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大衍皇朝
第四五章:大衍皇朝
一路上落安皆半垂著眼, 周遭所有景色皆入不了的眼。街上不便多問,落閑上前拉住落安的手,在落安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 向她時, 她對落安一笑。
折回客棧,來到房間內(nèi)。落安顯然有話想說,唇抿緊松開, 落閑安靜等著。
最后落閑聽落安道:“我不喜歡。”
“不喜歡方才那個小姑娘。”
似乎也覺自己這樣直說一個小姑娘不太好, 落安語氣有低沉,補充道:“不喜歡她身上的氣息,讓我不太舒服。”
其實小姑娘沒有太放在心上,最讓他惦記的還是那只幼虎。
想到紫雷虎,落安情不自禁浮現(xiàn)在幼虎被收入妖獸袋中時, 那苦苦哀求的眸子。絕望帶著乞求的眼神, 宛如插入心中的利刃,攪呼吸難受。
即便血脈壓制隱藏,但神獸乃萬獸之主。
落安能深深感受到來自幼虎對小姑娘那種從骨子中透出來的恐懼、血海深仇般的濃厚憎惡。以及那種將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像溺水之人抓到浮草,無比渴求著帶離它脫離苦海。
可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即便心智不全,但明白幼虎是小姑娘的東西,不清楚幼虎為么這么怕小姑娘。
可即便小姑娘對幼虎再如何不好,也沒辦插手,所以他沒有告訴落閑真正讓情緒低落的是幼虎。
若是以往落閑定會發(fā)現(xiàn)落安不對勁,因為落安素來有分寸,對一個小姑娘明確表示不喜歡,不是他會做的。
但落閑這次僅簡單安撫了落安幾句,說只是見了一次面, 以后總不會再見,讓落安不必放在心上。
隨后又讓小二點熱水上來,畢竟在外面逛了這么久,吃了這么多東西,身上難免沾染了臟污。
等熱水弄好,落閑主動從房門中出來,在閉上房門那一刻,落閑原本輕松的神色陡然冷了下來。
她進(jìn)到隔壁為她備好的房間,神魂探入須彌芥子中。
芥子內(nèi),靈霧濃郁縹緲,茂盛血紅的梧桐血靈樹依舊佇立在原地,似一切寧靜而和平。其實就在街上,那個小姑娘出現(xiàn)時,落閑清晰感受到芥子中的安靜了兩百多年的梧桐血靈樹有了動靜。
似是感應(yīng)到了么,對其做出回應(yīng),樹干連著樹身枝葉震動了一下。
很快,只是一瞬間的,卻立馬讓落閑渾身都緊繃起來。
梧桐血靈樹乃鳳族圣樹,不會無緣無故有動靜。它的背后牽扯到的是落安,無名派六人,鳳族乃至整個古族的性命。
落閑不能將這成是巧合,而且身懷鳳凰血脈的落安說他不喜歡那個小姑娘身上的氣息。
神獸生來具有為天地而奉獻(xiàn)、憐愛、仁慈這所必備的品格,落安不會無緣無故對別人帶有偏見。
她不清楚落安所說的氣息究竟是什么,畢竟那個小姑娘在她眼里不過是一個長相俏皮,言語行為比較大方的丫頭。
然而這么小的姑娘就能擁有一只這么珍貴的紫雷虎幼崽,還有在她出現(xiàn)后隨之而來梧桐血靈樹的動靜,以及落安的話……
房內(nèi)小窗半開,街上嘈雜沸騰的人聲透入房內(nèi),不知是不是讓這聲音弄過于煩躁,落閑來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盞靈茶。
窗外斜陽傾瀉而入,照亮落閑半張臉,手中靈茶清香繚繞而上,落閑指腹抵在杯沿,卻沒有半點想喝的心思。
五神獸相生相惜,五古族彼此依賴、血脈之間互相感應(yīng),就連五古族的圣物之間也有聯(lián)系。
