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側(cè)(1)
看著躺在床上的魏潼,聶懷桑一臉的擔(dān)憂,脖子那里還有清晰的掐痕,不過好在聶明玦沒有掐死魏潼,不然他可真是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聶懷桑一直擔(dān)心她無法醒過來,不過好在藍曦臣和金光瑤一直都在安慰他,才能夠稍微讓他平靜一下。
“懷桑,你也不要著急。憂憂會好的。”藍曦臣看著聶懷桑安慰道,“只是大哥下手有些重了,才會現(xiàn)在沒有醒來。”
“是啊!懷桑,魏姑娘會醒過來的。”金光瑤看著你聶懷桑亦是安慰道,“不過魏姑娘在那個情況也還能夠去幫助大哥,真是勇氣可嘉,要不是我拉住你,你可能也會死在大哥手中。”
聽著金光瑤的話,聶懷桑想也不想的來一句,“那我寧愿死的人是我!憂憂懷著身孕,若是有個好歹,可不就是一尸兩命!”
金光瑤面色訕訕的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他將目光看向一邊的藍曦臣,卻發(fā)現(xiàn)他也同樣蹙著眉。
“二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當時沒有拉住魏姑娘。”金光瑤看著藍曦臣臉上帶著笑意。
藍曦臣看向金光瑤搖搖頭,“阿瑤我沒有責(zé)怪你的意思,只是在想憂憂自打我上金鱗臺以來,似乎一直憂心忡忡的樣子。你可知道為何。”
“大概是孕期身體有所不適吧!”金光瑤仍舊是笑瞇瞇的開口,“之前還有人給魏姑娘下毒,說她雖已成為‘鬼醫(yī)圣手’可永遠都無法改變她是夷陵老祖魏無羨妹妹的事實。”
藍曦臣聽著金光瑤的話,將目光看向一邊的聶懷桑,而他也是認真的點點頭,“的確如此,本來憂憂是跟著大哥一起聽斂芳尊彈清心音的,可誰知道七天之后憂憂就開始吐血,再后來就不能開口說話了。”
“下毒?”藍曦臣蹙著眉頭,“可是我給憂憂把脈的時候,并未發(fā)現(xiàn)憂憂有中毒的跡象。”
魏潼的耳畔傳來各種各樣的聲音,她似乎還能夠清楚的想起被聶明玦奪去呼吸的那一瞬間,聶明玦單手掐住她的脖子,她一直不停的拍著聶明玦的手臂。
魏潼一下就睜開雙眸,看著睜開眼睛的魏潼聶懷桑一臉擔(dān)心的開口,“憂憂怎么樣?身體可還有不適?”
“大哥怎么樣?”魏潼動了動喉嚨之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能夠開口說話了。
聶懷桑聽著魏潼的話低下頭去,隨后搖搖頭,“大哥那日在百花宴上就消失了,曦臣哥和斂芳尊都已經(jīng)派人去尋找大哥了。”
魏潼勉強著支撐自己站起來,她看著面前的藍曦臣和金光瑤兩個人一下就跪了下來,看的聶懷桑都甚為吃驚。
“憂憂快點起來。”藍曦臣伸手就要去扶魏潼,“你的身體還沒有好。”
“曦臣哥,斂芳尊,大哥怒火攻心,恐怕兇多吉少,還希望曦臣哥和斂芳尊莫要將此事公布出來。”魏潼看著兩個人一臉認真道,“懷桑此回清河,自然要成為聶氏宗主。但懷桑的性格定然也會引起族中長輩的頗多微詞,還希望到時曦臣哥和斂芳尊施以援手。”
“憂憂快點起來,你說的這些,我和阿瑤都會幫助懷桑的。”藍曦臣說著就再次去扶魏潼的手,魏潼這才被藍曦臣扶著坐到床邊。
“你先在金鱗臺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大哥阿瑤也會派人去尋找的,你有了身子,要多注意點。”藍曦臣說著就抬手撫上魏潼的腦袋。
“曦臣哥,大哥既然至今未歸,你心中自然是早有定論,懷桑必須要回清河坐鎮(zhèn),若是被有心人知曉,又該如何?”魏潼搭上藍曦臣的手臂,“思來想去,這是最好的辦法。”
“憂憂說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藍曦臣把目光看向一邊的金光瑤,“阿瑤,你派一些門生送他們回去,懷桑你一路上一定要多注意憂憂的身子,她底子弱,回到清河定要好好休息,明白嗎?”
