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你可記得從前
鐘相思睨著禾麥:“所以呢?”
“如果皇上怪罪下來,六郎會不會受責罰啊?”禾麥擔心地問道。
鐘相思似笑非笑地說:“你現(xiàn)在才想起來這件事?沒用的!就算現(xiàn)在將她放出來,皇上怕是也要下責罰的。”
“那怎么辦?”禾麥大驚失色,“受到的責罰嚴不嚴重?”
“你說呢?將皇上欽定的將軍關(guān)在軍營,還被人看著。許灼芙又沒犯什么滔天大罪,你說六郎這樣做,會不會受罰?”
禾麥心中有些慌亂,“那、那會不會是什么砍頭的重罪?娘,你可一定要幫幫六郎才行!”
鐘相思倒是默默嘆了口氣,“我哪有那個能耐?況且你現(xiàn)在跟他又不熟,我想了法子去幫他,又沒人領(lǐng)我的情!”
“怎么沒人領(lǐng)你的情,他、他怎么說也算是你的女婿,你……娘!”禾麥急壞了,“我跟他是夫妻,怎么就不熟了?”
“熟了?我的好女兒,娘可就等著你這句話呢!”鐘相思大笑起來,一臉得逞的表情。
“娘,你——”禾麥泄了口氣,忍不住哀怨地看著鐘相思,“那你會不會幫六郎?”
“幫不了。”鐘相思搖頭。
“怎么還幫不了?”禾麥傻了眼。
“他又沒有犯事兒,我怎么幫他?”
“你不是說,他將許灼芙關(guān)了起來,會讓皇上責罰的嗎……”禾麥目瞪口呆道。
鐘相思一笑,“許是我記錯了,許灼芙?jīng)]被他關(guān)起來,只是不允許同他一起上戰(zhàn)場罷了。”
禾麥扶額一陣頭痛,她的娘親……還真是調(diào)皮!
下晝的時候,六郎忙完了軍中事務便帶著徐姜來給禾麥把脈了。
徐姜開了些補氣養(yǎng)血的方子,便叫禾麥好好休息了。
房間里依舊只剩下六郎同禾麥兩個人。
經(jīng)過昨晚的“同床共枕”之后,兩人的關(guān)系似乎發(fā)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六郎給禾麥帶了兩把折扇來,折扇上畫著栩栩如生的小人,上面還有供人猜謎的謎語。
六郎如獻寶一樣將折扇遞給禾麥,“坐月子實在無聊,我便給你弄了兩把折扇來。唔,你從前還喜歡泥人,我也較泥人師傅捏了咱們兩個出來。”
六郎手上拿著兩只捏的惟妙惟肖的泥人,一個男兒,身穿戰(zhàn)袍身背弓箭,模樣是劍眉星目,精神無比。
一個女兒,手里拿著女工正在顧盼神飛,倒與禾麥有七八分相像。
禾麥拿著兩只泥人愛不釋手,但看那女兒手中的女工,奇怪道:“我會女工?我怎么不知道?”
六郎一時啞然,頓了頓,道:“泥人師傅說女子應當以擅長女工主中饋為榮,而非是……玩弄刀槍棍棒,所以,泥人師傅不肯在你的手里加一把長刀的。”
禾麥聽了,嘴角的笑容有些凝滯了,不悅道:“女子家玩弄刀槍棍棒怎么了?女子一樣可以騎馬打獵、上陣殺敵,我娘不就是么!”
“對,是泥人師傅不開明,我們下次不去找他捏泥人了。”六郎哄著禾麥道。
“不過你的泥人捏的挺像的,”禾麥笑瞇瞇的,看著那泥人瞇彎了眼,“只不過,你比這泥人要黑上幾分、好看上幾分。”
還要有男人味幾分一些,禾麥心里暗想。
再去看那兩把小扇子,禾麥不禁笑了。
“我現(xiàn)在是當娘的人了,你怎么還把我當小丫頭一樣哄?你看著上面的字謎,夫人何處去——可不就是二字么?”
“再看這個,打斷念頭,嘁,不就是心么?真是識字的三歲小孩都會呀。”禾麥撇嘴道。
六郎笑了,“左右就是打發(fā)時間逗你一樂的,原本也沒想著用這折扇上面的字謎刁難你。再說,你這樣聰明,天下又有幾個能為難住你的?”
禾麥甚喜歡聽這等話來夸贊自己,笑彎了眼,說:“是了,人家都說一孕傻三年,可我卻沒有,我分明就是,孕了也不傻,永遠那樣聰明!”
兩人說笑了一會兒,禾麥望著六郎平靜微笑的臉,忽地問:“最近同東林的戰(zhàn)況如何了?只聽說那日你們都要出征,嚇得我提早生了娃,如今你們倒是沒動靜了。”
“那日本就打不起來,只是防備著有個萬一,我們才全體出征。為的也是震懾那東林軍,讓他們不敢造次罷了。”
六郎頓了頓,“那李解恒囂張殘暴,手下不知殘害了多少大周無辜百姓的性命!而萬絳老將軍也被他殺害身亡,咱們?nèi)妼⑹慷紝Υ巳送春薏灰眩薏坏檬称淙怙嬈溲≡谠S……將軍來到這兒后,李解恒倒是消停了半分,只不過……也只是暫時消停罷了,我料他應當是偃旗息鼓,在重整軍威,以待準備再次撲殺咱們個措手不及。”
禾麥聽了,道:“我不明白,既然這些人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陰謀詭計來暗殺咱們大周的將士,那咱們?yōu)槭裁床蝗绱俗觯吭蹅冘娭械哪苋艘膊簧倭T?我聽徐姜大哥說,像常沈、田大哥他們,武功高強的很,更是可以在東林來去自如。”
六郎笑了一聲,“哪有你想象的那么簡單?單說暗殺一事,不只是咱們想如此做就如此做的,自然要先征得副將軍們的齊心同意,方可再做周密部署。可有人贊同此舉,有人便不贊同此舉。意見實在不同意,這暗殺便沒得法子繼續(xù)做。而且,天下五國有一個不成文的約定,便是在兩軍交戰(zhàn)之時,不可再用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手段,誰若用了被發(fā)現(xiàn),便要自覺休戰(zhàn)三天,給對方以還擊整頓的空檔。”
“這是什么奇怪約定,既不強烈禁止,也不規(guī)定嚴重的懲罰,胡鬧、胡鬧……”禾麥搖著頭對此事品頭論足道。
“再同你說一件事情,只怕你會不記得。”六郎微笑地看著她。
“什么事?”禾麥來了興趣。
“那位李解恒將軍,曾經(jīng)跟咱們有過很深的淵源。”六郎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你可還記得永安鎮(zhèn)李家莊的李錚?”
禾麥腦袋里面一片空白,迷怔地搖搖頭,“你說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