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比他更好的男人
Tomorrowisanotherday!
時簡放下這本粉紅色筆記本,這句話好像是她二十歲的時候摘錄下來,作為勉勵自己的人生格言。當時年紀小,沒遇上太多的挫折和痛苦,一場考試失敗都覺得人生灰暗,心情跌落低谷。可是好心情很快又會被一頓美味的食物找回來。
繼續(xù)開開心心,大大咧咧地過日子。
多好。時簡羨慕以前的自己,又覺得沒必要回到原來的自己,即使她回到了過去,生活還是向前走的。心血來潮,時簡拿起筆,重新在筆記本書寫下這句英文。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明天會更好……明天真的會更好嗎?可能她擁有過已經(jīng)很好的“以后”,她現(xiàn)在還想不到,沒有葉先生的以后,她會怎么樣?
她還是進步了。
以前她根本不敢想這個問題,現(xiàn)在她會讓自己想一想,如果沒有葉先生的以后。
時簡俯在書桌安靜地寫東西,母親方柔敲門進來。時簡轉(zhuǎn)過頭,進來的母親漾起一個笑臉。外婆生了兩女兒,母親方柔和小姨方雅,不過性格如其名只有她小姨。母親長相溫婉美麗,性子卻是典型好強干練,年輕的時候擔任助教和帥氣教授情投意合相愛,中間分分合合出國繼續(xù)進修,再次回來兩人都成為了大齡未婚男女,然后順利成章繼續(xù)在一起。
“簡兒。”方女士坐在了她對面,儼然一副找她好好談話的架勢。
時簡放下筆,準備聽著,心里多多少少猜到母親對她說什么。方女士和時教授都希望她出國,這次她B大研究生又沒有考上,他們更覺得她應(yīng)該出國完成學業(yè)。
時簡已經(jīng)沒有回絕的理由了,只是,她還是堅持留在國內(nèi)。她態(tài)度這樣堅決,方女士嘆嘆氣,似乎料到了。時簡為了讓媽媽放心,保證說:“媽媽,我已經(jīng)能決定自己的人生了。”
方女士不再勉強了。
“簡兒,媽媽覺得這一年不見,你變化特別大。”方女士感慨起來,“感覺你,像是突然長大了,有了自己決定和想法……前幾天我和你父親還討論過這個問題,作為父母,我們一方面很開心,同時也很抱歉,這些年是我們太自私,錯過了你的成長。對不起,簡兒。”
時簡笑了笑,她變化大,因為她多擁有了十年的記憶。“哪有什么對不起啊。”時簡開口:“如果你們覺得對不起我,多陪陪Tim,不要再錯過他的成長了。”
方女士感動:“愛你,寶貝。謝謝你,寶貝。”
“媽媽,我也愛你們。”時簡說,然后主動伸手抱住方女士的腰。她這幾天情緒不好,又怕被發(fā)現(xiàn),每每面對家人,都是嘴角帶笑的樣子。現(xiàn)在,反而輕松了一些,只想好好賴在母親的懷里,躲著難過。
從春節(jié)到現(xiàn)在,時簡都住在楊家。她父母這次回國呆的時間特別久,還有一個星期再飛英國。這次回來,母親方女士也一塊住在楊家,不過父親時教授因為和她小姨夫楊建濤性格不合,一直選擇住在酒店。時教授那么作,沒有人管他,連Tim都不愿意陪著他住酒店,每天呆在楊家陪妮妮,陪著她。這些天,她吃吃喝喝睡睡,關(guān)于她感情狀況,他們還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也相繼沉默閉口不談。
知道最多的Tim,也被她成功收買。
易霈的郵件,她回復了,答應(yīng)留在易茂置業(yè)認真工作。最高的風景令人心動,真正讓她做出決定留在易茂的原因,她想找一個新的生活方向。
一直以來重回回去,她最大的目標就是找到葉珈成,然后讓葉珈成快速愛上她。她編織出了一張情網(wǎng)希望葉珈成乖乖落網(wǎng),結(jié)果葉珈成逃走了,她自己困在里頭了。
