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夢(4)
還沒有等到江楓眠回來,蓮花塢就迎來了不速之客,是王靈嬌帶著溫氏門生前來說是想要在蓮花塢設(shè)立監(jiān)察寮,甚至想要給魏無羨一個教訓(xùn)。
即便是在那個世界里魏潼也從未感受過紫電抽在身上的感覺,而在這個世界里她更是不想要感受,她拔下手上的金簪在手中輕輕的一點,手中就立刻出現(xiàn)一把劍。
劍柄的尾端帶著一直獨一無二的小精靈,看上去就像是夢魘之類的,她來到這個世界也就只有在就藍曦臣的時候用過靈力,所以如今指尖運用靈力,他們就好像全都陷入夢中一般,在虞紫鳶的面前一一倒了下去。
虞紫鳶把目光看向身后的魏潼,魏潼的手中拿著一把他們從未見過的佩劍,如今他們的佩劍還在岐山,若是真的打起來,沒有佩劍的他們?nèi)耘f是處于下風。
“憂憂,你有佩劍?”魏無羨看著魏潼想也不想的開口,正欲再次開口之際,魏潼的手中的銀針就已經(jīng)落到魏無羨的肩上,而那邊的江澄亦是如此。
“江夫人你把他們送走,我留下來和你一起對付這些人。”魏潼看著虞紫鳶面色鎮(zhèn)定的開口,她甚至不給虞紫鳶繼續(xù)開口的機會。
“其實我與你而言,不過就是一個陌生人,可是兄長和江澄都是你看著長大,我知曉你口中雖厭惡兄長,可心底已經(jīng)把他當做是一家人了。”
虞紫鳶看著魏潼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之后,就用紫電綁住他們兩個人,上了船之后兩個人在幽幽轉(zhuǎn)醒,他們告訴虞紫鳶無論發(fā)生任何事情都可以一起承擔。
“魏嬰,你要記得到死也要護著江澄。”虞紫鳶說著就用腳踢開了掛在岸邊的小船,“你放心,我不會讓憂憂受到任何傷害的。”
虞紫鳶戀戀不舍的看著兩個人之后就轉(zhuǎn)身回到了蓮花塢,仿佛對于他們說的話并沒有一點放在心上。
虞紫鳶重新回到蓮花塢的時候,由殘夢制造出來的夢境已經(jīng)由溫逐流被破壞了,而魏潼這是拿著劍站在一邊,溫逐流的身上有幾處傷口,可是魏潼渾身上下卻完好無損。
魏潼知曉溫逐流的劍術(shù)不行,可他最厲害的就是化丹的能力,但凡被溫逐流化去內(nèi)丹,永遠都只能成為廢人。
虞紫鳶和魏潼兩個人背靠背的面對著身后的敵人,溫氏門生即便是再多,可卻也都不是他們兩個人的對手。
無奈之下溫逐流只能自己上前和虞紫鳶打了起來,也趁著虞紫鳶不注意的時候化去了虞紫鳶體內(nèi)的金丹,虞紫鳶失去金丹一下就被溫逐流踢了出去,而那邊剛剛走進蓮花塢大門的江楓眠見此,也因為不走心而被溫逐流趁機化去內(nèi)丹。
魏潼見此用盡最后的一絲靈力,用傳送符將他們送走,她從未用過這傳送符,當初見到也就是覺得有意思,可如今卻能夠派上用場。
看著被送走的兩個人,魏潼終于靈力不支的暈過去。
溫晁走到魏潼身邊踢了她一腳,唇邊帶著惡劣的弧度,“這個姑娘是誰?長得還不錯,本少爺看中了,一起帶回不夜天,看看這個女人到時候是不是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厲害!”
化去金丹的江氏夫婦被送到了魏無羨他們的身邊,看著伸手重要的兩個人江澄一臉緊張的開口,“爹娘,你們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魏無羨沒有找到魏潼的身影自然也非常著急,“江叔叔,我妹妹呢?”
江楓眠重傷的吐了一口血,“阿羨,憂憂為了送我們走,用了傳送符,如今應(yīng)該還在蓮花塢。”
他說著又把目光看向身邊的虞紫鳶,她的臉色則更是蒼白,他抬手撫上虞紫鳶的臉頰,低聲道,“三娘,其實我這輩子很喜歡你,并不喜歡藏色,我待阿羨好只因他是長澤的兒子。”
虞紫鳶聽著江楓眠,唇邊帶著一抹弧度,“我知道,我都知道,如今我們能夠死在一起也算好的。”虞紫鳶說著就吐出一口血。
江楓眠從袖子里拿出之前修好的發(fā)簪盒子遞到虞紫鳶的手中,“你的發(fā)簪我修好了,看著可還喜歡。”他說著就打開了面前的盒子,他拿出盒子中的發(fā)簪想要幫助虞紫鳶戴上,可是在虞紫鳶的幫助下才帶上去。
“阿羨,阿澄,你們要帶著阿離趕緊離開這里。”江楓眠說著就把目光看向站在一邊的三個人,“憂憂多半也是兇多吉少。”
“爹娘、你們不會有事的。”江澄和江厭離一臉緊張的開口,“等你們把傷養(yǎng)好了,我們就回蓮花塢!”
