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28(修)
第28章
這邊周大師跟個傳聲筒似的, 把關(guān)巖的話講給了荊酒酒聽。
而等荊酒酒掛完了電話,也跟個傳聲筒似的, 轉(zhuǎn)頭講給了白遇淮聽。
白遇淮無語。
“哪里來的那么多小鬼賣?”
荊酒酒懶洋洋地趴在白遇淮的沙發(fā)上,真誠發(fā)問:“死得多就賣得多?”
“不是。鬼也分很多種。有厲鬼,有縛地靈,有陰差,有轉(zhuǎn)運害人的小鬼,也有普普通通死了變成的鬼……”
“除了最后一種鬼。前面任何一種, 都不是輕易能變成的。尤其煉轉(zhuǎn)運小鬼,十個里,不過出一個。”白遇淮淡淡道。
“也是。如果小鬼可以煉出來這么多, 那天底下不是人人都能買來一只小鬼轉(zhuǎn)運了嗎?”荊酒酒頓了下,坐起了身, “我知道了。賣鬼的人,隨便抓死了的小鬼來濫竽充數(shù)。連從父母手里買的錢都不用付。這是無本生意呀。”
他說著說著擰起了眉:“濫竽充數(shù)的后果是什么呢?”
“食生肉,吸怨氣,會變成似鬼非鬼的怪物。”
白遇淮見過不少狠辣且下三濫的手段。
這一行處在灰色地帶, 里面不是個個都正直得能就地入黨的, 更多的是只認(rèn)錢, 只追求名氣和地位的人。
見多了, 倒也就激不起什么情緒了。
白遇淮克己, 卻并不會去要求別人如何。
大概只有荊酒酒聽了, 會真實地為這件事思考后果。
“那養(yǎng)鬼的人呢?”荊酒酒問。
“他對于鬼來說,是一個飼養(yǎng)者的身份, 倒不會出什么事。但一旦有一天,他滿足不了鬼的胃口了,鬼就會自己出去覓食了。”
所以養(yǎng)鬼這件事, 在正統(tǒng)的玄學(xué)圈子里屬陰邪之事,是明令禁止的。
覓食?是怎么個覓食法呢?
荊酒酒扣下手機,驀地想起來周大師在電話里說的另一件事:“……周大師要請我們吃飯。”
雖然周大師只說了請他。
但荊酒酒覺得這樣直說的話,白遇淮大概會傷心,就悄悄添了個“們”。
白遇淮應(yīng)聲:“那就去。”
他平常很少參與聚餐,因為他和其他人坐在一起,很容易顯得格格不入。
但今天不一樣。
如果真有那么多的鬼,那就全抓了。雖然離開古堡后,目前沒看出來荊酒酒是否受到了影響,比如陰氣變?nèi)酰`魂殘缺……但能補則補。
他無法像正常人類一樣進(jìn)食。
那就像正常鬼一樣進(jìn)食好了。
白遇淮心下已有了計劃,戴上墨鏡口罩,跟在荊酒酒身后就出了門。
周大師將地址選在了一家日料店,掏錢的時候還格外肉疼。這么高檔的玩意兒,他也是第一次吃。但人家小少爺,肯定不會吃燒烤炒面之類的東西啊。那往那兒一坐,都顯得氣質(zhì)相悖。
這頭荊酒酒和白遇淮進(jìn)了包廂門。
周大師才連忙迎上去,搓搓手:“怕被其他人看見,所以就沒出來迎。”
白遇淮應(yīng)了聲:“嗯。”
周大師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又瞧了瞧荊酒酒的方向,才確認(rèn)自己的確沒有做錯。
就是……怎么把白先生也帶來了呢?
這二位還真是……形影不離啊。
三人落座。
周大師為了找話聊,就喋喋不休地說起了這個關(guān)巖如何如何。
等他唾沫飛了半天,一扭頭,卻發(fā)現(xiàn)荊酒酒始終沒動筷子。
周大師不由惶恐了一下,小聲問:“是不是不合您的胃口?”
