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人生就是起起落落2
和沈鈺視線撞上的時候,我就顯得有些八卦,暗地里接了他一個白眼。
四季在江城被二叔他們寵壞了,根本坐不住,拆了紅包就要沈長林陪她出去打雪仗,一輩子都粗狂豪邁的大男人,愣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半推半就到了院子里的空地玩雪。
我們圍著沙發(fā)做了一圈,從客廳的落地窗看出去,就能看見沈長林討好四季的老小孩樣子,笑的不亦樂乎。
過了一陣,客廳里安靜下來,沈鈺忽然沒頭沒尾的冒出來一句話。
“收到消息了嗎,穆深出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好心情瞬間就消散了一大半,覺得意外又奇怪。
我記得很清楚,傅慎言的律師分析案情的時候提過,穆深涉嫌故意傷害,私藏槍支,傷害國家一級保護(hù)動物,數(shù)罪并罰,至少要判十五年,怎么會全身而退?
想到別墅發(fā)生的一切,脊背忽然就涌上一股涼意,我的呼吸不自覺加重了些。
傅慎言伸手過來,大手在我手背輕輕拍了拍安撫,我抬頭,從他眼神里讀到稍安勿躁的暗示,這才深吸了口氣,努力克制著保持平靜,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來讓他放心。
沈鈺見我們沒有反應(yīng),神情嚴(yán)肅的繼續(xù)分析,“保外就醫(yī)的時候被劫走的,打聽過了,越南佬干的,都是些要錢不要命的主,百十來萬買幾條人命,換穆深自由,穆家那位老爺子也算是有膽識了,之前一點風(fēng)聲都沒漏,事發(fā)之后,警方派人到穆家守株待兔,才發(fā)現(xiàn)穆家全家早就攜款潛逃,跑到國外去了。”
“那這么說,穆深以后不會再回來了?”
我表現(xiàn)的過于緊張了,剛說完,就感覺到傅慎言握著我的手又加重了力道,趕緊整理了一下表情,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輕松一些,欲蓋彌彰的解釋道,“我只是有點好奇,難道法律制裁不了他?”
“小姝你還是太天真,”沈鈺抬了抬手,表情戲謔的說,“說到底,法律也是一種規(guī)矩,既然是規(guī)矩,那就是勝利者的游戲,現(xiàn)在雖然表面上看上去我們贏了掌握了主動,但監(jiān)獄里那些門道可沒有你想象中那么簡單,它自有一套生存發(fā)展則供罪犯挑選,法律的光芒找不到的死角,就是他們開始二次人生的地方。”
聽他這么分析,我似乎也能明白其中的道理,這世上錢權(quán)辦不到的事情的確少之又少,穆深能在我揭發(fā)器官買賣交易之前就想好怎么撇清干系,未必就想不到自己終有一日會成為階下囚,所以提前做好準(zhǔn)備。
人心向惡的時候,丑陋與可怕的程度是常人難以想象的,這一點在程雋毓身上我深有感觸。
只是,理解現(xiàn)實是一方面,心底的不安和恐懼還是像藤蔓一樣瘋狂在心底生長開來,感染了身上每個細(xì)胞。
傅慎言忽然就把我的手整個握在手里,粗糲的摩挲感和溫暖傳到手心,我不由得皺眉偏頭看他。
“有我在。”傅慎言抬了抬唇。
他的聲音還是沉沉的,帶著冬日獨有的厚重感,看著她清澈深邃的黑眸,我懸著的心總算勉強(qiáng)放了下去。
的確,傅慎言能把我從穆深手里救出來一次,就一定能再一次保護(hù)好我。
魔鬼盡管還在游蕩,但有傅慎言這盞燈,還不至于日夜擔(dān)心末日。
這么一想,我心里就好受了不少,臉上也生出些淺淺的笑意,迎上他眼里的堅韌,四目相對。
桑韻在旁邊拿我們開玩笑,“你們感情正好。”
我笑,傅慎言也笑,默契的像是一個人。
“嘖嘖嘖......”沈鈺嫌棄的擺了擺頭,“大過年的跑到人家家里秀恩愛,這事兒也就只有你們夫妻倆干得出來,我看啊,這地兒是委屈你們了,趕緊走人回家干柴烈火去吧!”
“嗷!”
他剛說完胳膊上就被桑韻狠狠拍了一巴掌,沈鈺疼的直叫,作出兇狠的樣子,“你懂不懂規(guī)矩!想謀殺親夫啊!”
沈鈺從前的極端聲名在外,臉一拉,任是不認(rèn)識他的都要膽顫,立馬點頭哈腰的賠小心,然而這會兒桑韻像是打了預(yù)防針?biāo)频模耆珜λ臍γ庖撸€不甚耐煩的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的說,“誰讓你嘴那么臭的!”
沈鈺被她駁了面子,臉色就不是很好看,想找回點尊嚴(yán),猛地站了起來,整個人居高臨下的瞪著桑韻,壓迫感十足,“再對我指手畫腳的,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把你趕出去!”
他們倆相親那會兒就有約法三章,結(jié)婚之后各玩各的互不干預(yù),當(dāng)時我還覺得這兩個人天生一對,忽然間吵起來,就讓人有點應(yīng)接不暇,不知道是真是假。
桑韻對他的話不當(dāng)一回事,冷切了一聲就拖著我起身上樓去,“對牛彈琴...小姝,走,嫂子給四季準(zhǔn)備了一份見面禮忘了拿了,你跟我上去取一趟。”
我被她拖著也由不得自己,只能跟著往上走,身后沈鈺的“站住”一句比一句叫的大聲,桑韻愣是連頭也沒回一下,我直在心里連呼了不起。
桑韻把我?guī)нM(jìn)了他們的婚房,讓我在沙發(fā)上等,自己就進(jìn)了臥室,出來的時候,手里多了個造型復(fù)古的小木盒子。
“打開看看。”桑榆把盒子遞給我。
我一臉莫名的接過打開,一把金光閃閃的長命鎖安靜的躺在海綿上,很有光澤。
“你哥說四季這孩子小小年紀(jì)就受了很多苦,一直不太平安,我就想著,送個長命鎖讓孩子戴在身上,也許就不會再有厄運找上門來了,相傳小孩子九歲之前都帶著長命鎖,這一輩子都會平平安安。”
“嫂子,你費心了。”我把小鎖拿在手里摸了摸,突然就有點感動。
初見桑韻的時候覺得她太開放,語出驚人的樣子讓人大跌眼鏡,映像就不咸不淡的,以為她嫁給沈鈺之后,還是會保持我行我素的作風(fēng),現(xiàn)在看來卻是她對沈鈺妻子的角色很融入。
其實剛才在客廳我也看出來了,桑韻對沈鈺的喜歡是寫在眼里的,藏不住,沈鈺未必沒有這個想法,只是自己還不知道而已。
“你喜歡就好。”桑韻滿足的扶了扶我的肩,沒有多說。
回去的路上,四季睡著了,我抱著她,忍不住看著窗外出神,腦子里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