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北京烤鴨
曾智屁顛屁顛地跟著劇組,在熱帶叢林里拍著片子.沒過幾天他抱怨起來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沒有電話、沒有報紙、沒有電視.我都感覺自己都回到了石器時代?!痹且贿呎f著.一邊往身上被蚊蠅叮咬過的地方抹著藥水。這里遠離城市,附近連一個像樣的小鎮(zhèn)也沒有。
“這好日子妳也沒過幾年.當年在北大荒妳不也是大叫‘其樂無窮’嗎?”
“好漢不提當年勇,往事不堪回事?。≌且驗楝F(xiàn)在日子好過了.所以才堅決跟苦日子說再見。”曾智反駁道,“如果人人都過這種與世無爭的日子,沒我這種人消費和享受.那世界經(jīng)濟豈不回到原始社會?”
“妳還挺能辯的!我也沒請妳來。有妳在這,不多,妳不在這,也不少,公司還可以省下機票錢。”李思明輕笑道。
“我不來.某人要是怠工.那公司豈不要損失更大一筆錢!”曾智道,不過他這話說得言不由衷,李思明可是大股東。
“我不跟妳辯,論口才.十個妳也不是我的對手。我從不跟與我不是一個等級的人浪費時間?!崩钏济鞯?。
曾智純粹是閑著無事.找人聊天,他可不能跟演職員們胡說八道,一是要維持他老板的威信,二是跟別人沒有共同語言。
“小刀以前是干什么的,他從哪學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曾智看著不遠處的小刀說道。小刀正跟一群“美國大兵”談在叢林中如何防止蚊蟲叮咬,這是他曾經(jīng)必備的知識。
“什么是亂七八糟?別不懂亂說.這些知識可以讓一個士兵在叢林中活下來,如果換成是妳.妳就抓緊時間祈禱吧.祈禱閻羅王出國旅游不在家吧。”李思明挖苦道。
“我決定改信上帝了,上帝好,天天在家.不愛出門。嗯,就算這是一門嚴肅的科學吧.小刀他以前是干什么的.我總覺得妳們之間有一段不可告人的事情?!痹浅槌鲆桓銦燑c著.李思明看他故意獨自享受著芬芳的悠然自得地神態(tài)??扌Σ坏谩?br/>
“他???跟阿甘在越南干的活一樣!”李思明道。
“妳是說”曾智有些明白了,不過疑問更多了,“這就可以解釋他為什么可以冒充軍事顧問了,可是他怎么又跟著妳呢?還有他在越南有沒有什么傳奇故事?我很好奇!”
“俺是風格高尚的人。專收走投無路之人!”李思明搪塞道.忙手頭上的事情去了。
“妳就吹吧!“曾智對著李思明地背影做了一個不雅的手勢。他聯(lián)想到很多,就是沒把李思明跟戰(zhàn)場聯(lián)系在一起。
李思明懷疑曾智來到這熱帶叢林.是不是想換換口味.因為自從他來了之后,這附近的野生動物就明顯地把這里當做禁區(qū)了。
“真不知道.妳前世是不是餓狼投胎的.專找野生動物地麻煩!”李思明對他的行為有些不滿。這萬一要是招來了野生動物保護機構(gòu)的官員來了,被扣下就成了國際事件了。
“這妳就猜對了.不過,我是屬狼的.是食物鏈最高一個級別!”曾智嘿嘿笑道。
“新鮮、有屬狼的?屬虎的才是最高一個級別的,不對.不知道龍是不是也吃肉?”李思明笑了。
好在這段戲并不多,李思明帶著劇組轉(zhuǎn)戰(zhàn)北京了,并不需要所有人都要去.就當是公費旅游了。這個在大陸拍片的資格.自然也是事先打點過地。
北京這場戲.是李思明特意加的,是分鏡頭劇本拍攝計劃中的最后一段。原片中這一段只是輕描淡寫地交待一下.但是李思明是位中國人.從他的角度來看.自然對乒乓外交更關(guān)注一些。
