴的眼神陡然一暗,他扯過jack,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吻了上去,濃烈的唇舌掃過齒間,王逸鳴覺得有股熱氣涌了上來,嘗到唇齒間的血腥味時,jack主動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王逸鳴緊緊地盯著他,似乎想從他身上找到吸引自己的地方。
“怎么,還想來?”jack舔了舔唇,“你要是愿意,我不介意玩一玩,不過之前也說了,我只做上面的?!?br/>
“你很對我胃口,但是跟我玩游戲你還不夠格?!蓖跻蔌Q擦了擦嘴角,冷笑著看了他一眼,“我想要的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辈贿^是早晚問題。
jack的眼神似乎動了動,他臉上平靜了一瞬又微微笑了起來,“那我就拭目以待了。”jack從他身邊走過。
王逸鳴等到他走出去,忽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個叫jack的男人挑起了他失去已經(jīng)的熱情和沖動,這種滋味實(shí)在很美妙。
王逸鳴看了眼鏡子中表情莫測的自己,打開水龍頭,洗掉唇上的血漬。
等他拉開洗手間的門轉(zhuǎn)頭就發(fā)現(xiàn)吳林正站在門邊,王逸鳴眉頭一動,心里瞬間涌出幾分復(fù)雜的感覺,他笑了笑,找回從前的語氣,“怎么到這兒來了?”
吳林臉上好像并沒有什么異樣,他盯著王逸鳴看了一會兒才笑道:“我來等你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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