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125
這天晚上九點左右, 駱子陽又來了趟醫(yī)院。
病房里,護(hù)士剛給輸完液的聞時禮取完針,本來留置針并不用取, 但聞時禮堅持要洗澡,非讓護(hù)士取下明天再重新扎針。
駱子陽在門口側(cè)身,給端著銀色托盤出來的小護(hù)士讓路, 手里還拎著個果籃。
宋枝正好從衛(wèi)生間出來。
駱子陽順手帶上門, 走進(jìn)來把果籃放到床頭柜上,臉上帶著好奇看一眼宋枝,又看一眼病床上的聞時禮, 小心翼翼地問:“你們和好了沒啊?”
聞時禮慢條斯理道:“好著呢。”
“那就好。”駱子陽長松一口氣,“和好就行,否則我真的覺得窒息。”
聞時禮淡淡道:“有事?”
駱子陽點點頭,卻又下意識地看一眼宋枝。
宋枝立馬心領(lǐng)神會:“我出去,你們聊。”
聞時禮卻叫住她:“不用, 你就在這里待著。”
宋枝:“哦。”
這給她一種被縱容的感覺, 仿佛在說, 有什么是她不能聽的?
見狀,駱子陽沒再猶豫, 長驅(qū)直進(jìn)主題:“聞律, 石齊越那個案子, 既然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宋枝是受害者之一是不是要反悔?”
聞時禮沒說話。
駱子陽又說:“已經(jīng)簽了委托協(xié)議書,反悔的話要支付違約金。”
聞時禮還是沒說話。
駱子陽心里沒底, 也不敢再貿(mào)然開口, 生怕哪句話沒說對會同時惹得在場另外兩人都不高興。
其實宋枝聽著也沒什么想法, 既然她決定要相信聞時禮, 那就會全部相信。
不論他做什么, 或者采取什么樣的措施,她都支持。
聞時禮打破沉默:“有煙嗎?”
駱子陽:“有。”
駱子陽摸出自己的煙盒,抽出一支遞過去,聞時禮順勢掃一眼煙盒:“玉溪?”
駱子陽也跟著看一眼煙盒:“啊?玉溪啊。”
聞時禮將煙銜在嘴里,含糊說一句:“就不能抽點好的?”
駱子陽嘿嘿一笑:“又不是都像您一樣有錢啊,對我來說二十三塊一包的煙,真的足夠了。”
宋枝在旁邊插話:“讓他給你漲工資。”
聞時禮眉梢一挑,含笑的目光飄過去落在她臉上,懶洋洋道:“你個小沒良心的,怎么胳膊肘還往外拐?”
“”
駱子陽雙眼只差冒出的符號來,激動地問:“可以嗎!聞律!”
聞時禮睇視他一眼:“想得美。”
駱子陽:“”
其實他在聞時禮手下待著賺得不算少,比起朋友同學(xué)們來說,他算混得好的。
但聽到漲工資這種事情,難免會覺得激動。
“不過呢,倒是可以讓你增加點其余收入。”
駱子陽原本暗淡下去的眼神,在聽到聞時禮的這一句話,直接死灰復(fù)燃亮起來,用手?jǐn)n住打火機(jī)的火苗送過去替男人點煙,“聞律,您說,我洗耳恭聽。”
聞時禮:“給你幾個誹謗的案子做不做?”
駱子陽一怔。
在事務(wù)所里,有好幾個專門做名譽(yù)權(quán)的律師,就算要做也輪不到他一個律師助理來做。
雖說絕大部分律師基本上都從律師助理做起,但要等到一個真正接活賺錢的機(jī)會還是不算太容易,尤其在一些案件蕭條的小事務(wù)所,這種機(jī)會就更難得。
“我當(dāng)然愿意做啊,但是我害怕我做不好。”駱子陽說出自己的擔(dān)心。
“那種微博上一告一個準(zhǔn)的誹謗,你都做不好的話,我真心建議你轉(zhuǎn)行。”聞時禮說得相當(dāng)一針見血。
駱子陽自然無話可說。
在和宋枝溝通過情況后,駱子陽好奇道:“我以前也建議聞律告那種在網(wǎng)上亂造謠他的,他都不在意,這次怎么突然想著要告了?”
