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殺氣騰騰的禾麥
眼下村里怕是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兒,禾麥便囑咐山草在外安心等著,她回了家,將秦氏和小黑從地窖里面接出來。
“發(fā)生什么事兒了?”秦氏擔心地問。
禾麥將事情的大致情況跟秦氏說了一遍,又道:“奶,您就在家里呆著,晚些時候,等馬二哥情況穩(wěn)定了,我和六郎就回來了。”
“這事兒得和你陸叔陸嬸兒說一聲呀,”秦氏叮嚀著,“嫁出去的姑娘半道沒了,他們總得知道哪兒去了呀。”
禾麥心里卻別有一番主意,便應付道:“知道了,奶。”
馬二身上的刀口雖深,但好在并不在致命部位。楚白水給他包扎了一番,勉強止住了血,但情況還是很嚴重。
山草眼淚巴巴地看著禾麥,帶著哭腔道:“馬二失血太多了,禾麥,你說他會不會死?”
“不會的,馬二哥身強體壯,一定會挺過來的,他福大命大,往后還要娶你呢,對不對?”禾麥心疼地看著山草尖尖的小臉,“山草,你先跟我回去休息一會兒吧,從昨兒到現在,你就沒歇過,這么熬下去,你身子吃不消,怎么照顧馬二哥?”
“我不回去,我想守著他。”山草蹲在地上,無助地抱著自己的肩頭。
禾麥皺了皺眉頭,“可你守著他也沒用,聽話,跟我回去休息,明兒一早來替換楚郎中,說不準那時候馬二哥就醒了呢?”
山草還是不愿離開,禾麥沒法子,只能先陪她外頭呆一會兒。
這時候,門里的六郎沖出來,對兩人道:“馬二醒了。”
山草聞言沖進了屋里,緊攥著馬二的手,“馬二!”
炕上的馬二臉色蒼白,神情虛弱,勉強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看清了面前哭成淚人的山草之后,他動了動手指,嘴巴微微地顫了顫,喉嚨里發(fā)出一些細弱的聲響。
“你、你說什么?”山草含淚湊近馬二的嘴,試圖聽清他的話。
楚白水皺著眉頭,“罕見,受了這么重的上,能如此快地清醒,恢復意識,實在罕見!”
“馬二哥,你要說什么,寫下來就行!”禾麥見馬二說的話實在難以分辨,便將山草的手伸在了馬二的面前。
馬二手指上還沾著未擦的干涸了的血跡,在山草的掌心輕輕劃動著。
“是……不字!”
“不……不嫁……”禾麥念出馬二寫出來的字跡。
馬二緩緩地眨著眼睛,似是在確認禾麥的話。
“不嫁,我不嫁!”山草哭出聲,埋在馬二的臂彎里,痛聲道:“我誰都不嫁,只嫁給你!”
兩人深情不舍的樣子,讓屋子站著的另外三人感到難受不已。
禾麥六郎跟楚白水從屋里慢慢退了出來,到了院子里頭。
“馬二兄弟既然已經醒了,就不會再有大礙了。”楚白水輕聲道,“明早我再過來檢查他的傷勢。今晚還需一個守夜的人,若有什么情況,盡管去找我。”
“多謝楚兄弟。”六郎抱拳道謝。
送走了楚白水之后,禾麥跟六郎進了屋子,見山草還癡癡地守在馬二身旁,馬二卻已經昏睡過去。
“山草,今晚住在我那兒罷,讓六郎守夜。”禾麥輕聲說。
“不,我留下,我守。”山草的語氣根本不容得反駁。
“罷了,就讓山草留下吧。”六郎說著,“左右兩家離得近,有什么情況,我很快便能過來了。”
禾麥只好道:“那我回去,給你拿一件換洗衣裳來,明早,怕是還得回陸叔那兒一趟呢。”
她之所以不將山草在這兒的事兒告訴陸長鳴他們,便是想要晾一晾陸長鳴。
他不顧女兒幸福與否,只在乎著女兒的名聲,便急急地將女兒嫁了出去。雖然他心里還是疼愛著山草的,可這做法確是大錯,特錯!
她便想著,讓陸長鳴急一急,看看出了這等事兒,是不是還要將女兒嫁過去!
次日清晨,禾麥先去了陸家。陸家自然也知道昨日山匪下山的事情,山草丟了,管王家要人卻一無所獲。
陸家只有找了半宿回來的山木,見了山木,禾麥跟他將事情說了。
山木的神色顯得有些復雜:“是馬二救了她?”
“是。”禾麥點點頭,“山木,馬二對山草真的很好。如果你能說服陸叔陸嬸兒,那你就……幫幫山草罷。你是她的哥哥,也知道她是什么脾氣,所以……”
“我會的。”山木堅定地說,“王家那些人都是王八蛋!倘若不是我在外求學,不知道王家的真面目,我又怎會眼睜睜看著山草嫁給那樣的人家?”
禾麥舒了一口氣,“你這樣想便好。快跟陸叔陸嬸兒說一聲罷,我還得回去替換山草,她昨兒守了馬二一夜,我怕她吃不消。”
跟山木兵分兩路,禾麥直奔馬二住的小屋去。
未到馬二的小屋,卻已然聽到一陣嘈雜的吵鬧聲似是有人在鬧事吵嚷著些什么。
禾麥快步奔過去,正見到昨日迎親的那些人。
打頭的是王二牛,此時正拉扯住山草的衣裳,嘴里罵罵咧咧的:“老子就知曉你不是甚好女人!浪婦!新婚之夜跟奸夫跑了,還他娘的換了身衣裳,老子還沒做新郎官,你倒是讓別人睡了!你臉皮哩?賤人,跟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不跟你回去!”山草哭嚷著,“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跟你回去過日子的!你就是一個畜生,一個王八蛋,半點都比不上馬二!”
“你個臭娘們!”王二牛勃然大怒,抬手一個巴掌落在了禾麥的臉上,“給臉不要,非讓老子動粗!你個賤貨跟野男人勾勾搭搭還有理了?給我拖回去!”
跟王二牛一起來的那幫后生紛紛拽住山草的胳膊,強硬地拉著她往院外走。
“山草!”屋里傳來一聲嘶吼,緊跟著,便是一聲噗通的聲音。
“馬二!”山草驚的滿臉是淚,死命地掙脫起那些人來。
王二牛強硬地拉著山草,給她托出了院子,可還沒等再往外邁一步,腦袋就被一塊重重的轉頭砸的眼冒金星,用手一摸,溫熱的血從腦袋上流下來。
他看清面前殺氣騰騰的禾麥,竟不自主地有些打怵地向后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