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終于來啦
魏無羨持劍停在那一堆弟子面前,劍鋒上滴著血,僅僅一步之距,那些弟子有點后怕,不住往后退。他仍舊眼底猩紅,盯住金子勛,“你!敢!”
溫晁喊道:“你們抓我便可,傷我妹妹威脅于其他人,這就是仙督執(zhí)管世家所遵的道義?”
忘機琴音震耳,金子勛心里慌亂,前面這幾個都是世家公子,他本應(yīng)抓住溫渺渺立刻趕回蘭陵金氏,卻又想看常氏教訓教訓魏無羨,這才耽擱于此。
常慈安以為有金子勛在,便有仙督相護,愈加肆無忌憚道:“就你們溫氏低賤之輩,也配置喙仙督?看看我這院中弟子,他們就是被溫渺渺這個妖女奪了靈識,化作傀儡!”
溫渺渺逐漸有了意識,雙手被鐵鏈緊緊鎖住,掙脫不動,她每努力呼吸一下,就感到有傷口裂開,可是小哥哥正一直看著她,她不能脆弱,不能哭,“我沒有!你們是不是傻的,我要是真有這本事,還會被你們抓了?”
金子勛見她清醒了,劍又上前幾分,“識相的就把陰鐵交出來,省得仙督大人再去費心盤問!”
魏無羨心里焦急,“渺渺,別動!”
藍忘機彈完最后幾個音,揮袖收起琴,“你們搶奪陰鐵,為何?”
常慈安拍著木椅上的扶手,“難道要看溫氏拿著陰鐵,把我們都變成傀儡嗎!”
魏無羨語氣強硬,“那日蒔花苑,受陰鐵怨氣侵染的也有常宗主,你四肢經(jīng)脈都斷了,怎卻還未化為傀儡!”
常慈安目光閃躲。
魏無羨上前一步,繼續(xù)道:“怕是常宗主拿不到那枚陰鐵,只得以活人靈識為祭了吧,陰鐵呢?可有獻給仙督大人?”
“胡說八道!”常慈安聽這說話的語氣,再看他的劍,“我道是誰,原來是兩年前跟這個小流氓一起來我常家偷盜的蛇鼠之輩?!?br />
金子勛從來都看不上魏無羨,此時自然不放過他,“喲,還真會偷雞摸狗啊,家仆之子果然不虛。”
薛洋看到魏無羨背在后面的手勢,毫不猶豫擲出降災(zāi),一刀斬斷了金子勛的手筋,那柄劍從溫渺渺的脖子上掉了下來。
魏無羨二話不說用符咒化絲,捆上她的腰,將人拽到自己懷里。一顆心終于踏實下來了,溫渺渺背后兩道刀傷裂開,魏無羨看著滿手的血,手掌慢慢合上攥緊,心中怒火極盛。
溫渺渺在他懷中努力抬頭,“沒事的...已經(jīng)不是很疼了...把二哥救出來...我們快點回家吧...小哥哥...我想回家...”
“好?!蔽簾o羨輕輕拍著她。
金子勛捂著手憤怒至極,常慈安忙指著薛洋,“來人,給我把他手砍了!”
魏無羨將溫渺渺暫交與江澄,與他搖頭:“這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br />
江澄把溫渺渺扶到一邊,氣得大聲道:“什么東西!溫渺渺也算半個江家子弟,我們江家那么好欺負嗎!要打一起打!”
那些小輩哪是薛洋的對手,可他一劍劃出去,常慈安便用匕首在溫晁身上劃一刀,“你盡管還手,我倒要數(shù)數(shù)你們溫二公子身上,到底能劃多少道,敢傷金公子,真是瞎眼的東西!”
薛洋不斷躲閃,一道道血痕出現(xiàn)在他身上,他卻不敢拔劍。
饒是再不清楚前因后果,曉星塵與宋子琛兩人也看不下去了。曉星塵上前拱手,“看今日情形,常氏送信遣我二人來此相助,豈不是可笑,我勸常宗主還是將人放了。何不一起上金陵臺,將此事交給仙督定奪?!?br />
常慈安千想萬想也沒料到曉星辰與宋子琛先遇到了薛洋,目前他們手上就一個溫晁,全身而退也只能現(xiàn)在了,于是對金子勛陪笑道:“金公子,我看今日大家確實是都有些不理智,不如...”
金子勛斷了右手,哪里還聽得進去話,一把從懷里掏出錦囊打開,一片陰鐵碎片便浮了出來,“今晚你們,都給我去死!”
魏無羨與藍忘機認得,這陰鐵便是蒔花女封印那塊,怨氣極重。
剎那間,周圍籠里的傀儡,便將鐵圍欄掰開,一個個從里面走了出來。
藍忘機心口鈍痛,他看了眼眉頭皺著的溫渺渺,布了個結(jié)界將她圍起來,召出避塵擋開了薛洋身邊揮劍的幾人,將他拉至一邊。
這陰鐵當真十分邪門,那些修為較淺的弟子,只要稍一受傷,便立即被怨氣侵染變?yōu)榭埽懿凰?,越打越多?br />
常慈安見金子勛拉著溫晁,臉映襯在陰鐵之下已有些癲狂,他悄悄爬下椅子,繞道后面。
一道劍光從常慈安臉上劃過,他嚇得趴在原地不敢動。常家院中火光四起,大火將傀儡團團包圍住,眾人停在原地觀望。
從屋頂上飛下一人,他一腳將金子勛踹在一邊,奪過他手中陰鐵。
溫晁跌在地上,滿身是傷,眼中神色卻輕松許多,“大哥...”
