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養(yǎng)液破萬加更】閨女啊,你是怎么變心的啊!(剛醒來時,林晚照滿心都是...)
剛醒來時,林晚照滿心都是對孝子賢孫們的不平,為著買衣裳的事又跟劉愛國吵了一場。忙忙叨叨的,就把秦特給忘了。
這一年。
就是這一年。
兒媳婦孫子們都沒回家過年的這一年,大年夜發(fā)生了一件事,秦特從秦家逃了出來,深更半夜的坐車找到劉家。
哎,說到秦特。
這孩子真是命苦。
林晚照三兒一女,就這個閨女在婚事上讓人操心。當(dāng)初讀大專時自由戀愛嫁了姓秦的,沒兩年就鬧起離婚,離就離吧,就是可憐了秦特。那會兒秦特還小,才兩歲。
當(dāng)初閨女擔(dān)心帶著孩子不好再找人家,沒要這孩子的監(jiān)護(hù)權(quán)。
當(dāng)時,林晚照也是贊成的。
只是可憐這孩子,最初由奶奶帶還好,后來姓秦的再婚,后媽刻薄,又生了個兒子。老秦家祖上是s省人,兒子就是命。等這孩子大些回到父親家,就過的很不好,挨了打沒處去才找到外家來了。
這孩子后來跟著林晚照,沒半年中專畢業(yè)就工作了。后來嫁了人,日子過的緊巴巴。
林晚照病的那些年,這孩子倒時常過去,可她工作一般,工資也拿的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后來婆婆也不行了,這孩子想幫忙也分身乏術(shù),但一個星期總能過去一趟,幫著洗洗涮涮。
去時也從不空著手。
苦命人都這樣,別人給過一分好總能記在心里,一輩子都不能忘。
其實老劉家對秦特有什么恩呢,從小沒養(yǎng)過。林晚照這輩子,自覺對得起兒孫,就是覺著虧欠秦特。
林晚照在電話里胡亂跟閨女說了幾句,很想問問,這些年有沒有聯(lián)系過秦特。可一想,外孫子現(xiàn)在都14了。閨女要是有心,上輩子秦特來劉家后也不能一直跟著她。
劉愛國又跟閨女說了兩句,滿臉是笑的掛了通話,把手機(jī)放床頭柜,“明兒我再去買點粘面,你多蒸點粘窩窩,咱們鳳女也愛吃這口兒。到時給她拿些回去。”
“你還記得秦特不?”林晚照說。
“誰?”
“外孫女。”
劉愛國愣了愣,嘆口氣,“你要不說,我都不記得那孩子叫什么名兒了。”
“也不知道秦家拆遷到哪兒去了。”當(dāng)初秦特監(jiān)護(hù)權(quán)的事,林晚照存了私心,心里過意不去,就時常給秦特寄些東西。寄了有個七八年吧,再寄郵包就被退回來了,說是那一片拆遷,地址都變了。
林晚照也沒去找,就斷了聯(lián)系。
“你怎么想起那孩子了?”
“不知道,突然想起來了。”林晚照隨口搪塞,“等明兒鳳女來問問她。”
第二天一大早,劉鳳女就開車大包小包的回娘家了。這也是當(dāng)?shù)仫L(fēng)俗,閨女年前都要回娘家看望父母的。
“回就回唄,還買這些東西做什么,現(xiàn)在家里什么都有。”劉愛國要接閨女手里提的水果,這袋子一看就沉。
劉鳳女往后一呶嘴,“爸,你去后備箱,把酒抱出來。”
“行!”
劉愛國高高興興的去抱酒,要擱以往林晚照也早迎出來了,如今她見孩子就心煩,在屋兒里沒出去,炸魚來著。
死老頭子一大早上坐公交車去遠(yuǎn)處大菜市場買回來的小白條兒,這魚約摸兩寸大小,不能煮不能燉,就是得裹面糊炸著吃才香。
“媽!”劉鳳女還沒進(jìn)屋就喊媽,一輩子都是這習(xí)慣。
胳膊肘兒把棉簾子撞開,劉鳳女進(jìn)屋又喊一聲,林晚照在廚房懶洋洋的答應(yīng)一聲,“這兒哪!”
