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皇子混混(1)
墨絢國 水金城
孟春已至,舊歲剛除。鞭炮聲還在整座小城的上空回蕩,喧鬧非凡。城內(nèi)城外,家家戶戶張紅掛綠,喜氣洋洋。穿著厚實(shí)棉衣的黃口小兒在街頭巷尾穿行嘻戲,紅撲撲的臉蛋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寧靜祥和是胭脂走進(jìn)這座小城的第一眼感受。如此安逸的氛圍,對她而言,已經(jīng)闊別三年之久。在霧烈國還沒有被侵略的時(shí)候,霧都也是這般美好的。
從滄城一路西行,她不分晝夜地趕路,想盡一切辦法打探七皇子燕陌的消息,還要躲避蒼隱國的層層封鎖。足足二十七天下來,她總算從多個商團(tuán)處獲得消息,確定燕陌就在水金城,真是皇天不負(fù)苦心人。
難得清閑一刻,胭脂騎在馬背上,慢悠悠地晃蕩,任駿馬自由自在地徜徉在熱鬧的街道上,看著笑臉迎人的城民在四周來來往往,聽著街邊攤檔上小販們不住的吆喝聲,愜意之至。
她剛一恍神,馬卻停止了前行,定睛一看,原是個小伙計(jì)牽住了馬的韁繩,正沖著她親切地笑?!靶〗?,您是遠(yuǎn)道而來吧?需要住店嗎?小店有上好的房間,干凈舒適,最適合旅途休憩?!?/p>
真會做生意!胭脂暗想,抬頭一看,‘悅來客棧’四個字龍飛鳳舞地嵌在牌匾上,朝里一望,客棧里內(nèi)桌椅擺放有序,整潔宜人,想是正值除舊迎新的光景,生意很淡,只稀稀疏疏地坐著幾個人。
見她沒有什么表情,亦沒有什么動作,小伙計(jì)有點(diǎn)納悶兒,依他數(shù)年招呼客人的經(jīng)驗(yàn),面前這位小姐十有八九是從外地來,肯定需要住店。以往的客人,只要他一開口,一定馬到功成,她似乎和一般客人不一樣。新春之際,店內(nèi)生意太少,想到這里,他臉上笑容更盛,展開三寸不爛之舌,道:“小姐旅途勞累,不妨先進(jìn)店歇個腳,飲些茶水,再決定是否住店……”
不等小伙計(jì)說完,胭脂騰身從馬背上翻了下來,從腰間取出十兩銀錠,隨手朝他扔了過去,說:“住店?!比缓髲街背蜅@镒吡诉M(jìn)去。
小伙計(jì)攥著銀兩楞了一瞬,看著她果斷的身影漸遠(yuǎn),這才咧著嘴樂呵呵地笑,大聲道:“小姐,我這就把您的馬匹牽到后堂馬廄里去,保證喂養(yǎng)得又肥又壯?!?/p>
客棧里新來了客人,還預(yù)付了銀錢,老板與小伙計(jì)都很高興,服侍得極為周到。沒等她開口,小伙計(jì)已經(jīng)為她準(zhǔn)備了滿滿一大木桶的熱水,用于梳洗。年輕的老板娘更是熱心,看她只隨身帶著個小包袱,還特地為她送來了一身干凈的換洗衣衫。
也是,連日風(fēng)餐露宿,一身上下臟得緊,這不,連頭發(fā)都打結(jié)了。見了滿滿一桶熱騰騰的水,胭脂很是向往,有些感動,墨絢國的國民真的很親切,待人像待自家的親人一般。
“小姐,這是我新制的衣衫,未有穿過,請您將就著換洗。如果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小莊就在樓頭候著。我先下樓讓廚房為您準(zhǔn)備膳食?!崩习迥锓畔乱律?,眉似彎月般笑起來,臉上立時(shí)多了一對梨窩。
小莊應(yīng)該就是那個小伙計(jì)吧!胭脂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感觸,朝熱情的老板娘道了一聲好,并送她出屋,拴門開始梳洗。
