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毒
08【狗血】
許瞳已經(jīng)暗暗做好獻(xiàn)身準(zhǔn)備。偏偏顧辰當(dāng)天仍然沒有動她。他明明和她親得幾乎就要擦槍走火,可最后卻還是放她離開。他的自制力實(shí)在令許瞳慨嘆不已。許瞳此刻覺得,那個說他有性潔癖的傳言也許是真的。
她有種感覺,他似將男女之情看作一場競技游戲,步步為營,運(yùn)籌帷幄,幾時找她,幾時空她,何時該吻,何時才做,他將所有事情的火候,無一不掌握得恰到好處。
于顧辰這種闊少來說,最大的賞心樂事,應(yīng)該莫過于將一個起初心中無愛的女子,慢慢調(diào)|教得對他情根深種顛倒癡迷。這過程會令他大男人的虛榮心得到無限滿足。
如何讓一個女子不知不覺深深愛上自己,許瞳看得出,顧辰是深諳此道的頂級高手。
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他卻偏不碰她。她知道他這樣做,其實(shí)是在等,等她整個身心全部對他降服——到那時已不再是他想得到她,而是她的身體和靈魂通通都在叫囂著希望被他得到。
他不同于尋常的輕浮浪子,雖然好|色,卻并不急|色,他能耐心等待,等待一個女子從接受被采擷慢慢過渡到渴望被采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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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時,許瞳體內(nèi)的每根神經(jīng)依然處于興奮狀態(tài)。不單因?yàn)槟蔷d長刺激的熱吻,更因?yàn)樗庾R到自己此番遇到了真正強(qiáng)勁的對手。
她迫不及待想知道,她和顧辰之間,究竟是他先忍不住來采擷她,還是她更早忍不住主動去引他采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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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晚?xiàng)铌柋銓㈦娫挻蜻^來,厲聲質(zhì)問許瞳,她和顧辰會出現(xiàn)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diǎn)究竟是什么原因。
許瞳干脆對她從頭講到尾,來龍去脈全部和盤托出,從章真瞳講到顧辰,從自己身世講到目前形勢,從始終忍讓講到絕地反擊。
聽畢,楊陽憤慨無比地說:“許瞳你真不知道麻煩!那白花花的大米飯養(yǎng)唐壯長這么大干嘛用的?不就是有人來踢館的時候關(guān)門放著用的嗎!還采用這么迂回的曲線來救國——還奪她的未婚夫,我看你真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干!直接讓唐壯帶著人修理了那極品娘倆不就完了么!揍她們滿臉大包,看以后還敢不敢蹬鼻子上臉的臭得瑟!”
許瞳不禁由衷感嘆,楊陽和唐壯果真是天生一對。
她語重心長地說:“楊陽,人各有志,你的蜜糖,可能是我的□□,你覺得好的方法,在我看來可能會略顯弱智。姐現(xiàn)在要玩的,就是個腹黑加心跳!并且你別忘了,我按這個路數(shù)玩下去的話,后面可有的是機(jī)會沾染男|色呢!”
許瞳說到最后一點(diǎn)時,楊陽終于肯點(diǎn)頭贊許還是她的方法技高一籌。“要是真能沾染到顧大少的皮肉便宜,那我選擇贊同你的做法?!?br/>
許瞳不禁捧腹大笑。
楊陽忽然話鋒一轉(zhuǎn),似有些擔(dān)憂的問:“可是曈曈,顧辰他是性潔癖啊,被他調(diào)調(diào)笑摸一摸倒是沒啥難度,但你有把握成功勾引他帶著你一起滾床單嗎?”
許瞳哼了一聲回應(yīng)她,“當(dāng)然!要知道,姐姐我別號正巧叫做潔癖,所以,他顧辰注定是要來性一性我的!”
電話彼端傳來激烈咳嗽聲。楊陽正在喝水,無防備下被許瞳一番驚人話語狠狠嗆到。
“許瞳你很想我死去是嗎!真的你臉皮還能再厚一點(diǎn)嗎?我鄭重告訴你,我決定再也不要和你講電話時喝水了!啊不,不對!是我再也不要和你講電話啦!”
許瞳毫不理會楊陽的歇斯底里,自顧自氣定神閑地叮囑她,讓她暫時不要同唐壯說起這件事。
楊陽立刻沒好氣地怪叫:“拜托,我倆已經(jīng)分手很久了好不好,還說什么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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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好多天,顧辰才找許瞳。
這次他將她帶到一間豪華別墅去赴一個牌局。
別墅里人影幢幢,衣香鬢影,似乎天下有錢有閑人此時此刻都聚在此地。
牌桌前的四個人見到顧辰后,急忙齊齊站起,熱情相迎。其中一個人走過來對顧辰說:“顧少,坐我那里!”顧辰與他謙讓,那人忙說:“顧少你全當(dāng)幫我個忙好了,再打下去,恐怕我連停在外面的車子都要易主了!”