江楓眠和虞紫鳶緊緊握住彼此的手,最后一起失去了呼吸。
大雨就在此刻傾盆而下,江澄和江厭離抱著他們兩個人的身體放聲大哭,而那邊魏無羨也是低著頭留著眼淚,就在他想要轉(zhuǎn)身會離開的時候,卻被江澄一下拉住,“魏無羨就算你現(xiàn)在回去,也救不回孟姑娘,不如我們尋了其他的法子再去可好?”
“阿羨,我們?nèi)缃襁€是先把爹娘葬了吧!”江厭離抱著虞紫鳶的尸體臉上已經(jīng)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如今我們已經(jīng)沒有任何退路了。憂憂千辛萬苦的把爹娘送出來,就說明已經(jīng)落入溫氏的手中。”
“她是我的妹妹啊!她已經(jīng)被弄丟一次了,我怎么可能把她弄丟第二次!”魏無羨說著一下就推開江澄的手,“當年的事情我到現(xiàn)在都還在后悔,你讓我怎么能夠現(xiàn)在就放棄憂憂!”
江厭離還想要再次開口,可是不知為何在她想要站起來的時候身體就制止的向前倒去,最后落在了魏無羨的懷中。
魏無羨和江澄在大雨之中挖坑葬了江氏夫婦,最后才帶著江厭離離開蓮花塢,慶幸的是他們在途中遇見了溫寧。
溫寧心中念著魏無羨的好,當即就帶著他們一同前往溫氏所設(shè)的監(jiān)察寮之一,而在這里的生活的只有他和姐姐,一起他們的門生。
溫情這一脈乃是溫氏的旁支,修得是岐黃之術(shù),也從未殺過人,可對于溫寧出手相救魏無羨等人卻還是略有不滿,可卻到底還是將他們安頓下來。
而這邊的魏潼則是被溫晁等人帶回了不夜天,孟瑤如今已是溫若寒身邊的副使,深得溫若寒的信任,因而一看見魏潼的時候就蹙著眉,尤其是魏潼那紫色的衣服上還帶著血跡。
“爹,蓮花塢已經(jīng)覆滅了。”溫晁看著溫若寒想也不想的開口,他踢了一腳旁邊的魏潼,“都是這個女人讓江楓眠夫婦跑了,不過他們被溫逐流化去金丹,又中了劍,估計也活不了多久。”
薛洋拿著降災(zāi)走進大殿的時候就看見躺在地上的不省人事的魏潼,他蹙著眉,正欲開口就聽見溫若寒的聲音已經(jīng)傳來,“阿瑤,你認識老二帶回來的那個姑娘。”
孟瑤聽著溫若寒的聲音,對著溫若寒鞠躬道,隨即眉眼間帶著溫潤的笑意,“仙督眼力過人。實不相瞞,她是我未過門的娘子。”
在溫若寒饒有興趣的眼神中,孟瑤繼續(xù)開口道,“我當初離開家的時候,估計也是遭遇到了迫害,被蓮花塢的主人所救,她從小就這個樣子,一直記得滴水之恩涌泉相報。”
“既然是阿瑤的娘子,那么就交給阿瑤好生照顧著便是。”溫若寒說著就把目光看向一邊的溫晁,“天下的姑娘多得是,你也未必就缺這一個姑娘。”
“是。”溫晁說著就看了一眼旁邊的孟瑤,“既然是阿瑤你未過門的娘子,如今在交還給阿瑤便是。”
孟瑤再次對著溫若寒鞠躬行禮,“如此一來,便多謝仙督。”他隨后就抱著魏潼轉(zhuǎn)身離開。
孟瑤自然是抱著魏潼去了他的房間,他當即就招人前來給魏潼看病,他知曉如今溫氏一脈醫(yī)術(shù)最厲害的人就是溫情,所以當即就派人前去去溫情過來,因溫情不再,所以來的是溫氏的另外一位醫(yī)者。
醫(yī)者前腳離開,薛洋后腳就踏入了孟瑤的房間,看著躺在床上的魏潼,薛洋一臉緊張的開口,“憂憂的情況如何?”
“靈力耗損,修為也消耗不少,看來在蓮花塢應(yīng)該是經(jīng)歷了一場惡斗。”孟瑤坐在魏潼的身邊抬手就拭去她額頭上的汗水,“也不知他們的情況如何?”
“江氏夫婦身殞,魏無羨帶著他們一行人在溫寧的接濟下藏到了溫情的監(jiān)察寮。”
孟瑤看著薛洋點點頭,“好,憂憂這邊我來照顧,你時刻主意他們的動向。”
“好!”
