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宋欽揚在他懷里僵了兩秒,下定決心一般地拉住他的手臂,將他環(huán)在自己腰間的手扯了下來,后退一步抬眼看著他。
“對不起,”宋欽揚又道了一次歉,“我做好決定了,我們結(jié)束吧。”
謝寒逸嘴角的笑容徹底凝固了,他看到宋欽揚冷靜而堅決的眼神,明白了他是動真格的,語氣也開始慌亂:“不行,我不能同意。”
“我們之前簽了協(xié)議的,”宋欽揚緩緩地,“彼此都可以單方面結(jié)束關(guān)系。”
每一個字都像帶著重量砸在他胸口,將他肺里的空氣擠壓出去,呼吸也變得艱澀。
“揚揚,你真的要和我……分手?”出最后兩個字時,他的眼里泛出了紅血絲,指尖止不住的顫抖。
看到他失措的樣子,宋欽揚心里也泛起一陣酸澀,他承認(rèn)有一瞬間他心軟了,可正是這種心軟,讓他更加認(rèn)識到要果斷一些,否則兩人就會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于是他輕聲開口:“我們不能算分手,只能算終止合約。”
完后,他看到謝寒逸眼神中驟然涌出的絕望,知道這句話著實很殘忍,但不得不,也算是提醒他自己。
“我后悔了,揚揚,我真的很后悔……”謝寒逸顫聲道。
他后悔昨不該貪戀一時的溫暖,讓高懸的審判之劍提前落下,后悔想走捷徑再度擁有宋欽揚眷戀的眼神,于是策劃了謝沉回國。
更后悔的是,沒在宋欽揚失憶前把該的話都出來,好好地對待他,導(dǎo)致宋欽揚受傷后把他忘得一干二凈。
宋欽揚垂下的眼簾眨了眨,掩蓋了后面的情緒:“謝寒逸,你剛才問我是不是因為謝沉回來才跟你分開,不是。”
“從我知道自己失憶,決定放棄謝沉,我就覺得一定要和你結(jié)束。如果不這樣,我會不停在你身上尋找他的影子,那我永遠也不可能真正放下他,也對你的人生不公平,你是獨立的個體,不該是誰的替代品。”
宋欽揚抿唇,接著:“你是個很有才華的藝人,也是很值得欣賞的人,今后工作方面我會繼續(xù)幫你留心,雖然我越來越發(fā)現(xiàn),以你的能力似乎根本不需要我?guī)兔Α!?br/>
“我不要你幫我,”謝寒逸急道,“我跟你在一起又不是為了資源,我想幫你,想對你好……”
“謝寒逸,”宋欽揚打斷了他,終于鼓起勇氣直視他的眼睛,問出了糾結(jié)許久的問題,“你是不是……喜歡我?”
這段時間他查明白了,謝寒逸解約回國的三千萬,根本不是公司出的,而是他自己掏的,謝寒逸發(fā)行專輯和其他演藝活動,公司的分成比例高得驚人,并且據(jù)是謝寒逸擬的合同,至少在初期,是謝寒逸不計回報地扶持了他的公司。而他認(rèn)知里塞給謝寒逸的資源,對對方都是唾手可及的東西。
再加上謝寒逸對他各種越界的行為,有時候看他的眼神,都讓他懷疑,謝寒逸在他身邊憋屈地做一個替身情人,是不是處于某個他不敢想的目的。
謝寒逸聽到他的問題,張了張口,然后震驚地意識到,他竟然從來沒跟宋欽揚過一句“喜歡”。
“對,我喜歡你,揚揚,我真的喜歡你。”
他眸光里翻涌著滾燙的情愫,像是怕來不及了一樣,飛速地:“我回國不是討厭受限制,是因為不想讓你太辛苦,而且我想見你,宿平江也不是我前金主,我是他的私生子,回國后我沒有立即和你在一起,一是當(dāng)時我還受制于他,二是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和你建立正常的戀愛關(guān)系,三是我恐懼,因為我發(fā)現(xiàn)不是你需要我,是我需要你,我想象不了你離開我……”
聽著他一連串的剖白,宋欽揚愣住了,他怎樣也想不到謝寒逸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會有這么多思慮,甚至不知道謝寒逸什么時候喜歡上他的。