顧辰于是不再推脫,順勢坐下。許瞳乖巧的挨坐在他身旁。
這惡俗場景讓許瞳覺得自己像在演著上海灘時代的大電影——闊綽老板坐在牌桌前耍錢,情人就聽話的偎在一旁供他隨時褻玩。
她越想越覺得這假設(shè)有些好笑,唇畔不禁浮起一絲笑意。突然感覺到一側(cè)臉頰有些熱熱的,扭過頭望了一下,發(fā)現(xiàn)原來是顧辰正微瞇著眼睛看她。像在問她:什么事這么開心?
許瞳笑得一派清純甜美,小聲對他說:“我覺得你一定會贏!”她要讓他以為她在為他而笑。
顧辰果然高興起來,微笑說:“如果你猜得對,這局的確是我贏,后面的就讓給你來玩!”
許瞳連忙擺手,“不不,我不怎么會玩,會輸慘的……”
顧辰不以為意,“我教會你,你盡管玩就是,輸贏沒關(guān)系!”
一局牌打畢,顧辰果然是贏家。他起身,讓位給許瞳。許瞳慌忙推讓,最終卻拗不過他,只好乖乖坐下。
顧辰將規(guī)則玩法細(xì)細(xì)教了一遍,許瞳聽得一臉?biāo)贫嵌疅熡昝悦伞?br/>
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問:“我要是輸了,該怎么辦?”
顧辰低低地笑起來,“輸了就輸了,怕什么?只管放心玩,贏了是你的,輸了是我的!”
許瞳一臉遲疑地點(diǎn)點(diǎn)頭,“好吧……”開始與另外三個玩家一起摸牌碼牌。
牌桌周圍攢著不少看客,見顧辰讓位子給許瞳,并耐心細(xì)致教她怎樣去玩,且縱她放開手腳不必在意輸贏,他這樣嬌寵的對待身邊女伴,倒是以前不大常見到的。于是不禁都對許瞳興起幾分好奇,猜測顧大少此次是不是會定在這看上去弱不禁風(fēng)楚楚可憐的明俏少女手里。
有人終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對顧辰充滿技巧的恭賀說:“顧少,聽說你快要和章家小姐訂婚了,在這提前恭喜你了!”
顧辰并沒有否認(rèn),微笑回他一句:“多謝!”
另又有人緊跟著問:“顧少,您不是真要和章小姐訂婚吧?”
顧辰含笑反問:“有何不可?”
那人聳聳鼻子答:“倒也不是不可,只是聽說,那章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嬌生慣養(yǎng),性子縱著呢,普通人怕是會吃不消?。 ?br/>
許瞳暗笑不已,心嘆這人一定是暴發(fā)戶,錢賺再多也還是無腦,這樣大喇喇毫無顧忌的去講章真瞳壞話,顧辰不娶章也就算了,假如日后他們倆真結(jié)了婚,真不知這人今日所說這番話,將會為他招來怎樣一番打擊報復(fù)。
旁邊立刻有相熟友人嬉笑怒罵著幫他圓場:“呆子!這事還用得著你操心嗎?顧少豈是一般的人?別說嬌慣任性些的千金小姐,就算傲視天下的女王駕到,咱們顧少也能把她□□得小鳥依人!”
周圍人全都笑起來。顧辰也跟著一起笑,氣氛一時十分熱鬧。
許瞳卻表現(xiàn)得仿佛什么都沒聽到一樣,專心致志的碼牌打牌,不插一言,不動一念,不改神色。
她太知道怎樣去做多金風(fēng)流人士身邊的可愛女人了。有自知之名,安守本分,絕不癡心妄想。不覬覦和婚姻有關(guān)的一切。聽到談及他的婚姻或伴侶時,要置若未聞般該干什么干什么,絕不分心。
顧辰一定很滿意她乖巧安分的表現(xiàn)——他的手悄無聲息的攬上她的腰,這無比親昵的動作像是他在嘉許她的懂事與本分。
她把牌打得亂七八糟、毫無章法。另外三家都是久戰(zhàn)牌桌的高手,一向精于算計出牌路數(shù),然而今天撞邪得很,不僅誰也摸不出許瞳打牌的規(guī)律,更因?yàn)樗蛞粴?,自己竟也跟著亂了打牌的套路。往日里技術(shù)含量頗高的牌桌競技,今天卻凌亂得催人崩潰。
明明打牌是有章法路數(shù)的,可經(jīng)過牌桌上這初學(xué)女子一通昏天黑地的胡吃亂碰,截斷不知多少妙搭巧對,生生把明朗局勢給攪和得一塌糊涂。幾個打牌高手的腦筋硬是給撥弄得不靈光起來,打到后面,因?yàn)閷也聦义e,甚至都怯了膽子,已經(jīng)根本不敢再斷言,許瞳究竟想要將吃什么打什么胡什么。
就憑著這樣亂套至極的打法,最終許瞳竟能夠連番坐莊,這實(shí)在讓另外三位玩家捶胸頓足扼腕不已。
圍觀眾人越看越吃驚,不禁懷疑地問:“顧少,你該不會是帶了一高手來和大家玩扮豬吃老虎吧?”