宋枝:“可能是他想通了吧。”
總不好意思直接告訴駱子陽,他是為了哄她開心才準(zhǔn)備告的吧?
這種直接強(qiáng)行給人喂狗糧的事還是算了。
在這時候,抽完一支煙的聞時禮不疾不徐地開口:“駱子陽,石齊越那個案子,你先別管,也別透露什么消息出去。”
駱子陽:“那您是繼續(xù)準(zhǔn)備接這個案子還是”
“你不用管,我自有安排。”
“好。”
沒過多久,駱子陽記下那幾個典型的低素質(zhì)男網(wǎng)友微博名字后,離開病房。
聞時禮拿著一套干凈的病號服,去衛(wèi)生間洗澡。進(jìn)去后,發(fā)現(xiàn)日用品都準(zhǔn)備得挺齊全,看來她在他昏迷期間一直都在陪著他,沒離開過。
想到這,心間一暖,如有暖流淌過。
洗完出去,宋枝正站在窗邊往外看,也不知在看外面那些樹木枝芽,還是在看月光,幕空,或許是別的什么,總之表情非常專注認(rèn)真。
她聽到動靜,才回頭看他,朝他招招手。
聞時禮走過去,自然親密地?fù)ё∷难o,低聲問:“看什么呢。”
宋枝抬手一指:“那里有一只鳥。”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聞時禮看過去,樹梢處,背景一輪彎月亮,照著一只蹦蹦跳跳的小鳥,撲騰著翅膀,跳兩步從一根枝亞到另一根枝亞。
聞時禮淡笑著問:“一只鳥有什么好看的。”
宋枝又盯著那鳥看。
她在想,這到底是是種什么鳥?
可月色不夠亮,夜又太濃,綠葉在暗色里顯出一層濃墨來,怎么看都看不清那是只什么鳥。
估計她實在看得夠久也夠入迷,背后摟著她的聞時禮輕笑了聲,纏綿話語落在她耳邊,“我在這里你不看,你非要盯著一只鳥看,怎么,我的姿色還不如一只鳥?”
“”
這下,宋枝的注意力完全被他拉回。
她轉(zhuǎn)過身,推他一把笑著說:“為什么要和一只鳥吃醋,你好幼稚啊。”
聞時禮毫不介意她說他幼稚,反而挺受用似的,欠揍地笑著:“憑什么不吃?難道就因為它是一只鳥我就要放過它?”
宋枝忍著笑,自知貧不過他,只好又推推他:“讓開,我要去洗澡。”
聞時禮抱著不肯放:“可以,但你得親我一下。”
宋枝:“親哪兒?”
“你想親哪?”
“”
怎么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呢。
還往下跳了。
宋枝耳垂很快滲出些櫻紅色,想跑,但她哪里跑得掉,又深知這男人在某些方面的劣根性,只好墊腳,在男人下巴上輕輕啄了下。
而后把臉偏頭,不好意思地看向別處嘟噥道:“這下總行了吧。”
聞時禮笑得相當(dāng)混不吝,朝前一步,將她抵緊在窗沿上:“光親下巴可不行。”
他身上有沐浴后的清香,頭發(fā)半濕半干,一縷黑發(fā)垂落在額前,一副勾死人不償命的姿態(tài)。
宋枝實難抗拒這種男色,心跳砰砰加速,維持著表面平靜問:“那要親哪?”
聞時禮愈發(fā)混蛋起來,他淺笑著問:“你猜?”
“”
狗!男!人!
宋枝再度墊腳,在他唇上薄薄一吻后,有些急了:“這下總該行了吧!”
聞時禮挑眉:“這怎么就行了?”
“這還不行!”
“還不到位。”
都能把人氣半死的,只有聞時禮。
別人做不出這種事情。
宋枝生生憋著火,定定看著他:“那你說,怎么樣才到位?”
