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
淚城的勢力構成其實比北州其他城市簡單很。
林青痕得很清楚, 殷家在這落魄小城里確實是第一家族,族內(nèi)包括殷橫斜在內(nèi),還有四個天階 。
這四個天階拼命的話, 殷橫斜武力值最高,不他的舊傷拖累很,是個很難控制的意外因素,殷淼實力差一點, 但是從上次家族波動來,他還是很堅地站在殷橫斜這邊。
殷淼有點腦子, 林青痕接觸他, 其實此人比殷橫斜要聰明一些,人算忠心, 只要把控住了殷橫斜,那殷淼這個天階就是可控的。
徐耀陽是家里唯一有能力可以和殷橫斜動手打架的,不有殷淼在,他單人確實不敢輕舉妄動,還有一名姓葉的長老,平時不怎么出頭,但不站隊, 是個老滑頭。
城里除了殷家之外,就剩下煉藥師協(xié)會有些本事了,淚城曾經(jīng)遭到毀滅性破壞, 城里有很缺失,煉器師協(xié)會不成氣候,其他的團體有能說話的。
煉藥師協(xié)會有兩位戰(zhàn)斗系的天階供奉。
在余音音來之前,這六位天階高手是淚城的武力值巔峰,且煉藥師協(xié)會還握著供藥的命脈, 徐耀陽當時爭取到這個勢力傾斜,才敢正面和殷橫斜叫板。
天階高手的意義確實很不一樣,突破天階對靈師來說是極大的變,對天階以下幾乎可以形成碾壓態(tài)勢。
換句話說,拉攏了幾個天階,淚城這塊地就有人可以擋得住林青痕。
殷橫斜這個人根本就有強硬的時候,他就適合被人帶著走。
有殷九霄在,以及當前形勢,林青痕不怕他不跟著來。
煉藥師協(xié)會簽了一日盟誓,余音音自然聽林青痕的,七取其五,殷家其他兩個天階怎么想,林青痕根本不在意,他不需要在意。
他只要一日就夠了。
其實不需要殷橫斜去喚人,這么大的事,很人聞訊趕來了。
這家里欺負殷九霄的小輩了去了,徐耀陽和另外一名葉長老手下有人被帶走了。
那位葉長老是一貫的滑頭,來的路上鼓搗著徐耀陽的火氣,叫別人出頭。
果然,這兩個人來的時候,是聽其聲未見其人。
“誰做的?誰敢在這里撒野!”
徐耀陽第一時間亮了靈髓,他的髓是劍,林青痕站在那里,就到兩道銀色的劍芒朝自己來,但余音音不是吃干飯的,一下站在他面前擋住了。
但光有一個余音音,不能完全攔住徐耀陽,只能短暫地支撐一會兒。煉藥師協(xié)會的供奉在下面壓著人呢,他們不能動。
林青痕就轉頭去殷橫斜,這位家主明顯處于一個慌亂的狀態(tài)。
他如今不知道該怎么做選擇,便僵在那里有動,直到感受到林青痕的目光,才低聲開口:“青痕、林青痕,別在家里鬧了。”
“今天不做完想做的事,絕對不會收手,”林青痕當著他的面,把殷九霄往自己身邊攬了攬,兩個人站在一起,離得很近,“殷橫斜,殷家主,與九霄如今這種系,做的事,有他一份,受了傷,他別想好,要是死了,他別想活。”
然后林青痕意有所指地向動手的徐耀陽。
殷橫斜不能做鴕鳥,他必須在這個時候做出選擇。
殷橫斜原來對林青痕的印象還很好,覺得他溫柔賢惠,卻想到這種印象會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
“你、你拿九霄威脅?”
“隨便你怎么理解,”林青痕道,“現(xiàn)在,徐耀陽和殷九霄之間,你自己選。”
就殷橫斜的性子,林青痕把握還是很大的,但是他想到殷九霄會在這個時候開口。
“不是威脅,青痕的意就是的意,”他道,“叔叔,往前在家里的許經(jīng)歷你知道,是本事,護不住自己,不怪你,叔叔作為家主,有自己的苦衷。可如今終于有個青痕愿意為出氣,你要攔他嗎?永遠這樣苦痛地下去,在你不知道的地受著折磨欺負,是叔叔想到的嗎?”
殷九霄心里很清楚,什么是殷橫斜心底里最重要的東西。
他站在那里,用他無神的眼睛望著殷橫斜的向。
“你怎么和爹爹,還有死去的爺爺交代呢?”
殷橫斜腦子嗡嗡作響。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但的時間不等他,眼見著余音音那邊好似要撐不住了,徐耀陽的一道劍芒已經(jīng)到了跟前,殷橫斜腦子一熱,第一時間便上前去攔住了。
林青痕一見他這動作,便知道自己賭對了。
他想到殷九霄會開口說那些話,倒和林青痕打算說差不。
殷橫斜唯一強硬的地,就是硬要留下殷九霄這個少主位置,不肯其他人。
他性格如此優(yōu)柔寡斷,卻有執(zhí)念,有愧疚,只要握住這一點,便十分好拿捏。
徐耀陽一見他動手,便知自己打不了,停下來之后神色是明顯的難以置信:“家主就任他們胡鬧嗎?”
“……對不起九霄,對不起父親和大哥的囑托,本事的是。”殷橫斜低聲道,又最后確認了一句,“青痕,你不傷他們性命,不傷他們天賦的,對吧?”
