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林天第一反應(yīng)便是開什么玩笑。
時定與婚書的時候, 指著就是他與正妻沈落櫻孩子,與林青痕無關(guān),自然也沒有人會這件事冠在他身上。
這些年, 他都不愿意提起自己那個十分多余兒子,管他自生自滅,只當他不存在便是了。
既是林家家族恥辱,又是他心里極恨所出, 此刻林清霜提起,他才勉強想起這號人來。
“霜兒, 與婚書之事, 不可兒戲,他……”
林清霜打斷他話, 開口又問:“爹爹,那婚書上,寫我字嗎?”
林天一愣,隨后回答:“那倒沒有。”
外人不知道婚書上具體寫什么,但他是知道。
殷家殷九霄比林清霜年紀稍大一些,不知道生母是誰,他爹抱回來的。
時定婚約的時候, 還是林家爺爺聽了消息之后,耍點手段,靠著老朋友誼, 用千年陳釀灌醉殷家老爺子,糊里糊涂定下這門親事,還簽了不能反悔與婚書。
但其實那個時候林清霜還沒有出生呢,字也沒定下。婚書上寫是林天與沈落櫻所出,指代的就是林清霜。
殷九霄那個時候也沒有這個大, 不他爹膝下只有這一子,寫清生父名字,那這關(guān)系也逃不。
“霜兒,你……”
“我看這婚書寫并不嚴謹,”林清霜道,她心里越來越有握了,“林青痕雖然是側(cè)室所出,但我娘是林家主母,規(guī)矩上亦是他嫡母,族譜上也是這么寫,他為何不能嫁?”
這……
林天先前完全沒有設(shè)想過這種可能性,他也難找到先例證明這樣可不可以。
與婚書一般都是要寫清楚字,但林家爺爺心里有計較,定時候急,生怕夜長夢多,林家孩子還沒出生就開始尋著機會算計了,沒管這么多。
“爹爹為何猶豫?”林清霜越想越覺得這事正中自己下懷,“他不該替我去嗎?這本就林青痕欠我,再說了,殷家如今也是有家底,我這是給他找了個好歸宿!”
她想得很清楚,林青痕和殷九霄這兩個人一個瞎一個丑,如今同是靈力低微,簡直天生一對。
雖說殷家還有家底,但是殷九霄如今是棄子罷了,林青痕就該與他破敗在一起,而且,更重要是,他休想去溯夜仙山!
若婚約這事可解,林家目前壓力可減緩許多。
林天似乎被說動了一些,皺著眉頭在那里想。
自昨天晚上兩畝田里那所有紅圓麥清理干凈之后,林青痕右眼皮就一直在跳。
他今天實在坐不住,戴了耕工的斗笠,又偷偷摸摸跑去種植園了,打算觀察觀察況。
果然,如他所想,那天除了作死的林斐,一定是還有其他事發(fā)生。
種植園從來沒有這樣熱鬧過,雖然來的人都很小心,沒有動作太大惹人注目,但林青痕在這里生活這么久,他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他們像是在這里找什么。
山之人都來看,不種植園太大,他們目前為止確實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林天還試圖找園主問話來著,但余音音不在,沒有人知道她去哪里。
這一個園主消失,在三山之人看來,必是林家遮遮掩掩的借口,他們沒有放棄探查,一部分人留在種植園這里,企圖發(fā)現(xiàn)什么蛛絲馬跡,一部分人則去了丹房。
除了外界,林家也有人對此事很是好奇。
林青痕在種植園裝作耕工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林家自查的力度比其他勢力要厲害地多,余音音的房間他們都已經(jīng)看很多次了,整個種植園都在這段時間被找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什么線索。
