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第三卷 誰家女兒嬌 第九十六章 秋ri
第三卷 誰家女兒嬌 第九十六章 秋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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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日跟蕭凌兒天南地北的聊,到正午時分蕭凌兒就主動告辭了,臨去前,禾洛見到縮在一旁明顯打算做隱身人的清云,不由問了她一句,蕭凌兒卻是十分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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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社會就是弱肉強食,她舞技既不如我,有這等下場也是平常。 況且這一行吃的就是青春飯,她年紀到了,老板不再用她與我何干?左右我是從不曾為難她,也不要搞的自己有多可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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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罷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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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忙叫花尋跟上,送她出門,也并不約下次見面的時間。 回過頭來看清云,怔怔站在那里,禾洛一靠近,又受驚地縮到旁邊去,禾洛無奈也只好由她,蕭凌兒的話雖然直接,卻是一針見血,清云若是一味的自怨自哀,抑或者遷怒她人,也難怪一直掙脫不出思維的怪圈了。 只盼她能自個兒想通,想明白了,自然海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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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秋天似乎頗短,秋老虎剛?cè)ィ€沒涼爽幾日呢,就驟然冷下來了,禾洛也不再硬扛著,主動穿上了棉衣。 花尋拿著郭紹送的手爐就要給添了炭給禾洛用,禾洛忙不迭的拒絕了,開玩笑,這兩天就用上了,真到大冷時可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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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兩天天氣不好,淅淅瀝瀝的小雨一直下個不停,練舞是不能再去了,禾洛只好在臥室做些壓壓腿,扭扭腰什么的擴展動作。 書案上擺了夜明珠,那是紀綱送她的生辰禮,乖乖。 可是值錢地家伙,據(jù)說價值千金,還是主君賜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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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顆夜明珠直徑大約有二十厘米,渾圓一顆,在白天自然光下看是碧綠色的,就好象普通的玉石,但到了夜晚。 就會發(fā)出熒熒白光,好象現(xiàn)代的日光燈一樣。 可以照明。 但是這種程度的光是不能看書寫字的,太過昏暈,影響視力,通常禾洛拿它照明,只是為了提亮室內(nèi)地可見度,減少幾盞油燈。 室內(nèi)空氣好了她睡的也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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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此時正是白天,只是外面下雨。 所以光線昏暗,夜明珠發(fā)著微弱地光,卻不明,禾洛索性叫人拉上了窗簾,白天當做晚上過。 取了跳棋跟花尋玩幾局,然后又換了圍棋和卉姿下,再到琴臺前撫琴,好不容易打發(fā)了半日時光。 禾洛終于覺得無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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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下雨天,睡覺天,其實最好做的事情就是睡覺,伴著淅淅瀝瀝的雨聲保證好眠。 可是禾洛此刻毫無睡意,大不了晚上早點睡唄。 這剛過了正午,眼見得雨小了些。 還是去花園里逛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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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便叫人取來她親手做的厚底鞋,特意加上去的那層底是木頭的,禾洛在下面一刀刀刻了防滑橫波浪紋,鞋幫上是慣常的蟬蝶刺繡,鞋面一圈都細細縫了粉白色緞邊,正面上是珍珠圈成地花樣,花心是一抹絲線編成的穗子。 將鞋穿在腳上,禾洛起身試探著走了幾步,很舒服,只是這還是第一次穿它走雨里呢。 禾洛盯著精致的鞋。 恨不得在外面套只塑料袋,這要被雨打濕了。 或是泥沾染上了,多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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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走走走,鞋做來就是為了穿的!禾洛于是穿了披風,自己撐了把傘,提著裙擺,小心翼翼的闖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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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花園里沒有人,禾洛一到亭子里,身后跟的丫鬟們就忙著張羅,又是擦桌子又是抹凳子,末了還在凳子上放個軟墊,然后才伺候禾洛坐下。 禾洛坐下后輕輕喟嘆了聲,面對著滿園秋色只能無語。 不過好歹這兒還亮堂些,便讓花尋去取了佛經(jīng)和文房四寶來,打算下午就在這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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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花尋回來的時候除了帶了佛經(jīng)和文房四寶,還將郭紹的手爐一并帶了過來,眼巴巴地看著禾洛。 禾洛想著到底是在室外,便也沒多說什么,讓她把手爐擱石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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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帶佛經(jīng)過來是為了練字,禾洛的小楷如今寫的越發(fā)好了,草書也頗有進益,閑暇時開始幫青嵐料理家務(wù),時常要寫寫記記的,青嵐便對她的字贊不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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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本佛經(jīng)快抄完了,禾洛琢磨著一個下午就能收筆,等過年時候跟另外五本一起送給姥姥,一片心意,她必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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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然而,她才坐了不到一個時辰,青嵐就來了,也不知是誰通風報信,結(jié)果青嵐一心怕她凍著了,硬是拖著她去了青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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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要實在無聊了就還來找我,這下雨天地,在外邊凍著了怎么辦?明年不想去揚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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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青嵐一邊張羅著讓人備熱茶生火爐,一邊數(shù)落著禾洛,禾洛只有低頭認錯的份,然后巴巴的捧出未完的書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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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佛經(jīng)還差幾章便結(jié)了,屋里暗,我待不住。 而且哪有那么冷,姑姑您多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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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青云的書房光線還好,讓人掌了燈,你可以去那抄。 晚飯便在我這兒用了,我自會叫人送你回去。 ”青嵐不容反駁的說完,然后牽起禾洛的手,嗔道,“你的那些丫鬟啊,沒一個省心的,也不記得多體諒你,聽說屋里還不讓生火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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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怎么好說火爐在屋里燒空氣不好?于是只能支吾著揀了個借口,只說她聞著炭味不舒服,而且現(xiàn)在也不是大冷的時候。 青嵐姑且信了,轉(zhuǎn)頭又跟她幾個丫鬟吩咐要多添床被子,才親自送了禾洛去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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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紀青云地書房實際上就是禾洛那個便宜舅舅紀云瓏地書房,可惜舅舅常年駐守邊關(guān),連家都不常呆,書房里,更多的是禾洛那小表弟地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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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比如,門框上的潑墨,總也洗不去,痕跡猶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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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比如,書柜里的那個錦盒,打開,里面一張張,全是稚子的涂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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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又比如,禾洛撿起那只桃葉翠玉筆舔。 