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以血養(yǎng)煞
兩百年道行的鬼果然非同凡響,一聲鬼叫陰風(fēng)起,整個房間里的東西被吹得噼里啪啦響,玻璃窗戶全部炸了開來,龍盈盈這種普通人根本受不了,連忙捂住了耳朵趴在地上又驚又怕,胸脯一顫一顫的。</br> “惡鬼,還敢惡人先告狀,今晚我必收了你。”</br> 這鬼真特么蹬鼻子上臉了,明明是自己騙了龍家,還說要報仇,真以為沒人能知道他的秘密嗎?</br> “四方神兵,助我降魔,天誅地罰,誅鬼鎮(zhèn)煞,急急如律令!”</br> 我大念鎮(zhèn)鬼咒,手持妖刀,黃符滴血,一手鎮(zhèn)邪,一手斬魑魅。</br> 妖刀劈開這陰風(fēng),直入惡鬼胸膛,惡鬼雙手如鋼刀,那手指甲極其長,也是硬生生架住了我的妖刀。</br> “靈符誅邪!”</br> 見惡鬼還有點厲害,我連忙打出了黃符,帶著麒麟血的靈符效果特別好,打在惡鬼身上的時候,立刻起了一陣火花,然后他彈了出去,龍芳芳這時候立刻被松開了,整個人滾落到了我的懷里。</br> 救回來了!這下沒了人質(zhì),老子砍死你,我看你有多惡。</br> 可這時候惡鬼突然飄了起來,雙手一揮,一陣黑霧將整個房間都籠罩了起來,他頭離開了脖子,兇神惡煞的朝我沖了過來。</br> 我還以為他要咬我,可我誤會了,這家伙直接腦袋開瓢,跟西瓜一樣炸得四分五裂,全是腦漿和血,我覺得有點惡心,下意識的抱著龍芳芳后退了幾步。</br> 可這一退,立刻房間就變樣了,周圍成了荒木林,樹上有許多烏鴉呱呱呱的叫著,漆黑的夜里鬼影重重,我好像聽到詭異的笑聲。</br> “糟糕,我們進入了那惡鬼的鬼境中,雖然知道是幻覺,但也不是說出去就能出去的。”</br> 我大叫不好,而且不止我,整個房間里的人都進來了,龍盈盈,龍芳芳,沈夜,還有王天歧。</br> “靠,老子躺著也中槍,惡鬼,放老子出去,我只是看戲的,不參與你們之間的恩怨,讓我走。”</br> 沈夜也爬了出來,王天歧跟在后面。</br> 可是哪有人管他,剛才那只鬼雖然沒有了腦袋,但無頭的身子突然跑了起來,然后鉆進了荒木叢中。</br> “哎,別讓他跑了呀,跑了誰放我們出去?”</br> 王天歧連忙讓沈夜去抓回惡鬼,但沈夜卻瞪了他一眼:“你在教我做事?”</br> “你什么態(tài)度?你哥沈名還對我畢恭畢敬呢?你敢這樣跟我說話?”</br> 王天歧有些不爽了,進來以后,美人沒得到,還挨了頓揍,現(xiàn)在沈夜也給他甩臉色,他生平哪遭遇過這些。</br> 沈名就是商人,負責(zé)沈家生意的,肯定對王天歧畢恭畢敬,而沈夜只喜歡女人,他可不會看王天歧的臉色。</br> 沈夜依然瞪著他,一臉瞧不起他的樣子:“你懂個錘子,要追你自己追?!?lt;/br> “你……”</br> 王天歧氣得牙癢癢的,可又拿沈夜一點辦法沒有。</br> 沈夜不傻,那鬼根本沒有死,他雖然腦袋炸了,但很快就能恢復(fù),畢竟是兩百年道行的惡鬼,沒有那么容易栽掉。</br> 我看了一下周圍,這里除了樹木什么都沒有,黑壓壓的一片,烏鴉在上空盤旋著,極其晦氣的哇哇大叫。</br> 這里可能是惡鬼死亡的地方,一般人死后,會在自己最懷念和最熟悉的地方徘徊,又或者是頭七晚上回來看一下,有些鬼頭七看人,有些鬼頭七回來看地方。</br> 可有些惡鬼不一樣,他會在死地不停的徘徊,無法走出那里,只要心中有怨念,他就會跟無限輪回一樣,如果有活人靠近,就會被殺掉。</br> 我也不敢隨便追,萬一中了惡鬼的陷阱,那龍家姐妹都得死在這里,我不可能想著靠沈夜,那個浪子壓根沒想做好人,他只想著當(dāng)新郎官,就跟USB一樣,拔完就走。</br> “妹妹,你沒事吧?”</br> 龍盈盈連忙走過來抱住了龍芳芳,她其實也害怕,但為了安慰妹妹,只能故作堅強。</br> 如果她也怕,那龍芳芳就更加怕了。</br> “姐姐,我好害怕?!饼埛挤荚邶堄膽牙锷l(fā)抖,這個環(huán)境更加增添了幾分恐怖,很像那種古時候的無人荒村,墳地之類的。</br> 以前那種地方別說晚上,白天經(jīng)過都能嚇得尿褲子。</br> “不怕,不怕,咱們有先生在,他會幫我們的?!?lt;/br> 龍盈盈拍著龍芳芳的后背,不停安慰著,然后抬頭看向了我。</br> “等等,先生,你的胡子……”龍盈盈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衣服一樣,身高身形也一樣,就是胡子掉了,所以她還是能一眼認出我來。</br> 我一摸胡子才想起來,好像王天歧剛才已經(jīng)將我的胡子給扯下來了,這殺千刀的玩意。