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番外五姜楊升官
確定沈時恩他們不會再干涉自己教女了,轉(zhuǎn)頭姜桃就讓姜楊去找了一趟姜家二老。
別看姜老太爺和老太太暗戳戳地把姜楊帶上了京城,后來還一下子就被姜柏給挑撥了,但那是因為之前姜楊不在他們身邊,姜柏挑撥的話又正好戳中了他們的軟肋。
現(xiàn)在軟肋本人親自去找他們了,二老的態(tài)度自然就轉(zhuǎn)變了。
而且姜楊說話也十分有技巧,沒去責(zé)怪怨懟,而是言辭懇切地道:“我知道爺奶帶著大堂兄來是一片好心,想著他是個秀才,若能接著科舉,往后入了仕途可以幫扶我。但是早先在壞事村分家前,大堂兄他……爺奶說我小心眼也好,說我容不下人也好,我實在是不想和大堂兄在一處。”
他肅著臉抿著唇,似乎是回憶起了極其不悅的往事,還痛苦地閉上了眼。
姜老太爺和老太太被他這么一說,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來了當(dāng)年姜柏意圖給姜楊下藥的事。
雖然當(dāng)時姜柏沒得手,但那是姜楊運道好,要是真讓他得手了,姜楊或許都不會好好站在這里了。
姜老太爺和老太太對視一眼,都有些后悔耳根子太軟,聽著姜柏的話把他帶上了京城,讓姜楊回憶起了痛苦的往事。
不過去年老太爺在病中的時候是姜柏鞍前馬后的伺候,也表現(xiàn)出了一副痛定思痛、洗心革面的模樣,所以老太太還是猶豫道:“往常是柏哥兒做的不對,不過他如今已經(jīng)改了。到底是一家子的同姓兄弟,有他幫著你,往后……”
姜楊連忙擺手,道:“奶奶別說以后了。大堂兄如今不過才來京一日,就給我惹是生非,我還能指望他以后?”
姜老太爺和老太太知道他出門去了沈家一趟,但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反而看姜柏回來后挺高興的,就也沒細問。
此時他們問起來,姜楊才道:“姐姐是好意才邀請他上門小敘的,前頭還好好的,后頭大堂兄不知道怎么就開始說起窈窈來了。爺奶也知道咱們都是姓姜的,若是大堂兄說我和姐姐也沒什么。但窈窈是姓沈的,他在沈家說人家唯一的嫡出姑娘,當(dāng)天晚上下人就都轉(zhuǎn)述了,姐夫和小南他們聽了就不大樂意,后來連圣上都知道了……雖然他們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沒說什么,但到底心里是不舒坦的。這還是只是大堂兄第一次上門呢,這要是多來幾次,唉……”
這話說的姜老太爺都坐不住了,吶吶地問:“皇帝都知道了?”
在普通百姓眼里,皇帝那可是云端上的人物,一句話就能定奪一家子生死的。
他們在鄉(xiāng)下的時候不知道京城的情況的時候,最擔(dān)心的就是姜楊在御前行走的時候惹到皇帝發(fā)怒,像戲文里的那樣直接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也就是來了京城之后,姜楊和他們簡單說了說京中的情況,還和他們說了買宅子的錢絕大部分來自宮里的賞賜,二老知道他簡在帝心、甚是得寵,這才放心一些。
如今聽說姜柏一番話把皇帝都說惱了,可不是讓二老都坐不住了?
姜楊也不算說謊,蕭玨確實惱了姜柏,不過以蕭玨和他們的關(guān)系,自然不會遷怒到他們身上。
但是二老可不會那樣想,只覺得姜柏已經(jīng)闖下了彌天大禍。
不用姜楊再多說,姜老太爺和老太太立刻把姜柏喊到了跟前,讓他趕緊收拾包袱回縣城去。
姜楊自打從沈家回來后就美著呢——他自覺拿捏住了姜桃,就等著沈家給他鋪路了。
沒想到剛美了不夠十二個時辰,姜家二老就變了口風(fēng),讓他回鄉(xiāng)下去。
姜柏怒瞪一眼站在二老旁邊的姜楊,心里已經(jīng)猜到了這事和他脫不開干系,但他如今也精明了幾分,知道在二老面前和姜楊對上是討不了好的,就做出一副不解難受的模樣,膝蓋一軟就對著姜楊跪下了,口中還道:“愚兄知道過去對你多有得罪,但這兩年我已然悔改,往后肯定痛改前非,幫扶你和阿桃。”
真別說姜柏這模樣裝的還挺真誠,而且他做兄長的都給姜楊跪下了,姜楊若還是不肯原諒他,姜柏有的是話去編排他。
姜楊也不是蠢的,立刻就把他扶了起來,臉上還流露出了掙扎猶豫的神情。
正當(dāng)姜柏覺得自己的計謀得逞了的時候,姜老太爺開口了,言簡意賅地問他去沈家的時候是不是說道窈窈了。
有姜楊在場,姜柏也不敢說謊,而且他回憶了下他也就說窈窈驕縱了些,現(xiàn)在她年歲小倒是沒事,但往后大了可不能這樣,讓姜桃對女兒多加約束。現(xiàn)在他也覺得那話說的沒什么紕漏。
因此他就承認說了,還把自己的話復(fù)述了一遍。
他話音剛落,姜老太爺就擺手說就是你這句話說錯的,惹了圣上不悅,趁著現(xiàn)在宮里還沒人來捉拿你,你快回鄉(xiāng)下去吧!