聶懷桑看著藍曦臣認真的點點頭,“我明白了,曦臣哥,我會好好照顧憂憂的。”
“懷桑有任何事情都可以來我,我和二哥都會幫你解決的。”金光瑤的臉上仍是帶著笑意,“如今大哥不在,我們便是你的兄長。”
“多謝。”
回清河的途中,聶懷桑為了照顧魏潼一直坐在馬車里,些許是因馬車太過于顛簸,讓魏潼的身體也有了一些反應(yīng)。
“為何不留在金鱗臺好生休養(yǎng)。”聶懷桑看著魏潼一臉心疼,“憂憂,你為何如此著急回清河?”
“懷桑你相信我嗎?”魏潼抬頭看向他眼底是一片清明之色。
他握住魏潼的手,將她攬入懷中,“憂憂,除了大哥之外,你便是我最親的人,你說的話我自然是相信的。”
“大哥的死絕非偶然,至于兇手是誰,我也不能確定。”魏潼靠在聶懷桑的懷中,“但是大哥一定是因為被有心人設(shè)計才會如此。”
她不能直接告訴聶懷桑她懷疑的兇手是金光瑤,畢竟后來她從藍曦臣的口中得知,金光瑤彈奏的清心音是正確的,可是除了金光瑤之外,又有誰會想要設(shè)計殺害聶明玦呢?
“憂憂不要多想了,我們聶家的人本身就帶著暴戾之氣,大哥如今修煉過快,深受刀靈影響,說不定并不是你想的那樣呢。”聶懷桑說著就抱緊魏潼,“答應(yīng)我,不要多想好嗎?只要你沒事就好。”
聶懷桑把下巴放在魏潼的腦袋,可是腦海中卻始終不止一遍的回想起,那日聶明玦在倒下去的時候,他的霸下指向金光瑤的模樣。
即便是已經(jīng)毫無意識,可他的佩刀卻還是指向了金光瑤。
三人在射日之征中結(jié)義,赤鋒尊聶明玦、澤蕪君藍曦臣、斂芳尊金光瑤,三個人結(jié)義也傳位一段佳話。
只是金光瑤為何又要設(shè)計殺了他大哥?難不成真的和憂憂說的那樣,清心音有問題?太多太多的謎團縈繞在聶懷桑的心頭。
他不修仙問道,沒有諸多的能力保護他的妻子,在一切未明朗之前,他只能選擇保護好他的妻子。
他不能連唯一的妻子也失去。
想到這些,聶懷桑的手緊緊扣住魏潼的身體。
蘭陵抵達清河三個時辰,抵達不凈世之后,那些長老似乎已經(jīng)得知聶明玦失蹤的消息,可是對于聶懷桑要繼承宗主卻有頗多微詞。
尤其是更有族中的長輩指出懷桑的性格根本就不適合宗主之位,更坦然的說明,清河會在他的帶領(lǐng)下江河日下。
除此之外,族中的長輩更是坦言,他沒有修習(xí)聶家的刀法,無論如何都不應(yīng)該繼承宗主之位,沒有一位聶家的宗主是不修習(xí)聶家刀法的。
于情于理,這個位置無論如何都輪不到懷桑的頭上。
“若是我執(zhí)意要扶夫君上位,諸位又能奈我何?”魏潼看著面前的諸位長輩面上帶著盈盈笑意,“‘鬼醫(yī)圣手’的名號你們以為是白叫的嗎?”
魏潼不給他們開口的機會,繼續(xù)開口,“再者,大哥生前和澤蕪君、斂芳尊乃是結(jié)義兄弟,若懷桑不坐上這個位置,你們以為蘭陵金氏和姑蘇藍氏會伸出援手?江河日下?我看未必。”
可能真的是礙于藍曦臣和金光瑤的面子,族中長輩竟然也有開始支持聶懷桑成為宗主的,畢竟在長老的眼中只要聶氏能夠長存,是誰成為宗主并不重要。
七日之后,聶懷桑正式成為清河聶氏的新任宗主,藍曦臣和金光瑤都表示了祝賀,人雖沒有到場,可心意全都到了。
“成為宗主就沒有辦法陪你云游四海了。”聶懷桑把魏潼抱在懷里低聲道,“事實上我并不想要成為宗主。”
“夫君,云游四海都是次要的,當務(wù)之急就是要找到大哥的尸體。”魏潼抬手撫上聶懷桑的臉頰,“無論發(fā)生任何事,你我夫妻共處,總能夠面對難關(guān)的。”
“可他們說得對,我的確是不適合宗主之位。”聶懷桑仍是悶悶的開口,“我想要陪著憂憂。”
“我的夫君乃是最棒的!他們?nèi)羰遣粷M意就給他們下毒!”魏潼說的正義凜然,“夫君,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dān),我和你在一起呢。”她說著就扣住懷桑的手,“風(fēng)雨同舟,與君一道。”
聶懷桑把魏潼抱緊懷里,低著頭吻上她的唇,放在身后得手微微彎曲,臉上似又恢復(fù)往昔的笑容,“只要有夫人陪著,我任何事情都不怕。”
聶懷桑成為宗主之后,陪伴魏潼的時間的確是變少了,畢竟還有不少聶氏門生對聶懷桑不滿的,可聶懷桑不知使用何總手段讓他們?nèi)甲兊霉怨月犜挘踔翆λ蔀樽谥髟僖矝]有任何異議。
這一日,聶懷桑剛準備回房間,就聽見房間里的聲音響起,他拿著扇子就那樣站在門口聽著主仆二人的談話。
“夫人,當初人人都以為你嫁的一個好夫婿,可如今他們都說你眼光不好,才會挑中宗主。”
“為何?”魏潼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向身邊的丫鬟,“外人真的有這樣說的?”
