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
說實的, 余音音也不知道林青痕想做。
他要找回場子,并不需要大費周章,找她就可以。
殷容羽殷野那一圈小輩加起來都打不過余音音一個, 潛入殷家找到空子也不難,但林青痕沒有讓她去。
他把余音音勸了回來,然后硬生生忍了幾天,把研究成果弄出來之后, 愣去找了非常不靠譜的煉藥師協(xié)會,定了一個誰看都有點傻的盟誓。
但她現(xiàn)有習慣了, 對于林青痕此人, 不能多問,且看他怎做就好了, 反正他不會做蠢事。
林青痕對這件事沒有多拖延,與煉藥師協(xié)會約好,明天就去。
今天他沒有帶著殷九霄回殷家,也沒讓林云思走,他讓余音音幫忙安排一個住的地方,一個晚上就行。
蝶夢的老掌柜城里有個小院子,空房間還有的, 林云思憋著氣那里思考了一下,還隨著林青痕一起走了。
他實太好奇這個人想要做了。
林青痕知道他會跟上,他對林云思的語氣也很好, 聽起來很溫柔的樣子:“云思一路過來也辛苦了,來之也不知道和我提一下,先休息一晚吧,明天我?guī)?#58902;去殷家認人。”
去殷家認人?
我看回去找茬吧!
林云思一氣悶心里,但多余的話林青痕不會和他說了, 林云思就看著這對“小夫妻”儂我儂地牽著手進了房間,看樣子好像根本沒大事發(fā)生的樣子。
自從來了北州之后,所有事情都透露著一種詭異感。
他倒要看看,林青痕葫蘆里賣的藥。
但其實現(xiàn)的林青痕確實只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他幾天沉迷研究,幾乎沒日沒夜,研究出來之后也沒有休息,馬不停蹄地做了好幾件事,如今總算可以抱著人好好睡一覺,等到養(yǎng)足精神,再去做大事。
殷九霄把他整個人攏進懷里,也知道他困,一下一下地摸著他的后背,哄著人睡著的架勢。
但林青痕已經困迷糊了,還硬撐著要和他講話。
“九霄不好奇嗎?”
殷九霄唯一一個這一天里沒有多問也沒有任何質疑的人,倒讓林青痕想和他多說些。
林青痕補充了一句:“我明天要做的事情,可能會比想象的要……”
他竟然一時沒想出形容詞來,最后小聲補充了兩個字。
“殘忍。”
“沒關系的,”殷九霄跟他說,“做都隨。”
他還想萬一林青痕哪里沒看顧上,他還能給他補上,淚城這一塊地方,隨他折騰,想干就干。
殘忍一些也好,一些人不聽話,本就要收拾的。
林青痕為他這一句話感到安心,他殷九霄懷里沉沉睡去,第二天一大早,整個人精神都好了許多。
殷九霄醒的時候,林青痕正坐離床不遠的地方,他早就醒了。
殷九霄發(fā)現(xiàn)他那里很認真地做一件有些特殊的事情——他剪面具。
他那張戴了很久的皮質面具,雖然現(xiàn)殷九霄面不戴的,但一旦面對其他人,他還會戴,包括余音音面,這好像林青痕的一種自我保護。
直到現(xiàn),他好像已經下定決心一樣,剪刀劃下去,那塊皮質面具一分為二,再也不能用。
然后林青痕抬頭,他的目光好像盯著虛空里某塊地方看了一會兒,轉過頭來,對殷九霄笑了一下:“醒了?”
殷九霄盯著這樣的林青痕看了一段時間,回了一句:“嗯。”
“走吧。”
兩個人自醒來之后沒有多交流,只默契地牽了手一起往外面走。
林云思一晚上沒睡著,頂著一張臉院子里面等,然后就看到林青痕那張臉。
他明顯受了一些沖擊,張著嘴剛想問為不戴面具了,但沒敢問出來。
林青痕今天的狀態(tài)很不一樣,仿佛昨天的友好和年意氣不過假象,眼神冷冰冰地掃過來,配合著那張仿佛惡鬼的一張臉,讓林云思打了個寒顫。
他途中受了多折磨,都還有一股勁想要到淚城來找一個真相,如今真有點想逃了。
“我、我今天不想去殷家,我……”
“師父,帶上他,看好他,”林青痕沒有給他選擇的余地,轉便對林云思說了一句,“我今天不會對怎樣,放心。”
然后他勾唇笑了笑,說話似引誘:“不想知道紅圓麥怎來的了?云思,我賣給煉藥師協(xié)會還有條件,但只要聽話,我可以條件都不要,告訴這東西怎弄來的,覺得怎樣?”
