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建康縱橫 第四十節(jié) 孤膽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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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城內(nèi)一處幽靜的院子里,三五步就站著一個全副武他們身上并沒有帶有長樂或者慕容世家任何一個門派的標志,但從他們帶著冷冷殺氣的眼神和冷靜自若的行動來看,這是一群訓(xùn)練有素的戰(zhàn)士。(閱--)(清風(fēng)文學(xué)網(wǎng)?)
沒人說話,在這個鬧中取靜的小院子里只有鳥兒的鳴叫,襯著院里到處都是的那些行動訓(xùn)練有素的戰(zhàn)士,這平靜顯的有點詭異。
“咚!”正房里傳出一聲悶響,接著就是憤怒的咆哮。外邊所有戰(zhàn)士只是朝那里看了一眼,就又把臉轉(zhuǎn)開,一絲不?的警戒著。
正房里只有一張桌子,上面扔著幾張紙,旁邊坐著五六個神色各異的青年男子。他們的身形和外邊那些高手一般無二,人人都精壯健碩,不同是他們身上手邊沒有任何武器,臉色里都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煞白和無力。
坐在最上座的卻是個略顯瘦弱的青年,他環(huán)顧了一下在座的人,指了指桌上的那幾張紙說道:“大家都看過了吧?我們每個人的身份全江湖都知曉了,這是七雄共同簽發(fā)的追緝令,我們每個人都在上面。”
說到這里,瘦弱青年看了看大家陰晴不定的臉色,手慢慢摁在了桌子上:“江湖雖大,卻再無你我的立錐之地。大家說,我們干不干?”
干不干?
無人答話,沒人都在思考。令人窒息的沉默。
坐在下首的一個精壯漢子,咬著牙從那堆畫像中抽出了自己的,端詳許久,臉好像喝醉一般紅了,他抬頭問上面的那青年:“趙乾捷大哥,你干不干?”
上座竟然是被神秘人劫走的華山死士趙乾捷,他異常緩慢卻堅定無比的說道:“除了這個,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我干!”
“我也干!跟著你了!”他身邊的一人一拍桌子,叫道:“反正早把這條命交給你了。早死晚死都是個死!只要能報仇什么都無所謂!”
又一人叫道:“對武當(dāng)下手更好,反正誰都知道昆侖是武當(dāng)?shù)墓贰]有武當(dāng),昆侖會這么喪心病狂嗎?殺昆侖還是殺武當(dāng)我都沒意見。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我跟著趙乾捷兄弟上了。”
看著這些一起被劫持出來的刺客,趙乾捷說道:“我們?nèi)A山掌門是章高蟬這個狗賊殺地,但卻是武當(dāng)指使的。(文學(xué)閱--)我們?nèi)f眾一心行刺狗賊章高蟬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他雖該死。(閱--?)但首犯卻不是他。但武當(dāng)高手云集,千里鴻父子戒備森嚴,我們近身都不可能,遑論刺殺。上次我們毒箭已經(jīng)射中章狗賊,奈何老天不開眼。毒箭都對他無可奈何,現(xiàn)在能有這個機會,我倒覺的是老天開眼,可憐我們這群苦大仇深的苦難人……”
一席話,大家都紛紛點頭,紛紛表示要跟著趙乾捷。
但贊同聲中,一個紅臉大漢牙齒咬的越來越緊,終于猛地站起來。顫抖著指著趙乾捷鼻子問道:“趙乾捷,你又把我們賣給別人了?”
“你在說什么?”
“老四,坐下!”
大驚之下。一群刺客同時叫了起來,有人去拉他,但這個老四憤怒的打開拉自己衣角地手,繼續(xù)指著趙乾捷叫道:“你們?nèi)A山也不怎么樣!上次行刺章賊之前,你鬼鬼??的去拿武器。你倒底見了誰?跟著你進去的小陳立刻失蹤了,你卻帶了一群蒙面高手回來,把我們?nèi)チ似饋怼V钡叫写虝r刻,才挑選人去動手。而我們這些沒被挑中的,馬上就被捆了起來!誰不知道,如果不是另外一群人殺進來,我們肯定連武神模樣都看不到就被宰了,像宰狗一樣!行刺章賊,你其實把我們?nèi)假u了!說!他們這兩撥人是誰?是長樂幫還是慕容世家?現(xiàn)在你怕是又把我們賣給另外一個門派了,我們是你的狗嗎?你拿我們地命去做交易!”