她一下子失去了人生重點,迷茫到不行。這是一種非常糟糕的狀態(tài),沒有方向沒有節(jié)奏,連最基本的活力,也慢慢地消失了。什么都提不起勁兒,什么都覺得無所謂,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差不多。每天睡覺的時候想著這一天終于過去了,可是睡醒了,第二天又重復著昨天的樣子。
現(xiàn)在這個情況,差不多是憂郁癥的節(jié)奏。她失去點點的時候,得過一段時間的憂郁癥,不過當時葉先生帶著她走了出來。現(xiàn)在呢,她已經(jīng)沒有了葉先生。
她開始跑步,每天跑完就睡;她看最搞笑的電影,樂得開懷大笑;她和Tim打游戲,性子越來越小孩;她還一個人跑到K房唱歌,歇斯底里地瘋狂。
唯獨,不想去旅游。
她和葉先生去過太多地方,她實在想不到還有什么地方,兩個人沒有去過的。
她和時間的戰(zhàn)役,輸?shù)靡凰俊JO碌模€要像戰(zhàn)士一樣,對抗憂郁這個病魔。憂郁癥有多可怕她比誰都清楚,她不能由著它摧毀人生;她每天嚴格地逼迫自己,將身體里的活力和快樂逼出來。
她對自己狠心,最后爆發(fā)出來的潛力,連她自己都驚訝。
為了找事情做,她還看了自己以前寫的日記。以前的時簡真是一個特別簡單女孩,居然在日記里寫了200X年要做的三件“大事”。
這些事,好像都沒有完成吧。
時簡打算完成這三件大事。其實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游戲。十年前的“她”在日志寫下這些心愿,十年后的她去完成。時間相對重合,仿佛重遇了十年前的自己。
第一件大事,打完游戲天奇全關(guān)。時簡有點犯怵,她二十來歲的時候迷上打游戲,常常玩得忘了學習,可是她以前都沒有打完通關(guān)的游戲,現(xiàn)在怎么通關(guān)?
不管如何,時簡還是找回了多年的號。相對來說,“她”也是幾個月沒玩游戲,她一上線,游戲里的好友紛紛找她了,問她這幾個月去哪兒了。
第二件大事,看一場男神的演唱會。這個容易,時簡上網(wǎng)查詢了下,這個月男神剛好來A城舉辦全國巡回演唱會。
第三件大事,和襯衫男表白。
可是襯衫男是誰啊?時簡恨不得趴在日記本里,她真想不起來了。幸好日記里寫了,記憶慢慢也有些印象。襯衫男是她在B大圖書館考研復習里看到的一個男生,當時還給她占過座位……時簡捂臉,看著這些少女心的日記,無比羞愧。
當時她為什么沒有表白,沒膽子表白呢,還是忘了?
氣溫一天天地回暖,春光生機勃勃地在冒芽的樹梢里放著光。
時簡同時參加了一個公益性組織的演講俱樂部,俱樂部每周有一個JokeSession(講笑話訓練),大家一起有技巧性地用語言分享幽默和快樂。區(qū)長是一位男英語老師,結(jié)束之后找她,問她有沒有興趣當他助理。時簡想想還是先拒絕了。“那你以后還來嗎?”男教師問。
“還來,有活動都叫我。”時簡回答,笑吟吟。她參加這樣的公益性俱樂部,為了訓練自己盡量投入每一件有益的事情里。她對生活認真,才能得到生活的回饋吧。前段時間,就像是寫過的高分作文要她重寫一遍,她下意識按照原來的模板去寫,可是她已經(jīng)失去了原先認真構(gòu)思每個句子的態(tài)度。
以至于一步錯,步步錯。
另這邊,葉珈成已經(jīng)當了一陣子的葉總了,每天事務(wù)繁忙,開著車不想回公寓的時候,想起自己有一只朋友很久沒聯(lián)系了。他打電話約高彥斐打球,以及喝酒。高彥斐以要打游戲的理由拒絕了他。以前都是高彥斐聯(lián)系他,他找理由推脫不見面;最近高彥斐耍起了大牌,各種不想見他。越是這樣,葉珈成心里越發(fā)明白:他這邊分手了,高彥斐那邊要下手了。
死黨當成這樣,真的太沒意思了。
兩人坐在以前常去的小館喝酒,葉珈成懶懶地靠著身子,高彥斐低頭玩著一只手機,不停地發(fā)著短信。葉珈成面色有些難看,收了收視。
高彥斐不知道葉珈成難看什么勁,不過,這幾天高彥斐是有點心虛,不過既然見面了,高彥斐也打算將話說明白了。他不是背著兄弟撿漏之人,何況葉珈成也是大方之人不是嗎?
