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女清越
還沒過幾天安生日子,狗皇帝又命人送來“補品”,還特意附上一封家書,囑咐陸清越一定要將補品吃了,莫要浪費他一片心意。
陸清越與顧清寒二人面面相覷,眼下只有三個結(jié)果:一,吃掉補品,死;二,不吃補品,被狗皇帝治個大不敬的罪名,死;三,把補品扔了,告訴他自己吃完了,被狗皇帝的眼線發(fā)現(xiàn),欺君之罪,死。
二人都望著那補品,最終還是顧清寒起身,給她倒了杯茶:“莫要為了此事憂心了,每日問診的醫(yī)師來了,正在正廳候著呢,你可要他來看看?”
“我不要那個庸醫(yī)給我看病,他給我開的藥苦死了,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陸清越還沒說完話,就被她捂住了嘴,轉(zhuǎn)頭看她,只見她一臉認真地說道:“不可說這樣的晦氣話,不吉利。”
“好好好,我閉嘴。”陸清越敷衍的癟了癟嘴,隨后便趕緊催促她,“去請那庸醫(yī)來吧。”
片刻后,就在顧清寒與那醫(yī)師正準備進門時,屋內(nèi)忽然傳來駭人的大喊聲,側(cè)眸看去,陸清越發(fā)髻凌亂,衣衫微敞,手里還握著剪子,像是瘋了一般。
“這是什么勞什子?xùn)|西?我看你們是想藥死我!”
陸清越轉(zhuǎn)頭看向桌子上陸衍剛送來的補品,目光凌厲,伸手將那木盒拂到地上,精美的木盒立馬四分五裂開,木刺扎進手中也渾然不覺,里面的補品立刻散落在地上。
“北王妃,您這是做甚,這可是皇上……”
秋華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陸清越打斷,只見她雙眼瞪大,眉頭緊蹙,伸手便要打她,幸好被秋華攔住,否則這力度定是要將她扇倒在地:“狗奴才,我何時需要你來教訓(xùn)我?!我看你們是想一起毒死我!”
陸清越隨即轉(zhuǎn)頭看向那醫(yī)師,拿著剪子步步緊逼,血液順著刀刃滑落,滴落在木地板上,屋內(nèi)安靜的只剩下血液滴落的聲音:“你又是誰?你也是他派來的對不對?!你也要殺了我!”
說罷,陸清越便將那剪子扔了過去,那剪子從他頰邊擦過,留下一道血痕,直直地插到了一旁的樹干上。
那醫(yī)師哪里見過這副場景,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病也不看了,錢也不要了,身后的仿佛是什么洪水猛獸,轉(zhuǎn)過身便趕緊哆哆嗦嗦地跑了出去。
“誒……”
顧清寒轉(zhuǎn)身正欲跟上那人,可他跑得實在是快,無奈轉(zhuǎn)過身看陸清越,卻發(fā)現(xiàn)她早就恢復(fù)了正常。
只見陸清越正倚在桃花樹上,嘴角叼著一朵桃花,紛紛揚揚的桃花落在她肩頭,卻并不讓人覺得庸俗,見她朝自己望來,微微揚起了嘴角。
“清越演的可真像。”顧清寒緩步朝她走來,伸手替她拂去肩頭的落花,“手上的傷可處理了?需不需要姐姐再看看?”
“我不是演的。”陸清越將叼在嘴角的桃花別在她的耳朵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像是在打量著一件摯愛之物,滿意地笑了笑,“我本性便是如此。”
“本性?”
“對啊,所以姐姐還喜歡我嗎?”陸清越伸手沾了沾掌心處的鮮血,隨后抬眸輕觸她的唇瓣,鮮紅的液體在上面留下艷麗的顏色,“我還有更瘋的樣子,姐姐還沒見識過呢。”
“比如?”
“比如啊……”陸清越涂抹鮮血的手指一頓,抬起頭看她,拉長尾音故意吊著她,思慮了一會兒才開口,“比如將那些得罪過我的人的頭砍下來,掛在城樓上以示警醒,再比如將他們脖頸處的肉一刀一刀地割下來,炸了給我做下酒菜。”
“為何偏偏要選擇脖頸處的肉?”
“豬脖頸處的肉最嫩了,人應(yīng)該也是如此吧?”
