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沒話找話的六郎
自從那晚之后,禾麥與六郎之間,似是又蒙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疏離。
自成婚間以來,兩人之間很久沒有這么疏遠過了。
早上的時候,禾麥醒時不再有六郎輕吻著她的面頰,而六郎醒時,也不再有那雙調(diào)皮的手捂住他的鼻子嘴巴惡作劇。
但早上出攤的時候,六郎依舊雷打不動的送禾麥去清蘆村。
到了曉市收攤的時候,再不管風吹雨淋的將禾麥接回來。
就連成日與禾麥呆在一處的李長安,也沒發(fā)現(xiàn)這倆人生了氣。
“那兩位姐姐什么時候來?等她來啦,楊大哥是不是每日早上還要去接她們呀?”李長安拄著下巴問。
“又不用你駕車,你問的這么詳細干啥?咸吃蘿卜淡操心!”禾麥沒好氣地說。
李長安很受傷地扁起了嘴巴,“這不是說閑話么!你這女人,脾氣怎越來越大啦?真是……不識好歹!”
“臭小子你說誰呢!”禾麥不客氣的一鏟子拍在了他頭上,“沒大沒小的!”
李長安吃了一拍子,痛的眼淚都出來了,捂著頭趕忙跑開了,含恨抱怨道:“壞女人,楊大哥怎么會看上你的!”
沒過幾日,夏花家里頭終于忙完了手頭的事情,這姐妹倆在一個清晨,坐著從紅棗村到清蘆村的驢車,清清爽爽地來到了勇義粥包鋪鋪子前。
看著對秀氣干凈的姐妹花,禾麥都一掃攤子前忙碌的疲憊,感到眼前一亮。
她笑吟吟地放下了手中的鏟子,就要拉著倆姐妹坐下喝完粥吃包子的時候,夏花跟春花卻不依。
“禾麥姐,早飯我們都吃過哩!你莫顧著我們呀,這么多生意哩,我去幫你煎包子!”夏花爽利地站起來,鉆進了案臺中去。
夏花春花來了之后,禾麥原本忙碌緊張的節(jié)奏便大大的減緩了下來。
簡單的商量了一番之后,夏花跟李長安一起在案臺外頭招呼客人,連帶著收錢端包子,春花則和禾麥一起在案臺里頭,煎包子盛粥拿碗遞筷。
一個客人付賬的時候,笑呵呵的拍拍李長安的背,“小伙子,好福氣啊!”
“福、福氣?”李長安愣了下,才會意客人說的是什么意思,他一撇嘴,“哪有什么福氣?往后,怕是又多了兩個管我的才差不多!”
一上晝下來,禾麥感覺自己遠不如平日疲乏勞累了,她沖夏花春花兩個一笑,“得虧你們都過來啦,原先我這攤子忙得,轉個的功夫都沒有!夏花,春花,咋樣,累不累?”
“累啥,比在家干活還要輕巧呢!”夏花抿唇笑道。
“咱們是人多力量大,你們還不覺得累,我還是事先告訴你們呀,等什么時候再多了一間鋪子,你們保準喊累!”禾麥笑著說道。
“累也不怕,能幫到禾麥姐,我們就是不累!”夏花笑瞇瞇地說,又問,“禾麥姐,你是要擴店呀?”
禾麥點頭,“先這么想的呢,不過,再擴了店賣什么早點還沒想好。你們要是有主意,也幫我參謀參謀。”
李長安大大地打了個呵欠,“你是真不怕累呀,眼下這生意都忙不開,要是再擴店,兩個你都跑不過來!”
“我找個早點師傅不就成了?”禾麥不贊同李長安的安于現(xiàn)狀,“人呀,就得往錢看,向厚賺,要是都跟你似的這么安逸,那豈不是遍地懶蛋?”
這話說的讓夏花春花掩口笑起來,李長安很不服氣,嚷著道:“兩位花姐姐,你們瞧,她多欺負我?一點都不溫柔,你們以后可千萬不要這樣,不好找婆家的。”
“你呀,再溫柔的女人碰見你,也得氣的變成母老虎!”禾麥這般說了一句,后知后覺的才發(fā)現(xiàn)夏花春花用古怪的目光看著她,李長安也幸災樂禍的咧著嘴。
“笑什么笑,不許笑!”她板起臉來教訓李長安,奈何李長安根本不怕她。
“母老虎……哈哈!”李長安放肆的捧著肚子笑起來。
禾麥繞著桌子追他也追不上,只得作罷了。
等幾個人歡歡樂樂的關了門,禾麥挽著春花夏花準備離開的時候,六郎駕著驢車來了。
見禾麥臉上掛著久違的笑意,六郎的神色也舒展了些,沖夏花和春花點點頭。
夏花春花和六郎打了招呼,有些難為情。
一個人坐在那驢車上是沒有什么重量的,兩個人也沒什么,可四個人坐在那驢車上,就算能跑的起來,那驢受得了么?
禾麥似是看出了他們的為難,一手拉住一個,道:“不準走!你們來我這攤子上幫忙,本來就夠困難的,若我每日再讓你們用腳走回去,那成什么了?”
“禾麥姐,那毛驢承不住四個人的呀,”春花小聲地說,“我們還是走回去罷。”
“不行,”禾麥搖頭搖的堅決,“早上就罷了,你們是坐牛車趕來的,我便不說什么。可往后甭管是去是來,我都得去接你們。今兒就算驢車坐不下,我也不能讓你們走著回去不是?這一帶的天松山有響馬匪子,可不安全!”
六郎道:“你們姑娘幾個身輕,沒什么的,駕著驢車只不過行的慢些。明日我將徐姜那兒的黃牛拿家來,往后接送你們,車上能寬出許多位置來了。”
夏花的臉紅了,倒不是因為旁的,而是因為六郎說到的徐姜二字。
晌午到底是四個人一齊走的,路上三個女子家說說笑笑,氣氛倒也歡樂。
六郎可有一陣子沒聽見禾麥如此歡樂了,眉頭舒展了許多,含笑駕著驢車。
送了夏花春花,到了家里,六郎將驢車卸了,又將驢牽進牲口棚拴好,回屋已經(jīng)不見禾麥的蹤影,往灶房看去,房頂?shù)臒焽枰呀?jīng)冒起了白煙。
他站在門前巴望著在灶膛前生火的禾麥,不知說些什么,沒話找話地說:“還不餓呢,你……歇會兒罷?”
“火都生起來了,還歇什么?”禾麥瞧也不瞧六郎,悶頭說道。
六郎瞧禾麥一副不想理他的模樣,默默地退到了院子里,這兒轉轉那兒看看,干脆拿起房角堆著的柴火,一根根的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