落閑沒忘記,老頭說過,鳳族是最后一支被滅的古族。自無名派后,落安是唯一殘存的古族血脈。
所以如今,還有可能引起落安和血靈樹反應(yīng)的只有當(dāng)初欺騙了古族之人,屠殺了古族,抽出古族所有人心頭血,提煉血脈的勢力。
杯盞重新放回桌上,半明半暗中,落閑靜靜著杯盞內(nèi)起伏的靈茶。
之后的幾天,落安始終提不起精神,明擺著裝有心。落閑也不便再帶落安出去,在房里陪著落安。
天后,落閑清點好越陽宗弟子,確認(rèn)沒有少人后,正式離開幻日城,坐上千宗弟子乘坐的筑基期飛行妖獸,前往千宗。
千宗少宗主結(jié)契大典在千宗主宗舉行,落閑雖為帶隊者,不過她并未走在前面和接別人的話。
她中途入越陽宗,一來修為不高,二來名聲不顯,外界的人不知道她。若來了千宗,還由她主事,別人定覺越陽宗過于高傲,輕視千宗,只派了個無名小輩過來。
應(yīng)聶一同跟了來,這里面按理說他身份最適合,偏生應(yīng)聶是個不省心的,一口一個老子,見人愛答不理。隨行長老無,只能親自帶領(lǐng)。
這樣一來,在此次大典上落閑反而落了個清閑,和落安一同進(jìn)了弟子堆中,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待著。
應(yīng)聶本想跟著過來,不過讓眼尖的長老逮了回去,老老實實充當(dāng)排頭。
落閑他們來得不算太早,慶典上已經(jīng)有不少勢力已經(jīng)到了。落閑和落安坐在他們給越陽宗安排的位置后排,至于應(yīng)聶們則坐在最前面。
方等長老們?nèi)胱?#61200;宗的宗主已經(jīng)上前來,其中還有不少別的勢力上前來攀談,至于比越陽宗位置隱約靠前的位置上還沒有人。
一便知那乃應(yīng)天宗的位置。
這年應(yīng)天宗勢頭比越陽宗強(qiáng),不管很多人沒當(dāng)面說,但在一細(xì)節(jié)上已經(jīng)清晰表現(xiàn)出來。
見應(yīng)天宗的人還沒到,落閑不動聲色收回視線,落安安安靜靜待在她身側(cè),第一次參加結(jié)契大典的有好奇了下周圍,不過很快也同樣沒了興趣,低頭手指纏弄著自己腰間的同心結(jié)。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一聲震破耳膜的宣告聲響起:“應(yīng)天宗到!”
來了!
落閑和落安的原本放松身子忍不住繃直,隨著眾人視線一同往來處去。
陽光傾瀉而下,照在一身月白長衫之上,分明穿著并不顯眼,可一聲如月光華硬生生勾住所有人的目光。
在眾人擁簇之下,曾經(jīng)只在承道峰匆匆一瞥,們皆說與以前落安有六分相似的人再次出現(xiàn)在眼中。
溫潤雅致的眉眼帶笑,立若芝蘭玉樹,一舉一動說不出的氣度。言語間,恍若三月拂過春風(fēng),讓人心中不禁一暖,似極好相處之人,偏生靈氣運轉(zhuǎn)間又帶著不可言語,令出竅乃至合體修士也不不心生忌憚的威壓。使人親近之余,忍不住多了幾分神圣的距離。
那是天道紫雷之威!
“閑……”
恨意憤怒再次自毫無波瀾的心底浮起,就在此時,落閑耳畔響起落安的茫然無措的聲音。
落安。
落閑連忙向身側(cè)的落安,只見落安雙眸恍然無知看著容玖瑜。在她魂海內(nèi),復(fù)魂花并沒有翻滾有關(guān)容玖瑜的一切,落閑猜到應(yīng)天宗宗主他們應(yīng)該從沒有讓落安見過容玖瑜。
落安眉梢輕擰,語氣迷茫:“閑,是誰?”
