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宅女成長記 第五十一章 大病
禾洛到底高估了這具身體的抵抗力,那日一折騰竟是就病了,發(fā)了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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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話說那日她們倆雖然只是去佛堂,位置偏了些,倒也不至于太夸張的,好歹趕在吃飯時間院子里的人正要去找她們的時候回來了。花尋倒也沒什么,擦干頭發(fā)又換上干的衣服就去吃飯了。禾洛泡了個熱水澡,覺得沒那樣冷了,便吃了幾個水餃早早睡覺。只是到了半夜竟是覺得頭疼欲裂,昏昏沉沉到了第二日清早,卉姿來喚她起床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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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因著除夕將至,侯府上上下下都忙的緊,禾洛這一病,倒也亂了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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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先就是風(fēng)暖,板個小臉憂心忡忡,硬是要守在禾洛床邊,飯也不肯吃了。禾洛知道他是真的擔心,可那時自己燒的糊里糊涂,也沒顧上跟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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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青嵐已然是待產(chǎn)的身子,莫說老人不讓她來,便是她想要來也走不了路了。只是徒然添了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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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紀綱和趙氏先后都來看過,特意請了大夫常住橫蕪院就近照顧。琳瑯穿的花枝招展也來探病,雖然眉目間好象是真的關(guān)心,卻仍被趙氏斥了一通,不許她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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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伺候禾洛的一干人心里焦急自不用說,因為禾洛這一病都被罰了工錢。而花尋,則是被罰去佛堂跪了一宿。若不是趙氏后來得知禾洛是因為要替瑤華抄金剛經(jīng)才不聲不響去的佛堂,只怕罰的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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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病來如山倒。禾洛再沒了前幾日的浮躁煩心,整日的躺在床上,除了喝藥就是睡覺,偶爾進些薄粥,昏昏沉沉,時醒時睡,頭疼不說,渾身上下沒一處舒坦的,真真是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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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轉(zhuǎn)眼就是年三十,本該大團圓的日子,禾洛病在床上,青嵐安胎院中,紀云瓏沒能回來,結(jié)果這個年,竟是比往年還要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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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且不說一臉愁容的桑梓等人在這等日子是如何強顏歡笑,也不提侯府上下如何粉飾太平,等禾洛終于好了些能下地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到了正月初十,再過幾日便是元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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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古人云,一病三四月,誠不欺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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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穿著簇新的大紅棉襖,頭上兩個玲瓏發(fā)包,又用炭筆描了眉,紅紙抿了唇,胭脂淡掃雙頰,終于有些血色了。她腳踩大紅棉靴,腳下卻是軟綿綿的,站不太住。好在正月里終于不再是陰雨天氣,溫熱的陽光也讓人心情好了些。有心到院子里走走,旁邊馬上有一堆人圍上來勸阻,多是“大病未愈,不好吹風(fēng)”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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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懶得爭辯,默默在房里走了幾圈,讓人推開窗戶透透風(fēng),自己裹緊棉襖在榻幾上看書,桑梓體貼的取來小棉被鋪在她膝上,還細心的在她身后墊了個枕頭。好在這時候的枕頭不是那種方形瓷枕,禾洛真該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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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許是臥床日子太久,又沒吃什么東西,禾洛渾身軟綿無力,這會子只是看了片刻的書,就有些頭暈?zāi)垦#缓瞄]目養(yǎng)神,休息少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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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腦袋里其實是有些混亂的,總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實,好似在做夢般,便是剛才看的書,此刻也一個字都記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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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也不知這古代的新年該是如何熱鬧。禾洛心里輕輕嘆了口氣,有些怨恨自己病的不合時宜。恍惚間又想起現(xiàn)代的父母來,沒了自己這個獨生女兒,他們過年該多冷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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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花尋!花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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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猛然睜開雙眼,張嘴便喊。院里的花尋急急奔進房里,“小姐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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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去把我的那本《鬼谷子》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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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花尋微微一愣,馬上記起禾洛說的是哪本書,連忙過去拿了來,遞到禾洛手里。卻并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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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姐可是覺得好些了?要喝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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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翻開書頁,隨意擺了擺手,“只倒杯白開水就好。”記得茶葉是解藥的,她剛喝完藥不到一個時辰,此時嘴里淡的很,索性只喝白開水,再吃點蜜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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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花尋很快倒了開水過來,又取來蜜餞盒子,讓禾洛揀了幾顆便又蓋上蓋子拿走,禾洛也不計較,只專心看手中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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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上次她粗略翻過幾頁,很明顯,手中這本《鬼谷子》并不是她前世所知的那本,書中雖然也有兵法權(quán)謀之類,可大多還是匪夷所思的符號簡圖,沒有任何注解,非仔細閱讀不能領(lǐng)會。此時并不是看書的好時間,只是左右無聊,只當閑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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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榻上不方便動筆,禾洛一邊看一邊用食指在書頁旁邊輕劃,也不知看了多久,困意襲來,只感到眼皮發(fā)沉,竟不覺靠在枕頭上睡著了,手中的書,也“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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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睡的并不塌實,總感覺渾身發(fā)熱,喉中干渴,似在火爐中一般,明明感覺有人輕手輕腳的在屋里走動,甚至還能隱約聽見幾句人聲,可偏偏睜不開眼,似夢非夢,似醒非醒。仿佛是睡眠太過,睡的死過去了般,焦急卻醒不過來。禾洛眉頭緊皺,當她終于掙脫夢境,疲憊的睜開雙眼的時候,屋里已經(jīng)點了燈,又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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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姐。”一直等在旁邊的卉姿見她醒來,忙上前伺候,“可是渴了?要喝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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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禾洛在她的幫助下坐起身,“溫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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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捧著卉姿端來的茶水,大口大口喝下肚去,那種干渴的感覺總算消了些,只是肚皮也明顯因灌水而撐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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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怎么,我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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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將近4個時辰了。”卉姿接過茶杯,起身走了幾步將之放到桌上,“小姐還在病中,疲累些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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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以手撐額,郁悶無比,“總覺得身子該是好了,怎的還這樣嗜睡?可有問過范大夫,這藥莫不是就安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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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范大夫就是之前紀綱和趙氏安排常住橫蕪院的那位,因為禾洛身子沒有大好,是以他也沒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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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藥沒什么特別的啊。”卉姿凝神想了會兒,又看看禾洛臉色,恍然大悟道,“莫不是被魘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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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夢魘?禾洛一想,倒有這個可能。只是睡的時間太長,到底不太舒服,可眼下天又黑了,還能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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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卉姿又問禾洛想吃什么,禾洛沒什么胃口,只說要白粥,加些醬瓜,卉姿于是親自去廚房準備,而讓花尋守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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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有氣無力靠著床沿坐了會兒,只唉聲嘆了口氣,正想看看卉姿是否有回來,一轉(zhuǎn)頭卻冷不防看見盯著她發(fā)呆的花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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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看什么!”禾洛又皺起眉頭,此刻腦袋仍是有些混沌,花尋盯著她的目光好生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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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姐一定很不好受吧。”花尋眨眨眼,上前替她掖掖被角,緊緊棉襖,“臉色好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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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下意識的摸上臉,只摸到一抹淡淡的紅,呀,才想起今日是抹了胭脂的,早上那些人大概是見她睡著了,才將她抱床上來,可臉也沒洗呢。禾洛索性穿衣下床,洗臉漱口吃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