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好看的老公(九)
靜軒五層的燈光很亮,但不像青門酒店那般亮如白日。
休息區(qū)中有一扇墻壁是完全透明的,順著它可以看到外面的街道。天l*q黑后,整座城市霓虹閃爍,帶著些忙碌的虛幻感。
尤念腳步輕,她踏入休息區(qū)時并沒有引起那人的注意。一開始她也沒怎么在意,見這里有人坐著,她就想拿些東西回房間再吃,直到——
她看清了那個男人的臉。
那是一位很陌生的男人,但她第一次來靜軒時,曾偶遇了他兩次。
一次是在泳池區(qū),一次是走廊有醉鬼鬧事,當(dāng)初隔著些距離她只覺得這男人好看是好看,但是氣質(zhì)太過冷漠,如今她端著餐盤靠近了些,這種感覺就更強(qiáng)了。
不過很奇怪,尤念明明不認(rèn)識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每當(dāng)看到他的時候,心臟就會跳動劇烈,還有些小緊張。
存了些好奇的心思,尤念拿完食物后并沒有回房,她端著餐盤坐在了男人的斜對面。
莫名有些心虛,尤念坐下后很久沒敢抬頭看,直到她借著喝水的姿勢微微抬了下頭,這才發(fā)現(xiàn)男人壓根就沒注意到她,他手臂半撐在桌子上長睫下垂,目光好似一直在看桌上的手機(jī),神情不辯,但疏離感濃郁。
他脖子上還掛了耳機(jī),長長的白線略微一繞掛在了他的右耳中,所以他是可以聽到周圍的聲音的,但顯然尤念的出現(xiàn)讓他提不起興趣抬頭。
雖然知道他沒有注意到自己,可是尤念并沒有明目張膽的觀察他,她只是借著每次喝水的時候會往他那邊看一眼。
也不知道他手機(jī)里有什么東西讓他著迷,從尤念注意到他后,他的姿勢就沒變過,有了濃密的睫毛做屏障,尤念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睡著了。
啊,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尤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從看到這人后,不知不覺間竟然將全部思緒放在了他身上。
下意識摸了下自己手上的婚戒,尤念有些心煩意亂,為了將注意力從男人身上收回,她將思緒全部放在吃東西上。
“陸總。”
又一次去拿桌邊的杯子,尤念的已經(jīng)克制著自己很久沒往他那邊看了。就在她吃完東西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休息去中忽然匆匆走來一人。
那人三十歲左右一身板正西裝,可能有什么著急的事情,他進(jìn)來時并沒有注意到尤念,徑直走到那男人身邊道:“陸總,下面出事了。”
下面?
休息區(qū)中很安靜,再加上尤念距離他們不遠(yuǎn),所以很清晰聽到西裝男人說的話。
她還沒忘記自己是在哪里,所以在聽到那人說下面時,很快就想到了二三層的慘狀以及還待在四樓處理事情的裴然,目光不由就看了過去。
被叫陸總的男人并沒有因為西裝男人的匆忙而顯出什么情緒,他只是在男人靠近時,抬手將手機(jī)屏幕扣在了桌面上。
不慌不忙的抬起臉,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左前側(cè),尤念沒想到他會忽然看向自己,大型車禍現(xiàn)場下兩人目光相撞,一人冷淡疏離,一人驚慌無措,西裝男子順著他的目光,這才發(fā)現(xiàn)休息區(qū)中還有別人,于是趕緊將聲音壓低,傾身在他耳邊說了什么。
男人有雙很漂亮的眼睛,不同于裴然的勾人富有攻擊性,他給人的感覺總是淡淡的,高高在上像是不染俗世的神祇,也如同一片霜花,美則美但讓人無法觸碰,潔凈中夾雜著無盡寒涼。
見他的目光還在看著自己,尤念像是被他冰到一般,為了讓自己顯得不太慌亂,她還對他揚(yáng)起一抹友好的笑容。
她記得男人上次在走廊上時,臨關(guān)門前也很莫名的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怎的,尤念就產(chǎn)生一種他或許是認(rèn)識她的荒誕想法,于是想趁著這個機(jī)會試探一下。
不過很可惜,男人在看到她笑時,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
他只是些微瞇了下鳳眸,長睫輕顫間很快又收回目光,與此同時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發(fā)一言,徑直隨著西裝男人離開了。
尤念靠著出口而坐,所以男人離開時必定要要從她身邊經(jīng)過。被他剛才看得莫名,這會兒尤念也沒敢在他路過的時候抬頭,好在男人路過她時也沒什么停頓,他走的很快,尤念于他就好似陌生人般。
真的……不認(rèn)識嗎?
