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12章 無處可使的撩妹手段
才清凈了不到半天的公寓,又重新染上了另一個人的氣息。
梵天老實趴在沙發(fā)上,任由簡之給他上藥,他的后背和胳膊上滿是淤青,額頭上和虎口處還有傷口。
這才過多久,已經(jīng)是簡之第二次給梵天上藥了。
簡之想讓梵天少打點(diǎn)架,但轉(zhuǎn)念一想今天這次是為了自己,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下去。
“老師。”梵天半張臉壓在沙發(fā)扶手上,說出口的話就像漏風(fēng)的風(fēng)琴一樣,口齒不清。
“怎么?”簡之專心擦藥,頭也不抬地應(yīng)道。
“你能不能溫柔點(diǎn)?”梵天稍微抬起頭,看向簡之,“你按得我好痛。”
簡之語噎,放輕了手上的動作。
“嗯,這個力道不錯。”梵天重新趴回沙發(fā)扶手上,像是享受按摩的大爺一樣。
簡之難得沒有生氣,他拿出百分之百的耐心給梵天的后背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涂上藥,不過涂著涂著,他突然發(fā)現(xiàn)梵天的后側(cè)腰有一塊奇怪的淤青,像是人的四指一樣。
“這是什么?”簡之用食指輕撫了一下那塊淤青,“疼嗎?”
“哪兒?”梵天聞言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很快又趴了回去,“不疼,這是你抓的。”
“我?”簡之一愣。
“你昨晚高潮的時候……”
“行了,閉嘴。”簡之額頭冒起青筋,及時打斷。
梵天趴在沙發(fā)上直笑,簡之沒好氣地拍了他一把:“坐起來,我看看你額頭。”
梵天聽話地盤起雙腿,把臉湊到簡之面前。
由于有前車之鑒,簡之撥開梵天的頭發(fā)時,冷眼瞪著他道:“不準(zhǔn)偷襲我。”
梵天微微勾起嘴角:“嗯。”
額角的傷口已經(jīng)沒有再流血,簡之把傷口四周清理干凈之后,給梵天貼了個創(chuàng)口貼。
“可以了。”簡之從傷口收回視線,結(jié)果立馬對上了梵天深沉的雙眼。
梵天在簡之面前總是不會掩飾欲望,現(xiàn)在他滿臉都寫著“想親親”三個大字。
“手給我。”簡之自動無視了梵天的眼神,面無表情地對他攤開手掌。
梵天沒勁地撇了撇嘴角,接著像訓(xùn)練有素的狗狗一樣,把右爪搭在了簡之的手掌中。
虎口處的傷口不好處理,創(chuàng)口貼完全貼不牢靠,簡之只得把梵天的右掌包成了一個大粽子。
做完這一些后,簡之讓梵天待在沙發(fā)上休息,自己則是偷偷拿著跌打藥來到了衛(wèi)生間。
老實說,簡之活了三十二年,還從沒被打過。他強(qiáng)忍著疼痛把襯衣脫掉,背朝鏡子照了照,只見在一片光潔的皮膚上,有一塊醒目的長條形淤青。
簡之的皮膚比梵天白,剛才見到梵天的傷時還沒什么感覺,現(xiàn)在這淤青放到自己身上,就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他反手摸了摸傷痕,結(jié)果手指剛碰上淤青處的皮膚,就疼得他倒抽了一口涼氣。
不知為什么,梵天被打的地方只是變得青紫,額頭被鋼管砸到也只是裂了一個小口,然而簡之身上只被打了這一下,那塊皮膚就直接腫了起來。
難道這就是Omega和Alpha的體質(zhì)差別?
簡大教授忿忿不平地把藥油倒在手上,反手去夠背上的傷處。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這項工程難度頗高,手反剪在背后不方便控制力度,稍微一不注意,就容易把自己搞得疼痛不已。
在第三次疼得齜牙咧嘴后,簡教授決定先緩一緩。
他也不清楚自己在衛(wèi)生間里待了多長時間,不過很顯然引起了梵天的注意。
衛(wèi)生間外響起了敲門聲,并伴隨著梵天的一聲“老師”。
“干什么?”簡之有氣無力地問道。
“你在擦藥?”梵天問。
“沒有。”簡之懶得多事。
“我聞到了。”梵天說到這里,直接擰開門把手,探了半個身子進(jìn)來,“要幫忙嗎?”
“不用。”簡大教授固執(zhí)地說道。
梵天沒有聽簡之的話,而是走到簡之背后,看著那頗為礙眼的淤青道:“你又不會打架,擋在我面前做什么。”
他說著拿起藥瓶,把藥油倒在左手掌上,輕輕撫上簡之的后背。
“嘶——你輕點(diǎn)。”簡之皺眉道。
“忍一忍。”梵天并沒有停下動作,反而埋怨地說道:“好好一個大學(xué)教授不當(dāng),偏偏學(xué)人家打架。”
“你有沒有搞錯?”簡之雙手撐在洗手臺上,埋著腦袋,不滿地看著斜后方,“我這是為了誰?”