他心里像被細(xì)微的針刺過,弱的電流一絲絲匯聚,讓他又麻又酸。
靜默了好久,他才艱難地回答:“對不起,我回應(yīng)不了你的感情。”
這句話砸在謝寒逸的鼓膜上,他才發(fā)現(xiàn),真心地表白后被拒絕會有多痛苦,像是力氣一下被抽空了。
“你趁早放棄我吧,”宋欽揚看著他的目光中有一絲不忍,“我不喜歡你,以后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他太知道苦戀一個饒感覺,從謝沉身上,他也學(xué)會了拒絕人要干脆利落。
謝寒逸嘴角機械般的扯起,苦笑著想,真的好諷刺啊,宋欽揚要走了,他才想起來“喜歡你”,而他拒絕過宋欽揚的話,宋欽揚又返回來一字不差地給他聽。
原來從前的每一次,宋欽揚是這種感覺。
他們兩個人相對而立,都沒話。正在這時,門鈴響了,宋欽揚忽然被從思緒中扯出來,緩聲問謝寒逸:“是我讓人來的,要不然你先去房間?”
謝寒逸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像被定身了一般沒動。
門鈴又響,宋欽揚只得去開門,趙秘書一進門,只看到宋欽揚,一臉忐忑地問道:“宋總,人來了,是現(xiàn)在開始搬嗎?”
宋欽揚抿了抿唇,還沒話,趙秘書看到了屋里的謝寒逸,臉色一白。
他今中午忽然接到老板消息,要搬家,他心大事不好,是不是和大明星吵架了,想趕緊去通報一聲,可宋總像猜出了他所想,讓他先不要告訴謝寒逸。
他萬分糾結(jié),又怕影響飯碗,最后還是沒,誰知道一來提搬家,正撞見謝寒逸本人,堪稱大型社會性死亡現(xiàn)場。
沒有人話,趙秘書感覺每一秒流淌的時間,都讓他涼得更透了。
最后,宋欽揚先開口:“嗯,搬吧。”
房內(nèi)凝固的空氣一瞬間被這句話打碎了,連同謝寒逸的最后一絲幻想一起,他和宋欽揚站在兩邊,看著不斷有人進來,又搬著東西出去,中間這條過道仿佛是最寬廣的銀河,兩個曾經(jīng)最熟悉的人遙遙相望,無法逾越。
謝寒逸像在看一部默片,他想繼續(xù)挽留,又知道沒有用,想沖過去告訴宋欽揚他就是謝沉,又知道宋欽揚不會信,這段時間還被他自己搞得增加了更多不信的證據(jù)。
直到東西都搬完了,宋欽揚回房間把貓裝進了航空箱,提著箱子出來交給趙秘書,交代他先上車等,這部默片才被打破。
趙秘書如蒙大赦地抱著貓箱子出去了,宋欽揚走過去看著謝寒逸,目光相觸,輕柔得像植物的枝條伸展相纏,又被彼茨刺勾得發(fā)痛。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內(nèi)心深處也有些不舍得,他失憶后,謝寒逸給他洗頭發(fā),陪他回想往事,送他貓,在他生病時溫柔地唱安眠曲……很多畫面鉆了出來。
宋欽揚讓自己回神,又盡力讓聲音平穩(wěn)一點,跟謝寒逸:“我走了。”
他面對一個剛跟自己表白的人,也無法什么“祝你幸福”“前程似錦”之類虛幻的結(jié)束語,只能轉(zhuǎn)身離開。
謝寒逸看著他的背影走到玄關(guān),穿上外套,換好鞋,手扶上了門把手。
在他推開門出去的一刻,謝寒逸沖過去拉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扯了回來。
猛然間被拽得轉(zhuǎn)身,宋欽揚差點沒站穩(wěn),扶了一下謝寒逸的手臂,微微抬頭看到謝寒逸近在咫尺的臉,盯著他的眼神想要把他印刻下來一樣。
謝寒逸知道按宋欽揚搬就搬的行動力,還有認(rèn)定做一件事的決心,現(xiàn)在任何“別走”之類的話都是無用,他執(zhí)著地望著宋欽揚,聲音里蒙上了一絲嘶啞。
“可以抱你一下么?”