丫鬟看著魏潼點點頭,“當年赤鋒尊還在的時候,他們自然都說夫人眼光好,可如今赤鋒尊故去,宗主繼位,他們卻又說夫人眼光不好。說是宗主是靠著夫人才能夠成為宗主的。”
“他們真的這樣說?”魏潼笑著看向她,“那也挺好的,至少別人在提起我的時候,就不是夷陵老祖的妹妹了呀!其實那個下毒的姑娘說的對,無論如何我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夫人,他們還說聶氏會在宗主的帶領(lǐng)下江河日下的。”丫鬟蹲在桌邊給她研磨,“那當初夫人為何會喜歡宗主呢?”
“因為他會保護我啊!”魏潼看著丫鬟眉眼間染上笑意,“他可以為了我犧牲自己啊!也許他并不是一個合格的宗主,也不能帶領(lǐng)聶氏走上一個新的高峰,但他是一個合格的夫君,所以無論發(fā)生任何事,我都會選擇和他站在一邊。”
站在門外的聶懷桑不自主的勾起一抹唇角。
“可是這些處理公務(wù)的事情都是夫人在做啊!”丫鬟忍不住的抱怨道,“可是宗主卻每天都那么有閑情雅致。”
“傻姑娘,我們誰有空誰做咯,何須在意旁人的眼光呢。”魏潼說著就撫上丫鬟的腦袋。
“去吧,我有點餓了,去準備些糕點來。”魏潼仍舊是笑瞇瞇的撫上丫鬟的腦袋。
丫鬟出來的一瞬間,聶懷桑自然是躲到了一邊,隨后趁著魏潼不注意的時候溜進房門,從身后抱住了她。
只有在抱緊魏潼的那一刻,他的心才能夠稍微安定一點,他才能尋到片刻的寧靜。
“怎么了?”魏潼伸手撫向聶懷桑的臉頰,“是不是最近太忙了,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沒有得到聶懷桑的回答,魏潼繼續(xù)開口,“不懂的地方可以去問曦臣哥和斂芳尊呢,他們之前不是說過會幫助你的嗎?”
“憂憂,好累!不想做宗主了。”聶懷桑靠在魏潼的背上悶悶的開口,“我都不知道大哥平時是怎么應(yīng)付那些長老的,不過如今算是知道了。”他忍不住的抱怨道,“不過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大哥的尸體還沒有下落嗎?”魏潼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懷桑。
“沒有。”聶懷桑抬頭看向魏潼,“不過門生找到了大哥的佩刀霸下,是在清河地界上找到的。”聶懷桑不由得握緊拳頭,仍舊是故作鎮(zhèn)定的開口,“佩刀已經(jīng)被放進了祭刀堂,只是大哥的尸體目前還沒有找到。”
魏潼正想要開口,丫鬟就已經(jīng)端著糕點走了進來,看著二人恩愛的模樣,丫鬟很識趣的退了出去。
“會找到的,一定會找到的。”魏潼說著就握住他的手,“這件事情慢慢來,有不懂的地方就去問曦臣哥和斂芳尊好嗎?”
聶懷桑看著魏潼點點頭,“好!”他抬手拿起一塊糕點遞到魏潼的嘴邊,“憂憂,以后這些公務(wù)我自己來處理就好,你有身子,曦臣哥說你底子不好,如今你才是最重要的。”
魏潼吃著聶懷桑送到嘴邊的糕點,靠近他的懷里,“夫君,你最近心事重重的樣子,可是發(fā)生何事?你我乃是夫妻,還有話不能和我說的嗎?”
聶懷桑聽著魏潼的話,在她的眉宇間落下一枚吻,“只是大哥的尸體一直沒有找到有點擔(dān)心,不要多想,長輩那邊我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可是藏在袖子里的另外一只手卻不由得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