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也可能有地分
“怎么從其他中國人那兒想辦法?”
“把他們都抓起來!”
“不行!”夏洛特立即就擺手拒絕了這個辦法,“那個家伙臨走之前就說過,如果丹佛市的華工再受到任何傷害,菲哈娜,還有奧斯汀就都將受到同樣的傷害。如果有任何一名華工死亡,菲哈娜將會成為死人,奧斯汀也將成為一名閹人那個家伙的兇殘你是知道的,他既然敢這么說,就一定敢這么做。我不能冒這樣的險。”
“威脅是雙向的,我的先生。”燕尾服笑了笑,“那個家伙以您妻子和孩子的性命讓您保證那些黃皮猴子們的安全,那說明他非常在乎那些華工。既然如此,我們?yōu)槭裁床挥媚切┤A工反過來威脅他呢?據(jù)我所知,那些華工一直都是非常團結(jié)的,那個家伙不可能讓這些華工落入到危險的境地。”
“艾爾,”夏洛特嘆了口氣,“如果是在我成為丹佛市長之前,或者說是丹佛在成為科羅拉多州的州府之前,你的這個主意我一定會采用。為了那批價值巨大的股票,還有菲哈娜和奧斯汀,哪怕就是把那些黃皮猴子全部都?xì)⒐猓乙步^對不會猶豫哪怕是一秒鐘!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同了,我已經(jīng)不再是你們之前稱之為‘老板’的那個人,現(xiàn)在人們都稱呼我為‘夏洛特先生’,或者是‘市長先生’,我要顧及到自己的形象,不能讓那些家伙覺得我是一個野蠻人,或者是兇殘的家伙!這將不利于我在政壇的發(fā)展!”
“我們可以羅織一些罪名。比如:窩藏死刑犯等等!反正所有人都看那些黃皮猴子不順眼,不是嗎?”艾爾說道。
“是的,所有人都看他們不順眼。可是,如果事情像你說的那樣容易的話,在發(fā)生那天的事件之后,我為什么還要跟法官合作制造那么一場審判?難道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恰恰相反嗎?”夏洛特反問道。
“您是為了在人們的心里把丹佛塑造成一個有法紀(jì)的城市的模樣。”艾爾答道。
“去他狗屎的丹佛,去他狗娘養(yǎng)的法紀(jì)。”夏洛特猛力地?fù)u動著胳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讓那些選民認(rèn)為我是有能力的,讓他們知道我對于那些所謂的突發(fā)事件并不是毫無準(zhǔn)備,更要讓他們知道,我是堅決的站在他們這一邊的這樣他們才會選我來做科羅拉多州的州長。”
“選民?”艾爾雙手垂立,恭敬地站在一邊,“我不明白。您不是說,真正需要拉攏的是那些政客和富豪們,只有獲得了這些政客和富豪們的認(rèn)同,您才有可能成為下一任的州長。”
“這當(dāng)然沒錯。可是選票在那些選民們的手里。而且,那些政客和富豪們也都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們知道我的行為可以維護科羅拉多州,尤其是丹佛市的形象,哪怕他們恨不得把丹佛市所有的市民都換成是那些華工。”夏洛特道。
“那我們只能等著博格,還有班克斯這些人的消息了?”艾爾暗暗撇了撇嘴。他當(dāng)然知道夏洛特為什么那么說相比起白人,華工們更加吃苦耐勞,而且老實聽話,工錢的要求又不高,如果這樣的人變成丹佛市民,政客們將會變得無比輕松,富豪們也可以輕松地賺進大筆的金錢,至于維護丹佛的形象全是狗屁!事情發(fā)生之后,夏洛特可以什么都不做,沒人會說他的壞話,可同樣也不會有人說他的好話。而他說服法官把罪名強加給那名華工丹佛的市民們卻會想到他,想到市長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不只如此,所有看黃種人不順眼的白人也都會這么想。而這樣一來,這些白人的選票會投給誰也就不問可知了。說白了,夏洛特之所以這么做,不過就是想討好丹佛的白人市民,為了這些人手中的選票罷了。
“除此之外,我別無辦法。哪怕我真的很想把那些黃皮猴子們都抓起來,全部釘在十字架上,一天殺死一個,以此把那個家伙給逼出來。可是,為了我的前途,我不能這么做。”夏洛特又嘆了口氣,“而且,那個家伙是一個黃種人。像他這樣的猴子,在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肯定不敢跟白人打交道,這樣推斷,他在短時間內(nèi)將無法獲得任何外來的消息,所以,我就算把那些黃皮猴子全都抓起來,他也不可能知道。”,
