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轉(zhuǎn)世
“柯謹言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沒有說謊,我真的……?”</br>
我仍是不敢相信!</br>
“是真的,雖然我小人,我乘人之危,但是我為了你的名節(jié),沒有動你的身體,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他轉(zhuǎn)過身,表情仍是那么冷。</br>
“那我還應(yīng)該跪在地上感謝你是嗎?你這個禽獸,壞蛋,我憑什么要為你的自私買單!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屠冥,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大聲的質(zhì)問。</br>
“你愛他?”他的話帶著決絕,手竟然擒住了我的下巴,捏的我發(fā)疼。</br>
我點了點頭。</br>
他手指的力氣徒然加大,那雙眼睛結(jié)滿寒冰,我喊了一聲疼,他才頓醒一般,低低的自言自語:“我這是在干什么。”</br>
他的手慢慢落下,嘴角仍不可一世的繃著:“那就繼續(xù),我沒有要求你愛我。”</br>
王八蛋!</br>
我開門準(zhǔn)備出去,他在身后不緊不慢的說:“你覺得錢連發(fā)這次會不會讓你那么容易逃走。”</br>
我突然想起夢中的那條蛇:“當(dāng)時你是去了吧?你就不能高抬貴手的救救我?”</br>
“我為什么救你,你想的又不是我。”</br>
我故意說:“錢連發(fā)說他練成了鬼行者以后,就會殺了你,你為什么不先下手為強。”</br>
他狹長的眼睛盯著我,幽幽的說:“還包括你,他不會放過你,人總是要死的,有你陪葬,我無所謂。”</br>
“可是你是妖。”</br>
“妖也會死。”我想他眼里一定帶著悵然若失,看過去,只是一片冷靜,就好像看盡了所有,生無可戀。</br>
我心想,那你趁早死了才好。</br>
我很糾結(jié),不知道該怎么辦,和柯謹言在一起,屠冥絕對會不開心,不和柯謹言在一起,我就會被錢連發(fā)給抓走,打的皮開肉綻,甚至還可能害了屠冥。</br>
一籌莫展之際,我接到了一個救命般的電話,是胡三法。</br>
“喂,丫頭啊,我下飛機了,你在哪?我去接你。”</br>
我告訴了胡三法地址,然后無聊的翻著雜志,故意翻得嘩啦作響,終于柯謹言不耐煩的看了我一眼:“你別打擾我,過一會兒有人接你,你走就行,我不攔你。”</br>
我特別灑脫的說:“謝謝你肯幫我,你對我的所作所為我們也一筆勾銷,希望以后咱們就此扯平,你也不要來打攪我的生活。”</br>
我之所以這么想得開,是想著既然和靈異挨邊,胡三法一定可以處理,況且柯謹言說他沒碰我的身體,這讓我心里的怒氣平息了不少。</br>
他的十指交叉:“其實我們在‘野孩子‘溝就見過,你忘了?”</br>
我努力的回想,也沒有想起來。</br>
“那個黑影就是我。”他的話如同平底響雷,讓我靈光乍現(xiàn),那個黑影我見了兩次,只是沒有放在心上。</br>
“當(dāng)時我控制了那幾個人的意念,他們才會去推你,要不然你早死了,當(dāng)時你的‘男朋友‘在外面,抱著別的女人,心思根本沒放在你身上。”</br>
他特意加重了男朋友這幾個字,讓我對他之前兩句話的謝意,蕩然無存。</br>
“那你現(xiàn)在說這話是什么意思?”</br>
“當(dāng)時我并不知道你和月笙的關(guān)系,卻下意識的救你,緣分真是奇妙,我常常想起那一刻,那時的你比月笙勇敢太多,她太怯懦……”</br>
“我跟月笙的關(guān)系?我們怎么會有關(guān)系呢,我們只是有一個相似的胎記而已啊。”</br>
他的手固定住跳腳的我,冰涼得到手指小心翼翼的觸著我肩膀上的胎記,我突然想起他給我看的那副圖,女子的肩膀上有一條一米多長的小黑蛇……</br>
難道,月笙身上根本不是胎記,而是他咬的!</br>
“他或許不敢跟你說吧,你和月笙不只是有一模一樣的印記,其實,你是她的轉(zhuǎn)世,某種意義上,你就是她。”</br>
我腿上的雜志嘩啦啦的掉了一地,就像我的心情一樣的一團亂麻。</br>
“不管他愛的是他的妻子,還是駱靈,你們都是一個人--張月笙。”</br>
“別說了,你一定是在騙我,怎么可能會是轉(zhuǎn)世,我不是她,你明明看的出來,我和她一點也不像。”我把腿上的雜志甩到了地上。</br>
他的手整理了一下我的衣服,冷冰冰的說:“別安慰自己,它只會告訴你,你什么都沒有。”</br>
“還有,你確定屠冥就是屠冥,你對于他的過去,對于他,了解多少。輕易說愛的人類們。”</br>
他說完最后一句話,表情是那么的黯淡。</br>
我從來都沒考慮過這些,我一直覺得應(yīng)該活在當(dāng)下,不去想那么多,可是經(jīng)過他這么一番話,我突然覺得我對屠冥了解的太少。</br>
