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上)
第一百二十八章(上)
“公司替你計劃過,你現(xiàn)在在內(nèi)地的人氣,已經(jīng)無人可比。是時候推動港臺和東南亞計劃了。”憲哥躊躇滿志,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可張少宇知道,去臺灣不比其他地方,要經(jīng)過復(fù)雜的審查,而且要繞道香港。這都是臺灣那幫孫子搞的鬼,要是直接三通,哪兒有這么麻煩。那孫子叫什么來著?哦,阿扁,要是在臺灣碰到他,老子非一巴掌扇過去不可!這孫子,連祖先都忘記了!
張少宇突然想了起來,往前幾個月,李雨春不是去了一趟臺灣嗎?不過,臺灣當(dāng)局強(qiáng)令她去臺灣宣傳的時候,不能在公開場合說任何話,不能接受任何媒體的訪問,讓一個好端端的超女變成了啞女。
自己要是也這樣,那不如不去。受氣的事兒,老子從來不干!
“憲哥,我去臺灣,不會也是要求禁言吧?上次李雨春去,就變成了啞女,我可不想像她一樣。”張少宇搶先表明了自己態(tài)度。
憲哥笑了起來,拍著張少宇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我在臺灣還認(rèn)識一些政界的朋友。我好幾個交好的朋友,都是‘立法委員’,我已經(jīng)拜托他們幫忙促成這件事情。再說了,你去臺灣,只是為了商業(yè)目的,憑什么不讓你說話?”
張少宇點了點頭,憲哥在臺灣,那可是比**紅。有他在,應(yīng)該沒有什么大問題。看看憲哥,張少宇心里突然涌起一陣莫名的感激。如果不是這位伯樂相中自己,自己有可能還在博大影業(yè),當(dāng)一個二三線藝人。
受人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可惜,自己跟憲哥締結(jié)七年的合約,卻只有兩年的時間了。這算不算對不起憲哥?
“嗯,少宇,內(nèi)地能去臺灣淘金的藝人可不多呀,你還算是鳳毛麟角,怎么看不出你有一點高興的樣子?心情不好嗎?還是有什么心事?”姜是老的辣,憲哥一眼看出來張少宇不對勁兒。
張少宇一愣,隨即笑了起來:“當(dāng)然高興啊,有幾個藝人能這樣的機(jī)會?謝謝憲哥的安排。”
“呵呵,應(yīng)該的嘛,這還只是開始,等你積累足夠的人氣,公司會幫你安排,到時候,別說港臺,就是日本,韓國,其外是海外,都是有可能的。”憲哥這個時候不忘記激勵張少宇的斗志。
不過他始終覺得張少宇今天有些怪,跟平常相比,似乎換了一個人,顯得很沉靜,不慍不火的,好像沒有了當(dāng)初那種熱情和活力。不過,這段時間他工作的拼命,比起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想到這里,憲哥安下心來。
日本?韓國?海外?呵呵,憲哥的想法是好的,可惜,自己只怕活不到那個時候了。
正沉思的時候,憲哥碰了他一下,叫道:“走啊,愣著干什么?”
張少宇一時走神,沒有聽到憲哥前面的話,疑惑的問道:“去哪兒?”
“去了就知道,跟我來吧。”憲哥笑著說道,隨即站了起來,向外面走去。張少宇跟在他身后,兩個一路向樓上的會議室走去,張少宇發(fā)覺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這公司里面的其他藝人哪兒去了?