“這樣才到位。”
隨著他沉誘的尾音落下,宋枝便感覺下巴被他用手一抬,緊跟著他的薄唇就覆上來,柔軟濕潤的舌侵略過來,探進(jìn)她的領(lǐng)地里,開始汲取他想要的。
貪婪,欲望,思念,占有欲等等情緒,在這個吻里愈發(fā)膨脹。
他好像在告訴她——
沒見面的這段日子里,我很想你。
簡直被吻得大腦缺氧,等聞時禮松開后,宋枝紅著臉小喘連連,忍不住指責(zé)他:“你好煩,憋死我了”
聞時禮笑道:“那只能說明,我們枝枝的吻技還有待提高。”
“”
宋枝覺得熱氣直直往臉上涌,也往頭上涌,她平復(fù)一下呼吸,說:“我要去洗澡了。”
男人目光深邃,往下一看:“你把哥哥搞成這樣,然后就不管了。”
她也跟著往下看。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他穿著的病號服褲子比較寬松不緊繃,什么樣都一目了然。
宋枝神經(jīng)一跳,往他胸口上拍一把,小聲嚷道:“你怎么這樣啊!又不是我弄的,明明就是你自己要親我的好不好?”
聞時禮:“不是你的話,我能這樣?”
“”
她終于知道為什么他的業(yè)務(wù)能力好了。
就他這嘴,無敵。
“我才不要管你,我要去洗澡了。”宋枝加大力氣,一把將他推開,拿著衣服朝衛(wèi)生間走去。
聞時禮搖頭失笑兩聲。
昨天晚上才洗過頭發(fā),宋枝就只沖了個澡,剛穿好衣服就聽到敲門聲,門外傳來聞時禮的聲音:“枝枝,我能不能進(jìn)來?”
以為他要用廁所,宋枝說可以。
沒想到,聞時禮一進(jìn)來就徑直朝她靠近,雙手落在她身側(cè)的洗手臺面上,將她圍堵在一方封閉的方圓里。
他俯身低頭吻她。
先是吻她的唇,再是她的耳根,肩骨鎖窩也不放過。
濕漉漉的蜿蜒蔓延。
時間在這樣的場景里過得很慢,上方明晃晃的白光清晰映著男人眼底毫不遮掩的暗色,他說,抱歉,枝枝,哥哥忍不了。
宋枝保有理智,用手推他:“不行的。”
他現(xiàn)在這幅病秧子似的身體還要好好修養(yǎng)。
不能再折騰。
他咬著她的下唇廝磨,富含技巧性還帶點誘哄,勾著她含糊不清地問:“這里可以嗎?”
宋枝整個人都怔住。
哪里?
又是要做什么。
他再度輕咬一下她的下唇,又勾著她的舌纏綿一番,仿佛在告訴她答案。
佐證她的猜想——
沒錯,就是這里。
腦中似乎炸開五彩斑斕的煙火。
宋枝看不清那些煙火到底什么顏色,但是卻能聽清楚每一朵爆炸后的聲音,是噼里啪啦。
數(shù)不清的噼里啪啦。
牙齒在這時候總會闖禍,惹出一聲又一聲隱忍的倒吸冷起聲。
聽得她頭皮發(fā)麻。
也許牙齒磕到的不止肌膚,還有他的靈魂,聞時禮只覺得顫抖,那是一種強(qiáng)勁的戰(zhàn)栗感。
順著尾椎一路侵襲周身。
時間自彼此的呼吸中流走,一點一滴離去,宋枝最后幾乎在央求他,好了沒有啊?
他低著臉看她,神情幾分迷亂沉欲,看她的眼神寫滿狂熱,聲音啞得不像話,哄著她說:“乖,馬上就好。”
又是一陣過去。
宋枝站在洗手臺前剛刷完牙,旁邊的聞時禮慢條斯理地清理著自己,她感受著雙唇傳來的麻意,喉嚨脹痛無比,她開始控訴他的罪行:“你簡直是個魔鬼!!!”
清理完畢,聞時禮來到她面前,勾起她一縷烏黑的發(fā)絲,打量著上面沾著的白色,緩緩道:“枝枝,不好意思,害你得重新洗個頭了。”
宋枝:“”
她推他,把他一把往外面推:“你給我出去!”
還沒開始洗頭,宋枝聽到外面有護(hù)士進(jìn)來的腳步聲,想必是來測體溫的。
護(hù)士的聲音傳進(jìn)來:“體溫怎么突然變高了?”
男人聲線清冷:“沒事。”
“要不叫醫(yī)生過來瞧瞧?”
“不用,一會就好。”
宋枝簡直想挖個地縫鉆進(jìn)去,直接消失,她居然居然做了那種事。
這都是老男人的錯嗚嗚嗚嗚tv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