荊酒酒:“我吃不了。”
“那您過敏還是……”
荊酒酒微微驚訝:“原來你真的不知道我是鬼呀。”
周大師:“哦您剛剛說您是什么?……鬼?!”周大師猛地站起了身,差點把面前的碗筷都帶翻了。
周大師的表情僵了僵,但很快就又坐了回去:“哈,不就是鬼嗎?”
他將荊酒酒上下一打量,道:“您就算變成了鬼,也還是風(fēng)姿卓絕、風(fēng)采過人啊!”怕歸怕,狗腿是本能。
荊酒酒:?
荊酒酒挫敗地戳了下桌上的勺子。
好吧,看來他是不要指望能嚇住人了。
一餐飯吃下來,誰也沒有多吃幾口。
周大師本能地感嘆了一聲:“這玩意兒還不如燒烤呢……”
等感嘆完,他就意識到自己這話說得不對。這顯得自己請個客還心疼錢嗎?
“燒烤?我還沒吃過燒烤?好吃嗎?”荊酒酒舔了下唇。
如果不是鬼的話,這會兒他舌尖該要分泌口水了。
周大師愣了愣,忙解說起了這燒烤的味道:“……那叫一個香。尤其是這烤豆干啊,以前還便宜啊,五毛錢一串,豆干的邊緣烤得微酥,里頭還是軟的。里面會夾一點蔥花、香菜……哦有的人可能不愛吃香菜。但搭配在一塊兒是一絕。還有烤小黃魚吃過嗎?一點都不腥。也是外面的殼子烤得微微酥黃,咬一口又香又辣……”
荊酒酒聽得口水直流三千尺。
白遇淮都聽不下去了。
他在這里這么饞荊酒酒,荊酒酒一口也吃不上。
白遇淮抬眸,冷冷插聲:“周大師今年有五十了吧?”
“啊?啊。是、是。”周大師愣愣應(yīng)聲。
白遇淮:“該養(yǎng)生了。”
周大師:?
荊酒酒回到酒店,往自己的食譜上默默添了一道燒烤。
白遇淮也往他的食譜上添了無數(shù)小鬼。
當(dāng)晚,白遇淮還要拍夜戲。
荊酒酒張了張嘴:“……這么忙啊?”
白遇淮:“嗯。”
這對于演員來說,已經(jīng)是常態(tài)了。
荊酒酒只好跟著白遇淮又下樓。
許三宇見了,忙開口說:“您可以留樓上啊,不用非得一塊兒。您看這其實也怪累的,有時候夜戲一拍起來,搞不好得弄到凌晨兩三點。第二天一早六點還得接著起來……”
他倒是真心為荊酒酒著想的。
荊酒酒卻不能留著啊。
荊酒酒匆匆跟上:“不行,不行,我離不開他的。”
許三宇震在了那里。
這一記直球啊,打得他是站都站不穩(wěn)啊!
難怪白哥隨時隨地都是一副要為愛公開的樣子,這樣漂亮的小甜豆,張口閉口都是愛意,試問誰能招架得住呢?
許三宇張張嘴,一時結(jié)巴了:“那、那那這,那你就……”
這頭白遇淮的步子也滯了下,耳朵輕輕動了動。
而再看荊酒酒,他已經(jīng)走在白遇淮身側(cè)了:“好了,咱們走吧。”
許三宇還在后面恍惚著呢。
連旁邊的小助理也都還發(fā)著愣。
離不開?
都到這種地步啦?
他們哪兒知道,荊酒酒是真的離不開。
荊酒酒也是很想要自由的。
而且在片場里這樣連軸轉(zhuǎn),就算是鬼也熬不住啊!
等白遇淮去化妝換衣服,荊酒酒就自己蔫蔫地坐在了椅子上,戴上耳機打游戲、看新聞。
旁邊閑著的人,湊上前來,看他操控游戲角色,忍不住開了口:“哎,你不該選這個角色。”
“放技能啊!上啊!上啊!”