溫旭來了。
他眉眼與溫若寒極其相似,一把扶起溫晁,將他遞給魏無羨,“沒事了”。
薛洋渾身是血痕,見到溫旭,心里松了口氣,放下劍靠在石階上。
溫旭伸手,那柄卡住常慈安的劍便回到他手中,灼灼烈火中,抬劍直指常慈安,“我溫氏子弟薛洋,十五年前你誆騙與他斷他一指,六年前你奪他配劍封印五年,而今日,你重傷我妹妹溫渺渺,劃我二弟十幾刀,真當我溫氏無人了嗎!”
常慈安看了眼金子勛,知道大勢已去,忙求饒:“不不不,不是我,傷人的是他,是他,不是我。”
“陰鄙小人,不配與世?!闭f罷,一劍割斷了他的喉嚨,鮮血四濺。
金子勛失了陰鐵的控制,神情已不似像方才那般癲狂,坐在地上,不住后退。
溫旭道:“仙督派你來此所謂何事?何不光明正大去我不夜天,偷偷摸摸抓人,就是你們金氏的作風?”
金子勛嘴唇都在發(fā)抖,“你...你不可殺我,我...我是為仙督行事...我...”
“我殺你作甚,回去稟報仙督,這塊陰鐵,我溫旭拿了?!?br />
魏無羨的手上還有溫渺渺的血,“金子勛,你傷我妻在先,不能這么算了?!眲Τ?,招招見血。
金子勛身上幾十道傷,癱在地上,被金家子弟駕住,跳墻匆匆逃了。
溫旭將手中陰鐵慢慢封印收住,院中大火滅了下去,那些傀儡失去陰鐵的控制,便立刻倒在了地上。
魏無羨抱起溫渺渺,匆匆過來,“大哥...”
溫旭看到溫渺渺手上有血滴下,眉頭皺得更緊了,伸手探脈,神色才稍好:“幸有清心音護住心脈,快回岐山?!?br />
幾人剛出常家大門,聶明玦與聶懷桑帶著人來了。
“你們!竟在我清河地界殺了常氏宗主!”聶明玦暴怒。
孟瑤趕緊上前道:“宗主,常氏有錯在先,我看不如先安排他們養(yǎng)傷,其他事容后再議?!?br />
不凈世深夜
藍忘機彈完最后一曲清心音,揮袖收琴:“我須回云深不知處。”
魏無羨正坐在床邊看溫渺渺,聽到此話頗為差異,“現(xiàn)在?忙了一夜,不如休息一晚再走。”
“不必了,急事?!?br />
溫渺渺已經(jīng)好多了,還有些虛弱,“藍湛藍湛,謝謝呀,一路小心,”
藍忘機回頭,道:“保重。”
云深不知處山門口
有弟子喊道:“含光君回來了。”
只這一聲過后,藍忘機便握劍撐與地,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弟子忙將人扶去靜室,將藍啟仁與藍曦臣給請來了。
藍啟仁探完脈一拍桌子:“你這內(nèi)傷怎么回事,怨氣侵體,陰鐵封印這么快就解開了?”
藍忘機面色蒼白,將懷中錦囊取出,果然,周圍黑氣繚繞,早已沒有什么封印的痕跡了。
藍曦臣取出洞簫,卻如何再也封印不住,藍啟仁也面色越來越差,“是你自己將封印解開的?荒唐!”
藍啟仁將陰鐵丟給藍忘機,怒道:“傷好了之后,自己去寒潭,什么時候封印好了,什么時候再出來?!币凰π渥?,走了。
“忘機?!彼{曦臣坐在床邊,“此去可是兇險?渺渺姑娘可是受傷了?你將太多怨氣渡與自己身上,怕是要多修養(yǎng)一陣子了。”
“蘭陵金氏有心搶奪陰鐵,兄長可知,為何?”
不凈世
聶明玦一拍桌子,“豈有此理,竟為一個女人!荒唐!”
魏無羨道:“我們的仙督大人還真是風流多情啊,這潁川王氏究竟什么來頭,竟也能說動他找陰鐵,鎮(zhèn)她家祖墳?”
聶明玦手下的大統(tǒng)領(lǐng)嘲笑道:“嘁,能有什么來頭?金光善當年可是連妓女都不嫌棄的?!?br />
孟瑤站在聶明玦另一側(cè),將腰彎得更低了些,“宗主,我著人再去打聽。”說完,便匆匆走了。
溫旭在坐在一旁終于開口:“阿羨阿澄,下午你們便啟程回云夢,我派溫逐流與你們同往。”
魏無羨:“大哥,你是說...金光善要去云夢問罪?”
江澄一聽也急了,“金夫人與我母親交好,怎會...”
溫旭:“我來時已聽說,金夫人自盡...金子軒逃走,蘭陵已亂,金家手上有常慈安那枚陰鐵碎片,江宗主夫婦不會坐視不理,你們必須回?!?br />
魏無羨匆匆起身,“我去見渺渺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