整個林家也不是沒有聰明人。
林青痕很快便看到一個,顯然比其他人都更有想法和目標。
那是林云思,林家小輩里面煉藥天賦最好的一個,據(jù)說昨天大會之上他就是主位之一。
林青痕對他印象不深,但林家小輩人里面小時多少都被林清霜帶著明里暗里欺負林青痕。
現(xiàn)在長到這年紀,他們許多人忙碌起來,各有各事,林青痕又在家里沉寂下去,閑的沒有正事干持之以恒欺負他目前也只有林斐一個。
但唯有一個林云思,沒有欺負他。
倒不是說林云思脾氣多好,這位煉藥天賦極高人很是孤傲,平時除了煉藥其他什么也不在乎,恨不得在丹房住一輩子,如今卻在種植園里晃蕩很久。
他常在林家丹房,自看到那四星止血散之后就起了興趣,而且不比山之人,心里十分清楚林家丹房確實從來沒有弄出這東西,所以他沒有花心思在丹房找結(jié)果。
這丹藥之所以出奇,任何一個煉藥師都看得出來是原料問題。
種植園外圍的管理者突然消失這件事林云思想來想去都覺得十分蹊蹺,外人不知道余音音的特殊性,反復(fù)搜幾遍她的院子沒有收獲之后就走了,沒有太花心思。
但他小時候聽長輩說過,這位是大供奉請回來的人,除了能控蝶之外,是有些本事。
而且余園主蝶還在,這人到底有沒有消失,也要另說。
于是林云思沒有漫山遍野的去找,他就瞄準余音音院子周圍這一塊地方,在那里來回晃蕩。
林青痕自然也看到他。
照林云思這樣的搜索辦法,他再花些時間,找到那隱藏的陣法也不是沒有可能。
看到了這些場景,林青痕這樣敏感心思,自然迅速聯(lián)系到自己身上去了。
該不會是自己丹藥暴露了吧?
不是他自作多,這種況聯(lián)系之下他只能想到這一種解釋,而且四星止血散,他是賣出去兩瓶的。
有誰在那天煉藥大會上這東西散出去,也許就是借著林斐作弊事,導(dǎo)致他們把這丹藥的源頭都歸在林家這里。
若是拂心妙法人發(fā)現(xiàn)這丹藥的奇怪之處,只要他們不傻,絕不會鬧那么大。
唯一可能性就是那天客棧里人了。
可那會是誰呢?
林青痕與那人關(guān)系僅有一個客棧小廝,就算他現(xiàn)在去問,小廝恐怕也不會記得或知道那是什么人。
那是客棧,住店或吃飯,在那里短暫停留人太多。
罷了,想不出來就不想了。
幸好是,林青痕提前動手銷毀隱藏陣法里所有痕跡,他直覺實在很有用,也沒有人在此時此刻懷疑到他身上。
即使林云思或者其他人發(fā)現(xiàn)那個樹洞存在,也是一無所獲。
自己只要像之前一樣,在這里等師傅來接好了。
林青痕整個人安心下來不少,但這世界也有他預(yù)料不到的事。
他那天晚上從種植園回到自己那破敗小院子時候,遠遠就看到有一群人站在那里。
身著黑甲,那是林家內(nèi)院的侍衛(wèi),仔細一看,那還不是普通侍衛(wèi),是林天身邊的人,地位尊貴,一般是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自己院子圍地水泄不通。
林青痕遠遠一看就知道不好,轉(zhuǎn)身就跑。
但是這一隊人就是沖著他來的,一樣也發(fā)現(xiàn)他,如今正面迎上,怎么可能讓林青痕跑得。
幾息之間,林青痕就被逮回來了。
那侍衛(wèi)看看他身上奴仆衣服,又看看他臉上面具,嗤了一聲:“你就是林青痕?青痕少爺這一天到哪里去了?讓我們好找。家主有請,請和我來吧。”
林青痕被他們挾制住,跑不話,他就不跑,別平白無故受傷。
他趁著離開時間看一眼,他院子看著還是比較完整的,侍衛(wèi)們看樣子只是簡單看看,沒看到人,就沒有再搜,只是守在這里等他回來。
那就不是止血散的事暴露了還好。