平常到公司來的時候,總會碰見好些藝人,可今天卻是一個也不見了。哦,可能是因為今天要開會,所以全都去會議室了吧。
到了會議室門前,只見大門緊閉,張少宇正疑惑的時候,突然被人一個蒙住了眼睛,但聞芳香撲鼻,清新怡人,應(yīng)該是個女的。
“不許睜眼睛!”背后那女的叫道,張少宇聽出來了,這是跟自己同公司的一個小師妹,現(xiàn)在正在公司培訓(xùn),還沒有正式出道呢。平常總鬧著要張少宇教她創(chuàng)作,還說張少宇是她的偶像呢。
“好,我不睜。”張少宇說道。
“往前走!”小師妹又叫了起來,張少宇依著她的話,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大概憲哥已經(jīng)把門打開了,要不然自己非撞在門上不可。
感覺好像是進(jìn)了會議室,可為什么卻一點聲響也沒有呢?這時,耳邊響起憲哥的聲音:“放開他吧。”
身后的小師妹突然放開了他,張少宇揉了揉眼睛,抬頭一看。這一副景象,先讓他是一怔,以為是看錯了,繼而感動起來。
公司里面所有的藝人和大多數(shù)制作人員都云集在會議室里邊,他們整齊在站在會議室的南邊,面向著張少宇,一個個臉上帶著笑容。
而會議室的中央,擺放著一個超大的蛋糕,上面用彩色的奶油寫著幾個大字“天王風(fēng)采,舍我其誰”。旁邊的桌子上面,擺放著許多的小點心,一瓶大號的香檳酒格外醒目。
這時,憲哥帶頭鼓起掌來,同仁們立刻跟進(jìn),一時間,熱烈的掌聲跟歡呼聲包圍了張少宇。憲哥在華語音樂榜中榜頒獎典禮的當(dāng)晚就說過,回來要給他慶功,這事兒張少宇已經(jīng)忘得差不多了,沒想到憲哥卻一直放在心上。
不知道怎么的,張少宇最近特別容易被感動,看著同仁們親切的笑意,感受著他們濃濃的溫情,張少宇眼眶竟然有些泛紅了。
憲哥似乎發(fā)現(xiàn)了這個狀況,輕輕碰了碰他:“哎,有記者在場呢,還是你的老朋友,不要失態(tài)哦。”
張少宇強(qiáng)忍住淚水,點頭向大家示意。這人世間,真的讓自己越來越留戀了,原來活著,是那么的幸福。
“好了好了,我宣布,張少宇得獎慶功大會正式開始!點蠟燭,切蛋糕!”
大家一擁而上,把張少宇包圍在當(dāng)中,一齊向蛋糕走了過去,在大家的幫助下,張少宇在蛋糕上面插上了蠟燭。
“來吧,小天王,許個愿吧。”點上蠟燭,憲哥笑著對自己的得意愛將說道。
張少宇看著四周一張張親切的臉,長嘆一聲,怔怔的看著那個點滿燭火的蛋糕,輕聲念道:“我希望,我的每一個朋友都能在今后的日子里面過得開心,快樂,幸福。希望每一個人都沒有病痛,沒有折磨,在人生的道路上一帆風(fēng)順。”
很明顯,張少宇這個愿望讓很多人大跌眼鏡,本來,他們以來張少宇一定會許什么專輯大賣,電影大賣,或者開自己的演唱會之類的愿望。卻沒有料到,他的愿意,是這么的“另類”。
“好,讓我們一起來吹熄蠟燭,為我們的小天王慶功!”憲哥帶頭,吹起了蠟燭,眾人合力,一口氣將蠟燭全部吹滅了。
在一陣掌聲之中,張少宇和憲哥兩個人手執(zhí)餐刀,切開蛋糕,一一分給大家。接著,又打開香檳酒,整個會議室里面,其樂融融,歡聲笑語,不絕于耳。
“小子,混得不錯喲,我在編輯部里面,天天都能看到關(guān)于你的新聞稿子。”一個人湊了過來,端著蛋糕正吃著呢,不是別人,正是張少宇還沒有走紅的時候就認(rèn)識的記者,張誠。今天,他受jacky傳播總公司的邀請,參加張少宇的得獎慶功會。并且有獨(dú)家新聞爆給他,有如此好事,傻瓜才不來呢。
“唉,大家捧場而已。”張少宇淺笑道,張誠一聽這話不對味兒,皺起眉頭笑道:“哎,我說你小子怎么一副看破紅塵,要遁入空門的樣子?沒事兒吧?”
知道自己又失態(tài)了,張少宇趕緊笑道:“哪兒的事兒,你才想當(dāng)和尚呢,這花花世界,我還沒有享受夠。”
“哈哈,這才像你張少宇嘛,來來來,給我爆點新聞,讓我回去寫寫。要不然,我回去得挨主編的罵。”張誠一邊說著,一邊從包里拿出一個東西,伸到了張少宇的面前。
那應(yīng)該是一支錄音筆吧?張少宇看到這個東西,跟發(fā)現(xiàn)新大陸的時候,眼神緊緊的盯在上面。張誠郁悶了,不就是一支錄音筆嗎,你一個當(dāng)紅的小天王,不會連這個東西都沒有見過吧?