“我不需要了解,我知道他好,我們在一起幸福就夠了,你的心跟石頭一樣,當(dāng)然不能理解。”我反駁。</br>
他板著臉:“希望你之后也能說出這句話,你從來就不知道他的目的。”</br>
我看著柯謹言,他明明站在我面前,我卻覺得他站在離我萬米遠的雪山之巔上,冷冷的空氣鋪天蓋地的包圍著我。</br>
“什么目的。”</br>
他俯下身,冷冷的唇有意無意的擦過我的臉頰,在我耳邊沉聲說:“自己發(fā)現(xiàn)。”</br>
他的手突然伸到我的口袋里,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就拿起正在震動手機放在我手里。</br>
“傻了嗎?”他戲謔。</br>
我接到胡三法的電話,他說:“你在干嘛,打了這么久都沒人接。”</br>
“我設(shè)的靜音。”</br>
我匆匆的下樓,跟柯謹言說了句后悔無期,我在樓下看到胡三法旁邊站著個漂亮的老太太,這出去一趟,整個人氣質(zhì)都提升了,和那個就會嗑瓜子的老太太,完全就是兩個人。</br>
老頭也不穿他那個洗的發(fā)白的中山裝了,換了一身攢勁的西裝,一點也沒個修道之人的樣子。</br>
老頭帶我去吃飯,但是我卻興致不高。</br>
“怎么不吃?”</br>
“沒胃口。”我厭厭的說,不知道該怎么和胡三法提起這件事。</br>
“沒事,沒事,不用減肥,胖成豬屠冥也會要你的。”說完,他給阿姨夾了一口菜。</br>
“師父,這件事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是不是?”</br>
他裝蒜:“那有什么事,我什么也不知道。”他對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不要再阿姨面前講,我乖乖閉了口,這些東西要是被阿姨聽到了,她一定會被嚇到。</br>
把阿姨送回家后,我趕忙問:“我是張月笙的轉(zhuǎn)世?”</br>
老頭愣了一下說:“可能吧。”</br>
“那是什么意思,什么是可能?師父你不要開玩笑了好不好,我現(xiàn)在很著急。”</br>
只要一想到自己是張月笙的轉(zhuǎn)世,我就莫名的難過,我是一個胚胎發(fā)育過來的,為什么莫名其妙成了一個人的轉(zhuǎn)世,為什么那個人偏偏是屠冥的妻子!</br>
“哎,好了,好了,遲早是要告訴你的,你確實是她的轉(zhuǎn)世。”他說道。</br>
得到老頭的證實后,我的自我勸慰也失去了作用。</br>
他問:“這是誰說的?”</br>
“柯謹言。”</br>
“他和屠冥有什么關(guān)系?”他問,很認真。</br>
“他……也是五百年前的,他……是條蛇。”</br>
“蛇?”</br>
我有些難以啟齒,可是不說又不行:“師父,我肚子好像有條蛇,它在夢中和我……”</br>
我沒有往下說,老頭當(dāng)然明白了,輕松的說:“你別有心理負擔(dān),處理起來很簡單,別擔(dān)心。可是這個柯謹言他……”</br>
老頭沒有往下說,我問:“他這么了?”</br>
“既然你說它是蛇,它幻化成人身,是個很不值得理解的行為。”</br>
我看老頭欲言又止,就不問下去。</br>
到了晚上,屠冥再次出現(xiàn),我對他笑笑,很淡,正如柯謹言所說,他愛的不論是他的妻子,或者駱靈,他愛的始終是張月笙。</br>
“駱靈,別不開心。”</br>
“你不怪我今天又去找了柯謹言?”我故意問。</br>
他搖了搖頭:“是我太小氣了,看到柯謹言看你的眼神就會生氣,不該忽略了是我自己不能保護你。”</br>
“哦,聽你的意思,還支持我去找柯謹言了?”</br>
我不該這么話里帶刺,可是我真的很委屈,不知道怎么去化解,只能把自己的委屈化作尖酸的語言。</br>
“不是,我……”</br>
我看的出來他很難過,因為不能保護我而難過,不,不是因為我,全都是為了張月笙。</br>
“屠冥,柯謹言什么都和我說了,你不是想知道他是什么嗎,我告訴你,他是蛇,在五百多年前也是蛇,他這條蛇愛上了你的妻子,愛上了你的張月笙。”</br>
他似回憶起什么,無比驚訝。</br>
“他還告訴我,你愛我根本不是因為胎記,而是因為我是張月笙的轉(zhuǎn)世,你愛的駱靈,在你眼中就是張月笙!”</br>
他拉著我的手:“不提她了,好嗎。”</br>
“不好!你當(dāng)然不想提,憑什么你說什么我就聽,從一開始就不該被你的溫柔弄得沒脾氣,你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最后要我心甘情愿的去死,然后讓張月笙借尸還魂……”</br>
“你真的要為柯謹言的幾句話,和我這樣?”他好像很累,手垂在兩邊,我看到他這幅樣子,怎么會不難過。</br>
我抓住他的肩膀:“問題不在于柯謹言,在于你,在你眼里我到底是誰?”</br>
我急于證明,因為我怕失去。(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