“快跑回去保老家啊……”
荊酒酒沒想到有人會對鬼指指點點,一下游戲也打不下去了,干脆切到了新聞頁面。
那個人訕訕收了聲,這才發(fā)覺自己跟人沒大沒□□逼了半天。
“小王!”不遠(yuǎn)處有人沉聲喊,“你干什么呢?”
小王馬上站起了身,尷尬道:“關(guān)哥,就在這里聊兩句天。”
“你和白哥的人,聊得這么熱切?”關(guān)巖說著話走近了。
小王一下神色更為尷尬,擠不出半句辯解的話。
關(guān)巖臉上倒沒什么神情,他在荊酒酒身旁坐下:“今晚白哥也有夜戲啊,你這都要跟來?”
荊酒酒沒搭理他。
不是好東西。
關(guān)巖的視線垂下,觸到了荊酒酒的手機屏幕。
上面赫然掛著一條熱搜。
#滿欣與白遇淮同款手鐲#
后面有個小標(biāo)志是“爆”。
說明熱搜幾乎驚爆了所有人。
不止粉絲,什么吃瓜路人全下了場。
荊酒酒看見白遇淮的名字,順手點了進(jìn)去。關(guān)巖也順勢跟著看了兩眼,評論區(qū)可熱鬧得不得了。
【所以白哥最近這么奇怪,是因為談戀愛了嗎???】
【同款手鐲,我酸了qaq】
【其實也不一定能說明什么啊,不就是個同款?】
【可是滿欣被偷拍的時候,有故意遮掩手鐲哦,說明這東西不一般,怕被人發(fā)現(xiàn)】
【那就不能是她單方面自炒?】
【倒也不必如此說。白影帝緋聞很少的,難得出一個,可能性還真比較大……】
【我就問偷拍狗仔什么時候能死絕……】
……
關(guān)巖這一掃,就把數(shù)條評論都掃入了眼底,他笑笑說:“也不知道新聞?wù)娴募俚模赘绲木p聞確實一向很少……”說著,他悄然用余光打量著荊酒酒的面色,道:“其實劇組里很多人都在猜你和白哥是什么關(guān)系。”
荊酒酒:“……”
關(guān)巖自顧自地往下說:“你長得挺好看的,沒有考慮過做演員嗎?”
荊酒酒這才微微轉(zhuǎn)過頭,開口:“你不是說,長得好看的,永遠(yuǎn)都做不了好演員嗎?”
關(guān)巖聽見少年聲音的時候,都有一瞬間的怔忪。少年的聲音是好聽的。
但很快,他的臉色就僵了僵。
關(guān)巖:“你聽誰說的?”
荊酒酒當(dāng)然不會說是許三宇說的。
荊酒酒:“都這么說。”
關(guān)巖不自覺地抓了下褲縫,心底已經(jīng)開始排查起,是自己身邊的哪個人在外面大肆傳播。
關(guān)巖一笑:“是誤會。我只是說現(xiàn)在有些人,只靠一張臉,卻疏于業(yè)務(wù)。”這話才是關(guān)巖對外說的。這話還為他博了一個耿直敢言好演員的好名聲。
關(guān)巖岔開話題:“你和白哥很親密啊,總是白哥走到哪里,你就到哪里。其實這樣不太好,白哥的經(jīng)紀(jì)人許三宇有沒有跟你提過?肯定提過對吧?你看,就是這點麻煩。你是個男孩子,而他又恰好是大明星……”
荊酒酒打從心底里覺得,這人上學(xué)的時候,邏輯學(xué)的課一定沒有好好聽,所以才會說這么多不著邊際的話。
荊酒酒:“你到底想說什么?”
關(guān)巖:“……”
聽不懂暗示嗎?
關(guān)巖低頭看著手機上滿欣的照片,說:“這個手鐲,我在你手上也見過。白哥把同樣的手鐲,分送給兩個人。你不覺得難過嗎?”