魏潼一直在床上躺了三日方才醒來,她一醒來就看見孟瑤的那張臉。
魏潼正欲開口,孟瑤就把手豎在她的唇邊,低聲在她的耳邊小聲開口道,“我告訴他們你是我未過門的娘子,如今你身在不夜天城,定然要聽我的安排。”
魏潼看著孟瑤認真的點點頭。
溫若寒推開門的時候就看見孟瑤在給魏潼喂藥的場景,他看著魏潼想也不想的開口,“我聽阿瑤說你是他未過門的娘子。”
魏潼聽著溫若寒的話,身子下意識的就靠近孟瑤,即便是那個世界里她從未見過溫若寒的模樣,卻依舊能夠感覺到他強大的氣場。
身上散發(fā)的煞氣,足以讓她無法喘息。
“憂憂這就是收留我的仙督大人。”孟瑤說著就握住魏潼的手,“我在這里不用擔心。”
魏潼囁嚅著開口,“好。”樣子顯然是非常忌憚溫若寒的存在。
溫若寒瞧著魏潼無害,叮囑幾句孟瑤之后就轉(zhuǎn)身離開。
魏潼確定溫若寒離開之后,才抬頭看向孟瑤,“蓮花塢不在了,我拼著性命用傳送法陣將他們送走,也不知道是否能夠抱住他們的性命。”
“你身上的靈力消耗太多,在這里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其他的不用擔心。”孟瑤說著就抬手撫上魏潼的腦袋,“我和阿洋都在這里。”
魏潼在不夜天城住了下來,這一住就是好幾天,因著孟瑤的原因,那些門生對她也還算客氣,甚至還見到了被他們關(guān)押的溫寧。
魏潼一直計算著魏無羨掉入亂葬崗的時間,她不想要魏無羨再去修煉鬼道,也不想讓藍湛和魏無羨分離那么長的時間。
可沒有想到卻還是聽見魏無羨被溫晁扔進亂葬崗的消息。
得知這個消息之后,魏潼一心想要離開不夜天城,孟瑤知曉她心中擔心魏無羨的安慰,也告訴她魏無羨被扔進亂葬崗還活命的機會很小。
可魏潼卻知道魏無羨不僅活了下來,而且還修煉了一身的鬼道,再也無法御劍。
“大哥,你讓我離開這里,就算兄長真的死了,你也讓我讓我確認一下。” 魏潼扯著孟瑤的衣角啜泣著。
“別哭,我讓你離開。”孟瑤說著就抬手拭去魏潼眼角的淚水,“從小就不見你哭過,如今到好。”
“幫我保住溫寧,我有用。”魏潼面色鎮(zhèn)定的開口。
在孟瑤的幫助下,魏潼離開了不夜天,盡管如此,他還是按照孟瑤的吩咐回云萍城生活了半個月,以至于溫氏的人徹底離開以后她才御劍趕往亂葬崗。
細細算下來,魏無羨如今已經(jīng)在亂葬崗里生活了一個月左右,修煉的鬼道應(yīng)該還沒有到達那個世界的那個地步。
亂葬崗里怨氣滔天,白骨橫生,她按照記憶力的位置終于找到魏無羨。
此刻的魏無羨坐在怨氣中,周圍散發(fā)著黑氣,而他的旁邊則是放著一把通體黑色的笛子。
魏無羨感覺到來人,抬頭看向她,一雙眼睛里盡是陰騖,慶幸的是,眉眼間碰能夠辨別出當年魏無羨那鮮衣怒馬的模樣。
“憂憂!”魏無羨看著魏潼一臉驚喜,“你沒事嗎?你不是已經(jīng)死了?”
“兄長跟著我離開這里。”魏潼握住魏無羨的手想也不想的開口,“你如今修煉鬼道尚且還未完成,尚有搶救的機會。”
魏無羨正欲開口,就聽見魏潼的聲音已經(jīng)傳入耳畔,“我知道你的金丹被溫逐流化了,但是也不至于到?jīng)]有辦法的地步不是嗎?”
魏潼根本就不給魏無羨開口說話的機會,“總而言之,你相信我,我有辦法。”
魏潼靈力醇厚帶著魏無羨離開亂葬崗前往溫情所在的監(jiān)察寮一點問題都沒有。
魏無羨看著愈發(fā)熟悉的環(huán)境,突然就想到魏潼所謂的方法。
他已經(jīng)把金丹剖給江澄,知曉那是一種何樣的痛苦,而如今他更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魏潼去經(jīng)歷同樣的痛苦。
魏無羨剛想要轉(zhuǎn)身離開,就感覺到脖子傳來的刺痛,隨后就暈過去靠在了魏潼的肩膀上。
魏潼曾在溫情的手札上見過她寫的剖丹之術(shù),雖然她從未實行過,但是不知為何她就是非常相信溫情,相信溫情一定有辦法能夠把她的金丹換給魏無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