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引領(lǐng)課堂
“何以見得?”
大哥回到:“要不是老二把咱們?nèi)恿耍臅霈F(xiàn)這種情況,這頓飯應(yīng)該讓二哥請。”
眾人紛紛附和:“對,就怨他!”
二哥若在天有靈,一定莫名驚詫。
這個時間吃飯還早,小虎和田雪就回寢室了,休息一會,定了電話再約。而我們也回到寢室準(zhǔn)備對二哥興師問罪。
一進(jìn)寢室,小北用大砍刀指著二哥就喊:“金正鑫,你服不服。”
二哥正看金剛經(jīng)呢,沉穩(wěn)的說:“阿西,你別拿那玩意比劃!”
小北繼續(xù)叫囂:“金老二,要不你就今晚擺一桌陪罪,要不我今天就剁了你。”
二哥默默的放下了經(jīng)書,揭床單而起,殺氣瞬間就散出來了,指著小北:“伢,垓色gi呀(不明朝語)”
小北漢奸狀的撂下了刀:“嘿嘿,二哥,我給你捶背。”
二哥一屁股又坐下了。
大哥說:“正鑫啊,你是不知道啊,今天你可把我們坑苦了。”
然后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語的把今天發(fā)生的事給二哥和躺在床上的四哥學(xué)了一遍。
講完后,大哥說:“我們?nèi)松夭皇斓模憔桶盐覀內(nèi)恿耍怯心阕?zhèn),我們哪能淪落到如此危險的境地。”
二哥凝神屏氣,深思了一番,開口道:“哥是有不對的地方,但我覺得這事主要怨老四。”
四哥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憑啥啊,我睡覺礙著誰了。”
二哥說:“你要是早上起床和我們一起去,是不是我丟了你還能保護(hù)他們?”
小北一聽,拍著大腿叫好:“對,曲老四,就賴你。”
話說到這,我算是看明白了,其實這事怨誰不主要,主要晚上誰請客比較主要。
四哥說:“你們少和我扯犢子,我玩套路的時候你們還過門檻刮籃子呢。”
小北不依不饒,再次揮起砍刀:“曲老四,要不咱倆舞哧舞哧,咱倆試把試把。”
四哥撲騰坐起來了,小北當(dāng)時就毛了,趕忙沖過去諂媚的說:“四哥,我給你穿鞋。”
眾人一片哄笑,四哥又躺平了。
玩笑歸玩笑,晚上大哥還是請了客。飽餐之后,大家各回寢室,我直接坐車回家。
回到家后,收到小虎的短信。
“晚上吃飯你們說的都是真的嗎?看不出來啊,你那么瘦還挺能打的。”
“都是鮮血累積的經(jīng)驗啊。”
“哦?看來你的人生還挺有故事的,快,細(xì)細(xì)講來。”
“真的想聽?”
“嗯,快快如實招來。”
“這要從我人生的低潮講起,話說我小學(xué)三年級的時候……”
“切,你的人生高潮過嗎。”
“這話怎么聽起來這么別扭……”
“發(fā)完之后我一看也覺得挺別扭的。繼續(xù)說,正經(jīng)點。”
“我小學(xué)三年級轉(zhuǎn)學(xué)之后,就天天挨欺負(fù),咱們現(xiàn)在在報紙上看到的那些校園暴力的報道那都不算啥,我?guī)缀醵冀?jīng)歷過。”
“啊?真的假的啊,不可能!”
“真的,什么倒涼水、扒衣服、抽嘴巴,都算毛阿。”
“真的嗎?沒告訴老師嗎?家長呢?”
“家長找完老師,他們受到的懲罰都會十倍奉還到我身上。有一次我媽去找老師,老師進(jìn)屋問,都誰欺負(fù)郭豆豆了,全班男生站起來一大半。然后老師把這些男生都叫到走廊上,當(dāng)著我媽的面挨個飛腳,之后你猜怎么著?”
“別說了,我看不下去了,告訴我,你在和我開玩笑。”
“那晚我被扣在學(xué)校口,打了半個小時。”
“那就沒個解決方法了?”
“沒有,我挨了三年揍,畢業(yè)那天,我覺得人生太幸福了。”
“CAO,怎么這樣啊。”
“挨揍其實不算啥,最痛苦的事不讓你回家。你在外面挨揍后,因為回家晚了還點挨一頓揍。”
“你能忍三年,就不能反抗?”
“不反抗一人打兩下就完事了,反抗圍一幫啊。”
“圍一幫就圍一幫,奮起反抗。”
“當(dāng)年班里老大說要召開天下第一武道大會,我不小心打贏了班里的老二。然后老二當(dāng)時就翻臉了,叫了一幫人,不停的抽我,打了半個多小時啊,打到后來我都煩了,拳腳落在我身上,我就一直想,什么時候能停啊?。我是無數(shù)次反抗被撲滅啊。”
“氣死我了,啊啊啊啊啊啊!!!!氣死了!”