顧辰只笑不答。眼底卻微光浮動,閃過一抹驚奇,轉(zhuǎn)瞬便被他掩去。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許瞳。
待仔細(xì)看過幾局以后,圍觀者們齊齊將話鋒一轉(zhuǎn),萬分篤定地說:“不可能不可能!她不可能會是高手!高手打牌怎么可能亂七八糟得這么厲害?簡直毫無章法!不過話說回來,就這樣隨心所欲的亂出牌都能接連坐莊,顧少,不得不說,這位瑤瑤小姐的運(yùn)氣實(shí)在太好!”
顧辰坐在一旁依然笑而不語。這樣稀奇少見充滿喜感的場面,他也是第一次碰到。
趁著洗牌時,他湊近許瞳耳朵邊小聲地說:“我的瑤瑤果然是顆福星!”
許瞳轉(zhuǎn)頭回給他羞澀一笑。
在這一笑間,他只覺她眼波流轉(zhuǎn),暈浸雙頰,紅潤潤便如朝霞噴薄,染亮了他人的眼與心,真真的妙不可言。
他攬在她腰間的手,不知不覺中又悄悄收緊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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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圈下來,許瞳面前的籌碼鈔票已經(jīng)堆成一座小山。
所有人對她贏了一局又一局的怪現(xiàn)象,最后都已經(jīng)驚奇到麻木、麻木得見怪也不覺怪了。
顧辰看上去很高興。許瞳的大殺四方給他掙足面子。
離開別墅以后,他們?nèi)タХ仁倚∽?br/>
顧辰又送給許瞳一張卡,對她說:“剛才你贏的那些錢都在這里面。”
許瞳推搪不要;顧辰笑一笑,將卡塞進(jìn)她口袋,“不是早就說好,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br/>
許瞳只好做出為難又無措的樣子,含羞帶怯對他道謝。
顧辰耐不住她嬌俏可人的乖巧模樣,心里癢癢的,手臂一伸便將她攬在懷里,俯身低下頭去,啄住她嘴唇同她展開一番激烈熱吻,直吻得兩個人到最后時,都已經(jīng)衣衫不整呼吸凌亂,彼此額抵著額不住低喘。
然而他卻依然沒有碰她的意思。
隔一會兒,待呼吸恢復(fù)正常,他抬起頭,一面為她慢慢整理衣衫,一面如蠱惑般對她噥噥低語:“我雖然風(fēng)流,可并不下流,除非你心甘情愿,我不會強(qiáng)人所難??吹贸?,你今天并沒有準(zhǔn)備好,你的心跳得又慌又快;等你徹底準(zhǔn)備好時,我們再來繼續(xù)后面的事情!”
聽過他的話,許瞳才察覺到自己此刻的心跳有多急多亂。
她以為自己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卻被他一眼看出其實(shí)不然。
他如此知己知彼,這一回合,她已敗在下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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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奸|情正在有條不紊繼續(xù)進(jìn)行時,一件狗血事從天而降,砸在許瞳頭上。
閑著無事,許瞳一個人晃悠到商場里,有意為自己置辦一套性|感內(nèi)衣。結(jié)果剛走進(jìn)大廈還來不及深逛,就在門口的金店專柜旁巧遇到顧辰。
彼時他的臂彎里還正掛著一名美貌女子。那女子一路對他鶯聲燕語,嬌嗲放電。
許瞳實(shí)在佩服自己急智過人。
那么短暫的瞬間里,她已經(jīng)從手插口袋吊兒郎當(dāng)成功過渡到誠惶誠恐柔婉隱忍。她顛覆了撞破情郎劈腿后傷心女子吃醋吵鬧的經(jīng)典形象——她視線從顧辰臉上匆匆一掠而去,仿佛在這里遇到他實(shí)屬是她的罪過一般,人立刻閃躲向一旁,一副她其實(shí)并沒有看到他的樣子,甚至從前她根本并不曾認(rèn)識他。
從玻璃幕墻反射出的影像中,看著自己的眼睛,許瞳詭笑起來。
瞧,她多么懂事,懂事得怕是都要惹人心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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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顧辰與她擦肩而去。
他攜著那名美貌女子,從她背轉(zhuǎn)的身畔,優(yōu)雅從容的擦肩而去。
仿佛他也沒有看到她似的,仿佛他也并不曾認(rèn)識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