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下)
第一百二十七章(下)
唐朝餐廳一炮而紅,自從試營業(yè)以來,通過張少宇的廣告攻勢,以及眾多的名人效應(yīng),餐廳的預(yù)約越來越多,再貴的價錢也擋不住人們的好奇心,大家都想看看,這家明星開的餐廳,到底奇在什么地方?
現(xiàn)在才十二月底,離過年還有一個多月的日子,可餐廳的預(yù)約已經(jīng)定到了大年初八。更有一些人打電話來詢問,餐廳是否還會推出vip金卡會員,就算要給辦卡費也甘愿。如今在,長沙的上流社會中,有一張?zhí)瞥膙ip會員金卡,已經(jīng)成為一種時尚。
張少宇更是馬不停蹄,讓自己旗下的廣告公司在長沙各大路段投放巨幅的海報和廣告,他就是要借用小強杯當初的廣告模式,為自己的唐朝造勢。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zhuǎn)眼,《招誰惹誰了》續(xù)集殺青慶功,張少宇了卻一樁心事。可是,他的工作早已經(jīng)排在年后了,公司替他接下了好幾個廣告代言供他自己挑選,不少片商抱著天價合約,想請他拍片。還有全國各地的演出商開出了百萬高價,想請他去駐唱,張少宇無論如何,也是閑不下來的。
就連公司方面都為他的身體著想,讓他慎重選擇,可他卻沒有拒絕,先后與國際三大pc制造商之一的連想簽定一年合約,成為該集團的產(chǎn)品代言人,又跟馮曉鋼導(dǎo)演合作,簽下了一部賀歲片,出演男一號。甚至還簽下了春節(jié)前后幾個城市的商業(yè)演出合同。
不了解的人,以為張少宇是在趁紅的時候大舉撈錢,媒體上更有人批評張少宇是印鈔機,命都可以不要,只要有錢。張少宇從來沒有反擊過這些話,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是為什么。
楊婷瑤只請了兩天的假,出席完唐朝的試營業(yè)慶典之后就回到了成都,臨行前,一再叮囑張少宇,不要太累,要注意身體。看得出來,她對張少宇很不放心。可她卻沒有抱怨一句張少宇跟張莉,趙靜兩個人的事情,這個善良大度的女人,始終理解著,支持著她心愛的男人,這讓張少宇感動不已。
明天,就是元旦了,新的一年即將到來,都說新年新希望,可張少宇的感覺卻不一樣,每過一天,也就意味著他的生命少了一天,他就離死神近了一步。
他現(xiàn)在就算一秒鐘也要分成兩半用,時不待我啊。他想了想,公司已經(jīng)步入正軌,張莉打理著公司的事務(wù),他可以完全放心交給她去做。而餐廳方面,目前生意紅火,漸漸穩(wěn)定下來,也不需要自己操太多的心。
現(xiàn)在應(yīng)該把精力投放在演藝事業(yè)上面來了。馮導(dǎo)那部賀歲片,要一月六號才能開機,連想集團的廣告合同,被自己拿了下來,目前已經(jīng)在公司進行籌備。眼前,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創(chuàng)作。
公司的網(wǎng)站開張以來,點擊率節(jié)節(jié)攀升,這種新奇的運作模式無疑獲得了空前的成功,vip會員的注冊量與日俱增,訂閱也跟著水漲船高。憲哥曾經(jīng)明里暗里的表示,希望自己可以多創(chuàng)作一些作品出來,并且還表示,準備在年后替自己出第一張個人專輯,在整個中國地區(qū)發(fā)行,當然也包括臺灣。
出專輯一直是張少宇的心愿,更何況現(xiàn)在自己時日無多,更應(yīng)該珍惜這個機會。
屋子里面空空蕩蕩,除了客廳里面的墻壁上那個大鐘發(fā)出滴滴噠噠的聲音外,沒有任何聲響。張少宇心如止水,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木然的看著這一切。
在外面的時候,他跟正常人沒有什么兩樣,仍舊說著笑著,可只要回到家里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他就變得沉默起來。時常一個人坐在那里,一坐就是直到深夜。需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了……
從沙發(fā)站了起來,他擰開了音樂室的門。各種樂器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像是一個個無言的精靈,張少宇輕移腳步走了過去,撥動一下琴弦,按動一個琴鍵,聽著那一個個的音符,沉醉不已。
在琴臺前面坐了下來,張少宇試圖找到一些感覺,可是無論他怎么努力,一個章節(jié),一個字詞也想不出來。
以前創(chuàng)作歌曲的那些套路,似乎一下子全部失效了。長嘆一聲,張少宇無力的靠在椅子上面。
那該死的疼痛又來了,張少宇伸手在身上摸索著,掏出一個小藥瓶,倒兩粒藥丸塞進嘴里面,和著唾液使勁咽了下去,然后按著腹部,等著那陣疼痛過去。
自打從醫(yī)院回來之后,他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毫無預(yù)兆的發(fā)病。醫(yī)生當初說過,讓他等半個月再回去檢查一次,可他再也沒有回去了。因為他沒有時間,要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獨自一個人面對死亡,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等那一陣疼痛過去,張少宇強打起精神,一遍又一遍彈著琴,在琴上面找不到感覺,他又抱過那把從高中的時候就跟著他的吉他,輕輕撥動著弦,希望可以有一絲靈感。