“你這叫不自量力。”梵天毫不留情地戳穿。
“行了行了,給我出去。”簡之不爽地奪過藥瓶,把梵天往外面推,“我當(dāng)時就該扭頭就走,懶得管你。”
梵天腳下沒動,只是上半身往后仰了仰,順勢把推他的簡之撈進(jìn)了懷里。
“可是你沒有走。”梵天低頭看著簡之,“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簡之不自在地推開梵天的胸膛,身子后仰,“你一個打四個,我怎么好意思自己跑。”
“就這樣?”梵天挑了挑眉。
“不然呢?”簡之反問。
他扒開梵天環(huán)在他腰上的手,面朝洗手臺收好藥瓶,頭也不抬地說道:“你休息好了就趕緊走,我這兒不是收容所。”
梵天沒有吭聲,而是突然從背后靠近簡之,雙手撐在洗手臺上,把簡之禁錮在了他的胳膊和洗手臺之間的空間里。
“……干嘛?”簡之不明所以地看向鏡子,只見某只高大的Alpha可憐兮兮地把下巴搭在了他的肩上。
“老師,你一個單身Omega,很容易遇上危險。”梵天道。
“什么危險?”
簡之心想你確定危險的不是你?
“你就不需要……”梵天頓了頓,“一個Alpha在家看家?”
簡之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梵天繼續(xù)道:“發(fā)情的時候還能隨意使用。”
簡之翻了個白眼。
梵天的左手不老實地從簡之的肋下穿過,慢慢移向他的右胸。
“痕跡淡了。”梵天低下頭,吻了一下簡之的肩窩,湊到他耳邊曖昧不清地說道。
簡之知道梵天在說什么痕跡。
他右胸那粉嫩的一點(diǎn)上有個明晃晃的咬痕,是昨晚這只狗Alpha咬的。
“給我打住。”簡之面無表情地看著鏡子里不停撩撥自己的梵天,反手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拉離自己的肩膀,“我要說多少次,你這些撩妹手段對我沒用。”
“你是不是誤會我了?”梵天癟著嘴道,“我只撩過你。”
“哦。”簡之無動于衷地應(yīng)道,“意思是其他人都不需要撩,主動送上門是吧。”
“我真沒有……”梵天一臉冤枉地說道。
“停。”簡之像沒有感情的教導(dǎo)主任一樣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我不感興趣。”
梵天:“……”
簡之推開梵天的胳膊,把脫下來的襯衣披在肩上,接著重新回到了客廳里。
某只大狗全程都耷拉著腦袋跟在他身后。
簡之把茶幾收拾好后,打開電視調(diào)到了新聞頻道。
不出所料,新聞里全是這次暴亂的消息,警方的行動很迅速,已經(jīng)逮捕了好幾個這次游行的負(fù)責(zé)人。
簡之畢竟跟同盟會沒有任何關(guān)系,不想多做議論,并且他也不想刻意在梵天面前提起安英曜,讓梵天勾起過去的回憶,因此他只是惋惜地感嘆了一句:“政治真是復(fù)雜。”
身旁的梵天沒有接話,簡之也沒有特意去注意他的表情。
電視里記者隨意采訪了幾個路人,幾乎所有人都認(rèn)為同盟會是個不正當(dāng)?shù)慕M織,應(yīng)該立即解散。
簡之突然想到了梵天身上的紋身,問他道:“你沒有跟這些人扯上關(guān)系吧?”
“什么人?”梵天問。
“這次游行的人。”簡之對同盟會倒沒有什么偏見,他只是單純不希望梵天惹上麻煩。
梵天抿了抿嘴唇,微微皺眉道:“他們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知道。”簡之以為梵天是在暗指自己的父親,也沒有多想,“你最好不要參與政事,這跟你街頭斗毆完全不一樣。”
梵天沉默了一下,表情復(fù)雜地說道:“老師,其實我……”
他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簡之順著話問道:“什么?”
“……沒事。”梵天嘴唇動了動,視線重新移向電視,沒有再多說。
簡之還很少見到梵天這副有心事的樣子,他想了想,問道:“對了,你剛才在主干道那邊做什么?”
梵天沒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兩秒,慢吞吞地回道:“新工作,發(fā)傳單。”
“這樣。”簡之松了口氣,“發(fā)傳單也好,少接觸一些亂七八糟的人。”
“嗯。”梵天輕飄飄地應(yīng)道。
簡之總覺得梵天的情緒不太對勁,但具體哪里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他沒有去猜別人心思的習(xí)慣,早上折騰了半天他也累了,于是他伸了個懶腰,問道:“你還看電視嗎,我要去午睡了。”
梵天直接關(guān)掉電視,站起身道:“你去睡吧,我去打個電話。”
簡之看著梵天走向陽臺的背影,隱隱覺得……這家伙好像在跟自己生氣?
可是為什么?
簡之換好睡衣趴到床上,始終想不明白。
他好像也沒有表現(xiàn)得看不起梵天工作的樣子吧?
雖然他心里確實有些看不起,希望梵天能找個正經(jīng)工作……
算了,不管了,跟他又沒什么關(guān)系。
所以說到底還是一個人輕松自在,只要身邊有其他人,就不得不去顧慮對方的感受。
沒錯,得盡快把這家伙趕走才行,省得讓他花心思去在意。
簡之迷迷糊糊地趴在床上就要睡著,然而就在這時,他身側(cè)的床突然塌陷了下去。
他茫然地抬起腦袋,看著近在咫尺的梵天道:“你干嘛?”
“午睡。”梵天理所當(dāng)然地回道,不像往常一樣還要事先磨得簡之的同意。
好了,現(xiàn)在簡之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家伙就是在跟自己賭氣。
……算了,賭就賭吧。
簡之也不會哄人,索性就由著他去。
等等。
睡得迷迷糊糊的簡大教授恍惚地想到,他為什么要去哄這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