他哪里知道,他這支錄音筆,給了張少宇極大的靈感!
在公司開完慶功會,接受完張誠的訪問之后,張少宇駕著車跑遍了長沙的好幾條街,最后終于買到了一支高度保真的錄音筆。
你猜他買這支錄音筆有什么用?沒錯,就是錄自己的創(chuàng)作。前些天,他在無意之間彈奏出的曲子,讓他自己都很震撼,可是再有意去找那種感覺的時候,卻再也找不到了。
有了這個東西,事情就好辦了。回到家里,張少宇一頭扎進(jìn)音樂室里面,把那支錄音筆放在了琴臺的下面。這下應(yīng)該可以了吧,等過些日子,我把這個事情忘記了的時候,或許要靠著它,來幫我完成創(chuàng)作。
說忘還真的就忘了,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里面,張少宇忙著四處幫《招誰惹誰了》的續(xù)集做宣傳。聽李威說,這部電視劇一拍完,國內(nèi)好些電視臺搶購首播權(quán)。上次那家電視臺嘗到了甜頭,這次開出大價錢想買。不過,李威他們家老爺子考慮到跟湖南電視臺的合作關(guān)系,于是賣給了湖南電視臺。
聽說為了這事,李威被他爹另眼相看,沒有想到這個平時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小子,居然也能干正事兒了。殊不知,李威這一手,純屬瞎貓碰到了死耗子,恰巧又認(rèn)識了張少宇,這樣一來,多撞幾次死耗子,還真給撞出高收視率了。
這天,張少宇從重慶飛回來,幾天的奔波讓他疲憊不堪,偏偏又不肯聽唐奎的話,好好休息,每天玩命似的工作。唐奎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無論張少宇誰的話也不聽,只顧著瘋狂的工作。
唐奎雖然是個粗人,可也看出來張哥好像有些不對頭,究竟哪里不對,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開著車,把張少宇送到家,唐奎心里盤算著一件事情,不知道該怎么跟張少宇說。
張少宇已經(jīng)推開車門,準(zhǔn)備回家了,轉(zhuǎn)頭對唐奎說道:“小唐,把車停在車庫里面,你也趕緊回家吧,跟著我跑了幾天,也累了。”
唐奎哦了一聲,見張少宇已經(jīng)在向樓上走了,慌忙叫道:“張哥,我,我有事。”
張少宇停了下來,怪了啊,這小子平時里面幾棒也打不出一個屁來,今天是怎么了,居然主動找自己談事情?不過他知道,不是大事情,唐奎是不會向自己開口的。何況,最近自己也琢磨著要把唐奎支走,讓他回到四川去,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
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萬一哪天自己真的掛了,唐奎就沒有了依靠,得未雨綢繆啊。
回到車上,關(guān)上車門,張少宇說道:“說吧,什么事兒?”
唐奎吞吞吐吐,關(guān)天講不出來,張少宇看著他憋得發(fā)慌的樣子,好言安慰道:“有事就說嘛,張哥又不是外人,你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唐奎像是鼓起好大的勇氣,終于蹦出來一句讓張少宇大吃一驚的話:“張哥,我想結(jié)婚了!”
張少宇那個驚訝呀,簡直懷疑自己又出現(xiàn)幻覺了,結(jié)婚?你小子才多大,你就想著結(jié)婚了?法律上明確規(guī)定,男未滿二十二,女未滿二十,不得結(jié)婚。這小子是不是太急了一點?再說了,那丫頭你摸透了嗎?萬一他只是看到你現(xiàn)在跟著我,掙的錢還挺多,萬一哪一天,我掛了,你沒有依靠,她人跑了呢?
“兄弟,別跟你哥開玩笑,這事兒不是鬧著玩的。”張少宇認(rèn)真的說道。
唐奎兩手還按在方向盤上,不停的擰著,好像那方向盤是衣服似的,張少宇一看,笑道:“你別把我方向盤給擰干了,小唐,你難道不知道你還沒有滿二十二歲嗎?你能領(lǐng)得到結(jié)婚證?”
“不是,張哥,我,我,我出事兒!”唐奎總算把心里的話吐了出來。
張少宇一聽就傻了,出事兒了?這是什么意思?想了半天,終于想明白是為什么了,一把拉住唐奎的手,急切的問道:“你,你小子,讓你女朋友,懷上了?”
