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四符齊現(xiàn)
巴掌大小的褐色石符,正面一個麒麟頭顱浮雕赫然其上,背面雕刻著一些古老而詭異,像某種文字的符號,瞧著異常普通的一枚石符,卻處處透著一種古樸氣息。</br> 北辰琰接過,來回翻看下,“麒麟玉符。”</br> “嗯,我檢查過,是真的。”凌兮月點頭,神色微正。</br> 澹臺云朗在給凌兮月的信中,也寫下了他將麒麟玉符在東宮置放的地方,凌兮月方才取了來。</br> 貨真價實,就是澹臺云朗在天葬地中得到的那枚。</br> 凌兮月從北辰琰懷中起身,在旁邊緩緩踱步,“沒想到,這上萬年時間過去,散落在各境的龍紋,鳳翎,窮奇,麒麟,四枚石符相繼現(xiàn)世,真不知道是福音還是劫數(shù)。”</br> 北辰琰在旁沉默。</br> 當年古王族雖毅然封印了那件至寶,以及滔天財富于斷龍石門之后,但卻留了這些東西存世,就說明,他們還是對自己的后代報以希望的,希望能有人將之打開。</br> 那件至寶,也不是絕對的邪惡之物。</br> 北辰琰問道:“兮月,你手中的兩枚石符何在?”</br> “在王島,我將他們交給大祭司了。”凌兮月回眸看向男人,踱步回去,“如今四枚石符齊現(xiàn),龍紋石符,窮奇玉符,還有麒麟玉符在我們手中,而雪族的鳳翎石符卻落到了鬼族手中。”</br> 北辰琰看著手中的麒麟玉符道:“鬼族在雪域奪去的那枚石符我倒是見過,是鳳翎石符沒錯。”</br> “你見過?”</br> 凌兮月眸光微亮,“那……”</br> 北辰琰呵一低笑道:“你覺得,鬼族的人會將這么重要的東西,交由我來保管嗎,當然是在鬼王那里,由他親自保管著,旁人根本無法觸及。”</br> 凌兮月悻悻摸了摸鼻尖,她傻了。</br> “看這個形勢,鬼族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放棄重啟斷龍石門的,所以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搶奪我們手中的石符。”凌兮月拿過麒麟玉符,捏在指尖輕輕摩挲。</br> 北辰琰暗眸微瞇道:“而且他們很有可能,已經(jīng)掌握了打開禁地的關鍵之物。”</br> “你是說,古王族嫡系血脈的真血?”凌兮月一屁股坐到了龍案上去,眸光微閃看著男人。</br> 北辰琰輕“嗯”一聲道:“我在冥域的時候,雖不愛和鬼族中人交往,但和族中司命王族這些,還是有一些接觸,時間雖短卻也能看出一些,還有鬼王和玄冥。”</br> 在北辰琰還是玄夜,鬼族少主的身份時,他雖能自由進出冥域各地,可鬼族的人對血咒抹去記憶的力量再信任,他們也不可能冒這風險,將如此重要的東西,放在他手上的。</br> 雖是少主身份,但他卻更像鬼王捏在手中的一柄利刃,由他揮灑,所向披靡。</br> 北辰琰修長有一下沒一下,指尖輕點著龍案,“他們似乎將所有的力氣,都傾注在了奪取石符之上,卻從未憂心過尋找打開斷龍石門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古王族的血脈,你覺得這會是因為什么原因?”</br> 凌兮月一個響指接道:“他們已經(jīng)掌握在了手中!”</br> “沒錯。”北辰琰點頭,“而且這個可能性極大,試想,若是沒有掌握有古王族的血脈,即便他們傾盡所有,集齊四枚石符,都只是做的無用功而已。”</br> 凌兮月紅唇輕扯,雙手環(huán)抱胸前點頭笑道,“只有掌握了最關鍵的東西,他們才會喪心病狂到不顧一切地去搶奪石符。”</br> 她看向北辰琰:“這樣說來,十有八九是了!”</br> 北辰琰緊抿著唇瓣,再度沉默下來。</br> “怎么?”凌兮月見他臉色似乎有些不妙。</br> 北辰琰暗紅的眸光,在玉盞燈光的映照下,閃爍出一種詭秘色彩,他回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三枚石符就絕對不能落到鬼族手中去,否則,后果誰都無法預料。”</br> 凌兮月輕咬了下唇瓣,點點頭,“確實……”</br> 鬼之一族自古以來都非良善之輩,雖然如今他們搶奪那件至寶的目的,只是想拯救他們的族人,但誰又敢保證,他們不會拿來另做他圖呢?</br> 還有那扇門口后的驚天財富,可以重建一個王朝,當然也可以顛覆。</br>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說說!</br> 當然最可怕的還是那件至寶……</br> “如此說來,最保險的辦法,就是毀了這些石符啰。”凌兮月掂了掂手中的麒麟玉符,眸光深深,“這樣,就不用擔心鬼族的人得到他們了。”</br> 兩人對視一眼,交換個晦澀眼神。</br> 但也只是一個念頭,凌兮月便打消了這個想法。</br> 她伸出手,纖細玉凈的手輕覆上男人那冷峻絕美面頰,看著他眉宇之間若隱若現(xiàn),此時極難察覺,但卻依舊存在的血紋,緩緩一句:“可是,它也是我的希望。”</br> 解鈴還須解鈴人,血咒源于那件至寶,世上無徹底解除之法,若真到了絕境,那件至寶也是她唯一的希望啊。</br> 北辰琰知她心中所想,此時冷厲眸光溫柔下來,淺淺兩字,“放心。”</br> “這些日子可有發(fā)作跡象?”凌兮月眸光忽然緊張起來。</br> 北辰琰眸光微閃了下,隨后一笑,抓著她的手,握在掌心,“冰霜靈芝頗有奇效,這段時間半點復發(fā)痕跡也無,只是偶爾還能感覺到血咒的力量在體內(nèi)涌動。”</br> “真的?”凌兮月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男人,“你可不能騙我。”她強調(diào)道:“如果有任何發(fā)作的跡象,哪怕只是先兆,也得立刻告訴我,知道嗎!”</br> 說道最后,她倒兇了起來。</br> 北辰琰啞然一笑,“遵命,夫人!”</br> “就知道敷衍我。”凌兮月沒好氣地抽出手,一巴掌打在他胸膛上。</br> 北辰琰再度將她的手拽回來,張眉一笑,和剛剛眉若冰封,冷臉批閱奏折的帝王簡直判若兩人,低低的聲線更是迷人,“怎么能是敷衍呢,天上地下,夫人最大。”</br> “北辰琰,你這張嘴可真是越來越會哄人了啊。”凌兮月口氣頗為嚴肅,卻沒發(fā)現(xiàn)自己嘴角上揚得厲害。</br> 男人握著她的手一拽,將人拉回懷中:“心之所向,句句發(fā)自肺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