“這幾天我和小狐貍是聯(lián)系挺勤快的……”高彥斐實誠交代,主要想到上次葉珈成說的那番話,前任如浮云。
果然,葉珈成很平靜,只是眼皮輕撩,似有似無地扯出一句:“是嗎?”
高彥斐心里得意,嘴里還是謙虛:“算是吧。”
“哦……”慢悠悠的,葉珈成又問,“你們怎么……熟悉了?”
葉珈成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就是小狐貍最近喜歡打游戲啊,我教她通關(guān)呢。”高彥斐說。
時簡找了一個午后時間到B大看書,她按照日記寫的內(nèi)容,重新坐到了原先她最喜歡的靠窗位子。以前是有個男生一直坐在她前面,該男生喜歡穿襯衫,每天都是襯衫搭配著各種毛衣,然后她就給他取小號“襯衫男”。可是,時簡早忘了當時為何心動,也忘記為何沒有表白,也忘了襯衫男長什么樣子了。
托著下巴看向坐在她前面的男生,時簡琢磨了好久。不知道前面那個,是不是?男生一個人,正低頭寫著作業(yè)。瘦瘦的,后頸露出一截襯衫領(lǐng)子,看起來就很乖。
壓了壓心情,時簡走了過去,輕輕開口:“你好,我可以坐一會嗎?”
襯衫男抬起頭,看著她,連忙答應(yīng):“可以,可以。”
時簡笑了笑,問了一句:“你還記得我嗎?”莫名的,她居然有些緊張。明明對方只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男生。
襯衫男一愣,點點頭,同樣像是鼓起勇氣和她說話:“你有段時間沒來了,考研怎么樣了?”
“沒考上。”時簡說,這樣的對話,真有一種穿梭時間的感覺。
“好可惜。”襯衫男說,“不過不要緊,你還想考嗎?我可以幫你……”
“沒關(guān)系,我不考了。”時簡說,然后想起了表白,表白,表白……天哪,還是算了吧。“那個,你有女朋友嗎?”
騰地,襯衫男臉紅了。他搖搖頭,有些緊張地回答:“沒有。”
“……沒有就好。”時簡臉也紅了,“我有句話想告訴你。”
襯衫男點頭,眼睛明亮。
時簡一鼓作氣:“就是,你穿襯衫的樣子很好看,很帥。”
襯衫男艱難地:“……謝謝。”
時簡看襯衫男不相信的樣子,聲音更加確定:“真的,以前有個女孩真覺得你穿襯衫樣子很好看。”
襯衫男:“……”
時簡:“好了,再見。”
襯衫男:“再見……”
時簡逃走了,她走得很快,腳步越來越輕快,嘴里揚起的笑意越來越明顯,然后騎上新買的粉色自行車,飛快地穿過樹蔭里的校園路。她按了兩下清脆的鈴聲,叮鈴鈴,叮鈴鈴。
一切都重新開始吧,時簡,你一定可以的!