劉鳳女把東西往沙發(fā)上一撂,掀開廚房簾子就進(jìn)去了,見是炸魚就笑了,“我一進(jìn)門兒就聞著這味兒了。”她最愛這個。
蒸鍋里騰騰冒著熱氣,劉鳳女吸吸鼻子,“粘窩窩!”
“你爸跟魔怔似的,早就買了十斤粘面,一大早上又買了十斤回來。”
“我爸這是知道我愛吃這個!”
劉鳳女長相性格都像姑姑,說話堂音足,性格也爽快。劉愛國也拍打著有些發(fā)酸的胳膊進(jìn)來,笑著抱怨閨女,“買一箱酒就行了,怎么還弄兩箱,這得多少錢!”
“爸你總是打那散酒,我說了別喝散酒,多給爸您買兩箱。我先說下,你不許送人啊,以后喝這瓶裝酒!”
劉愛國呵呵笑,“不送不送!”
“爸,我給您買了件棉衣,您試試去!”
“買什么衣服啊,我有哪!”
“剛沒仔細(xì)看,爸您身上這羽絨服了不得啊,大牌子啊!”
“哎,你媽給我買的。非給我買這貴東西,我說在家不實穿。”
林晚照好懸沒翻個白眼出來,人父女倆有說有笑出去試衣裳了。
油鍋里的沉沉浮浮的炸小魚發(fā)出一陣陣鮮香,林晚照也有些恍惚了,他們老兩口對幾個孩子都不薄,幾個孩子,兒子先不說,人家都跟兒媳婦一條心,閨女現(xiàn)在這么好,為什么后來就離了心呢?
咕嘟咕嘟——
油鍋里冒著青煙,油沸騰的更厲害了。
林晚照回過神,把火關(guān)掉,撈出炸小魚瀝油。
有炸丸子、炸小魚,林晚照拍個黃瓜,拌個青菜,熱了個肘子,電鍋里的小米粥早就好了的。蒸鍋里的粘窩窩揭出來,人父女倆吃粘窩窩,林晚照不愛吃這個,她吃饅頭。
劉鳳女幫著端菜,劉愛國跟閨女屁股后頭問,“怎么就你一個人來?齊佳還沒放假?”
“明年不是升高中么,一中可難考了,給他報了補(bǔ)習(xí)班,得上到大年二十九。我跟老齊商量著,我先回來置辦過年的東西。我婆婆那人你們也知道,出名兒的大撒手,什么都不管。昨兒剛到家,您不知道,冷鍋冷灶的。頭一個星期就跟她說我回去,被子都沒拿出來給我曬曬。等齊佳那邊上完補(bǔ)習(xí)班,他們父子倆再回。”劉鳳女抱怨著婆婆,捏個炸小魚擱嘴里,咸香的滋味兒讓劉鳳女由衷說了句,“要是我婆婆跟得上我媽一半,我就省大事了。”
劉愛國心疼閨女,“可惜你公公那么個人,去的忒早。”
“誰說不是呢。”劉鳳女深以為然。她夫妻二人情分好,在外頭做些裝修材料的生意,日子也過的富足。家里公婆原本不用操心,公公什么都會做,人也有文化,結(jié)果前幾年生病過逝。婆婆成天出門跟一群老太太跳舞,真是什么都不管,年貨都不準(zhǔn)備。可也不是那種刁鉆人,這位婆婆不單是對劉鳳女,對兒子孫子都這樣。
一家三口吃飯,聽劉鳳女抱怨婆家的事,說到做生意的事,“近來建材生意好做,到處都是裝修的。我們縣有拆遷的消息了,爸,咱們村兒有拆遷的信兒沒?”
“早傳二三年了,沒用,都是假消息。你姑她們村兒傳十來年也沒拆啊!”