“休想蒙我,”林云思道,“簽盟誓的時候我聽見了,答應淚城煉藥師協(xié)會,只會把種子分享給他們。”
否則煉藥師協(xié)會不會這聽話。
“我有辦呀,”林青痕眨了眨眼睛,“真不試試嗎?云思啊,呆這里,也不一定會安全的,不如跟著我走。”
林云思:……
他站原地思考了一下,不用余音音帶,自己抬腿就跟著走了。
真好騙。
林青痕想,他今天心情愉悅,仿佛事情都掌握自己手里。
外面,煉藥師協(xié)會的人早就等那里了。
一日盟誓,今天林青痕的目的達到了,明天就他履約把那種子上交的時候,也上殷家門討個說的時候。
但今天的殷家懵的,特別殷橫斜,他根本沒有預備。
上次試煉場那邊出事之后,他忙著檢修,殷家剩下的試煉場只有這一個了,防護罩出了問題就大事。
另一方面,他有些不敢去面對殷九霄,直到看著那小院子的人來報,說殷九霄不見了,和林青痕一起被人帶走了,他慌了神。
那看著小院子的幾個人余音音都知道,她以來的時候可以完全避。
這回卻按照林青痕的意思,光明正大地來,光明正大地走了,殷橫斜聽到消息的時候晚了一步,他不知道人去哪了。
他著急也真著急,昨天一晚上沒睡,到處翻著找人,但沒想到今天早上人自己回來了,不僅回來了,還帶了一大串人。
“家主!”來報信的小廝似乎不知道怎形容眼下的情況,慌里慌張的,“主,還有那個主夫人……他、他說讓到戒律堂,還有、還有把那天試煉場的所有人都帶過去,他有、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殷橫斜:“……?”
“您快去管管吧!”報信人一時半會兒和他說不清,“林青痕瘋了!他要翻天了!”
林家戒律堂看樣子好久都沒有用過了。
此時此刻,林青痕站高處的小臺子上,他伸手一摸,那臺子上一層的灰,鎖鏈也生了銹。
實際上他也只通知殷橫斜他要做而已,反正煉藥師協(xié)會那幾個供奉挺高興做這件事的,帶著人沖進殷家,如今已經捉了殷容羽殷野過來,他們邊幾個跟班也一樣帶過來了。
林青痕主夫人這份頂這里,他說這事情他自己扛,反正以后若殷家對此還有問題,一日盟誓已過,那林青痕就自己管吧,不關他煉藥師協(xié)會的事情。
林青痕站臺上看著下面,一臉晦暗莫名。
殷容羽他們被殷橫斜關了禁閉,今天剛出來就被帶到這地方來了。
一看煉藥師協(xié)會的幾個供奉動手,一始還有些慌,以為他們與林家撕破臉了,這家里要大亂,沒想到對方一路把他帶到戒律堂,堂站著殷九霄。
林青痕摘了面具,他一時還沒認出來,但看到殷九霄就意識到這誰了。
“不瘋了?趕緊把我放!”
殷容羽頭一次這狼狽,他不知道對方怎讓煉藥師協(xié)會聽話的,怎也想不到為這場景會發(fā)生。
“林青痕!我再說一遍,讓他們放我!殷九霄,有膽子敢這做!”
林青痕似乎對他的回應很不滿意。
“戒律堂罰做錯了事的人,不該這回話,”林青痕搖了搖頭,仿佛輩對小輩的恨鐵不成鋼,“跪著跟著我說話。”
煉藥師協(xié)會的幾位供奉明白他的意思。
靈力沖著膝蓋一甩,不管情愿不情愿,他們就如林青痕所愿,老老實實跪著回話了。
殷橫斜趕到的時候,戒律堂面已經跪了一排了。
被天階高手壓制的小輩沒一個有還手之力,全被壓著跪那里,有幾個罵過,被大力抽過幾個嘴巴之后就不敢了。
“林青痕!”
殷橫斜脾氣再好也看不了這場景,他連九霄絕云劍都放出來了,煉藥師協(xié)會的幾個供奉還怕這劍的,明顯退了幾步。
然后殷九霄就了。
“叔叔,”他的聲音淡淡的,“別激動,不會要他們的命的,青痕人很好的。”
殷橫斜猛地轉過頭看他。
殷九霄很久沒叫過他叔叔,一般都叫家主的。
“九霄,……”
而且殷橫斜此時此刻看到余音音了,這人他認識的,余音音沒動手,如今正安靜站林青痕邊。
余音音給他使了個眼色。
殷橫斜那劍就沒有劈下去,他呆愣愣地那里站了一會兒,最后居然真的過去了。
林青痕聽到他和自己說話。
“青痕,我不知道怎弄的,九霄受欺負,也受委屈,這些事情確實讓人難受,但殷家已經這樣了,這些都有潛力的小輩,不能……”
林青痕看都不看他,回了一句:“我叫人傳話,請家主召集的那些人,召集了嗎?”
“我……”
“殷家的老、試煉場上的那些人,還有這家里有頭有臉的人,都給我叫過來,戒律堂夠大,我想應該站得下,”林青痕道,“不要輕舉妄動,殷橫斜,蝶夢和煉藥師協(xié)會如今都站我這邊,為的殷家想想,如果不想丹藥再斷供的話。”
然后林青痕轉過臉來,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說了一句掏心窩子的大實話:“我看有點良心,做的這一切亦為好,為殷家好。
殷橫斜,照我說的做,立刻,不準拖延,否則的那些有潛力的小輩們,馬上就要跪廢了。”
殷橫斜僵硬原地。
他看看殷九霄,對方聽見了,但臉色一點沒變,很冷靜地站林青痕邊,甚至臉色還有幾分溫柔。
這情況啊?
殷橫斜的世界好像裂了。
林青痕、林青痕居然這樣的性格嗎?
此時此刻,煉藥師協(xié)會的人也覺得有點不太對了,腦子里全疑問。
不說好的教訓小輩嗎?雖然確實目只抓了幾個小輩,但怎來的人越來越多?被林家所有人盯著看樣子也不好事吧?林青痕到底打算?
可盟誓已立,人也抓了,他們騎虎難下,今天也只能跟著林青痕的意思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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