林青痕點了點頭,道:“自然。”
叫別人吃苦的法可得是。
殷橫斜閉了閉眼睛,嘆道:“冤有頭債有主,林青痕,小瞧你了,今日,管不了你了。”
他這個時候去對抗林青痕,確實不是什么好選擇,林青痕知道他會怎么選——站在一邊,什么不做。
勢如此,殷橫斜就像林青痕預料的那樣做了決。
不這種況下,他什么不做,就是任由林青痕去做的意。
徐耀陽一這形勢不好,他不動手了,站在原地喘了幾口粗氣,林青痕到他盯著自己,那目光像刀一樣,恨不得把自己剮了。
大概想到,靈力這樣低的一個人,敢踩在自己頭上。
“急什么?”林青痕賭對了,如今正是心下安的時候,便居高臨下地著他,臉上露出一點笑來,“還到你呢。”
他最后那句話說得很輕,唯有他一個能聽到。
戒律堂漸漸站滿了人,其中有憤懣,但目睹之前的場景,又有人敢動手。
天階站在林青痕那邊,他們難道敢做什么嗎?
整個場面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寂靜來,幾乎所有人盯著臺上的林青痕。
起風了。
這個人臉上有大塊的青色疤痕,本來著就有幾分恐怖,風吹動他額前兩縷頭發(fā),配合著林青痕臉上那種淡淡的微笑。
林青痕明明靈力極低,卻在這時候有一種非常強烈的嚇人感,好像是什么惡鬼。
“并非無端發(fā)難。”
林青痕在此時此刻開口,他聲音放大了一些,叫在場所有人聽得清楚。
“天有公道,家有家規(guī),九霄是殷家下的少主,是拜了祠堂了位置的,卻從七歲以來,處處受人欺負,少次險些命,”林青痕道,“殷家混亂,不立規(guī)矩,十來年這樣了,才叫一些人膽大包天,以下犯上,隨意欺主。
如今,就在戒律堂前面,當著你們殷家老祖宗的面,把這一樁樁一件件,全清算干凈,好好立一立規(guī)矩。”
戒律堂的位置就在殷家祖宗祠堂對面,林青痕站著的位置,能到祠堂的大,有些破敗,但依稀可見當時巍峨。
“第一件,問問在前頭跪著的大家,希望能有人老實回答。”
“殷九霄脖子下的那道燙傷,現(xiàn)在還留著疤,當時是誰弄得?”
“若是供不出來,就大家一起罰吧。反正今日有的是時間,就怕大家熬不住。”
“所以通通老實一點,問什么,你們答什么。”
林青痕不知道前殷九霄到底遭遇了少事,殷九霄本人怕是記不清了,但這些人會告訴他的。
強壓面前,有什么堅不可摧的聯(lián)盟,遲早供得出來。
況且這些小輩又還年輕,林青痕嫌他們說的慢,連殷九霄院子里那兩個不專心的守衛(wèi)拖出來了,一起壓著跪著,訓了個徹徹底底。
林青痕當時選擇煉藥師協(xié)會合作,還有一個挺重要的原因。
有一位供奉的靈髓是鞭子,鞭尾有倒刺,靈師的恢復能力能強,但是疼痛感是不會減弱的,那位供奉的鞭子就特別好用。
一鞭甩下去,疼痛由脊骨傳到全身,血肉模糊,哼哼不出來。
幾鞭子下去,這場子里所有人用魔鬼一樣的眼神在林青痕。
他確實答應了殷橫斜不會傷他們性命,靈師的天賦有那么被容易損害。
煉藥師協(xié)會那幾位供奉簽了盟誓,今天就得聽他的,暗戳戳做什么算是違約。
于是林青痕淡淡一聲,那鞭子抽下來,剮掉一片血肉,即使有人磕頭求饒不聽,直到弄到他滿意為止。
這場突如其來的清算叫所有人噤若寒蟬。
林青痕起來像是的瘋了,他好像不計后果的在這么做,一開始還有人盤算著要報復,但到后面,嚇得連一點其他心有了。
林青痕身邊有天階高手,煉藥師協(xié)會這幾個人這么聽他的話,家主不敢說什么。
在戒律堂前受刑的不止一開始這十來個,隨著供訴,被拖出來的人更,跪了那么幾十來個人。
殷橫斜著,聽著,聽那些人曾經(jīng)是怎么欺負九霄,又有少事自己不知道。
他心里難受,卻又見下面鮮血淋漓,流淌著連地磚的樣子要不清了,雖然他知道這很是皮肉傷,但弄成這個樣子,不休養(yǎng)個一年半載的,恐怕好不了。
他去扯林青痕,低聲道:“青痕,青痕,差不了吧,殷家、殷家已經(jīng)這樣了,……”
他不自覺地對一個小輩用上了祈求的語氣。
林青痕轉頭來著他。
他已經(jīng)揍人揍得差不,所謂殷九霄的仇,一樁樁一件件攤開大家,告訴殷家所有人他師出有名,但在場之人幾乎覺得他因為一時意氣瘋了,包括殷橫斜。
直到現(xiàn)在,他才清楚,林青痕的眼神一直是平靜又理智的。
“殷橫斜,你以為是純粹在撒氣嗎?你以為僅僅在報自己和九霄受氣的私仇嗎?你就這么點眼力見嗎?”
林青痕告訴他:“殷家,甚至整個淚城,問題實在太了,是你無能,沉疴舊疾,久病不醫(yī)。倘若不挖骨療毒,痛后,重立規(guī)矩,殷家再不會有重整旗鼓的一天,聽到了嗎?”
殷容羽他們幾個小輩,算什么東西?
林青痕今天根本不是沖他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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