看著那因為憤怒而通紅的雙眸,鼻尖感觸著前面顫抖著的手指帶來的風(fēng),趙乾捷眼皮都沒動一下,他一動不動,冷靜如初:“老四,我不僅僅是賣你們,我把自己都賣了。只要能報仇,在座的這些義士,包括我自己的命,我賣誰的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你!”看著趙乾捷那冷靜到人的表情,聽著這冷酷到底地話語,放佛一塊巨石壓在了火山口上,一腔怒火無從發(fā)泄,老四渾身都哆嗦起來。
一群刺客紛紛圍攏過來,拉住了老四,紛紛勸說。
“老四,你別這么說了。如果沒有趙大哥,我們連武神的衣角都碰不到。”
“他也是沒辦法啊,我們就這幾個人,怎么和武當(dāng)昆侖那種大門派斗,怎么為父母兄弟門派報仇。”
“哎,你這個人,我們聚義的時候就說過復(fù)仇在所不惜嗎?”
“你難道在怕死?我和你綁在一起等死,我只是有點生氣不能死在章賊手里而已,但是我還是感激趙大哥讓我有用我地命去交換兄弟們行刺的機會……..”
“都別說了!”老四一聲大吼,雙拳同時擂在桌面上,頓時木屑橫飛了,桌子塌了一大塊:“我恨這些***大門派!老子不做他們的狗!”
拉開的兄弟們都停住了動作。(閱--)(文學(xué)閱--?)
趙乾捷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老四大吼:“你瘋了嗎!我們根本別無選擇!不接受交易,我們馬上就死,就算他們不殺我們,在江湖上,我們頭上的賞金也會像鮮肉一樣吸引一撥又一撥的禿鷲撲過來,我們根本沒地選擇!死,我不會皺一下眉頭,但我們的深仇大恨呢?!我不能白白的死在這里,我們要死在殺場上,死在仇人的劍下,死在仇人的尸體上!只要能讓我殺敵,讓我磕頭叫爺爺我都干!”
“我沒你那么賤!”老四對吼:“我們田家世世代代的安心做生意,從沒做過虧心事,慕容世家要錢,我們給,后來長樂幫來了,他們要
們也給,再后來昆侖來了,我們做什么了?就把我們七八八。慕容世家長樂幫那些狗賊年年壓榨我們,但有替我們主持過公理正義嗎?我是個漢子,我要堂堂正正的去戰(zhàn)斗,我要壯烈的去死,我死了,人家會豎起大拇指,我田家老四沒辱沒祖宗!到了陰間到了下輩子。我也會把我的債要回來!但我不能像你這樣當(dāng)孫子當(dāng)狗!”
“兄弟,忍辱負重吧。”趙乾捷雙手摁在桌子上,躬了腰就像哀求一般叫道。
“我不會再信你了,你***是個惡心的小人而已!”老四一聲大吼,推開呆如木雞的眾人就要往門外走。
門被拉開了。鳥鳴馬上涌了進來。
趙乾捷追了過去,拉住了老四的胳膊。
老四一手拄著門,轉(zhuǎn)過頭,厭惡地看著后面的趙乾捷。
“兄弟,沒有他們,你一個人在江湖上馬上就會死的。”趙乾捷瞪著眼叫道。
“死有何懼?但求仇人頭!”老四一甩手:“你放心,我不會泄露你們半點機密,你知道我的為人。”
趙乾捷緊緊的握住老四的胳膊。沒有被他甩開,他咯噔一下雙膝跪在了老四面前:“兄弟,這里沒人怕死!你要三思啊!”
“我是好漢!”老四猛地抽手。趙乾捷武功比他差遠了,一個前倒趴在了地上,他伸出手去抓那腳腕,但那腳好快,閃過了門檻。門被狠狠的帶上了。
剩下地人把趙乾捷扶回了座位,有人說道:“我看出來了,隨他去吧。他性子直,你勸不住的。”
“強扭的瓜不甜,我相信你趙大哥。”
“他寧可直中取不愿曲中求,可是….可是….直取太難了!”
大家勸慰著趙乾捷。
趙乾捷低著頭好久,然后他用袍角拭凈了眼淚,抬起頭眼睛已經(jīng)全紅了,聲音里卻冷冰冰的并不帶任何感情:“好,大家坐下,我再給大家詳細說下計劃…….”