認認真真地去生活,去努力,即使自己努力的結(jié)果,可能還沒有以前葉珈成帶給她的好。可是她只有更多努力了,才不會辜負了曾經(jīng)得到的愛意。
然后,男神的演唱會也來了。可是,沒有票了。
想起之前張愷提過這場演唱會,還問過她要不要票。沒忍住,她給張愷打了電話,果然張愷那邊還可以拿到票。
“沒想到,時簡你還追星。”張愷說。
“對啊。”她大大方方承認,一時嘴誤,“我喜歡他很多年了。”
張愷擠兌:“他出道才幾年。”
時簡一笑置之,從張愷那邊拿到一張普通站票之后,騎著自行車趕到了A城的體育館。原本張愷還可以弄到VIP入場資格,她感激地謝絕了。
楊家的聯(lián)排別墅和體育館距離不遠,騎車只需要半個小時。時簡到的時候,夜幕已經(jīng)降臨,體育館周圍越來越熱鬧,水泄不通,證明她選擇騎車出行是無比正確的選擇。追星那么潮流的事情,時簡今晚的打扮同樣很格外青春,連帽毛衣,頭發(fā)披著,她還在門口買了戴在頭上的兔耳朵,十塊錢,一閃一閃的亮眼。
進場之后,演唱會就開始了,她是最普通的站票,每張票有個幸運號碼。晃著熒光棒,周圍粉絲都是興奮又幸福。時簡看著,感受著。
男神一首慢歌,一首快歌,熒光棒不停揮舞,然后是瘋狂吶喊。現(xiàn)場很多女孩都激動地哭了。時簡的眼淚,不小心也跟著出來。以前她和葉珈成假設(shè)過一個無聊的問題,兩人如果談一場學生戀愛會做什么事?看一場XXX的演唱會。
是她和葉珈成共同的答案。
男神越跳越嗨,最后全場沸騰。時簡眼眶蓄滿眼淚,一波又一波的吶喊聲像潮水般她蓋過來……對不起嘍,葉先生。時簡在心里輕輕說著,說好的演唱會,她還是一個人先看了。
演唱會結(jié)束,作為福利每張演唱會的券有個幸運號,時簡沒想到自己運氣好到抽到了男神簽名照一張。上萬里的粉絲,100個名額,她是其中一個。
誰說她運氣差!
時簡將票送給一個不認識的女孩,看到女孩遺憾,到幸福得快要哭泣的樣子,心里滿足。她也不是不稀罕男神簽名照,只是覺得把機會給留給現(xiàn)在更喜歡XXX的人,更合適一些。
可惜贈人玫瑰手有余香的快樂,在她發(fā)現(xiàn)自己自行車找不到后,立馬消失殆盡。
只想跺腳三下,發(fā)泄怨氣。
混蛋,混蛋,混蛋!她剛買的自行車呢。時簡痛苦地踢著腳,恨不得將心里的壞脾氣踢出去。突然,身后有人叫她名字:“時簡。”
這個聲音,時簡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地轉(zhuǎn)過頭,硬生生收住腿,擠出一句招呼:“易總……你也來看演唱會嗎?”
“是的,剛看完。”易霈立在她面前,微蘊的笑意。
“好巧,我也是。”時簡說,也不想著丟掉的自行車,主要驚訝易霈居然會來看演唱會。眼前易霈依舊是西裝襯衫的穿著打扮,剛剛粉絲那么瘋狂,他會是什么樣子的?想起易茂是演唱會的贊助商之一,易霈坐在嘉賓位吧。
嘉賓證……時簡笑得不好意思,然后她望了望易霈周圍,張愷和其他助理司機都不在,易霈是一個人嗎?
“車子進不來,只能停在后面。”易霈對她說,解釋她的疑惑。
“哦。”
一時間,周邊人流涌動,熙熙攘攘,易霈卻有著一股巋然不動的氣場,實在很顯眼。像她腦袋的兔耳朵一樣顯眼。兔耳朵……時簡連忙伸手抓下來,作為一枚助理,她很少在易霈面前這樣幼稚。
易霈眼底的笑意更濃了,像個朋友般問她:“對了,你剛剛怎么了?”
剛剛的踢腳動作嗎?
“……我的車丟了。”時簡一笑置之,假裝無所謂的樣子。萬惡的小偷!
“什么車?需要報警嗎?”易霈皺了下眉,又問。
“不需要,不需要。”時簡擺擺手,“就是普通的自行車,不貴。”
“還是找一找吧,什么樣子?”易霈側(cè)頭看了看上方的攝像頭,給了她一句肯定的話,“應(yīng)該可以找回來。”
易霈這是要幫她嗎?
