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法天象地
銅錢一共兩枚,一枚算得是棺材里的惡鬼,他叫丁三,另一枚則是腳上掛著棺材那只鬼,他叫龍閆。</br> 這棺材里的惡鬼也真不簡單,只是瞧了一眼銅錢,便知我在占卜算他們。</br> “哈哈哈哈……”</br> 丁三身份被我識破后,立即大笑了起來,笑聲帶著陰風(fēng)如波紋一樣蕩漾,極其的可怕。</br> 這時候丁三從棺材里坐了起來,我們終于能看清他的全貌。</br> 他身穿黑色的道袍,也是有著小辮子,很明顯是清朝時候的人,他跟龍閆不一樣,他好像一個活人,臉色紅潤有光澤,就是滿身陰氣。</br> “真是修的鬼仙,而且已經(jīng)道行很高了,這副身軀出去,道行低一點(diǎn)的估計都看不穿他是人是鬼。”</br> 沈夜皺起了眉頭,仿佛丁三極其棘手,修到這種程度的惡鬼是極其可怕的,已經(jīng)有七成像人。</br> 丁三看著我,咧嘴一笑:“小子,你好像很拽啊,這事你是聽誰說的?”</br> “你管我聽誰說的,你就是一個大騙子,毫無人性可言,你設(shè)下陷阱,哄騙陳光什么九陰聚財陣,又自導(dǎo)自演了一出戲,徒弟索命報仇,這個圈套,套了陳家整整兩百年!是兩百年??!”</br> “改姓是逆祖大罪,下了黃泉就是不肖子孫,可為了子孫活命,陳家只能悲憤的改姓龍,可他們怎么都想不到,這居然是一個圈套,是一個騙局!”</br> “這就算了,你還男的殺,女的睡,簡直就是畜生行為!”</br> “學(xué)道之人,切不可行兇作惡,走歪門邪道,你枉為一個道士!”</br> “剛才你說的,冤有頭債有主,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那你是不是該遭雷劈?是不是該遭天譴?”</br> “丁三,該還債的不是陳家,而是你,你的報應(yīng)來了!”</br> 我指著丁三的鼻子一頓數(shù)落,看著他身上穿著的道服,我都感覺惡心,甚至是對道的一種侮辱。</br> 學(xué)道者,是為了懸壺濟(jì)世,斬妖除魔,修心養(yǎng)性,而不是為了行兇作惡,走歪門邪道!</br> 丁三這種惡鬼,還想惡人先告狀,繼續(xù)奴役陳家七女,我笑了,難道就真的沒有天理了嗎?</br> 此等惡鬼,人人得而誅之!</br> 龍盈盈聽了后,瞬間愣住了,龍芳芳也是不知所措。</br> 本應(yīng)該惡鬼是債主,自己的祖先害人才有此報應(yīng),可她們姐妹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切都只是個騙局。</br> 兩百年?。≌麅砂倌?,陳家得給這惡鬼禍害成什么樣?</br> “哈哈哈,是又怎么樣?天理?就憑你們嗎?在這里殺了你們,一切還是我說了算。你以為陳家這兩百年來就沒有人發(fā)現(xiàn)過真相嗎?當(dāng)然不是,只是知道真相的人,都死了而已!”</br> 丁三瘋狂大笑,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里,這時候我想起了龍老五,現(xiàn)在我終于明白他的目的了。</br> 丁三極其厲害,知道真相的人都死了,龍老五雖然學(xué)了本事,但是一直沒敢出頭,拜托我來,就是為了殺丁三,這也是雇傭我辦的陰事。</br> 龍老五有伏羲眼,本事也不小,連他都要忌憚的鬼,可知有多么恐怖。</br> “知道真相者,都得死!成為我的養(yǎng)料吧!”</br> 丁三雙手一揮,頓時一陣狂風(fēng)亂舞,他的鬼體膨脹到十丈高,然后張大著血盆大口,朝我們吞來,想將我們所有人全部吃掉,而且就一口,野心太大了。</br> “法天象地,這鬼有點(diǎn)東西,打不過,快跑!”</br> 沈夜連忙撒腿就跑,王天歧嚇得慌不擇路,一頭撞在了樹上,差點(diǎn)暈了過去,鼻子直流血。</br> “等等我……”</br> 王天歧的求生欲還是挺強(qiáng)的,又跌跌撞撞站了起來,然后追了上去,只有跟好沈夜才不容易被殺,畢竟他是高手。</br> “哼,想跑,太遲了?!?lt;/br> 龍閆說完后,突然伸出了舌頭,他的舌頭跟利鞭一樣,伸出十幾米長,他是丁三的徒弟,本事也不小,這舌頭直接抽在地上,地面馬上裂開了,我們都站立不穩(wěn),差點(diǎn)跌落縫隙中被夾住,加上狂風(fēng)亂舞,別說跑了,連站都難。</br> 沈夜一下子被斷了后路,只能放棄跑的念頭,龍盈盈和龍芳芳抱在一起,差點(diǎn)滾了下去,幸虧最后兩人又抱住了一塊大石頭,這樣才勉強(qiáng)沒有跌落下去,現(xiàn)在的地縫已經(jīng)有一人多寬。</br> “跑個屁,不殺了他,我們能活嗎?”我對沈夜罵道。</br> 沈夜指著那十丈鬼體說道:“這么高大,你殺給我看看,這一口就能把我們?nèi)粤耍蘖藘砂倌?,加上本身就會道術(shù),我們贏的幾率比中彩票還低?!?lt;/br> “那也要盡力一搏,人死鳥朝天,怕個卵,如果死了,你老婆會有人照顧的?!?lt;/br> 我說完后,拿著妖刀就朝丁三劈了過去,根本沒有退路,要么死,要么活!