直到男人走出好遠(yuǎn),尤念才松了口氣。
她好奇的又往男人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隱約間她覺得男人的背影有些眼熟,就好像在哪兒里見過。
在哪里呢——
靈光乍現(xiàn),尤念忽然想起,那天她終于從飯桌上出來時,也曾在靜軒四層的走廊上見過這個背影。于此有關(guān)聯(lián)的還有一個名字,又想起那張寫著名字的千紙鶴折紙,尤念睜大雙眸,有些不可置信。
他是南諸??!
尤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只是本能的對這個名字十分敏感。
僅這一個名字,就足夠讓她思緒紛亂展開想象了,何況她剛剛看到的很可能就是南諸本人,不過她記得剛才西裝男人喊他‘陸總’。
“陸?”
尤念看著男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微微歪了下頭道:“陸……南諸?”
靜軒出的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往小里說,不過就是一群愚蠢的人受人挑唆過來鬧事,最愚蠢的當(dāng)屬‘暗肆靜’這幾位管事。
往大里說,就是有人鉆了‘暗肆靜’的空子,這里愚蠢的幾位管事收受賄賂不止還背主產(chǎn)生了歪心思,更有看戲者提前發(fā)現(xiàn)了這一切,于是故意排了出戲給裴然這里添把火。
暗肆靜的幾位管事中,暗夜的孫凡最為膽小沒主見,他一見裴然和高格來了,就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抖落了出來。
暗肆靜一共有三位經(jīng)理,其中孫凡管二層的暗夜,武強(qiáng)東管三樓的肆閣,蔡康偉是四樓靜軒的經(jīng)理,其中也管著與靜軒相通的五層,他管的最多接觸的客人也最尊貴,所以同時他也管著其他兩人,權(quán)利最大。
今天這場災(zāi)禍的起因裴然最早也看到了,就是有醉鬼鬧事,暴發(fā)戶撞見自己的小情人和小白臉過來私會。
裴然當(dāng)時因為擔(dān)心尤念,并沒有去管這些事情,于是在裴然走后,這場鬧劇仍在繼續(xù),蔡康偉在一邊指使著拉架一邊沒有其它作為,濃妝艷抹的女人被打后撒潑哭泣,小白臉被暴發(fā)戶商人拉出來也是各種踢打。
暴發(fā)戶為人粗魯嗓門大,遲遲沒有收場的鬧劇引來這里其他客人的不滿。但凡能來這兒吃飯的,都是非富即貴的大人物,后來蔡康偉見軟的收不了場就咬牙命人將這幾人全部丟出去。
暴發(fā)戶好像就是在等他這句話,頓時就火冒三丈。他大罵蔡康偉人前人后兩幅面孔見了錢像是見了親爹,前天他給他送錢時他還知道喊爸爸,如今竟然翻臉不認(rèn)人。
他聲音很大,在場的很多人都聽到了。
其中最靠近他們鬧事的一間包房中,坐著的剛好是裴然的好友,他一聽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裴然,誰知沒一會兒外面就傳來乒乓響聲,隱約間他還聽到有人說,二三樓忽然出現(xiàn)一群大漢,不僅砸了場子還傷了人。biquge.biz
所以說,這件事的起因是因為蔡康偉,他仗著裴然將會員審核登記的權(quán)利交給了他,就起了歪心思,通過收錢的方式把一群沒資格來這里消費(fèi)的人弄了進(jìn)來。
“去,查一下今天砸場子的是些什么人。”裴然坐在沙發(fā)上看向一旁顫巍巍的三個人,他此刻很平靜,然而就因平靜才最為可怕。