就在這時,門開了。
齊元豪笑瞇瞇的推門進來:“各位吃午飯沒有?”
沒人回應(yīng)他,連站起來迎接地人都沒有,對于這群視死如歸的人來講:要失去更多的尊嚴換來的東西對他們不值一提,誰在乎?你搭手,我去殺你也想殺的人,各得其所。除此之外,什么金銀富貴身份地位并無吸引力,那么誰去理你?連笑臉面具都懶得帶。
于是在這群背負深仇大恨的死士面前,齊元豪這位走到哪里都被前捧后拍的慕容秋水身邊大人物難免小小尷尬了一下。
看了一眼各位兄弟,趙乾捷慢慢站起來了:“您有什么事情?”
“咚。”齊元豪把手里的匣子重重地頓在了桌子上,抽開蓋子,一顆首級立在了那里。
“老四!”
“什么!”
“你***!”
看著這首級,一群人突然紛紛跳了起來,有人立刻流淚,有人去抱那匣子,而有人一下跳上了桌子,就要沖過來打齊元豪,一片混亂。
“都別動!”趙乾捷一聲大吼,他的兄弟們停住了。
看著那雙伸過來搶匣子地手,眼前站在桌子上那位憤怒的眼睛,最后是趙乾捷空洞得發(fā)干的眼神,齊元豪微微一笑,手一壓壓上了抽蓋,把匣子又提回了手里。
他說道:“我們發(fā)現(xiàn)了江湖通緝的刺客,就是這樣。”然后他看著桌子上那個站著的死士笑道:“可否下桌子了?”
“下去!”趙乾捷大吼。
桌子上沒人了,齊元豪微笑著單手在桌子上那堆通緝令挑來挑去,很快他劃拉出田老四那張畫像,輕輕彈去上面巨大地腳印,捏在手里滿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要拿去領(lǐng)賞。”
然后拎著函首匣轉(zhuǎn)身就走,背后是長在石像上那些悲憤無助的一雙雙眼睛。
走到門口,齊元豪突然回過頭來:“吃好午飯和晚飯,今天晚上就送你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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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荒涼地土匪山寨里,原來的寨旗“黑風(fēng)”正被緩緩降下,一身馬匪裝束的趙乾捷在手下的簇擁中走到旗桿下,他轉(zhuǎn)過頭,面前卻是寒光森森的刀海劍陣。
看著這些手下,趙乾捷高高昂起頭,緩緩抬起手里卷起的新寨旗。
“從今天起,我們?yōu)榱苏x、天理和俠義而戰(zhàn)!”
大吼聲中,趙乾捷猛地一拉手臂,一面大旗烈烈出現(xiàn)在風(fēng)中。
當(dāng)中只有一個大字:俠。
趙乾捷接受了慕容秋水的交易,他和他的兄弟被送到武當(dāng)?shù)乇P邊緣的一個黑道山寨,慕容秋水在他三年里的收獲中撥給了他一筆,派來了一批無門派隸屬的高手歸他調(diào)遣,另外提供充分情報和后勤支援,當(dāng)然缺不了隱藏在黑暗中的監(jiān)軍,趙乾捷不過是慕容秋水推到前臺的傀儡而已。
有了背后這只大手的支撐,趙乾捷率領(lǐng)手下襲擊武當(dāng)?shù)溺S線,刺殺武當(dāng)?shù)闹爻即髮ⅲ贌龘屄游洚?dāng)?shù)漠a(chǎn)業(yè),無所不干。
而在強力情報和人員的支持下,每次武當(dāng)?shù)膰硕急悔w乾捷逃了過去,武當(dāng)自己反而損兵折將,小小的趙乾捷竟然成了千里鴻肚子里的孫悟空,給他添了無數(shù)的麻煩。
隨著這些成功,慢慢的,喪心病狂的江湖通緝犯只有武當(dāng)在叫了。
出身平凡武功低微,但一腔熱血滿身虎膽,為了給老掌門報仇,不惜螳臂當(dāng)車般去刺殺武神,失敗后逃出建康,又拉起一幫死士騷擾武當(dāng)這種強敵,這種傳奇一般的義士誰不豎起大拇指?
趙乾捷的另一個綽號在江湖名聲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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