去了衣衫,解散了發(fā)絲泡在熱水里,寒氣頓消,一身上下舒暢不少,胭脂靠在木桶邊緣,琢磨著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做才能找到他。水金城是墨絢國與蒼隱國接瓤的邊境小城,雖然不大,卻也較為繁華,想要找個人并不一定容易,尤其自己初來乍到,不熟悉這里的環(huán)境??茨抢习迥锿嵝?,客棧又位于小城中央,極為顯眼,想來平素客人不少,或者可以拿著畫像問問她是否見過。
因?yàn)樾睦镅b著任務(wù),輾轉(zhuǎn)地想來想去,不知不覺水已涼透,胭脂踏出浴桶,先前倦容一掃而光,換上干凈衣衫,套上外裳,穿上厚靴,閉門而出,蹬蹬蹬地下樓。
下樓時(shí),小伙計(jì)笑瞇瞇地向她打了招呼。找了靠窗的桌位,剛一落座,老板娘便端來飯菜?!靶〗?,請慢用。我這就帶人為你收拾房間?!?/p>
胭脂點(diǎn)頭默許,望著三盤搭配適宜的小菜、一碗白生生的大米飯、一壺冒著白煙的上好茶水,心想什么叫賓至如歸,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二十幾天趕路,日夜不分,哪里有時(shí)間讓她停下好好享用一頓像樣的飯菜?如此精致的飯食擺在眼前,著實(shí)讓她動心。
飯菜生香,舉箸挑食入口,細(xì)細(xì)咀嚼,清甜回甘,果真好廚藝!她記得小時(shí)候娘親所炒的小菜也是這樣美味的,清嫩中帶著讓人回味的甜味兒。
“小姐,還合您口味兒嗎?這可是我們墨絢國的特產(chǎn)——甜包菜,別處可是沒有的哦!”小伙計(jì)一邊收拾鄰桌殘局,一邊道。
“甜包菜……”她下意識地念道,腦子里突然閃現(xiàn)出一幕清晰的畫面。
“娘親,這是什么菜?真好吃?!憋堊郎?,她扭動小小的身子,扒了一大口白米飯,仰著頭問娘親。
“胭脂,這是娘親家鄉(xiāng)的甜包菜,可是你爹爹好不容易才買到的哦!”娘親溫柔地回答。
“爹爹,娘親說得對嗎?”她再仰頭問坐在娘親對面的爹爹。
“嗯,是甜包菜,是小胭脂最喜歡吃的甜包菜?!钡哪X袋,肯定地道。
“爹爹,那你明天還買甜包菜給我吃嗎?”她又問。
“只要你喜歡吃,爹爹明兒個再買便是?!钡鶌A了幾片放到她碗里,寵愛地道。
一家子圍桌而坐,笑得很開心。
甜包菜!那些想要忘記卻不經(jīng)意間就能被喚醒的味道,是一種久違的幸福。她默默地品味,默默地回憶,默默地遐想,沒有一點(diǎn)聲響。這教一邊擦拭木桌的小莊看得不知所以,認(rèn)為她是個難以捉摸的怪人。
就在她想著心事的同時(shí),門口沖進(jìn)三個粗壯的漢子,一進(jìn)門兒就大聲嚷嚷:“老板娘——”
小莊趕緊上前迎人,笑臉依舊:“呀,是陸堂主,您有什么事盡管吩咐。老板娘正在樓上呢,一會兒就下來?!?/p>
“去去去,你是個什么東西?老板娘呢?快叫她出來。咱們陸堂主對她有話說?!闭驹谥虚g、滿臉絡(luò)腮胡的漢子沒吱聲。他身邊的兩個漢子眼睛睜得老大,好像眼珠子隨時(shí)會蹦出眼眶一般,粗暴地推攘小莊,極為不屑地道。
店里本就不多的客人見這陣勢,紛紛放了銀錢在桌上,趕緊走人。
胭脂皺了皺眉,朝三人瞟了一眼,知其不是善類??汕蓭ь^的陸堂主也將目光掃向了胭脂,一眼就察覺出她身上有股不凡之氣。
“來啦來啦!”在樓上聽到響動的老板娘匆匆跑到了樓梯處,見了這三人,面色一白,硬著頭皮走下樓,隔著遠(yuǎn)遠(yuǎn)的距離站定身形,很畏懼地道:“陸堂主,您這是……”
“老板娘,我們劉幫主說你上次送的女兒紅確實(shí)極品。所以,這次兄弟們就又來了?!?/p>
“陸堂主,您這不能啊!半個月前,您就搬走了小店二十壇上好的女兒紅,這才多長光景,您就又……”
“嗯?”先前推人的兩個漢子雙手叉腰地朝她面前一站,足足高了她一個頭。被推倒的小莊爬起身來,趕緊擋在老板娘面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你們干……干什么?”
