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生悶氣的兩口子
都說夫妻之間床頭吵架床尾和,可六郎與禾麥之間畢竟還沒有做真夫妻,到了晚上,六郎巴巴的望著禾麥轉(zhuǎn)過去的背影,心里不知嘆了多少氣。
禾麥每日做好了飯,也不去喊他,倒是去院里拍拍小黑的腦袋,叫小黑叼著擦桌子的抹布去找六郎。
這意思便是,要吃飯了,你把桌子擦擦就來端菜。
一連多少天,楊家屋里都沒人說話的聲音。
生了半個多月的悶氣,倒是馬二先發(fā)現(xiàn)了倆人的反常。
馬二在向陽村的活兒完了工,如今又總來禾麥家里蹭飯吃。
往常三個人吃飯的時候,馬二在桌上手舞足蹈,模仿起什么人來擠眉弄眼的樣子總逗得禾麥哈哈大笑,那飯桌上的氣氛分外輕松歡快。
可這一陣子,馬二再在桌上滔滔不絕地說些什么的時候,禾麥捧著飯碗,通常給出的反應(yīng)只有嘴角那一絲出于禮貌的微笑了。
禾麥都不捧場,更不要提六郎了。
馬二很郁悶,等吃過了飯,拉著六郎到了一旁去,“你倆吵架了?”
六郎抬了抬眼皮,又垂了下去,不答是也不答不是。
“肯定是吵架了!”馬二見他這幅樣子,更十分的肯定,一拍巴掌,“跟兄弟說說,怎么惹到我弟妹了?”
六郎一瞥眼睛,淡淡道:“跟你說了,你是有法子還是怎的?”
“當然有法子了!”馬二雙眼放光,拍著胸脯保證道:“你還不了解我么?跟徐姜那小氣鬼可不一樣,在哄女人上,兄弟我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跟我說說,你是怎么惹得她?”
六郎猶豫了一下,“倒也沒怎么惹她,就是……”
六郎將兩人生氣的情景簡短的跟馬二說了一遍。
無外乎便是女人家沒來由的悶氣,與男人手足無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嗐,我當什么呢!”馬二一拍大腿,顯得分外不屑,“就這么點事兒你都搞不定?虧你倆好了這么久!”
馬二說著,手掩著口附在六郎的耳邊,悄悄說起了他的辦法……
世上女人心最軟,想要重歸于好,且得好好利用女人這一特點。
馬二給六郎出了個主意,讓他裝病,去博得禾麥的同情。
六郎登時皺起了眉頭,裝病裝可憐!?這豈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
“你到底想不想讓禾麥搭理你?”馬二瞪圓眼睛,“男子漢大丈夫還能屈能伸呢,把媳婦哄好不比什么都重要?反正你自己決定,裝,還是不裝!?”
兩人爭執(zhí)起來的聲音稍有些大,聲音透過緊關(guān)著的窗子和門,在灶房擦擦洗洗的禾麥都聽到了里屋傳來的“裝病”“男子漢大丈夫”“同情”之類的話。
等六郎猶豫再三,勉強答應(yīng)馬二裝病試試的時候,禾麥在門外拿著抹布好氣又好笑,在他們二人出來之前便重回了灶房,裝作一切都沒發(fā)生的樣子。
次日早上六郎照樣給禾麥和夏花春花送到了清蘆村的攤子上,而收了攤子回來的時候,卻是馬二來接的他們。
還沒等禾麥開口問六郎在哪里,就看馬二臉色焦急地說:“欸喲,弟妹,六郎早上去工地那邊看活兒的時候,被一塊石頭砸到了,腿折了,腫的老高,流了好多血!你快回去看看罷!”
“腿折啦?”禾麥瞪大了眼睛,“那請了郎中沒有呀?”
“呃……找了,已經(jīng)包扎好了,在家躺著呢!”馬二面不改色地說。
“你快回去看看罷?哎,六郎那可憐勁兒,怎這么倒霉哩?他昨兒還說要多賺些銀子給你買大宅子呢,今兒就發(fā)生了這事兒,郎中說,怕是要留下后遺癥的呀!”
禾麥咂咂舌,“這么嚴重啊?”
“可不!”馬二鄭重其事地點著頭,“快回去看看他罷,六郎都快疼死了!”
禾麥慢吞吞地應(yīng)了一聲,卻不上車。
馬二奇怪地看著她,“弟妹?”
“春花、夏花,你們上車回家呀,我先不回去啦。”禾麥笑嘻嘻地說。
“禾麥姐,你去哪兒啊?”春花夏花聽六郎受傷的情景都有些擔心,可見禾麥的反應(yīng)卻十分的稀松平常。
“我去鎮(zhèn)上看看呀,聽說鎮(zhèn)上這幾天來了一批南陽人來做生意,擺了可多稀罕的小玩意,咦,你兩個去不去?”
夏花和春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禾麥姐,你不回去看姐夫呀?”
“看啥,不就腿折了嗎?死不了!”禾麥滿不在乎,一擺手,“走,咱們一起去呀。”
馬二傻眼了,“哎、哎,弟妹、弟妹!”
“馬二哥,你先回去罷,我就是去采買點東西,很快回來呀。六郎你先幫我照顧著,晚上我回去做飯!”禾麥如此說道。
“六、六郎都快死啦,你真不回去看他呀?”馬二呆呆地問。
“不是已經(jīng)包扎好了嗎?我回去看也沒啥用!馬二哥,那籠屜你幫我?guī)Щ厝パ剑覀冏呃玻 ?br/>
禾麥說著,拉著夏花春花的手,在路邊攔下了去鎮(zhèn)上的牛車,付了六文錢后,跟馬二招著手大搖大擺的去了。
馬二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三個如花似玉的身影消失在他眼前,喃喃道:“女人心……最硬哩!”
得知禾麥聽說自己受傷的消息不但沒有著急擔憂,反而閑適快樂地去了鎮(zhèn)上,六郎憋悶了一個上午的氣都灑在了馬二的身上。
他三下五除二地扯掉了纏在腿上的紗布,不悅道:“你這餿主意,怕是都被禾麥看穿了!”
枉他向來沉穩(wěn)高大的形象,怕是全毀在了馬二的餿主意上!
馬二攔著他,說什么不肯將原因歸咎于自己,“恐怕……恐怕我把你的情況說的太輕了,弟妹沒當一回事兒呀?你別拆呀,等弟妹回來,親眼見到你這傷情,鐵定得心疼你呀,你信我一次,信我一次呀!”
馬二軟磨硬泡的叫六郎再信他一次,給六郎腿上的紗布重新纏裹了起來,又抹上了些竹鼠的血。
六郎硬著頭皮看馬二在他腿上涂涂抹抹,又忍著不耐聽他的念叨,結(jié)果禾麥沒等回來,倒是見秦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