唐奎的臉的苦相,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張少宇一看,那個火大呀!真想給他兩個耳光!
“我說你他媽也不是小孩子了呀,你不知道安全措施啊?操,你讓我怎么說你!”張少宇這還是第一次沖唐奎發(fā)這么大的火。唐奎害怕了,低著頭不敢看張少宇。
看著他這個樣子,張少宇更氣了,一巴掌扇過去:“給老子把頭抬起來!縮著干什么!你他媽是烏龜啊!”
唐奎把腦袋抬了起來,還是不敢看張少宇。張少宇看著他,又是搖頭,又是嘆氣。唉,失算啊,唐奎沒有讀過多少書,連法定結(jié)婚年齡都不知道,你還指望他知道避孕知識?媽的,出這么一個破事兒!
定了定心神,張少宇問道:“幾個月了?”
“都四個月了,醫(yī)生說,要是拿掉,對她身體不好,所以我就想,生下來。”唐奎知道自己犯了錯誤,讓張少宇生氣了,所以聲音很小。
媽的,都四個月了,三個月就成形了!還拿個屁呀!再說了,肚子是你搞大的,讓你老婆去拿掉,那還算是個男人嗎?
思前想后,張少宇長長呼了一口氣,對唐奎說道:“生吧,我找關(guān)系,給你們把結(jié)婚證辦了。操,滾滾滾!回去買本生理衛(wèi)生的常識書看看!”說完,下了車,摔門而去。
回到家里面,張少宇是又好氣,又好笑,媽的,我這個當(dāng)哥的至今還是光棍一條,這小兄弟都要當(dāng)?shù)耍宜麐屵€在給人家當(dāng)兒子呢!不過話說回來,這生孩子是好事兒。估計那丫頭生的時候,自己還在人世間,一定讓孩子認(rèn)自己當(dāng)個干爹。來人世間走一遭,不能爹都沒當(dāng)一回就掛了吧?
到冰箱拿了一瓶啤酒,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喝了起來,心里琢磨著唐奎這事情應(yīng)該怎么處理。孩子一定得生下來,結(jié)婚證不是難事,自己找個關(guān)系給他辦了就行。市委市政府自己都有熟人。
可結(jié)婚,新房呢?沒房子結(jié)什么婚?左思右想,張少宇決定送唐奎一套房子,反正自己也沒幾天活頭了。這兄弟跟著自己這么久,任勞任怨的,還為自己擋過槍子兒,一套房子算不得什么。
想到這里,張少宇突然驚覺一件事情。唐奎這件突然事件給自己傳遞了一個信息,那就是,自己死了以后,身邊的人怎么辦?自己留下的遺產(chǎn)怎么辦?
“立遺囑。”張少宇腦子里面閃過這樣的一個念頭。老天爺也真會開玩笑啊,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就要立他媽的遺囑了。
拿過一個記事筆,手里捏著一支筆,張少宇心情變得沉重起來。原來風(fēng)牛馬不相及的事情,轉(zhuǎn)眼就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了。
“本人死后,因無法定繼承人,茲聲明如下:奇宇軒昂廣告公司一切資產(chǎn)歸張莉所有,唐朝餐廳一切資產(chǎn)歸楊婷瑤所有,所以本人創(chuàng)作作品的版權(quán),歸趙靜所有。現(xiàn)金部分,分為兩份,一份歸父母所有,另一份歸外婆所有。”
看著自己草草擬成的遺囑,張少宇呆呆坐在那兒看了好久。遺囑,這個東西,以前只在電視里面看到過,沒有想到,自己也有寫這個東西的一天啊。
這樣分配,應(yīng)該是比較合理的,張莉全副身心都投入了奇宇軒昂廣告公司的運(yùn)作,自己死后,公司留給她,也是應(yīng)該的。而餐廳是自己的另外一個產(chǎn)業(yè),楊婷瑤是自己的女朋友,理應(yīng)歸她所有。
趙靜是知名節(jié)目主持人,也算有錢人,版權(quán)留給她,算是自己的一點心意吧。父母生了我,應(yīng)該得一份,外婆養(yǎng)了我,理所當(dāng)然應(yīng)該有一份的。又想了想,覺得沒有什么地方不妥,張少宇在遺囑上面,鄭重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拿起這份遺囑,張少宇苦笑一聲,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走到臥室,放進(jìn)了衣柜里,壓在一件衣服下面。
一時間,張少宇覺得自己仿佛變老了,已經(jīng)在料理身后事了。
這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承受著他本不應(yīng)該承受的壓力,也幸好是他,如果換成別人,說不定早就已經(jīng)崩潰了,還能這樣鎮(zhèn)定的工作,這樣平靜的立下遺囑?