</br> 如果我死了,那就證明我也是一個不過如此的男人罷了!</br> “麻衣一族算卦占卜是一絕,觀眉看相又是一絕,偏偏斬妖除魔這一本事略弱一點(diǎn)?!?lt;/br> “哼,一旦遇到厲害一點(diǎn)的鬼怪,那你們就自身難保了,還想救誰?”</br> 丁三突然加強(qiáng)鬼力,大嘴猛的一吸,那十丈的鬼體異??植?,直接將我吸向了他,人的身體太瘦小,無法抵擋這么高大的法天象地之身。</br> 可他始終是鬼,我知道他的法身肯定是比較虛的,我只要隨便在他身上開一道口子,那鬼氣外泄,這法身必崩。</br> 我故意讓他吸過去,沈夜嚇了一跳,這過去直接一口就沒了,他下意識的想抓住我,但慢了一步,加上地動山搖,狂風(fēng)亂舞,他也沒法站穩(wěn),所以失手了。</br> 我順著狂風(fēng)飄到了半空,然后被丁三吸向嘴巴,等到了嘴唇位置的時候,我掌心的靈符突然發(fā)出了一陣火光。</br> “誅鬼八咒,乾之印,辟邪!”</br> 靈符如三尺青鋒,斬向了丁三的嘴巴,可丁三好像早就察覺到一樣,突然閉嘴了。</br> 靈符無法入口,傷了丁三的皮肉,雖然有效,但并不致命,也無法破掉他的法天象地。</br> “火珠林的嗎?你小子有點(diǎn)本事,幸虧我早就察覺到了?!?lt;/br> 丁三悶哼一聲,巨大的手一下子握住了我,而我則像一只螞蟻似得,被他捏在手中,只要他稍微一用力,我就可以粉身碎骨。</br> “小子,敢把我當(dāng)鬼殺?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br> “我丁三殺師,殺妻,殺兒,殺徒,殺父母,殺六親,就為了修這鬼仙。我需要大量的金錢買資源,這才去騙了那愚蠢的財主陳光,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想毀我,那我這一切的努力是狗屎嗎?嗯?”</br> “我丁三不是鬼,而是仙,也可以叫我鬼仙,你們連給我提鞋都不配!”</br> “哈哈哈……”</br> 丁三大笑著,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他手中捏著我,將我如螻蟻般對待,仿佛我的生死,就在他的一念之間。</br> “呵呵,惡鬼枉想成仙,白日做夢,你天真的讓我想笑??!”</br> 我說完以后,渾身發(fā)出可怕的勁道,身體皮膚發(fā)紅,一股力量將他的手指頭震得發(fā)抖。</br> “不可能,我的手如此巨大,這弱小的身體,怎么能撼動?”</br> 丁三大驚,法天象地不是擺設(shè),十丈差不多有33米高了,而我們兩米不到的人,如何能與他的力量抗衡?這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br> 咔咔咔……</br> 我的衣服在慢慢崩壞,然后被皮膚給燙融了,身上的胎記一點(diǎn)一點(diǎn)露了出來,將丁三的手也燙得滋滋滋作響,他仿佛捏著的不是人,而是一塊發(fā)紅的鐵烙板。</br> “麒麟胎記,天選之子?”</br> 丁三嚇壞了,連忙松開了手,可手打開的瞬間,我卻猛得一下?lián)]動了妖刀。</br> “你輸了,鬼仙!你害怕了!仙啊!”</br> 妖刀綻放出可怕的光芒,一片妖艷,我仿佛看見了一只雙頭蛇在咆哮,就是用它們的妖骨所鍛造而成的,它們的妖魂被永封在了里面,揮刀的力量越大,妖氣越大,妖氣所形成了一股不可思議的妖相,肉眼可見!</br> 噗嗤一聲,妖刀斬斷了松開的五指,然后落下,丁三跟氣球一樣,立馬泄氣,然后恢復(fù)了原樣,法天象地消失。</br> “沈夜,動手,這是機(jī)會!”我連忙喊道,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家伙的身上。</br> 剛才是丁三的機(jī)會,他如果見到麒麟胎記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害怕,而是狠心將我一捏,可能我已經(jīng)是肉泥了。</br> 可他是害怕!下意識的害怕!說明什么?說明他就是鬼,想成仙,一輩子都不可能!鬼永遠(yuǎn)都是鬼,如果是鬼仙,怎么會害怕一個胎記?</br> “哼,臭小子,干的好!”</br> 沈夜已經(jīng)叼著雪茄,噴出了一口煙圈,他的掌心符已經(jīng)涂抹上了血,發(fā)著妖異的光芒。</br> “陰五雷,赦咒?!?lt;/br> 我和丁三同時落下,但沈夜卻奔向了丁三,黑陰之雷咒襲向了丁三的胸口。</br> 砰一聲悶響,丁三被轟飛了出去,不過他也不是吃素的,鬼腳一擺,也是踢中了沈夜的肋骨,我聽到啪的一聲,沈夜?jié)L了出去,好像骨頭斷了。</br> 我安全落地后,連忙去扶他,可他卻擺手道:“不要碰我,斷了,一下子起來會很糟糕?!?lt;/br> 說完后,沈夜吐出了一口血水,右邊的肋骨全斷了,他的臉色煞白無比,疼得咬牙不敢說話。</br> 丁三還是猛的,不要小看他,不知道他死了沒有?中了沈夜一掌陰五雷,應(yīng)該灰飛煙滅了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