“不知道為什么,我好像很討厭,可我感覺很熟悉。”落安不知道怎么表達(dá),道:“但我不是對熟悉,就是覺身上好像有我熟悉的東西,不過有么東西是我熟悉的?”
落閑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說,她抓住落安的手,分明身含最為純澈的火靈根,但落安的手卻冰涼厲害。
那些東西你自是看不見,因為全部藏于骨血之中,隱在這張披著人皮的身子下。而且也并非熟悉,這東西本就是你的!
突然間,復(fù)魂花中翻滾著濃濃恨意,無數(shù)記憶頃刻如入潮水滾滾而來。
曾經(jīng)尖刻的女聲此時此刻無比清晰:“喲,一師弟這是方晉升元嬰便開始忤逆師父,不把師父的話放心上了呀。”
“一師弟?容玖玉,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塊寶啊,若非師父老人家收養(yǎng)了你,你早死了,你算個什么東西?”
“長得確實不錯,難怪連大衍皇朝的太子也忍不住夸上一夸。”
“大師兄,我記得藥谷中有一樣名為蝕骨毒的好東西吧。聽說中了蝕骨毒的人不僅這身皮肉,連著這身骨頭也全會化作朽土。這骨頭,取不干凈,扔了倒也可惜。”
“不如給這賤畜種下吧。”
一字一句淬了毒般,刮得人生疼,抓住落安的手忍不住緊了緊,落閑順著落安視線望去,見和同容玖瑜并排而行,長相艷美銳利的女子。
那女子外披黑色華麗長袍,更襯膚如白雪。紅唇殷紅,眉眼上挑,鋒芒畢露。
凌翎。
應(yīng)天宗宗主坐下親傳弟子,落安曾經(jīng)的師姐。而在凌翎身側(cè),赫然是那日身著鵝黃衣服的小姑娘。
不過今日,這小姑娘換了身粉色的羅裳。比起那日俏皮靈氣的鵝黃,起來更乖巧了幾分。
小姑娘似是對這格外好奇,一雙亮晶晶的眸子滴溜溜轉(zhuǎn)動,量著四周。動作間,跑到容玖瑜和凌翎前面,按理說此乃大不敬。
畢竟在應(yīng)天宗,應(yīng)天宗少宗主身份,可是僅次于應(yīng)天宗宗主本宗的長老。然而容玖瑜和凌翎絲毫不介意,反而格外笑開心。
在落座時,那小姑娘果不其然和容玖瑜、凌翎等人平起平坐,甚至坐在容玖瑜和凌翎中間。
很多人都面面相覷,忍不住猜測那小姑娘究竟是誰,和容玖瑜等人平起平坐,難道是應(yīng)天宗宗主新收的小徒弟?可他們沒聽說應(yīng)天宗宗主新收了徒弟啊。所以這個姑娘究竟是誰?
然而有德高望重,皆如越陽宗隨行長老,千宗宗主等人,們在看見和容玖瑜們并行的小姑娘時,臉上神情均為一怔,瞬間明白了么,繼而再那小姑娘的眼神中帶著隱隱忌憚和敬畏。
落閑看著一臉親切大姐姐模樣,為小姑娘剝靈果的凌翎,心中凝重。
鳳眸半垂,她沒有猜錯,這小姑娘背后的根本不是一般大勢力,而是大衍皇朝。
唯一可能且有實屠殺古族的大衍皇朝。
凌翎和大衍皇朝的五皇子已經(jīng)在一起,傳言中,兩位如膠似漆,大抵要不了多久就能喜結(jié)連理。憑大衍皇朝的勢力,若非到大衍皇朝默許,應(yīng)天宗根本不敢任由別人這么傳。
既然凌翎已內(nèi)定為大衍皇朝的皇子妃,那么大衍皇朝的人來應(yīng)天宗再正常不過,并且能讓有五皇子妃稱呼的凌翎這樣誠心對待,近似于討好,只怕這小姑娘在大衍皇朝的身份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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