“難道我們就只能這么一直等著?”艾爾問道。
“是的。只有等!”夏洛特咬牙切齒。
“那夫人和少爺?shù)陌踩?br/>
“那家伙肯定不敢。他還需要菲哈娜和奧斯汀來保證他自己的安全,至少,在離開丹佛周邊之前,他絕對不敢傷害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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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工們并不知道市長們的麻煩。
當(dāng)然,他們暫時也不知道自己這一伙兒的頭目正在計劃著什么。為了防止泄露消息,尤其是面額一百美元的鐵路公司股票并不適宜直接出現(xiàn)在華工這種低收入群體的手中,所以,考慮再三之后,侯南、錢世德,還有梁祖應(yīng)、褚四等人決定還是瞞著大家。股票,還有從市長家里搜來的其他一些東西依然由郭金章自行保管,市長的夫人和公子被關(guān)在侯南的臥室,由信得過的人全天侯、眼對眼地看著這里可是丹佛市,雖然處于城市的邊緣,可一旦這兩個人質(zhì)跑掉,那區(qū)區(qū)四百名華工立即就會陷入數(shù)萬白人的重重包圍之中,也就是郭金章所說的“人民戰(zhàn)爭的海洋”!到時候,就算是大家交出郭金章這個死刑犯,也別想熄滅白人們的怒火,非得全部被揉成渣不可。
不過,隱藏并不代表著沒有行動。知道郭金章手里有價值一二十萬美元的股票打底,侯南等人原本還打算留著過日子的一些老本兒也就不再藏著掖著了,紛紛拿出來購置了一些必需品,然后,又開始安排人偷偷的轉(zhuǎn)移。
大家都不想殺人。也就是說,早晚要把市長夫人和市長公子都放回去,到時候,人家一家團聚,也肯定會把所經(jīng)歷的事情都竹筒倒豆子一樣說出來,等那些白人知道他們參予了綁架市長夫人的案子,華工們也肯定要承受對方的怒火,而且也不再會是上一回那次的烏合之眾,而將是由市長大人親自帶隊的,有組織,有秩序,還占了“大義”的“正規(guī)軍”!所以,在事情大白之前,大家必須先撤出一部分。可是,怎么撤,才能不被那些白人們發(fā)現(xiàn)呢?畢竟郭金章剛剛做出了這么一件大事,那些白人如果沒有人盯著華工們聚居區(qū)這邊是不太可能的。
最后,還是郭金章想出了辦法。
這要感謝那些白人!
因為白人們上一回的襲擊,華工們現(xiàn)在都不太敢出去接活兒。這就造成了大部分華工呆在家里干等的現(xiàn)象!既然在家里干等,少點兒人,那些白人自然也就看不出來。所以,只要偶爾派些人在聚居區(qū)里散散步,那些白人也看不出來有什么不對。在這樣,大家自然也就可以找機會悄悄的撤出去了。當(dāng)然,臨走的時候,每個人都會拿到一份兒屬于自己的股票,這主要是為了讓大家安心不過,即便只是一筆小小的安心費,也讓每一個走掉的華工都感到異常的激動和興奮。因為,哪怕只是一張股票,也是一筆他們工作十幾二十年都未必能攢下的“巨款”啊!
“侯叔,你那個朋友真信得過?現(xiàn)在那些白人看咱們?nèi)A人一個個的都不順眼,可恨不得全宰了了事兒。”計劃執(zhí)行了幾天,丹佛市原本的四百多名華工已經(jīng)不聲不響的沒了兩百多人,而白人們對此卻一無所覺。可是,盡管計劃執(zhí)行的非常順利,郭金章卻總是不自覺得有些擔(dān)心。
“放心吧。蓋蒙是我過命的朋友,以前就沒跟咱們?nèi)A工鬧過,而且,當(dāng)年在內(nèi)華達(dá)山上,要不是我救了他一命,他早就完蛋了。后來,他發(fā)了財,開了牧場,就寫過好幾封信讓我過去幫忙,我一直都沒去”侯南說道。
“為啥不去?既然你救過他的命,那你到了他的牧場肯定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說不定早就發(fā)了財,衣錦還鄉(xiāng)了,還用得著窩在這兒?”劉通福不解地問道。
“衣錦還鄉(xiāng)?哼,老子家鄉(xiāng)都不知道還有活人沒有!還衣錦還鄉(xiāng)”錢世德在一邊咬牙哼道。,
“我老家肯定是沒什么人了。再說了,寄人籬下總是不好。而且我一個華工,在白人的牧場里又能管誰?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哼”侯南自嘲似地冷哼了一聲,“老子真要是敢把自己當(dāng)回事兒,那些牛仔還不廢了老子?”