陸清越唇角微微勾起,仿佛說的是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隨后拿出帕子擦了擦指尖和掌心,隨手便將帕子丟在了地上。
“現(xiàn)在到午時了,姐姐要睡午覺嗎?”
陸清越又恢復(fù)往日模樣,無辜的抬起頭看她,得到否定回答也不傷心,頭一昂轉(zhuǎn)頭回屋自己睡覺去了。
和煦的陽光從窗內(nèi)投過來,映照在窗欞上,溫和的春風(fēng)穿堂而過,陸清越斜倚在榻上,慢慢睡了過去。
“陛下,您都好幾日沒來臣妾宮中了,長華宮都變得冷清了。”
何北陌倚在陸清越懷中,委屈地拉著陸清越的手,眉頭微蹙,讓人忍不住生出憐意來。
陸清越正欲應(yīng)她,就被另一個女子拽了過去,定睛一看——顧清寒。
“陛下不是說好今夜要來臣妾這兒賞畫嗎,陛下莫非要反悔?”
只見顧清寒此時也罕見的露出了一絲小女兒的嬌羞與惱意,淡藍色的衣裙為她增添幾分素雅恬淡之美。
“陛下接連幾日都歇息在顧貴妃宮中,顧貴妃位同副后,難道不應(yīng)該勸陛下雨露均沾嗎?!”
“本宮能讓陛下歇息在未央宮是本宮的本事,現(xiàn)下后宮只有你我二人,本宮為何要將這份恩寵拱手讓給何淑妃?”
“陛下,你看她。”
何北陌見爭論不過她,便拉著陸清越找她討要說法,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指著顧清寒。
“明明是何淑妃的錯,陛下如今便要怪罪臣妾了?”
顧清寒拿出帕子在眼角假模假樣地擦了擦眼淚,一副泫淚欲滴的樣子,當真是撩人心弦。
而陸清越懷抱著兩個嬌滴滴的美人嘴角都快翹上天了,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咳了幾聲才安撫道;“你們二人都是朕的心頭肉,朕都舍不得丟棄,莫要再爭了。”
“那陛下的后位準備給誰?”
二人異口同聲地問道,轉(zhuǎn)過頭看她。
“呃……”
陸清越似是沒想到她們二人會這樣問,伸手撓了撓頭,隨后便開始一個一個的給她們畫大餅。
“陛下當真要把后位許給臣妾,臣妾資歷不如顧貴妃深,被立為皇后前朝恐怕會有非議……”
何北陌假意推脫,實際上眼底的欣喜都快溢出來了,強壓著嘴角才沒有翹起來。
“當然,朕何時騙過你,前朝的事朕來解決,你不必為此憂心。”
“多謝陛下,那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何北陌微微朝她俯身行禮,略帶嬌羞的頰上浮現(xiàn)出一抹紅暈,嘴角也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陸清越看她那副樣子真是越看越喜歡,嘴角翹起,活像個色令智昏的昏君。
“陸清越,做什么美夢呢,笑這么開心?”
就在陸清越沉浸在抱得美人歸的喜悅中時,一道女聲突然想起,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下意識回道:“嗯,朕也把后位許給你。”
“什么后位?你瞞著我都有后宮了?也又是什么意思,給我起來。”
陸清越不滿地嘟囔幾聲,被顧清寒拉了起來,轉(zhuǎn)頭與她四目相對,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么。
“那個,你聽我解釋……”雖然剛才的是夢,但陸清越還是無端生出一陣心虛來,“我剛才做了個夢。”
“什么夢笑得那么開心?”
“我啊……”陸清越只覺得自己腦袋從沒有那么靈光過,一邊想一邊編,“我夢到……我登上帝位,把你封為皇后了!”
“那也又是什么意思?”
“也啊……”陸清越又拉長聲音想著,片刻后開口,“前朝忠臣為了勢力,把自己女兒送進后宮了,她想要后位,我為了搪塞她才這樣說的!”
陸清越激動地一拍大腿朝她解釋,只覺得自己編得理由是如此天衣無縫。
“真的?”
顧清寒狐疑地看了看她,還未來得及思考就被陸清越剩下的糖衣炮彈砸暈,迷糊地點了點頭:
“好,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