當一切的努力都失敗之后,他有些灰心了,難道是江郎才盡了嗎?如果那樣的話,一個歌手的生命可就終結(jié)了。想到這里,自己也不禁有些好笑,我還沒有死呢,歌手的生命就要提前終結(jié)了。
來吧,我命都快了,還怕這些小事嗎?張少宇微微一笑,蜷縮在椅子上面,懷抱著吉他,胡亂的彈著。那是沒有任何意識驅(qū)使的自然動作,就像一個人坐在那兒,胡亂踢著腳一樣。
“嗯?”張少宇突然坐了起來,剛才仿佛聽見一陣絕妙的音樂,是從哪兒傳來的?仔細一聽,卻沒有任何聲音。可能是自己的幻覺吧,他這樣想著。
又縮到椅子上面,仍舊懷抱著吉他,胡亂的撥動著弦,腦袋里面一片空白,什么也沒有想。鳥之將亡,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張少宇再度聽到那陣陣美妙的樂聲,不過這一次,他發(fā)現(xiàn)那陣音樂是從哪兒傳來的了。就是自己在不經(jīng)意之間彈出來的!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竊喜不已,可當他認認真真的去彈,卻又再也找不到那種感覺了。
張少宇試著再次讓自己處在無意識的狀態(tài),可惜試了好幾次,最后都以失敗告終。刻意去做一件事情,無論如何也回不到無意識的狀態(tài)。懊惱的把吉他扔在一邊,張少宇捂著臉大吼起來!那歇斯底里的吼聲震蕩在整個房間里面,他這是在發(fā)泄,是在抗爭,沒有誰能了解他心里的苦楚,他只能一個人吞下去。
一月一日,元旦節(jié),唐朝餐廳正式開張,成為長沙市民熱烈討論的一件事情。幾條主要干道上面,唐朝的各種大型廣告牌讓人目不暇接,仿佛又回到了小強杯的時候。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餐廳的員工們還是被開張這天火爆的生意給驚呆了。還沒有到中午,餐廳門口就排起了長龍。這里面,不光有張少宇原來設(shè)想的有錢人,甚至一些普通的市民也前來湊湊熱鬧。
心急之下,餐廳的大堂經(jīng)理給張少宇打去了電話,詢問處理辦法。其實張少宇當時就在餐廳外面,只不過他坐在車里面,沒有下車而已。
告訴那位大堂經(jīng)理,讓他自己處理之后,張少宇掛斷了電話。知人善用,是當老板最基本的條件。你再能干,不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自己處理。這位大堂經(jīng)理是工商管理碩士,他應(yīng)該想得到辦法。
要不然,一個月萬元的收入,他就不配拿了。
放下手機,張少宇隔著車窗看了看餐廳的情況,不知道怎么的,看到這種火爆的場面,他心里竟然沒有想像中的欣喜。
發(fā)動汽車,張少宇離開了現(xiàn)場。憲哥早上打來電話,讓他去公司一趟,說是有事商量。
車到j(luò)acky傳播總公司大樓,早有保安快步向前,替張少宇拉開了車門。這原來是非常普通的一件事情,可現(xiàn)在的張少宇看在眼里,卻另有一番味道。
下了車之后,掏出包里的一包中華香煙,那是前些日子去塑化廠的時候買的,扔給了保安,還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保安拿著香煙,半晌沒有回過神來。咦,這張先生今天怎么不對勁啊,以前替他開車門,他最多就是點點頭,然后匆匆忙忙的走進大樓去。今天不但給煙,還親口說謝謝?
一路上,公司的許多員工都向他招呼,以前張少宇都是點頭微笑,可今天,無論誰叫他,他都親口問一聲好。心情也漸漸舒暢起來,原來,這個世界多一些溫馨,是這么的美好。
來到憲哥的總經(jīng)理辦公室,張少宇看見房門開著,憲哥正在辦公桌前工作,輕輕敲了敲房門。
“少宇,來了,快進來!”憲哥抬頭一看是張少宇,臉上立刻掛起了笑容。
走進辦公室,張少宇輕聲叫道:“憲哥,叫我來有什么事情嗎?”憲哥來到他身邊,親切的拍著他的肩膀,跟他一起坐在了沙發(fā)上。
“少宇,身體好些了嗎?”憲哥關(guān)切的問道。
張少宇笑得很淡然,輕聲說道:“已經(jīng)好了,謝謝憲哥關(guān)心。”
憲哥聞言點了點頭:“嗯,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你身體還沒有好,不能出遠門呢。”
出遠門?難道公司又給我安排了什么工作,需要離開長沙嗎?不像啊,我們當藝人的,隨時都是飛來飛去,憲哥也從來沒有格外提過,難不成這次有什么不同?
“你猜猜看,這次讓你去哪兒?”憲哥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張少宇看著他這個樣子,這次去的肯定是一個特別的地方。上海?北京?不會,這些地方自己早就去過了,沒有什么特別的,憲哥這副樣子,難道是……
張少宇腦子中閃過一個名字,正要開口,憲哥已經(jīng)搶道:“猜到了?沒有錯,就是臺灣。”
臺灣,祖國的寶島啊,因為一些眾所周知的原因,臺灣和內(nèi)地分隔開來。近年,一小撮**分子瘋狂的叫囂,想獨立出去。張少宇以前還沒有當藝人的時候,也經(jīng)常在網(wǎng)上大罵**分子。沒有想到,這一次,居然有機會親自到臺灣去了。
做為一個中國人,不能去看看寶島臺灣,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看來,我張少宇還算是幸運的,雖然命不久矣,可能有這么一個機會,也算是個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