果然,易霈拿出了手機,對她說:“我?guī)湍銌枂栠@邊的負責人。”
為了一輛自行車嗎?時簡趕緊拒絕說:“易總,謝謝你,不過真的太麻煩了。我那車子也是……二手的,不用找。”
她撒了一個小謊。易霈也不再勉強。對于她的客氣,易霈開口說:“時簡,這對我來說,只是一件小事。”
因為是小事,才不敢勞煩啊。時簡心里說。
車丟了,她和易霈這樣遇上,易霈說要送她一路,她不再拒絕。不知道易霈車停在哪兒,時簡就乖乖地跟著易霈走。
晚風習習。天氣已經(jīng)回暖,夜里的風也沒有原先那么冷冽,反而帶著一股早春的甘涼,不遠處還有人放煙火,空氣里夾著輕微的火藥氣味。易霈咳嗽了兩下,以尋常朋友的語氣和她聊起來:“對了,你喜歡XXX哪首歌?”
時簡有些夢幻了,抬起頭瞄了眼易霈,回答了好兩首,一首是XXX的成名曲,另一首比較小眾。易霈聽完,點了下頭:“一首我聽過,不過另一首,沒什么印象?
沒印象的那首,是還沒出來……時簡亡羊補牢地說:“我記錯了。”
“難怪。”
時簡側(cè)過頭,也問了問易霈:“易總也喜歡XXX嗎?”
“嗯……喜歡。”易霈回答她,“他很多歌,我都聽過。”
時簡驚喜了,她看過所有的易霈那些半真半假的傳記里,都沒有寫易霈喜歡XXX的歌,以后她是不是可以出一本更真實的傳記呢。
她這樣的反應(yīng)。易霈似乎有些無奈,低著頭問她:“時簡,我喜歡一個歌手,很奇怪嗎?”
“不是,不是。”時簡連忙解釋,“我剛剛只是在想……以后易總你成為大名人,我也可以給你寫本傳記什么的。”
咳咳!時簡說完,感覺自己這話像是在玩笑一樣。易霈會介意嗎?
她的“無稽之談”,易霈先是愣了下,然后順著她的話,爽快答應(yīng)下來:“好啊。”
時簡開心。易霈繼續(xù)說,聲音愉快:“說不準以后等你寫出來,我可以替你提名寫個序什么的。”
這是金口玉言啊。時簡先謝了:“謝謝易總,我以后肯定寫。”
易霈笑了起來,似乎非常喜歡這個聊天話題。“不過,你要好好寫,還要取個好名字。”
好名字……時簡借用了一下趙依琳的那本書的名字,交流說:“《助理眼中的易先生》怎么樣?”
易霈居然搖搖頭,對她取的名字不贊同,像是笑她不會取名字。
時簡還心虛呢。
然后易霈扯著唇,回答她:“還不如叫《時簡眼中的易先生》呢。”
《時簡眼中的易先生》……時簡抿唇一笑,低下頭。沒想到易霈開起玩笑,一點都不輸人。他知道么,以后真的有過一本書叫《我眼中的易先生》呢。不過現(xiàn)在“以后”還有沒有,就不知道了。
是她取代了趙依琳嗎?這樣的想法,時簡一秒就否定了。誰能取代誰的人生呢?如果說她取代了趙依琳,她的人生又會被誰取代呢。
那個幸運的葉太太……會換人嗎?
慢悠悠地,時簡跟著易霈走完了一段路。不長不短的新路,她和易霈聊著天,大概走了十來分鐘。
不遠處,司機已經(jīng)含笑地立在車旁等候了。
時簡坐著易霈的車回楊家,公路外面是一片橙色的路燈,楊建濤正牽著妮妮的手跑步,一二一,一二一。易霈的轎車,楊建濤自然認得,抱著妮妮迎面走上前,大家一塊打了一個愉快的照面。格蘭城的項目進展順利,楊家和易霈商場關(guān)系經(jīng)營不錯,楊建濤笑得熱情洋溢,邀請易霈進屋坐坐,易霈委婉拒絕。
時簡收到了小姨夫投來的視線,心照不宣地撇了撇頭,絕對不是他想的那樣。易霈離去,她立馬被楊建濤抓住,楊建濤人高馬大,像是拎小雞一樣帶著她往回走,還沒進屋先開始審訊,“怎么回事?”