“干什么?大過年的,咱們蛟龍幫趕巧收拾了一個臭小子,劉幫主一時(shí)高興,發(fā)了話,說你這悅來客棧的酒好喝,叫兄弟們拉著車來取幾壇回去助助興。怎么?老板娘舍不得?”那姓陸的堂主伸手摸摸鼻子,極為輕狂地道,竄到走了食客的木桌前,一一將客人們留下的銀錢收了去,占為己有。
“你……你們還有沒有王法?”老板娘氣得俏臉通紅,卻礙于壯漢在前,不得動彈。小莊小心地護(hù)著她,一臉醬色。
“王五,給我好好看著這小娘們兒和這臭小子,誰要是敢動半分,就給老子要了他們的命。李三,你和我一塊兒到酒窖里去取酒,動作快點(diǎn)兒,幫主都快等不及了。等會兒幫主一邊喝酒,一邊兒看我的凌遲表演,那才叫帶勁。沒準(zhǔn)兒幫主高興了,以后就把幫主之位傳給我。”姓陸的家伙一邊說,一邊大搖大擺地朝后堂走去。
叫李三的家伙也跟在他屁股后面,得意洋洋。
胭脂原本以為只有戰(zhàn)爭才會擾亂民生,卻沒想到小小一座水金城,因?yàn)檠矍斑@些地痞流氓的存在,百姓也過不上舒心日子,不覺怒意漸起,手腕一抖,一雙筷子帶著幾分勁氣長了眼睛似地朝兩人飛了過去,正中要害。
冷不丁地被筷子一扎,姓陸的家伙與李三身體一麻,山似的身體晃了幾晃才站穩(wěn),心下大駭,不約而同地朝胭脂的方向看了過來。
胭脂寒聲道:“滾!”
看守小莊與老板娘兩人的王五見此情景,使出一身蠻力,掄起一條長凳朝胭脂砸過來,吼聲如雷:“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胭脂立身朝他撲去,蕩開的勁氣拂得王五、老板娘、小莊三人的衣衫一飄,一個漂亮的回旋踢,長凳上多了一個秀雅的腳印,‘喀嚓’一聲攔腰斷成兩截,而胭脂劈直的長腿竟走勢未停,就著原本的套路直直踢向王五面門,嚇得他‘哎喲’一聲叫喚,竟當(dāng)場尿濕了褲子。
被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得瞪目結(jié)舌的老板娘與小莊見此情景,忍俊不禁。
“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你……你是什么人?”那姓陸的見碰到真正的高手,自知不敵,口吃地道。
“放下銀錢!再敢鬧事,格殺勿論?!彪僦照?,面無表情地道。
那姓陸的只好將先前從木桌上取走的銀錢都取出來,放回就近的桌臺,拖著李三訕訕地往門口轉(zhuǎn)移。
危機(jī)已除,尿濕褲子的王五松了口氣,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又怕胭脂收拾他,連滾帶爬地起身,見了瘟神似地朝門口方向飛跑,那樣子說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小姐,您的功夫真好。這幫惡煞早就應(yīng)該被好好收拾收拾了,今天真是大快人心?!毙∏f拍手叫好,神情崇拜。
“感謝小姐出手相助?!崩习迥镎\摯地道,卻只嘆著氣朝擺有銀錢的桌臺走去,神色更加不安。
胭脂有些奇怪,按理說她出手趕走三個無賴,老板娘應(yīng)該高興才對,怎么還哀聲嘆氣呢?“老板娘嘆氣,所為何事?”