</br> “不對,你……我好像有點眼熟?!?lt;/br> 龍盈盈突然咪著眼睛思考了起來,她在盡力回憶,然后才突然哦的一聲:“哦,我想起來了,是你!”</br> 龍盈盈瞪大著眼睛,突然臉添加了幾分紅暈。</br> 見到一夜夫妻,一下子羞意上來,甚至不知道說什么好了。</br> “噓,有什么話出去在說。”</br> 我對龍盈盈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敘舊等出去再說也來得及,如果出不去,那也沒必要敘了,我們都得死在這里。</br> 龍盈盈不敢說話了,但低著頭。</br> “姐姐,他是誰?不是算命先生嗎?”龍芳芳抬頭問道,見姐姐這般模樣,她有些好奇。</br> “不要問,他是壞蛋。”龍盈盈說道,抱緊了龍芳芳。</br> 壞個屁的蛋,我是你姐夫!切!</br> 這時候沈夜蹲了下來,然后用雙指插進泥土里,挖了一點泥聞著。</br> “土有刺鼻的血腥味,不是幻覺,這鬼道行好高,以血養(yǎng)煞,他想修仙?!?lt;/br> 沈夜看著前面的荒木叢,眉頭緊蹙,他好像有點后悔進入了龍芳芳的房間。</br> 聽聞鬼道有二,要么重生成人,要么修鬼仙,可這兩條道都是逆轉(zhuǎn)輪回的道路,基本無鬼可成。</br> 世上皆有人,天上無神仙,鬼道虛徒勞,不入輪回圈。</br> 以血養(yǎng)煞,可以讓鬼重新長出血肉,再次重新變回人,但是修人不能在鬼境中,需食露水,見陽光,而且有風(fēng)險,要渡雷劫。</br> 在鬼境中,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修鬼仙,那個沒有那么多講究,也就是沈夜說的修仙!</br> “修仙?呵呵,這鬼小說看多了吧?這世上哪有仙。”王天歧冷笑了一下,只有蠢人才妄想成仙,沒想到鬼也如此愚昧。</br> 我也學(xué)著沈夜那樣,將手指插入了泥土中,我甚至看見有血流了出來,極其刺鼻和鮮紅,我也聞了一下子,但我聞到的東西比沈夜多,這泥土里還多了一股味道,女人的味道!</br> “這鬼很有想法,不但修鬼仙,還是特么走的雙修流,心真大。”</br> 我暗諷了一句,何為雙修?就是男女同修,采陰補陽,這是道家的一種修仙方式。</br> 現(xiàn)在我明白他為什么要去搞龍家的女人了,就是為了采陰補陽。</br> 道家的修煉方式,難道說……惡鬼只是個傀儡,真正的黑手是那個道士?可都兩百年了,他咋還沒死?</br> 之前我就知道了整件事情是道士和他徒弟一起聯(lián)手騙的大財主陳光,沒想到那道士到現(xiàn)在還參與其中,那就有兩種可能了,一種是剛才那鬼就是道士,一種是道士應(yīng)該變成了鬼,而且還控制著他的徒弟作惡,并且潛伏在這里修鬼仙。</br> 事情越來越復(fù)雜,看來我得小心一點,如果是兩只兩百年的鬼,那我一個人就無法對付了,更何況還有一只已經(jīng)在修煉鬼仙,這極其可怕。</br> “沈夜,既然你已經(jīng)進來,那就無法袖手旁觀,不然我們都得死在這里,不聯(lián)手絕對出不去。”</br> 我朝沈夜說道,這個男人雖然是個浪子,但實力方面還是很可靠的,他不幫忙的話,那就一起死。</br> “哼,沒想到要跟自己的仇人聯(lián)手,真晦氣?!鄙蛞闺m然擺出了一副討厭的樣子,但也沒有拒絕,事到如今,他也知道是什么情況,他無法拒絕。</br> “彼此彼此?!?lt;/br> 我也毫不客氣的回敬了一句。</br> “你們別再針鋒相對了,趕緊想辦法出去吧,老子不想再呆在這種鬼氣陰森的地方了,頭皮都有點發(fā)麻?!?lt;/br> 王天歧看不下去了,又插了一句嘴,他比我們?nèi)魏稳硕寂滤?,但他不說。</br> “哼,這里萬萬不能追進去,待我用火咒焚個干凈再說?!?lt;/br> 沈夜朝我伸手,要了一張黃符,這家伙的手法很奇怪,居然是一指捻符。</br> 我們一般是雙指,然后把黃符夾在中間,可他的一個指頭粘在黃符上,符頓時有了一道微光,很小。</br> “天地?zé)o極,乾坤借法,乙真陽火,焚盡魑魅!”</br> 黃符跟著咒語擺動,手訣一掐,看著他穿著西裝搞這些有點像神棍,甚至有些搞笑,但我知道這術(shù)不簡單。</br> 黃符隨咒,一道陽氣焚了起來,然后落入荒木叢中,噗嗤一聲,頓時火舌將所有荒木點燃,燒著的時候冒出來不是白煙,而是黑煙,我們都聽到鬼在哀嚎,極其嚇人。</br> 可沈夜卻非常淡定,甚至拿出一支雪茄借了個火,然后噗嗤噗嗤抽了起來。</br> “冤有頭債有主,你找龍家就好,你搞我干什么?哼,別怪我心狠手辣,出來吧!”</br> 沈夜噴出了一口煙霧嘀咕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