姜柏瞪大雙眼,心頭狂跳,不敢置信地看著姜楊。
他是沈窈窈的堂伯父,不過隨口說了他兩句,何至于此?
可他也了解姜楊的性子——多智狡詐,卻也不至于膽大妄為到敢編排皇帝。
難道真是他說的話傳到皇帝耳朵里了?
姜柏也是一心向往高處爬的,他比姜家二老還知道一個想走仕途的讀書人、被皇帝不喜的下場!
老太太看他面色慘白,還是心有不忍,同他道:“其實也就是一兩句口角。戲文里都說當(dāng)皇帝是日理萬機的,想來過一段時間也就忘了。反正你本來也要先考舉人,等你考過了舉人,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姜柏昏昏沉沉地被老太太拉著去收拾行李,因為他初到京城,所以帶來的東西大多還沒拆出來,一刻鐘后,姜柏已經(jīng)提著包袱到了門外。
姜楊讓二老都歇著,說自己去送姜柏就成。
等二老一走,姜楊的神情陰冷了下來。
姜柏心里本就忐忑,見他突然變了臉,心下更是一沉。
“爺奶不在你也不用再裝什么,老實告訴我圣上是不是真的惱了我?”
姜楊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道:“奶奶都知道圣上日理萬機,你說道窈窈的確是讓他不高興了,但是圣上也沒那個閑工夫同你一般計較。”
姜柏這才松了口氣,卻看姜楊忽然對他微微一笑,而后道:“口角自然是小事,但是堂兄當(dāng)初和圣上動手,那圣上是肯定忘不了你的。”
當(dāng)初在縣城的時候姜柏和蕭世南打了起來,后頭蕭玨也加入其中。但那事最后被縣官夫人黃氏定性為小孩子打鬧就沒鬧大。
隔天姜桃他們就動身離開縣城,也沒和姜家二老仔細說過這件事。
姜柏那次使壞不成還被達成了豬頭,自然更不會提起,甚至都把這件事給選擇性地遺忘了。
姜楊怕嚇壞二老就沒提,對著姜柏他可沒有那份不忍心,說完還冷笑了一下,“先皇都沒動過圣上一根手指,也就大堂兄有這本事了。”
說完他徑自走了。
心神激蕩的姜柏猶不死心,提著包袱去了茶樓和人打聽幾年前沈時恩回京時的事。
沈時恩把沈家的兵權(quán)上繳朝廷后威名更勝從前,幾年前蕭玨親自去把他接回來的事也成了百姓口中的一樁美談。
姜柏沒怎么費工夫就打聽清楚了,這才知道幾年前和他在茶壺巷附近廝打的陌生少年就是當(dāng)今皇帝!
幾個時辰前還意氣風(fēng)發(fā)、覺得未來一片光明的他手腳冰涼,如墜冰窖,渾渾噩噩地走踏上了回縣城的路。
隔年鄉(xiāng)試,心態(tài)崩壞的姜柏不出意外地落榜了。
至此,姜桃和姜楊他們再也沒見過姜柏。
后來還是偶然偶然姜老太爺提了一嘴,說他鄉(xiāng)試落榜后心性大變,意志消沉,染上了酗酒的惡習(xí),別說接著科考,就是當(dāng)個普通的教書先生都成問題。
姜老太爺說完他也是一陣唏噓,之前還想著他能幫扶姜楊,這才不計前嫌地把他帶上京,沒成想他先說錯了話惹怒了今上,后來還一蹶不振。早知道當(dāng)初就不把他帶過來了,沒得給姜楊添堵。
姜楊聽了姜老太爺?shù)脑捯膊毁\怪他,只道:“爺爺也是一番好心,只是沒想到大堂兄那般不得用而已。”
這時的姜楊在翰林院蟄伏了兩年后已經(jīng)被姜楊點進了通政司,雖然是通政使的副手,但那也是正四品的京官!
姜老太爺和老太太都高興壞了,兩人本就把他看的跟命根子似的,如今更是對他言聽計從。
姜柏的事給姜老太爺提了個醒,他絕對不能再讓人來拖累前程似錦的姜楊!
后來二房還想把姜杰送上京城,還有其他什么堂親表親的都上趕著遞消息套近乎,姜老太爺都以大家長的身份給拒絕了,倒著實給姜楊省了不少麻煩。
而這個時候,姜家二老就開始著急姜楊的親事了。
他們在京城也沒有人脈,又怕那些主動上門來打交道的人家非良善之輩,因此就把給姜楊說親的任務(wù)交給了姜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