一觸即裂,怕又是那小子摔壞了卻又不敢說,裝模作樣拼擺在這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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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是,不知不覺,小表弟也這樣大了呢,自己是看著他出生,然后慢慢長成一個調(diào)皮少年地。 她很怕。 有人長大,就會有人老去。 紀綱再有兩年就退下來了,趙氏看著不顯老態(tài),可兩鬢的白發(fā)怎么也遮掩不住,時間從來最折磨人,它既不會為你停留,更不會為你倒退,人便只能任由它。 一點點,將青春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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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再多想,開始專心抄佛經(jīng),這間書房的光線果然好很多,點了油燈,蓋上燈罩,也不會覺得刺眼,禾洛心無旁騖。 很快就將剩下的幾章佛經(jīng)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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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擱筆,仍舊將抄好的書稿攤放著晾干,禾洛眼睛略過那只筆舔,思索半晌,另取了紙,簡略的寫了幾個字。 折起,拿鎮(zhèn)紙蓋了。 然后合上書稿,攜了去找青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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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青嵐在大堂,聽著底下人跟她匯報什么,見禾洛過來,面露喜色,“洛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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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不明所以的走過去,青嵐含笑拍拍她肩膀,“揚州地宅子。 買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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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啊。 ”禾洛微訝。 “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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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青嵐笑呵呵道,“這都幾個月了。 要不是侯爺非要挑地段好又結(jié)構(gòu)好的宅院,哪能拖到現(xiàn)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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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聽著不對,“不是說鄉(xiāng)下院子么?就那種窮人家住地,簡單的很,要什么地段結(jié)構(g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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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鄉(xiāng)下的也辦好了。 ”青嵐答的理所當然,“難不成侯府家的小姐去揚州游玩,就只能住那破落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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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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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還待說什么,青嵐直接打斷了她,“你呢過去揚州還是住在揚州城的大宅子里,鄉(xiāng)下的破落房子還得整修,估摸著現(xiàn)在動手,到年前也該收拾地差不多了——不過有些事還得等開春了再做,所以也不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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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無奈應(yīng)下,到了那邊該做什么還不是聽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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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了姑姑,您什么時候也學的這樣霸道,洛兒全聽您的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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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怎么是我霸道了,我還不是為你好。 ”青嵐食指點了下禾洛額頭,“而且也不是我的意思,侯爺盯著呢。 喏,房契還得先交到他那兒,省得你趁早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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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摸摸鼻子,“既然不是現(xiàn)在讓我去,您跟我說什么呢。 害我白歡喜一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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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青嵐又好氣又好笑,“左右都是我的錯行了吧,姑奶奶,現(xiàn)在可要去用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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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嘻嘻笑著纏上青嵐手臂,也就是青嵐,今年也不過才三十出頭,大概是實際年齡相近的關(guān)系,跟她比較談的來,若是在趙氏和紀綱面前,她可沒膽子這樣沒大沒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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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洛兒,見到你這樣,我們就放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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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去飯?zhí)玫芈飞希鄭雇蝗惠p輕嘆氣,禾洛一愣,隨即更緊的纏著她的胳膊,淡淡的香和溫溫的熱,她很幸福,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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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用過晚飯,天也徹底黑了,青嵐叫了兩個丫頭一前一后掌燈,花尋陪在禾洛身邊,往橫蕪院走。 走了半路,禾洛突然停步,回頭看花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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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花尋,你還記得么,那年我們?nèi)バ》鹛茫彩沁@樣地下雨天,天都黑了,地又濕又滑,好不容易回了院子,結(jié)果我就病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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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奴婢記得。 ”花尋答的謹慎,小心翼翼的略略抬頭,用余光看禾洛,“都是奴婢不好,讓小姐受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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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沒怪你。 當初你怎樣護著我,我都記著呢。 ”禾洛微微笑起來,似乎當時自己對花尋很兇吧?呵呵,這丫頭,“當時我大病一場,你卻什么事兒也沒。 哎,只能怪我當時身體不好,你說,若是現(xiàn)在再來一次,我不會再病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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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花尋嚇了一跳,結(jié)結(jié)巴巴道,“小姐,你別,別想不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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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于是白她一眼,“我可沒那么傻,不過是打比方而已,打比方懂不懂?哎呀,行了,前面快到了,趕緊的先回去,這雨,真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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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花尋撐著傘,緊緊挨著禾洛,看她不耐煩的加快腳步,心里卻甜甜的笑了,真好,小姐還是像當年一樣,刀子嘴豆腐心。 可是如果她能一直這樣,就算被她罵兩句也值了,可真怕她不說不笑,什么都憋在心里的樣子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