坐在琴臺前面,張少宇望著這一屋子的樂器,真有些舍不得的感覺。自己生平?jīng)]有什么特別的愛好,唯一衷愛的,就是音樂。真要是到那一天,自己什么也不要,就讓這些樂器跟著自己陪葬吧。
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點了點琴鍵,聽著它發(fā)出悅耳的聲音,張少宇的臉上,泛現(xiàn)出奇異的笑容。有音樂,就有歡樂,這是張少宇一生都信奉的教條。
人固有一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現(xiàn)在自己連遺囑都立好了,還怕它干什么?能活一天是一天,不過,不能能活一天算一天,自己要做的事情還很多。餐廳是開業(yè)了,可還有一件心愿沒有了,《邪神》的劇本已經(jīng)買下來了,可還沒有足夠的資金去拍攝。
自己算過一筆賬,要想把邪神拍好,拍出彩,最少最少要花兩個億的資金,原先博大影業(yè)預(yù)算的是一個億,可自己認(rèn)為還不夠,最少也得兩個億。
現(xiàn)在自己的身家加起來也不到一個億啊,粗算一下,最多六千多萬,能夠周轉(zhuǎn)的資金還要少一些,不行不行,得更加努力的掙錢,就是死,也要等到《邪神》殺青再死!
心情越想越沉重,重得壓住自己喘不過氣來,張少宇長嘆一聲,胡亂按著琴鍵,腦子里面跟放電影似的,浮現(xiàn)出一個個人的影像。這個世界上,自己牽掛的人和事太多了,真希望能夠長長久久的活下去啊。可惜,時不待我,天命難違……
張少宇長這么大,很少有真正悲傷的時候,不過現(xiàn)在,他的心里面除了這樣?xùn)|西,就再沒有其他的了。
生命是一個人最基本的權(quán)利,可兩年之后,他生存的權(quán)利將被無情的剝奪。而且這個說法,就連醫(yī)生也是預(yù)測的,到底能不能活到兩年,還是個未知數(shù)。
琴聲嘎然而止,張少宇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又是那種感覺!自己在無意識的時候所彈奏的曲子!
趕緊坐正身子,張少宇努力的回憶剛才所彈奏的音符,可惜,怎么也想不起來。試著再一次進(jìn)入那種意境,卻是徒勞無功。好端端的一次機(jī)會,又喪失了!
正懊惱間,張少宇突然像神經(jīng)病一樣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趴在地上仔細(xì)尋找著什么東西,終于,讓他找到了。哈哈,果然還在!自己差點給忘記了!
那是一支錄音筆,受到張誠的啟發(fā)去買的,過了這么些天,它居然還在工作,萬幸啊!
緊緊捏著錄音筆,張少宇心里充滿了期待,千萬要錄下來啊!
輕輕按動倒退鍵,再按播放鍵,張少宇把錄音筆放在自己的耳邊。一陣樂聲傳來,張少宇剛聽不到幾個章節(jié),心里就像被人揪著一樣,越來越沉痛。
這是怎樣的音樂啊,它恐怕應(yīng)該不算是音樂,更像是一種吶喊,一種宣泄,一種控訴。無比哀傷的曲調(diào),像是一個身處絕境之中的人,無助的吼叫!如泣如訴,張少宇這時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幾乎連呼吸都困難了。
聽著這樣哀傷的曲子,想著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張少宇突然生出一種一死了之的念頭!那樂聲,仿佛有魔力一般,就像一個漆黑中的幽靈,發(fā)出低低的召喚。
可就是在這種讓人痛不欲生的哀傷之中,卻隱隱透露出一股頑強(qiáng)不屈,死不認(rèn)命的氣息。
張少宇閉上了眼睛,眼前似乎出現(xiàn)了幻象,自己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可就是不愿意斷氣,死,也要睜著眼睛!死,也要站起來!
突然,張少宇回過神來,猛然睜開了眼睛!這時,張少宇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樂聲中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