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女子的心計
苗苗臉上泛著可憐,咬著嘴唇的神色看上去格外無辜委屈,聲音怯弱極了,“楊大哥,我怕……怕那些混混再來騷擾我,楊大哥,你今晚留在我這兒好不好?”
“苗姑娘!”楊六郎被驚住,急忙甩開了苗苗的手,“男女有別,你可知你在說些什么?”
苗苗似乎也被自己嘴里吐出來的話驚住,愣了愣后吞吞吐吐的解釋:“不是的楊大哥,我的意思是……是……”
“六郎?”禾麥不知什么時候從門外探進頭來,臉色平靜的看著屋里,“你和苗姑娘還有什么事嗎?”
“沒,”六郎眼神動了動,掠過了苗苗,“我們回房。”
等六郎跟禾麥進了屋子,禾麥的目光無意識的落在六郎方才被苗苗抓住的衣袖上,看了看他,禾麥輕輕問:“苗姑娘和你說了些什么?”
“沒什么,”六郎搖頭,別過禾麥問詢的目光,“無非是一些道謝的話。”
禾麥瞇了瞇眼,歪頭看著他。
六郎擠出一絲笑,“這是怎么了,做什么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禾麥挑了下眉,“沒什么。我就是覺得,苗姑娘很特別,她……與那些普通的少女很不一樣。”
“或許吧。”六郎并不怎么在意,“只這么一面之緣,明日之后大家又是陌生人,是什么樣的人又有什么干系?”
“你說的也對,”禾麥笑了下,“趕緊休息吧。”
六郎疲倦的很,沾在了枕頭上沉沉睡去。
而禾麥卻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里都是上次在田園酒樓外見到苗苗時候的情景和方才苗苗拉著六郎的手,說的那番話。
這女子,怕是遠非面上所表現出來的淡雅寧和溫順無害,而是頗有心計。
這女子給禾麥的直覺便是不可多交。也幸而他們之間除過明日最后一天,便再也不會有什么更多的交集。
禾麥無聲的嘆了口氣,她自己也不知為何因這一個陌生女子的出現,而變得心事重重,就好像,要發(fā)生什么事情似的。
懷著心事的睡去,一覺到了天亮。
次日早上,禾麥醒來的時候,六郎竟然不在身邊。
她耳力好,聽到了隔壁房里傳來的說話聲。
“楊大哥,你和姐姐的衣裳我昨晚就洗好了,晌午左右就能干了。咱們晌午再動身好不好?”
“有勞苗姑娘了,其實這些瑣碎事兒我來做就好。”楊六郎的聲音平和的響起。
一串笑聲傳來,苗苗溫聲問:“楊大哥,難道平日你和她在家,都是你洗衣做飯么?洗衣裳是女人的活兒,怎能讓你一個大男人做呢?”
“夫妻之間分工何必如此明確,多做一點少做一點又有什么干系?苗姑娘,下去用早飯罷,我去叫禾麥。”
“楊大哥!”
一陣腳步聲傳來,苗苗似乎是緊趕了幾步追上楊六郎,“讓姐姐多睡一會兒不好么?咱們下去吃飯,一會兒給姐姐帶上來就好了……”
她話音未畢,六郎面前的門忽的開了,裝扮好的禾麥從屋里走出來,沖六郎露出一個笑臉。
“醒了?”六郎回了她一個笑容,“餓不餓?”
“有一點餓,不知這兒的早飯好吃么?”禾麥笑瞇瞇的歪頭,看向客棧一樓坐滿大半的客人。
這些客人大多都是因昨日那場雨被困在客棧里的,早早吃罷了飯,就背著行囊重新趕路了。
六郎道:“方才我看這兒的特色招牌是白菜豬肉的包子,咱們早飯吃些包子罷了,左右下晝前就能到家。”
“也好。”禾麥欣然點頭,又探出腦袋望著六郎身后,問:“苗姑娘,我們要下去吃包子,你是和我們一起下去,還是讓我們給你帶上來?”
“我和你們一起下去罷,”苗苗柔柔的回了一句,彎著唇角柔聲道:“我還道姐姐一時半刻起不來,需得等好久呢。”
禾麥笑笑,“哪里的話。我家六郎不像別的男人貪懶愛睡,平日我們都是一時起身的。唔,你看他方才不就是知道我快起床了么?他這人,嘴上不多說什么,心里清楚的很呢。”
苗苗的臉色變得有一刻的尷尬,干笑了兩聲之后,與禾麥夫妻倆一同下樓用早飯。
飯中,六郎要了一壺熱紅茶來,倒了滿滿一杯紅茶放在禾麥面前,“昨日淌了半日水,今早起來我摸你的手腳還是冰涼的,這豆?jié){性涼便莫喝了,喝些熱紅茶,暖暖身子。”
禾麥剛咬了一口包子,就看面前的豆?jié){被六郎拿走了,聽他的解釋,笑道:“我身子骨好得很,手腳冰涼怕是因為認床的事兒,咱們家的炕平日熱乎乎的多舒服?這紅茶苦兮兮的,我實在喝不慣。”
她說著便要去拿豆?jié){,卻被六郎輕輕拍了下手背,“怎么不聽話了?女子家身子受不得一點涼氣,不許任性,喝茶。”
禾麥沒法子,只得就著包子乖乖喝起了面前的紅茶。
“楊大哥對姐姐真是關懷備至,”苗苗羨慕的看著兩人,“若我也能找到楊大哥這么體貼的夫君,那便此生無憾啦。”
禾麥笑道:“苗姑娘容貌如此出眾,想來找一個疼愛自己的夫君,不是什么難事兒。”
“那可不一樣,”苗苗微笑著側頭望了楊六郎一眼,“楊大哥為人正派又體貼善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夫君呢。姐姐真是好福氣。”
話似是說的多了,苗苗掩口輕咳了兩聲。
“苗姑娘也著了涼罷?不如也喝點紅茶。”禾麥道。
苗苗搖頭,輕笑道:“紅茶對我怕是沒什么用啦。我從小體質便弱,咳嗽也是老毛病。幸好昨日楊大哥救下我的時候抱著我取暖,我這才沒受了寒。”說著,她感激的看著楊六郎,“楊大哥,倒是你,昨日那般冷的天,你該多喝些紅茶才是。”
她說著給六郎面前倒了一碗茶,推到六郎的面前。
飯桌上的氣氛僵住,禾麥的臉色已經隱隱有些不快了。
六郎更是皺著眉頭,不知為何苗苗忽然說起一件昨天并沒有發(fā)生的事情來。
“苗姑娘,我昨日并未……”他剛想說些什么,卻見禾麥忽的站起來。
“我吃飽啦。”禾麥的臉上看不出有什么不悅,反而笑吟吟的,“你們吃,我去后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