高格可沒他這么能裝,他深呼幾口氣還是無法抑制心中的憤怒。他從沒想到竟然有人敢來他們的地盤鬧事,如今倒好了,今日在靜軒吃飯的人估計不少都得知了二三樓的慘狀,指不定回去后怎么嘲笑他呢。
“查他們干什么,不應(yīng)該查那什么狗屁暴發(fā)戶么?”只要一想到二三樓的慘狀,高格就想手撕了那個人。
裴然有些心不在焉,聽到高格的詢問時他還在想著別的事情,半響后,他才道:“這件事沒這么簡單。”
聽完蔡康偉幾人的說辭,高格的思維只留在了內(nèi)部問題,卻完全沒考慮過外部因素。
暗肆靜建立多年,剛起步時它也只是間酒吧,是后期才越做越大的。隨著他們幾人的長大,這家會館才會越經(jīng)營越好,再隨著他們?nèi)ψ又懈鞣N好友的加入和引流,它逐漸引來多方不滿。
其中距離暗肆靜最接近的□□利益最為受阻,裴然并不覺得今天這場災(zāi)禍?zhǔn)菆鲆馔猓雇耆袷怯腥丝桃鉃橹?br/>
簡單和高格點通了幾句,他瞬間就反應(yīng)過來。
在得知這件事背后有鬼后,他收斂了憤怒倒是逐漸平靜下來,速度很快的吩咐人去查那群人的底細(xì),和裴然預(yù)想的那樣,這件事和隔壁皇權(quán)□□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皇權(quán)□□的老板姓陸?”
高格微微皺起眉,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咬著牙道:“他叫陸舟航,倒是有點背景。”
如果是他的話,那倒還真是有點囂張的資本。
裴然的心思沒放在陸舟航的背景上,他只是對這個名字比較感興趣,微微瞇了瞇眼睛,他喃喃的重復(fù)了遍他的名字:“陸……舟航?”
眸子一凜,他很快想到了什么,就在高格擼著袖子要和裴然科普陸舟舫背后的勢力時,緊閉的大門被人敲了敲,進(jìn)來的人是裴然留在外面的保鏢,他簡潔道:“老板,陸氏有人想見您一面。”
“……”
等到休息區(qū)空無一人后,尤念一個人又從這兒坐了一會兒。
她是有些累了,趁著裴然還沒回來,就回房間去洗了個澡。
洗澡的時候,她腦海中莫名就想起西裝男子那句‘下面出事了’,一開始她沒有多想,只以為他們是才知道下面對被砸了場子,可是后來她越想越不對勁兒,開始擔(dān)心是不是裴然過去后又出了什么事兒。
一向洗澡磨蹭的她不由就加快了速度,從浴室中出來后她看了眼時間,見這么長時間過去裴然還沒回來,得不到一點消息的她有些坐立不安。
因為不放心,她剛剛被熱水溫暖的身體在一點點降低。又等了一會兒,她見裴然還沒回來,就穿上外套,想要下去看看情況。
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了,整個靜軒比她剛才來時還要安靜。尤念下來的匆忙沒來得及換鞋,略大的拖鞋讓她走起路來拖沓許多,所以走廊上的腳步聲很清晰。
她先去了他們之前停留過的第一間包廂門,房門緊閉,她敲了敲沒有得到回應(yīng),試探的一擰,結(jié)果房門輕松就打開了。
“沒人?”這間包廂的已經(jīng)被人清理過了,原本臟亂的地上已經(jīng)干干凈凈,壞掉的桌椅也像是不見了,就是一個人也沒有。
呆愣愣站在包間門口,尤念看著空無一人的走廊,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去哪里找他。
“裴然,你在嗎?”越是安靜沒人,尤念就越是害怕。
她現(xiàn)在好怕剛才聽到的那句‘下面出事了’真的是裴然出事了,腳步不由就倉促了一些,她邊走邊喊著裴然的名字。
“裴然!”