若是林天要找這個,他這院子恐怕要被翻個底朝天,不會這么整齊。
林青痕心里穩(wěn)定許多,直到他被一路帶到家里內(nèi)院,進家主見客的書房,然后見到林天和林清霜站在一起。
他那預(yù)測危險性的直覺好像又開始動了。
林天看著侍衛(wèi)們帶著人進來還著實愣了一會兒。
他許久沒見這個兒子,若不是被侍衛(wèi)帶來,在家里迎面遇見,他都認不出這是這是誰。
林清霜提出那設(shè)想之后,他是認真考慮。
——結(jié)果就是這事也許可行。
林青痕亦是他親生,婚書上沒有寫字,雖說沒有先例可循,但規(guī)則是可以試探的,若是與婚書認,那其他勢力就不能拿這事鉗制住他。
雖說那四星止血散的事還沒有解決,但是好歹不急于這幾天了,他大可慢慢來查,不用焦頭爛額。
于是,林天今天就從庫中把存著與婚書拿出來,仔細看上面兩家的盟誓,然后就叫侍衛(wèi)去找林青痕。
如今他這兒子也找到了,林天并沒有多廢話,他不需要和林青痕解釋什么,也不需要征求他意思。
與婚書認不認林青痕,要他一滴血就可以。若是可以,它上面會發(fā)出淡淡的粉紅色的光芒。
與婚書從盒子里取出之后,是個小小的巴掌大小卷軸,時是林家處心積慮定下這門婚事,生怕殷家反悔,就一直把這東西握在自己手里,不像尋常一樣是一分兩半。
誰知道現(xiàn)如今,這東西成個燙手山芋。
林青痕一看他從盒子里取出東西就覺得不好,他眼皮在此時此刻跳地更厲害了。
那侍衛(wèi)已經(jīng)把他扯到林天前邊了,卷軸上面寫著字呢,林青痕眼神沒問題,“與婚書”個字寫可清楚。
且盒子一打開,那與婚書上帶著氣息一下子沖到他面前來,如此濃靈力,這與婚書不是凡品。
據(jù)他所知道,家里有這種等級的與婚書的,就只有林清霜一個。
她與殷家殷九霄婚約那時候是很有,林青痕自然也知道。
即使林天不說,林青痕也很快意識到他想干什么。
林清霜怕是不想履婚約了,也對,那殷九霄天才沒落,她向來心高氣傲,怎么可能愿意嫁去?
但林青痕沒想到,這事居然還能落在自己頭上。
“你想干什么!”
林青痕即便掙扎起來,但他被侍衛(wèi)按得死死,實在動彈不得。
“這種類型與婚書不可隨意測驗!林天,林清霜,你們冷靜一點,我不是它認定人,靈力反噬,會出人命的!”
林青痕冷汗一下就出來了。
他各類基礎(chǔ)知識都了解地很清楚,與婚書也是其中之一。
這種級別的與婚書已經(jīng)是天階靈器,自帶自我保護機制,除了它認定人,其他人碰到都會有攻擊性。
若林青痕靈力有正常水平倒無所謂,但他如今只有黃階四星,強行測驗,被這與婚書的力量一激,不死也要廢半條命。
這一點可不是什么冷門知識,林天不可能不知道,林青痕簡直想不到他偏心已經(jīng)偏到這種地步,即使聽了這一句,林天手下動作也沒有停。
侍衛(wèi)按住林青痕手,他用刀在上面迅速劃一刀,血液一下便滴下去。
那滴血液自由落地的短暫一瞬,林青痕心一下提起來
許多年了,他從未這樣緊張,躲了這么多久,他仿佛再次與死亡擦肩而。
這事發(fā)生太快,以至于在那一會兒,腦子一直很好用的林青痕余音音送給自己保護類靈器都給忘。
但他沒想到的是,他脖子上掛著保護類靈器非常安靜,沒有發(fā)揮作用。
林青痕那滴血落在婚書上,它甚至都沒有猶豫時候,即便散發(fā)出粉色的光芒來。
這玩意兒……認?
這么草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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