“小姐,您有所不知。他們是蛟龍幫的人,而蛟龍幫是水金城一霸,人多勢眾,專干強(qiáng)取豪奪、雞鳴狗盜之事。雖然您今天趕走了他們,可改天您一走,他們再找上門來,到時(shí)候變本加厲……唉,我看到時(shí)候只能讓客棧關(guān)門大吉才能逃過他們的欺壓?!?/p>
怪不得那家伙說‘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胭脂思付一陣,又問:“官府不管嗎?”
“咱們水金城是邊境小城,山高皇帝遠(yuǎn),衙門人少力單,不是他們對手。朝廷是派兵前來剿了好幾次,可他們一來,蛟龍幫幫眾就都躲到山里去,壓根兒不露面,等朝廷派兵一走,他們又開始作威作福。百姓怨聲載道,十戶人家有八戶都受過他們的欺壓,但胳膊擰不過大腿。唉!能有什么辦法!”老板娘郁悶不已地道。小莊再次開始收拾廳堂。
既然蛟龍幫人多勢眾,利用他們的眼線為她找人,豈不是事半功倍?胭脂想起老板娘剛才說半月前蛟龍幫曾強(qiáng)搶走二十壇酒,心生一計(jì),道:“我親自去為你取酒錢?!?/p>
“取酒錢?”老板娘不明其意。
“獨(dú)闖蛟龍幫。”胭脂又道,準(zhǔn)備回房取劍,暗自為自己的奇思妙想贊了一下。
“獨(dú)闖……?。啃〗?,小姐,您這使不得,他們?nèi)硕鄤荼姡瑸榱宋夷菐讉€酒錢不值得,再說你初來乍道,又是一個人,要是因?yàn)樾〉甑默嵥樾∈屡c他們結(jié)下了梁子,將來……”老板娘又急又怕,扶著扶手,緊跟在胭脂身后,勸個不停,生怕她一去會白白丟了小命。
推門進(jìn)房,先前換下的臟衣、洗浴用過的水都不見了蹤影,必定是老板娘已讓人收走?!膀札垘偷牡刂吩谀睦??”胭脂以木梳將濕發(fā)梳理整齊,任其自由散落,抽出幾根發(fā)帶將寬寬的袖口系緊,然后取過佩劍,轉(zhuǎn)身問話。
“小姐,這太危險(xiǎn)了,您不能去?!崩习迥秕局?,攔阻于她。
“他們的巢穴在哪里?”胭脂再問。
經(jīng)不住問,她只好據(jù)實(shí)以答?!俺峭馐锏腻羞b臺。可這太危險(xiǎn)了,小姐?!?/p>
“除了為你取酒錢,我還得找人?!睂⒗习迥锏纳埔饪丛谘劾铮僦缓媒忉尩?。
“找人?”老板娘疑惑地重復(fù)著胭脂的話,仍然擋在門口,不讓她出門:“小姐,您找什么人?”
“找一位故人!”
“可你找人,去蛟龍幫做什么?難道你找的人是蛟龍幫的人?”想到這種可能性,擋在門口的老板娘立時(shí)后退一步。
“畫上的人,老板娘可曾見過?”胭脂從包袱里取出一幅畫卷,在她面前抖開。
仔仔細(xì)細(xì)看了畫半天,老板娘搖了搖頭。
“這張畫是十年前的畫。他姓燕,現(xiàn)在應(yīng)該整整二十八歲。你再仔細(xì)看看,是否見過?”