她出來的慌了,忘記把手機(jī)也帶出來,此時她聯(lián)系不到他不由有些著急。
一路走到走廊的最后一間類似辦公室的門前,她想著如果還找不到人,就趕緊回去打電話問問。
咔——
就在尤念準(zhǔn)備敲這間辦公室的大門時,黑色的大門忽然被里面的人打開了。
尤念抬起來的手僵在空中,她抬眸看向敲門的人,在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容后,想也不想就撲上去抱住了他。
“你怎么也不回我一聲呀!”終于松了口氣,尤念抱住裴然的腰身,抬起小臉委屈巴巴的看著他道:“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
“你找我?”裴然所在的房間隔音效果很好,他一開始根本沒聽到尤念的聲音。
隱約間他只聽到了模糊的幾聲,因為這里的人都被他清走了,所以他聽到聲音后才會出來查看,沒想到一開門就迎來了一個熱情擁抱。
“怎么出來了?”摸了摸懷中小姑娘柔軟的頭發(fā),裴然低頭看向她。
她身上香香軟軟的,一看就是剛剛洗完澡,裴然聞著她身上的香甜,一點兒也不想把人松開,接著他很敏銳的察覺到身后投來的視線,不由將人圈的更緊,把她的身影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
“你什么時候回去呀?”見他沒出什么事情,尤念就放心了。
此時走廊上的窗戶未關(guān),呼呼的涼風(fēng)不停地在走廊上躥流,尤念剛才只想著裴然了還沒察覺到什么,如今往他懷里一縮才察覺到冷意,不由又往他身上埋了埋,細(xì)聞之下竟然聞到了淡淡的煙味。
“想我了?”裴然總是能歪曲尤念的意思,察覺到懷中的人越埋越深還不停地拱來拱去,他莫名就想起很早之前,自己抱過的那只小比熊。
略涼的指撫過她的脖頸上的皮膚,尤念被他冰了一下不由抱他更緊。
裴然越看越覺得她想是那只小比熊,不由低笑出聲,眉眼間蕩著春色抬起她的小臉捏了捏,戲謔道:“什么時候這么黏人了?”
尤念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想說她剛才是太擔(dān)心他了,但張了張嘴與裴然的視線相對后,那些類似關(guān)心的話她又說不出口了。
辦公室的大門只開了一半,那一半被裴然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也看不清里面的情況,尤念隱約間聽到極小的談話聲,像是故意壓低著不想讓她聽到般,尤念反應(yīng)過來,趕緊放開了他。
“你還沒忙完嗎?”從裴然懷中出來,她覺得更冷了。
縮了縮身子將大衣外套裹緊,裴然看到后伸手幫她一一扣上,輕輕應(yīng)了一聲。
“早點休息,你要是害怕睡覺時就把燈開著,我這邊還要等會兒才能回去。”隨著他微微傾身,大門內(nèi)的場景露出了一些。
尤念沒有刻意往里面看,只是隨著他的動作不經(jīng)意往里面掃了一眼,然后她就呼吸一緩,隱約間看到有人正站在窗邊。
那人絕對不是高格,他側(cè)身對著尤念他們,側(cè)容溫雅冷漠,特別像她剛才在休息區(qū)看到的那人。
那是……陸南諸?
只是一瞬,裴然就直起了身子,尤念的目光還沒收回,讓他抓了個正著。于是裴然臉上的笑意淡了一些,不過他并沒說她什么,只是略微用力地掐了掐她的臉頰道:“累了就早點休息,不用等我。”
尤念收回視線揉了揉鼻子,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
反正知道他還好好的就可以了,知道他還有事要忙,所以她乖乖的點了點頭:“好,我先回去了。”
裴然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倚靠在門邊目送她離開。
尤念都走出去好些了,然而背后安安靜靜的仍舊沒傳來關(guān)門的聲音。她好奇回頭時發(fā)現(xiàn)裴然還倚靠在門邊,看到她回頭,他對她彎唇笑了笑,模樣好看的男人無論做什么都賞心悅目,尤念只一眼就看得熱氣上涌,心跳加快。
“你……”知道裴然是想看她離開后再關(guān)門,尤念心中暖意流淌。
她感覺自己的情緒越來越難控制了,與此同時裴然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她的心神。
“怎么不走了?”裴然見小姑娘臉頰紅撲撲的忽然就回了頭,不由有些好笑。
對上她失神呆滯的視線,裴然不知道她又在想些什么。身后的高格干咳了一聲,裴然好似沒聽見般,面色不變?nèi)砸性陂T邊,他見尤念像是傻掉了般,于是挑眉問道;“這是又舍不得我了?”