“那也總好過一直呆在丹佛吧?”劉通福道。
“可能吧。可咱終究是外人,不好到人家家里那么一直住著,又幫不上什么忙,多不好意思?”侯南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這邊兒的牧場都夠大,只要搞得順手下,藏個幾百人問題是不大,”郭金章沒在這個問題是糾纏,琢磨了一下,“而且,既然是牧場,應(yīng)該也有馬匹,還有大車大不了到時候花點兒錢,夠咱們四百人轉(zhuǎn)移用的了。”
“這事兒鬧的!”褚四搖頭嘆了口氣,“就是不想讓人過得安穩(wěn)點兒。”
“咱們都想過得安穩(wěn),可也得那些白人同意才成。這里畢竟是人家說了算。”而且現(xiàn)在這個地步還算是輕的了呢。郭金章在心里又暗暗添了一句。他十分清楚地記得,在越獄出來的那一刻,他心里一直想著的就是讓那幾個警察帶他去找那個弗雷德里·克爾,也就是他那個案件的主審法官,找到人后,再把人直接吊死誰讓那家伙冤枉他,又判他死刑來著?可惜偏偏他出來之后先路過的是市長家,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而就在他在市長家里做完案之后,警察局布置的那個小機關(guān)也到了時候,一聲爆炸,響徹全城,也讓他從那種極度冷靜,甚至是冷酷的狀態(tài)中恢復(fù)了過來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時的狀態(tài),他依舊還有些后怕。搶劫并綁架了市長的家屬,總比謀殺地方法官的罪名要小一點兒吧?畢竟還沒出人命。而且那位市長有所顧忌,才不敢大肆搜捕,要是他真的殺了那個法官,那現(xiàn)在他就不太可能這么安穩(wěn)的坐在這兒了。
“那離開丹佛,咱們以后又去哪兒?反正我是不會回國。家里也沒什么人了,貪官污吏一大堆,連吃的都沒有”褚四越說越小聲,漸漸的又低下了頭。
“咱們離開丹佛,就過新墨西哥,然后再過德克薩斯,去海邊坐船”郭金章道。
“坐船?”劉通福怔了一下,“不是向北,去加拿大的嗎?”
“當(dāng)然是向北。坐船向北!”郭金章解釋道,“咱們跑了,那些白人肯定會以為咱們是想坐鐵路回西部。他們的速度又快過咱們,所以,要想擺脫他們,咱們只有反其道而行之,然后再坐船向北!咱們現(xiàn)在不缺錢。等到了德克薩斯,把股票一換,不僅夠咱們坐船,還夠咱們?nèi)ゼ幽么筚I塊地,弄個大大的農(nóng)場的!”
“農(nóng)場?”褚四眼前一亮,就連劉通福也忍不住湊近了點兒。
“對,農(nóng)場!”郭金章鄭重地點了點頭,“這是我跟侯叔,還有錢叔他們商量好的。畢竟,咱們懂得也不多,也就是種地了!”
“好,好,好就農(nóng)場,就農(nóng)場!”褚四興奮地連連點頭。華工之中,破產(chǎn)的農(nóng)民占了大多數(shù),對土地?fù)碛兄纫话愕霓r(nóng)民更加強烈的向往,如今郭金章告訴他,大家不久之后就會擁有一片農(nóng)場這簡直就是實現(xiàn)了他的終極夢想,怎么能不高興?
“那,那我能分幾畝?以前我們家可是有三百多畝上好的水田!”劉通福也在一邊急切地叫了起來。
“三百畝?我說阿福,你小子真沒出息!”錢世德在一邊咂了咂嘴,“知道當(dāng)初美國人從法國人手里買下路易斯安那花了多少錢嗎?”
“路,路易斯安那?什么東西?噢”劉通福先是怔了一下,接著好像想起了什么,“我知道了。路易斯安那州!我聽人說過。”
“錢叔說的這個路易斯安那跟你說的那個路易斯安那州不一樣。當(dāng)年,美國人從法國皇帝拿破侖手里購買的路易斯安那,北起加拿大,南到墨西哥灣,現(xiàn)在的整個美國中部差不多全都在其中足足十幾個州那么大呢!”郭金章笑了笑,沒想到錢世德居然這么悶騷,才剛剛從自己這邊聽到的內(nèi)容,就忍不住想現(xiàn)炒現(xiàn)賣的顯擺顯擺.
“十幾個州?買來的?”劉通福瞪大了眼睛,接著卻是勃然大怒:“這什么破輪子?他怎么能賣呢?這么大一片地他,他怎么能賣呢?敗家子兒,敗家子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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