“悅來客棧開張至今三年有余,我從未見過長得如此俊俏的男子。小姐,他該不會是您的心上人吧?”老板娘見她如此認(rèn)真,再三辨認(rèn)后作答,末了還問了句毫無來由的話。
“不是。你等著拿酒錢吧!”胭脂答得干脆,將畫卷收妥,放入一只長錦袋,將錦袋斜系在腰身上,執(zhí)了劍,像風(fēng)一樣踏出房門。
老板娘只覺眼前一花,便再也看不著胭脂身影,不禁大吃一驚。
水金城郊 逍遙臺
日暖生煙,雪色醉眼,松柏挺立的小樹林前,一個身著華麗白狐裘大衣的偉健身影正將手遮擋在眼簾上方,朝對面小山上一塊雪色平地望去。他的身邊站著個黑臉男子,身著將服,似從軍人物。
“沒想到逍遙臺是這么一塊靈氣四溢的寶地,一點(diǎn)也不像匪幫的駐扎地。玄素,你瞧瞧,上邊兒的雪景多漂亮,再過一個時(shí)辰,夕陽光照,一定五彩斑斕?!卑佐媚凶佑鋹偟氐?,興致盎然,仿佛別無他事,只是單純來賞景。
“依我看,一會兒那上邊不會五彩斑斕,只有血色爛漫?!苯行氐暮谀樐凶勇柭柤?,掏出一方汗巾反復(fù)擦試手中長刀。
“玄素,我發(fā)現(xiàn)你越來越不懂得情趣!”白裘男子輕然一笑,朝身后密林里百來名整裝待發(fā)的精兵瞟了瞟。
“瀚殿下如果要欣賞雪景,好生呆在都城就好。何必跑到這里湊熱鬧?”玄素?fù)p人地道,連眼睛也沒抬一下。在墨都,誰人不曉二皇子瀚淳生性最喜歡熱鬧?朝野上下,不論哪里發(fā)生點(diǎn)雞毛蒜皮的事情,他都會插上一腳。通常被他橫插一杠子的事,就會由小變大,直到捅破天才能收尾!
“玄素,你就別笑話我了行不行?我跟你到這兒來也就圖個耳根清靜。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母妃總在我耳邊嘮叨來嘮叨去,聽得我耳朵都快起繭了?!卞居⒚家惶簦f話聲很是雍雅。唉,誰讓父皇母妃太多事呢?他已經(jīng)再三言明不會娶不喜歡的女子為妃,父皇母妃還是熱情不減地試圖將那些柔弱至極的名媛佳麗硬塞給他,嚇得他只好外出躲避。一時(shí)興起,他就跟著玄素前來水金城剿匪。
“一會兒瀚殿下可要小心觀戰(zhàn),別讓血污了你高貴的白裘!”玄素將汗巾收妥,朝鋒利的刀刃吹了口氣,滿意地道:“大功告成!”
“你當(dāng)我是紙糊的么?”瀚淳斜睨他兩眼,不滿地道。
“報(bào)瀚殿下、玄素將軍,對面山腳出現(xiàn)可疑人物,身形極快,像閃電一樣!”前往逍遙臺近處打探的尖兵就地一伏,稟告道。
難道蛟龍幫得到消息,請了什么絕頂高手來助陣?還是他們又打算和從前一樣狡猾地躲起來,等朝廷前來剿殺他們的精兵一走,再次逍遙法外? 聽得消息,兩人對望一眼,達(dá)成某種默契。瀚淳道:“你帶兵在后,我先行上山看個明白。”
玄素未加阻止,只是笑:“既然瀚殿下手癢,那就先上去會一會高手。我隨后就到,隨時(shí)準(zhǔn)備救援。”
“知我者玄素也!不過,我可沒有你想的那么不濟(jì)?!卞竞俸傩ζ饋?,忙不停迭地朝對面的逍遙臺掠身而去。
將馬匹放養(yǎng)在山下,胭脂輕裝上山,或縱或躍地奔向山腰。
所謂逍遙臺其實(shí)只是位于這座小山半腰的一片空地,眼下正積著厚厚一層雪,很平整??盏匾粋?cè),往上山位置建有一個由原木構(gòu)筑的大寨,有專人放哨把守。
雪地上有六個腳印兒一路延伸至寨子里面,必是被她嚇跑的三個敗類回寨搬救兵所留下。腳印很新,只有去,沒有回,看樣子應(yīng)該剛進(jìn)寨不久。為了省事,胭脂踩在他們的腳印上,正大光明地走向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