“還是想讓我送你回去,讓我哄著你睡?”
裴然的調(diào)侃成功讓尤念收回心思,她雙頰燙的更加厲害,總感覺裴然像是看穿了她。
“你少臭美了!”
尤念沒再回頭看他,蹭蹭蹭跑遠(yuǎn)的時候,她又懟了他一句:“我才不用你哄著睡,你不來我一個人睡得最安穩(wěn)了!”
空蕩蕩的走廊上很清晰傳來尤念的聲音,有些逞強(qiáng),有些氣急敗壞,聽著還有點賭氣撒嬌。
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四樓,高格才又咳了一聲,瞥了眼窗邊的人,問道:“然哥,咱可以繼續(xù)了不?”
“……”
尤念后來是真的沒有等裴然回來。
她折騰了一晚上是真的累了,窩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陷入夢中的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中有好多好多的人,有人在驚呼,有人在逃跑,她順著讓這群人驚恐的方向走去,然而奇怪的是,她越往前走視線就越模糊,后來她在站定某一個位置后就再也邁不動腿了,心跳開始劇烈跳動。
砰砰——
砰砰——
尤念睜大了眼睛,然而她總感覺像是有人捂住了她的雙眼,周圍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
后來這里變得越來越嘈雜了,尤念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掙扎,直到捂住她雙眸的手掌裂開幾條縫隙,有微弱的光透了出來。
【念念,什么也不要聽,什么也不要看】
耳邊傳來顫抖的聲音,帶些一遍遍的回音。在周圍的喧嘩變得不清晰后,她沒有聽從那人的吩咐,一點點、一點點,將目光投在了縫隙之外的世界……
“啊——”夢到這里就醒了,明明她什么也沒看到,然而砰砰的心跳快的像是要從身體中跳出來般,疼的厲害。
巨大的恐慌襲來,她尖叫著從夢中醒來,在睜開眼看到周圍仍舊是黑漆漆的世界后,她劇烈喘息著尋找著光亮。
“念念,你怎么了?”裴然很快被她驚醒。
他從背后抱住她時發(fā)現(xiàn)她抖得十分厲害,摸到她額上都出了冷汗,裴然趕緊將一旁的壁燈打開,將人抱緊哄著。
“嚇?biāo)牢伊恕庇辛斯饬梁螅饶畈艔目謶种谐殡x。
此時裴然溫暖的懷抱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她反身不由抱住他哭了出來,裴然幫她擦了擦汗,低眸輕聲問道:“做噩夢了?”
“嗯,一個很可怕很可怕的噩夢。”
尤念抽了抽鼻子,斷斷續(xù)續(xù)和裴然講了下自己夢到的場景。
她窩在裴然懷中,并不知道他此時是什么表情,等她說完后,她半響都沒有聽到裴然的回應(yīng)。就在她想要抬頭的時候,裴然低笑了一聲壓住她的腦袋,他嗓音放緩后也聽不出什么情緒,他說:“不過是場夢而已,沒什么好怕的。”
在這之后他就一直拍撫著尤念的背部,輕柔的動作沒一會兒就撫平了尤念的緊繃。
尤念擦了擦眼淚,窩在裴然懷中很快又有了睡意。半睡半醒間她感覺裴然捏起她的下巴親了一下,他似乎盯著她的臉看了很久,最后將指尖按在了她的頭部穴位。
“別怕。”他聲音中好似泛了些涼意。
略輕略緩的聲音有些不太真實,他好像說:“別怕,明天我?guī)闳タ瘁t(yī)生。”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我姐幫我查了下,發(fā)現(xiàn)我的名字全省只有一個和我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