荊酒酒恍然大悟,原來就為了這個。
荊酒酒心底暗暗嘀咕,沒準(zhǔn)兒滿欣也是一只鬼?
這有什么可難過的?
荊酒酒切出了頁面,刷新微博排行榜。
這次熱搜的位次又變了。
排在第一的詞條變成了簡簡單單兩個字——#手鐲#,后面也緊跟著一個“爆”字。
下面還緊跟著一條#張泉鳴回應(yīng)#
荊酒酒不認(rèn)識張泉鳴是誰,想了想就還是又點了#手鐲#的熱詞。
關(guān)巖見狀心下失笑,表面上裝作沒什么所謂,實際上,不還是又點進(jìn)去自虐了?一定很想弄清楚怎么回事吧?
關(guān)巖自己也感嘆。其實他都沒想到白遇淮玩得好一手的一碗水端平。大概滿欣實在忍不住了,所以特地找來狗仔來偷拍自己,想逼白遇淮表個態(tài)吧。
一會兒可千萬別把熱搜給撤下去啊。
關(guān)巖想著,才又低頭去看。
卻看見這次評論區(qū)已經(jīng)換了個畫風(fēng)。
【哈哈哈哈草原來是這么回事!】
【笑死了,姐妹你們知道我剛看見張泉鳴的時候,我還以為我白哥不戀愛則已,一戀愛就海王了的時候,內(nèi)心的震驚嗎】
【虛驚一場,求求營銷號下次別亂寫了】
關(guān)巖:???
關(guān)巖心說,這照片都明明白白擺在那里了,還能這么洗?
關(guān)巖忍不住開口:“你看看張泉鳴回應(yīng)了什么?”
事情的轉(zhuǎn)機只可能跟他有關(guān)了。
荊酒酒:?
荊酒酒很是禮貌,語氣很是低緩地問:“請問你沒有手嗎?”
這幫人,怎么一個個都愛對鬼指指點點啊!
關(guān)巖尷尬了一瞬,笑了下:“抱歉,忘記了。”然后才自己拿出了手機。
很快他就看到了照片,張泉鳴手上也戴了個一模一樣的手鐲。
營銷號正好放了一段視頻。
視頻里,記者問:“你怎么和滿欣戴了一樣的手鐲?”
“啊是嗎?”張泉鳴尷尬道:“都是白遇淮同款對吧?”
記者:“是。其實都很好奇,你們?yōu)槭裁幢慌牡降臅r候,都要刻意遮掩一下手鐲呢?是有什么特殊含義嗎?”
張泉鳴:“唉,本來是不想被這么多人發(fā)現(xiàn),我是白遇淮粉絲的。”
【哈哈哈哈記者的表情,就是我的表情,驚呆了】
【張泉鳴竟然是白哥粉,是真沒想到】
【豈止張泉鳴,麻木.jpg,你們自己去看,還有陳理、安建中……都有發(fā)微博,粗略一數(shù),也就他媽十來個吧。】
【???】
【我白哥有排面!】
【全都是粉嗎?服了哈哈,我還以為有什么驚天大瓜!】
關(guān)巖:“……”
關(guān)巖還真跑去看了評論區(qū)提到的那幾個人的微博,的確都發(fā)了同款照。
陳理還酸酸地問:“記者怎么不拍我啊?我正愁沒機會和偶像合作呢。讓我也火一把,不好嗎?”
關(guān)巖:媽的。
關(guān)巖再看向荊酒酒,這一刻他媽的尷尬極了。
他哪兒知道白遇淮這玩意兒都是批發(fā)的啊!