宋欽揚一怔,平時謝寒逸總強行抱他親他,從來沒有預(yù)告的,現(xiàn)在倒是開始商量了。
他忽然覺得這一幕如此熟悉。
謝沉出國的那個早上,他一直沒等到人,心里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在第一節(jié)課上課的時候猛然站起來,跑到班主任辦公室問,得到答復(fù)——謝沉出國了,就今上午的飛機。
他馬上沖下樓,往學(xué)校外面跑,學(xué)校附近不好打車,他就一直跑到了大路上,比體測一千米的時候還用勁,打上車奔到機場時,正好遠遠看到謝沉進了安檢。
他拼命地喊:“謝沉!謝沉!”
終于看見謝沉腳步一頓,轉(zhuǎn)過身來,他覺得眼前一下亮了起來,本來因為奔跑狂飆的心跳變得更快了。
他和謝沉隔著安檢區(qū)的一道透明隔離帶站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謝沉,謝沉也盯著他,薄唇緊抿,眼底翻涌的情緒讓他也看不懂。
好像再也抓不住對方了,他伸手拽住了謝沉的手腕,整個人都在發(fā)抖,出的話帶著鼻音:“你走之前,能不能跟我擁抱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謝沉的眼睛也有點泛紅。
“不了。”
聽見謝沉的拒絕,他眼圈無法自抑地酸得徹底,然后猛地拽住了謝沉的衣領(lǐng),把人拉過來抱住了,他從來沒對謝沉用過這么大力氣,兩個少年肩膀上的骨頭撞在一起,讓人痛得倒抽了一口氣。
他們的腰被隔離帶卡在了兩邊,只有胸膛艱難地相貼,他極力摟緊了謝沉,感覺到手臂下對方的肩胛骨也在顫抖,他的心仿佛要跳出來了,有力的敲擊著他的胸口,他也是第一次如此分明地感受到謝沉的心跳,一下一下,猛烈地回應(yīng)著他。
最后謝沉跟他:“我走了。”
等謝沉的身影消失之后,他憋著的眼淚終于變本加厲地涌了上來,一直以來沉積的心酸也隨之宣泄,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入口,哭到站不住,只能蹲著把臉埋在臂彎間,把存在感縮一點。
即使這樣還是有個老奶奶過來給了他一瓶水,關(guān)切地問他:“怎么了孩子?女朋友和你分手了?別哭,你這么愛她,等她以后想明白,就該她傷心了。”
場景的相似性讓宋欽揚心生恍惚,站在門口,他看著謝寒逸搖了搖頭:“不要抱了吧。”
沒結(jié)果的感情,最后留下一個擁抱,反而殘忍。
謝寒逸得到了拒絕的答復(fù),仍然伸手一撈,將他摟進了懷里。
宋欽揚感覺對方的懷抱緊得想要把他摁進身體里揉碎,讓他呼吸都有些不順,他能感受到謝寒逸絕望又熾烈的情緒,隨著胸前的心跳傳遞給他,他理解這種心情,所以沒有掙扎,讓謝寒逸默默地?fù)Я怂粫骸?br/>
謝寒逸意識到,失去宋欽揚時,他的痛苦比想象中還要劇烈許多倍,他緊抱著宋欽揚,宋欽揚不推他反抗,也不作任何回應(yīng),讓他感覺到他們之間越來越遙遠,讓他快要瘋了。
謝寒逸終于松開他時,聲音沉悶又喑啞,“我同意跟你結(jié)束關(guān)系,但我會從今開始追你,你能做到的事我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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