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5章:殃及池魚
凌兮月雙眸噴火地盯著北辰琰,齜牙咧嘴地不知道嘀咕了一陣什么,一屁股坐會橋墩兒上,“我突然又不想出去了!”</br> 北辰琰眉梢輕挑,靜靜地看著像個孩子一樣鬧脾氣的小妻子,微微一嘆,給她一個“你高興就好”的眼神。</br> 隨后,兩指輕勾了勾。</br> 接受到示意,旁邊的小宮女立刻又給凌兮月送上去滿滿一包魚糧,遞到她手上后,瞧了眼呆愣的凌兮月,趕緊退遠了去,在夾縫中生存的她們才是不易。</br> 北辰琰躺回榻上,拿起手邊的兵書繼續(xù)瀏覽。</br> 凌兮月一把將魚食全丟到了池子里,惹得水面一陣沸騰,魚兒嘩嘩翻起大團白浪,她也跟著拔高嗓音,“北辰琰!”</br> 這一嗓子嚎得,嚇得魚兒哄地四下散開,受驚地躲到蓮葉下去。</br> 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岸上冒火,殃及池魚……</br> 而被指名道姓的那個男人,卻是半點反應也沒,自顧自地在旁看書,任由她在那鬧騰,若非他嘴角隱約勾起的點點弧度,還以為他壓根兒沒有聽見。</br> “小姐小姐……”秋蘭趕緊跑到凌兮月身邊去,“小姐你就老老實實的,安靜多待幾天吧,老太醫(yī)說了,你不能劇烈運動,跑啊跳啊什么,那更是萬萬不行的。”</br> 凌兮月吐血。</br> 這不就懷個孕么,給整得跟坐牢一樣。</br> 再說,她自己就是醫(yī)者,還不清楚自己的情況嗎?大驚小怪的。</br> “老太醫(yī)說了你氣血不足,你要不養(yǎng)好一點,等胎像穩(wěn)固,我們怎么啟程回帝都啊?老爺子可眼巴巴地等著你回去呢。”秋蘭像個老媽子一樣,在旁苦口婆心著。</br> 凌兮月長長吐出一口氣,可是她實在是太無聊了,這得憋出病來。</br> 秋蘭忽然一拍手心,“有了,我想到一個非常好玩兒的事。”</br> 凌兮月斜眼瞥向她。</br> 秋蘭變戲法似地,從背后拿出一塊用竹條箍住的帕子,上面筆走蜈蚣似的歪歪扭扭刺著一堆不明物體,興致勃勃地舉到凌兮月眼前,“繡花!”</br> “咳……”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一道笑不似笑,咳不似咳的異樣聲響,某人挪了挪兵書,將自己的臉全部擋住。</br> 凌兮月真的是個逗樂了,那表情,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眉目一陣扭曲,連帶嗓音都變了調(diào),“你在跟我開玩笑嗎?”</br>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堂堂殺手界的無冕之王,居然棄槍拿針,繡起了花來,如果讓她以前那些同行看見,怕不是要笑掉大牙,落在她刀下的亡魂還得死不瞑目。</br> 這跟大老爺們繡花有什么區(qū)別?</br> 那辣眼的場景,自行想象吧……</br> “沒啊!”秋蘭看著手中的半成品,說得一臉認真:“可好玩兒了,就是很難,我這兩天正在學呢,我都想好了,我以后要給小殿下做衣裳穿。”</br> 凌兮月看了那慘不忍睹的一塊不明物體,“……你還是留著自己穿吧。”</br> “啊?”秋蘭傻乎乎地看向手里的東西,“可我這縫的是尿布……”</br> 凌兮月捂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