“還有事?”白遇淮的聲音突然在近處響起。
關(guān)巖轉(zhuǎn)頭一看,就見白遇淮單手抓著毛巾,額前的碎發(fā)因為濕透而緊貼住,襯得底下的眉眼透出了一分鋒銳冷厲的味道。
關(guān)巖心間一顫,雖然明知道白遇淮拿的只是毛巾,但在夜色下,還是有種他拿的是某種兇器的錯覺。
關(guān)巖淺淺吸了口氣,說:“沒事,只是和白哥身邊的小朋友多說了幾句話。”
這時候遠(yuǎn)方,似乎是別的劇組的方向,傳來了一陣尖銳的鳴笛聲。那是救護(hù)車的笛聲。
劇組所有人都被驚了一跳,周圍一下騷動了起來。
關(guān)巖倒是松了口氣,趕緊先溜了。
他不想正面和白遇淮對上。
這個圈子里,少有人面對白遇淮的時候,不覺得害怕的。關(guān)巖暗暗在心底罵了句臟話,心說,等我揪出來白遇淮養(yǎng)的鬼,以后就不會了!
荊酒酒雖然不喜歡這樣評價人家,但還是忍不住問:“這個人,腦子是不是有一點問題?”
白遇淮:“有。不是一兩天了。別搭理他。”
荊酒酒點了點頭。
還沒完全走遠(yuǎn)的關(guān)巖聽見這段話,差點咬碎一口牙。
這頭白遇淮低頭一掃,也看見了荊酒酒屏幕上的內(nèi)容。
白遇淮蹲下身。
他大概剛剛拍過什么激烈的戲,渾身被汗水濕透了,裹著熱意。風(fēng)一吹,便將那熱意都吹到荊酒酒身上去了,那熾熱的陽氣,燙得荊酒酒往后縮了縮身子。
而白遇淮此時卻一把輕輕扣住了他的手腕,摩挲了下那個手鐲,他淡淡道:“以后你可以放心戴著,長長久久地戴著。想怎么戴,就怎么戴。沒有任何人會說半句指摘的話。”
荊酒酒不明所以地應(yīng)了聲:“嗯。”
前方關(guān)巖陡然頓住了腳步,猛地扭頭,死死盯住荊酒酒多打量了兩眼。
草!
還真他媽是白遇淮的真愛?
今天這么一出,就是白遇淮自己弄出來的?
就為了能瞞天過海,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和少年光明正大地秀恩愛戴同款?
關(guān)巖剛得知這個真相,腦中一時間嗡嗡作響,半天都停歇不下來。
他什么時候恍惚地回到了酒店,他都不知道。
關(guān)巖既羨慕又妒忌,白遇淮竟然能隨心所欲,將事情操控到這樣的地步。
他討厭這樣天之驕子一樣的人物。
長得好看,拿獎也容易。事事,就沒有一樁是不順心的。
他要立刻找到跑丟的小鬼!
關(guān)巖腦中思緒萬千,這時候手機卻是突然響了。他匆忙接起來,那頭副導(dǎo)演的聲音略有不快:“老關(guān)啊,你怎么回事?心思好像都不在拍戲上啊。怎么說走就走了?也不招呼一聲,你的戲還排著呢。”
如果是白遇淮的話。
電話那頭的人,還敢用這種語氣說話嗎?
關(guān)巖抿了下唇,笑著說:“不好意思,剛才突然肚子不舒服,所以跑得急了點。我緩個十分鐘,馬上就回來了。”
這邊掛了電話,關(guān)巖的手機就又響了。
他不明所以地接起來,那頭傳出了一個女星驚慌的聲音:“關(guān)巖,出事了。”
“什么出事了?”
女星將聲音壓得極低:“馮果你記得吧?咱們當(dāng)時一塊兒去的。他養(yǎng)的小鬼不見了……也就前兩天的事。就今天上午……”說到這里,女星咽了下口水,似是分外恐懼,“上、上午,他們劇組,有個場務(wù)失蹤了。剛剛,有人去后臺拿衣服換,才發(fā)現(xiàn)場務(wù)從里面倒了出來。臉被啃了一半,手指頭少了三個……像是被什么東西按著啃了吃了。”
關(guān)巖:“什……么?”
“有人說是猛獸咬的,可這里到處都是人,哪兒來的猛獸?有人說印子看著就像小孩兒的牙印。”女星的聲音帶上了哭腔,“我現(xiàn)在覺得我手里這神像也不對勁,可我又不敢直接扔……怎么辦?你的小鬼呢?”