時簡一五一十解釋,從演唱會說到她車被偷了,證據(jù)就是她那輛新買的自行車,騎著它走,沒騎著回來。楊建濤信了她的話,不忘笑她一句:“開心壞了吧。”
時簡懶得理會,楊建濤反而從她這里打探消息:“聽說易霈和趙家關(guān)系崩了,真的嗎?”
時簡點了頭,真的。
“好端端的,易霈和那位趙家小姐解除婚約了……”
因為……時簡腦里想起易霈在易茂頂樓說的一句話,相愛和奮斗的人生,他都想要。
“易總比較有追求吧。”時簡淺顯明白地“翻譯”了易霈那句話里意思,“他不想靠女人獲得成功。”
楊建表達了欣賞之情:“沒想到易霈那么志氣。”
不過欣賞易霈是一回事,楊建濤也為生意的事情發(fā)愁。今年勢頭大好是葉茂地產(chǎn),接連拿下好幾塊大好地皮,動作很大。他現(xiàn)已成為易茂置業(yè)的長期合作伙伴,葉茂那邊就不好沾邊了。不是不好沾邊,根本是不能沾邊,沾不上邊。
易欽東那肚量小得像是雞腸子一樣,現(xiàn)在哪還會把機會給他們楊家。楊建濤心里有點不是滋味,本來易欽東搗鼓的小公司根本不成氣候,沒想到換了總經(jīng)理之后,快速成為A城最有發(fā)展?jié)摿Φ牡禺a(chǎn)公司之一。
葉茂總經(jīng)理叫什么名字……葉珈成?楊建濤覺得這名字耳熟,時簡上樓休息,他歪打正著地問了問:“時簡,你認識葉珈成嗎?”
時簡無意識挺了挺背脊,沒回頭。
“不認識算了,上樓休息吧。”
時簡輕“嗯”了一聲,繼續(xù)上樓。就在這時,站在后面的楊建濤想起似的問:“對了,上次你告訴我,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哎!時簡慢慢轉(zhuǎn)過身,楊建濤也記起來了,指著她說:“你上次告訴我,你男朋友就叫葉珈成,對吧。”
“前男友了。”時簡回答,承認了葉珈成已經(jīng)是葉茂的負責人。
楊建濤:“……有沒有被欺負?”
無厘頭的一句問話,時簡搖搖頭,不想不想小姨夫和葉珈成扯上經(jīng)濟牽扯,時簡逞能說,“還是我甩了他……所以你不要找葉珈成,小姨夫。”
“嗯。”楊建濤搖頭,揮手讓時簡上樓休息,莫非他以后見到葉茂那位葉總,還要繞路?
五月底,時簡論文答辯開始了。論文答辯非常順利,第二次本科畢業(yè),她彌補了畢業(yè)照沒有好好微笑的遺憾。當時她拍照的時候,后背有個男生一直拍她肩膀,剛好拍到她回頭的動作。葉先生看到她這張畢業(yè)照的時候,還嘲笑了她好久。
這一次拍照,討厭的男生居然又拍她后背了,時簡挺著肩膀,對著前面鏡頭,揚起最燦爛的笑容。“咔嚓”一聲,終于順利地留下了她的青春笑臉。
再次畢業(yè),時簡和又同學一塊完成畢業(yè)旅行,因為已經(jīng)去過,她給他們當起了導游。輕輕松松,忙忙碌碌,她性格變得比以前還好,還樂觀。對比大多被實習打壓得苦不堪言的同學,他們將原因歸功她簽了易茂置業(yè)。他們不知道的事,半夜睡著她會哭著醒來,只要想到葉珈成對她說的那句:“你的那位愛人,一定是一個比我更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