“沒事,后來我爸可能是實在看不下去了,教了我一點功夫,逐漸的,大家在我身上總吃暗虧,就不太跟我動手了,然后我通過給班里老大不斷的溜須拍馬,也得到了一些保護(hù)。最主要的是,適應(yīng)了,就沒感覺了。”
“沒關(guān)系的,這一切都過去。你今天就好威風(fēng)啊,好像至尊寶一樣,是個大英雄。”
“那你是紫霞仙子唄?”
“哈哈,朱浩林是紫霞仙子,祝你們早成正果。”
我那個時候特別愛寫一些煽情的文段,我刪改了好久,給小虎發(fā)了這樣一條短信。
“天帝的一根燈芯,化作黃昏時西邊的紫霞。她走在荒漠的一堆篝火中,被注定,被纏繞在相思卻只能陌路的命運中。她試探,吻錯,愛上一個謊,眼里瞪出一滴淚。途經(jīng)了她的愛人,那一定是在做夢。”
果不其然,這段話給小虎感動了。
小虎給我掛過來電話,我接了起來。
“喂。”
我小小聲:“啊,干啥啊?”
然后短暫的沉默讓人感覺很久。
“沒---什---么。”
我聽見她壓著聲音,小心翼翼的說。
“怎么這么小的聲音啊?”
“他們都睡覺了,我蒙著被給你打電話呢。”
小虎那邊偷偷摸摸的說:“你也喜歡大話西游嗎?”
“當(dāng)然,那是我最喜歡的電影。”
“我給你唱首歌啊?”
我一聽還有這好事?整個人都興奮了。
連忙答應(yīng)著:“好哇,好哇。”
“恩-恩-”
小虎清完嗓子后,卻半天沒有動靜。
我輕輕地問:“怎么不唱?”
我心里感覺到,小虎是有點害羞。
小虎輕輕的說:“不許說話!我-醞釀-醞釀。”
我說:“好,我不說話。”
過了一小會,小虎輕輕的呢喃著:“從前、現(xiàn)在、過去了再不來。紅紅、落葉、長埋塵土內(nèi)……”
小虎用她最輕的聲音輕咬著我的我的耳朵,拂動著我的耳膜,靜靜的夜里,我趴在柔軟的床上,覺得自己看見了這個世界上最唯美的景色,墜入了無盡的星海里,星海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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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一過,開學(xué)了。
大學(xué)的第一節(jié)課是英語。
一個二十多歲的女老師,帶著金絲眼鏡,扎眼一看,還以為是班里的女同學(xué)。老師捋一捋頸后的短發(fā):大家好,我叫李蕾,這應(yīng)該是大家來到東森后上的第一節(jié)課吧。
同學(xué)們在下面響應(yīng)著。
“那大家依次做下自我介紹吧。”
于是從右手邊第一桌的同學(xué)開始站起來介紹自己的姓名,家鄉(xiāng)。我坐在稍微靠后的地方,和三哥一桌。
三哥從書包里掏出一個小鏡子,一會用雙手向上推頭發(fā),一會扭著脖子看側(cè)臉,我在旁邊不經(jīng)意的看到總有女生偷偷的回頭偷瞄他。
我當(dāng)時也不太關(guān)心同學(xué)們的自我介紹,當(dāng)時有種來看電視的感覺,周遭的人都像是電視背景,而我卻在自己的幻想里遨游。
當(dāng)然偶爾精彩的劇情還是能拉我一下的。比如二哥雷鳴般的吶喊,二哥猝不及防的叫好,二哥拍著桌子大笑。這一切與其說是精彩的劇情,其實更像是現(xiàn)在電視里惡意的廣告,本來看著連續(xù)劇聲挺小,一到了廣告突然聲音大了十倍,痛苦的是,我當(dāng)時沒有一個遙控器能把二哥的音量調(diào)小。
我的眼神在屋里漫無目的神游,看到大哥和小北一起站了起來。小北這貨那天穿了一身中山裝,給人的感覺是特別能裝。
小北:“土豆挖,空地去挖,挖不出來尼瑪死。”
大哥一臉嚴(yán)肅:“大家好,我的名字叫山田幸助,我是日本留學(xué)生。”
小北:“哈一,阿里山里馬腎。阿里山里挖人參。”
大哥:“這是我的翻譯,浩林君。”
只見大哥轉(zhuǎn)過深鞠一躬。
小北:“空水桶打水,打不出你,你滴吆西吆西。”
大哥:“中國的美食,美味散發(fā)著風(fēng)情。”
小北:“花姑娘,把一兜咔依米,吆西!”
大哥:“中國的女孩子,散發(fā)著神秘的美麗。”
然后小北也深鞠一躬,舌頭好像被水泥唬乎住一樣的說:“非-常-洛依和大家成為,盆友。”
老師本來帶著眼鏡,但我遠(yuǎn)遠(yuǎn)望去感覺老師眼睛比眼鏡圓了。我頸部僵硬的轉(zhuǎn)過頭望向三哥,看見三哥張大著嘴,被驚的像缺氧的活鯉魚一樣不停的喘著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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