“我們縣可不假,戶口都凍結(jié)了。”
“這可是好事。聽說市里拆遷給的補(bǔ)償不少,給房又給錢,你家有小碩,到時多要房,給孩子以后結(jié)婚使。”
“我跟老齊也這么商量的。”劉鳳女嘎吱嘎吱咬著炸魚,“可惜咱們這地兒偏僻,房子不值錢。a市房可貴了,二環(huán)現(xiàn)在一萬一平。”
“那是金子做的吧!一輩子也買不起。”
“誰說不是呢,貴的離了譜兒。”
林晚照終于忍不住,問閨女,“鳳女啊,你跟秦特有聯(lián)系沒?”
劉鳳女皺了皺眉,“每月?lián)狃B(yǎng)費按時給秦耀祖打卡里,媽你怎么問起這個來了?”
“你媽昨兒就念叨哪,那孩子不小了吧,得十七八了。”
“過年十八。”劉鳳女說。
“這幾年,你見沒見過秦特?”林晚照問。
“我得有空啊。每天生意還忙不過來,早上六點就得起來給齊佳做早飯,傍晚齊佳五點鐘放學(xué),我就得回家做晚飯。星期六星期天是休息日吧,還得送他去補(bǔ)習(xí)班。全年無休。”細(xì)長的眉毛挑得高高的,劉鳳女說,“我就是想看,秦家也不讓我看啊!”
這也是真的。
剛離婚那陣兒,劉鳳女也想孩子,秦家那起王八羔子,就是攔著不讓看。
看劉鳳女不怎么在意的神色,林晚照想,就是秦家現(xiàn)在讓看,閨女怕也沒這個心了。林晚照說,“你知道秦家現(xiàn)在的住址不?”
“這哪兒知道,聽說那一片早拆遷了。”
“你打聽打聽,以前孩子小沒辦法,現(xiàn)在孩子大了,能盡心咱們盡點心。也去瞅瞅,要是孩子過的不好呢。”林晚照想,能早接來,還是把孩子接來,別多受那幾天的罪了。
“都這些年了。我跟秦家早不來往了,秦耀祖的電話也早換了。以前我要哪月遲上一天沒打撫養(yǎng)費,秦耀祖能把咱家電話打爆!有一回我實在忙,隔了一個月才想起來,秦耀祖也沒動靜。現(xiàn)在學(xué)校也放假了,找也不好找。以后再說吧。”
劉鳳女轉(zhuǎn)頭興致勃勃說起齊佳,“這次年終考考的不錯,全校第十!”
“唉喲!這可得喝一杯!”劉愛國高興的就要去拿酒。
“爸,也給我拿個杯子,我也喝杯。”
“你得開車,不準(zhǔn)喝酒。”林晚照直覺就投了反對票,說完又覺著自己賤骨頭。她那會兒躺小平房兒里剩半口氣,外間閨女跟幾個兄弟就她醫(yī)藥費討價還價。這事她還沒忘哪。
“我就喝一點兒。”劉鳳女說。
算了,她就是要把好自己的財產(chǎn),也沒想旁的。林晚照板著臉,“大過年的車多,別找不自在。不出事還好,出事就是大事。”
“你媽說的是。算了,我也不喝了。”劉愛國把拿出的酒又放了回去。
“爸你喝吧,我看著。”
“那得多饞啊。”
飯后劉鳳女給林晚照試新棉衣,摸摸林晚照身上的羊毛衫,笑著說,“我媽跟以前是不一樣了啊。”
劉愛國哼一聲,“現(xiàn)在成天花錢。”
“爸你想開點兒,現(xiàn)在日子好了,干嘛不花?正經(jīng)你跟我媽都買幾件好衣裳,衣裳買來就穿,別總跟以前似的,新衣裳擱柜里,倒穿舊的。不用省著細(xì)著舍不得,有什么舍不得的?”劉鳳女幫著母親把領(lǐng)子翻好,對鏡照照,自己先笑了,“挺合適。”
林晚照望向鏡中的閨女,年輕爽快的閨女,對父母貼心的閨女。閨女啊,你是怎么變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