關(guān)巖開口搪塞了過去,沒說自己的也丟了。
如果這東西真的會啃人,他決不能被人知道他也養(yǎng)了小鬼。
關(guān)巖掛斷電話,也不去片場了,匆匆忙忙就給那位周大師打了電話:“救命啊大師!我再給你一百萬!”
周大師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哎好說好說,先打個定金?”
這頭副導(dǎo)演實在忍不住又發(fā)了兩句牢騷。
荊酒酒咂嘴道:“這個關(guān)巖的職業(yè)素養(yǎng),和白先生比,實在差得太遠(yuǎn)了。”
許三宇納悶道:“其實以前他也沒這么夸張,他在演戲上還是下了功夫的。在片場里跑得積極的,也是他。就這次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許三宇說完,忍不住悄悄多看了荊酒酒兩眼。
他今天看見熱搜的時候,差點嚇瘋了,正準(zhǔn)備叫公關(guān)團(tuán)隊下場呢,結(jié)果后面就跟安排好了似的,挨個爆出來了。許三宇又不笨,轉(zhuǎn)瞬就明白過來,這是為將來有記者拍到這小少爺做鋪墊呢。
真是用心良苦,用情至深,你儂我儂啊。
許三宇在心底好一陣嘆息。
荊酒酒問白遇淮:“你的戲都拍完了嗎?”
許三宇心知攔不了了,就干脆在荊酒酒面前夸起了白遇淮,于是他插聲道:“拍完了!我們白哥拍戲的時候,效率可高了。好多導(dǎo)演都特別愛跟他合作……”
荊酒酒鼻尖抽動了兩下,偷偷拽了下白遇淮的袖子,指了指旁邊籠入黑暗中的那片草叢。
白遇淮也就跟著他往草叢去了。
滔滔不絕的許三宇就此住了嘴:?
他自我反省了下,我吹白哥的時候,吹得有這么乏味嘛?都不愛聽?
荊酒酒和白遇淮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草叢里。
許三宇望著一片漆黑,又輕輕嘆了口氣。
年輕人。嘖。
干柴烈火。嘖。
許三宇轉(zhuǎn)過身。
媽的,做光棍真難。
而這片黑暗之中。
荊酒酒和地上艱難爬動的小鬼,大眼瞪小眼,一時氣氛有些尷尬,小鬼扭動屁股,轉(zhuǎn)了個身,但不知道為什么,它猶豫了一下,又轉(zhuǎn)回來,從荊酒酒的腿間爬過去,趴在了荊酒酒的身后,肚皮一翻,不動了。
荊酒酒:???
荊酒酒:“裝死了?”
白遇淮抬眸望向不遠(yuǎn)處,語氣微微森冷:“又來了一只小鬼。”
“嗯?”荊酒酒疑惑地望去。
就見黑暗之中,一個從身子到腦袋,都裹在一片血紅色之中的小鬼,朝這邊爬了過來。
它爬得飛快,連眼珠子都是猩紅的。
渾身散發(fā)的陰氣,濃郁得幾乎快要凝成實質(zhì),讓荊酒酒本能地感覺到了極度的舒適,舒適到……好像胃里都咕咕叫了一樣。
荊酒酒按了按肚皮。
看了看那只大約一歲不到的小鬼。
又看了看自己身后四腳朝天的小鬼。
荊酒酒:“他是故意來借我的勢,嚇這個小小鬼的?”
還會狐假虎威!
可惡!竟比他剛當(dāng)鬼的時候利索多了!
話音落下,那渾身紅彤彤的鬼,已經(jīng)朝荊酒酒撲了上來。
白遇淮面色冰冷,抬手就要掐住那小東西的脖子。
荊酒酒倍覺苦悶,正要說他怎么不怕我呢?
誰曉得,一張嘴,鬼不見了。
荊酒酒覺得喉頭一滑,像是吃了一顆蝦球。
“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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