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人販
張闊破天荒的改了口,禾麥自然心動。
她回頭看著張闊似笑非笑的臉頰,抿了抿嘴唇,徑直走過去。
張闊伸手,要扶她上馬,卻被禾麥白了一記眼刀忽略掉。
禾麥看似柔軟窈窕的身子竟十分的靈巧敏銳,踩住馬鐙握緊韁繩,以一個十分利落的姿勢翻身上馬。
抓著韁繩,禾麥睥睨著馬下愕然的張闊,微微一笑沖他伸手,“上馬!”
張闊盡收眼底的驚訝,抓住禾麥伸過來的手便上了馬。
而上了馬之后,禾麥才察覺出兩人共乘一騎的尷尬之處。
方才她在張闊面前小秀了一下身手,所為的小心思不過是想張闊不要小瞧自己。
可現(xiàn)在張闊就坐在她背后,兩人的距離極近,這讓禾麥感覺十分的不舒服。
這樣親密的舉動與貼切的距離,她還真不習慣和六郎以外的人如此!
是以沒走幾步,禾麥便勒緊韁繩叫停了馬兒。
“怎么了?”身后的張闊玩味地瞧著身前的禾麥,懶懶地問。
禾麥猶豫了一下,“張街道司,要不你下去罷?”
張闊一愣,“什么?”
“你下去,我自己去,行不行?”禾麥半側著身子,臉色誠懇地對他說。
張闊瞧著那張秀雅分明的小臉,臉上是無比誠摯的神情,這竟有一分讓他無可拒絕的感覺。
他搖頭失笑道:“這是我的馬,憑什么讓給你?”
“可你去了也幫不上什么忙,說不定還會給我添亂。”禾麥認真地說,“雖說你從前是捕頭,可如今你畢竟被降了職,在衙門那兒,說不上半點話罷?你還是莫去了,我見到了六郎接了他就回來,你的馬,我很快便還給你。”
張闊驚奇地大睜雙眼,“你怎知我在衙門說不上話?實話告訴你罷,早上的時候我才從……”
“禾麥!”不遠處響起一聲溫和的呼喊。
正皺著眉很不耐煩聽張闊講話的禾麥聽到這聲呼喊,驚喜的小臉瞬間變色,扭頭瞧見喊自己的人,整個人登時喜悅飛揚起來!
“六郎!”
禾麥光聽聲音便知道是六郎回來了,一見到六郎駕著驢車從遠處喊自己,還是忍不住喜上眉梢,飛快地翻身下馬,沖六郎歡快的跑去了。
張闊有些失神的瞧著禾麥歡悅的身影跑到六郎身前,那開心的模樣猶如放聲歌唱的黃鶯似的。
“我正要去李家莊尋你呢,你就回來啦!”禾麥喜極了,攬著六郎的胳膊不肯松手,小臉上,驚喜與擔憂之色交雜著,“李家莊是不是出了事?有沒有牽連你?你怎么回來這么晚,我很擔心你!”
“傻丫頭,李家莊是出了事,可我又沒做什么,怎么會牽連我?我知你會擔心,便一刻不停留的趕回來了。”六郎耐心地回答禾麥,“你怎能自己一個往李家莊跑?那里多危險,我有沒有告訴你?”
禾麥嘻嘻一笑,“不是自己一個,有張街道司陪我呢!”她隨手指指后頭,“張街道司的馬兒借了我,我們正要去尋你!”
身后,張闊悠悠閑閑的走過來,聞言嗤笑一聲,譏諷道:“這又不是方才說我沒用的時候了?楊兄弟,我可要和你揭發(fā)你這小娘子的不是,她就是要獨自去李家莊!我說要陪她去,她可說什么都不肯,還說我是個麻煩!”
禾麥大窘,辯駁道:“我怎么不記得我說了那些話?你這人,怕是耳朵出錯啦!”
“好了好了,”六郎笑著攬住禾麥的肩膀,溫聲說道:“不管如何,總要謝謝張兄弟出手相助。有張兄在此,平日禾麥的生意我也放心許多了。”
張闊一擺手,不在意地道:“其實除過這一個店鋪門面外,我也沒幫過什么,你若真要謝我,就該讓我哪日去你家喝頓酒,再好好切磋比試一番。”
他說著睨了禾麥一眼,“我上次記得你這小娘子說過要請我喝酒來著,怎說著說著便沒了動靜,莫非是不作數(shù)?”
“好說,今日我便有空,張兄不妨隨我們一同回去?”六郎笑著邀請張闊。
張闊搖頭,“今日可不行!下晝我還要去花鳳閣,改日罷,改日,可不許再拖了!”
說著,他便跟六郎禾麥兩個告辭,臨走的時候,還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盯得禾麥渾身不舒服。
張闊走了,禾麥感覺自在多了,沖著他的背影嘟了嘟嘴巴,“他這人怎這樣?這些助人為樂的事情,他做的一點都不痛快!”
“說到底不也是幫你了么?畢竟是外人,咱們求不得什么。”六郎安撫著禾麥,沖張闊的背影看了看,過了一會兒才駕起驢車,預備回家了。
路上,禾麥又問起李家莊被圍起來的事情來,六郎與她講了當時的情景,禾麥才知道,官兵圍住李家莊,并不是什么上頭的命令,而是來源于一個不打自招的人販——趙順。
趙順,也就是趙氏的弟弟,林禾苗的舅舅。
禾麥聽得心驚肉跳,“趙順……是人販子?”
六郎點頭,沉聲說起今天上晝的事情來。
先前趙順在林禾苗的牽線搭橋之下,在衙門中謀得了一個好差事,在衙門里混的風生水起,在紅棗村十分的揚眉吐氣。
而趙順卻并不滿足于當官差賺來的油水,而是將眼睛落在了那些見不得人的壞事上。
他利用職務之便,尋覓鎮(zhèn)郊和碼頭處的獨身少女,想盡法子將她們打昏,送到青樓去賣個好價錢。
因他身上穿著衙門的官服,即便有人看見他肩上扛著麻袋,卻也無人多嘴問那是什么。
由此,趙順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心也越來越黑。
而昨日,趙順剛剛回了衙門,卻撞見兩個來衙門的外地人。
那兩個外地人也不知如何看出了趙順的古怪,竟一試之下,便試出了趙順的慌張,看見那兩人手中拿著的畫像,心虛的拔腿就跑。
回了家,趙順收拾好細軟竟尋不到地方躲避,慌亂之下去了永安鎮(zhèn)的李家莊,尋求侄女的保護。
而衙門同樣行動迅速,調(diào)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帶著官府的通緝令便去李府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