曾智當然要演一位中國乒乓運動員。一句臺詞也沒有的角色,他真當成了那么一回事,擺著各種造型.說是要用自己高大尊貴的代表中國人的形象.教育一下美國人民。劇中的阿甘在北京街頭迷路了,因為語言不通.出租車司機帶著他逛遍了北京城。李思明用攝影機記錄下了北京最著名的幾處建筑物.長安街、天安門、人民大會堂.還有那最具有中國特色地自行車洪流。以至于某自行車制造商看了這么一段。發(fā)誓一定要把自行車賣到中國去,不過這位老板在他破產(chǎn)前也沒能賣出一輛。而出租車司機卻是由小刀擔當?shù)?。同樣的是沒有多少臺詞.這也算是人盡其用。
原小說中的北京之行,有一段毛主席接見阿甘共進午餐的場景,毛主席問阿甘:“我聽說妳打過越戰(zhàn),請問妳對這場戰(zhàn)爭有什么看法?”阿甘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認為那是一場狗屎戰(zhàn)爭。”李思明自然不會去拍這么一段,因為中國人還在跟越南人玩著呢。
“這完全是滿足兩位中國人跑一回龍?zhí)椎膫ゴ笤竿〔⑶易屆绹苏J識一下北京的風貌!”李思明是這樣解釋這一段戲。
在北京李思明是地主.當然要盡地主之誼。湯姆-漢克斯等一票美國人對這個神秘的國家的首都作了一次親密地接觸.到處留影紀念.殊不知.他們這群老外也成了最令中國人感到新奇的風景,被人圍觀他們還以為中國人太熱情。最吸引他們的.當然是爬上八達嶺長城當一回好漢.“不當長城非好漢”嘛。
小說中阿甘沒能吃成北京烤鴨.在現(xiàn)實中,李思明滿足了阿甘的需求.漢克斯這次其正嘗到了北京烤鴨的美味,要不然,從來沒到過中國的小說作者兼編劇溫斯頓-格盧姆為什么會單單提到北京烤鴨?
“李.我考慮了一下.如果哪一天我當演員沒有什么前途.我就在洛杉磯開一家餐館,請一位北京廚子.專做北京烤鴨。那一定很不錯。”扮演丹中尉的加里辛尼斯還在回味著剛才的美味。這可是侵權(quán)啊。
“李,我不得不承認這烤鴨的味道實在不錯!我比格盧姆先生幸運,他沒有機會親自來北京嘗一嘗,只能憑想象。在紙上想象一下,不過我跟阿甘地觀點一樣,妳們中國人應(yīng)該學會用叉子才行!”湯姆-漢克斯感嘆道。
漢克斯一語雙關(guān)。在原著中.阿甘認為中國人用兩根細棍子吃東西.可是用那玩意簡直不可能把東西撥進嘴里。所以食物大部分掉在他的衣服上,阿甘認為這是見不到幾個中國胖子地主要原因。
既然來到了北京.李思明假公濟私,給自己放了一個假。小刀將劇組帶回美國.而他回了趟家.過家門而不入.這不是李思明的做法,也沒必要。至于曾智,去了他大伯家混飯去了。
又一次回到家.又是過了半年的光景.北京的家現(xiàn)在真成了李思明在北京駐足地旅館。要成就一番事業(yè).或者說得簡單一些即使是謀生的話.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
“都是有老婆的人了.怎么還像個愣頭青,一點也不顧家。”一見面.母親就嘆道。
李思明只得陪著笑臉,耐心地解釋。說到楊月,李思明決沒有他表面上看得那樣輕松.思念是絕對地,李思明只得祈求早日實現(xiàn)團聚的那一天。
“思明吶.妳怎么天天跑來跑去,什么時候安定下來?這拍電影又不是什么正事!”父親李全一見面就這樣責問。李思明心中大叫冤枉.好歹我在好萊塢還小游名氣.不過父親說話他只得點頭稱是。
這次在北京,李思明和曾智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知青聯(lián)誼基金會”正式成立了.作為國內(nèi)首家正式成立的民間組織.李思明和曾智兩人為此在關(guān)系找門路,好不容易得到官方認可,辦下來的。
這半年來陳誠是經(jīng)過一番天人交戰(zhàn)激烈的思想斗爭,才決定正式出任這個會長職務(wù)的。因為這是個百分之百的民間組織.又不是事業(yè)單位編制.旱澇保收,弄不好將來就成了一個無業(yè)人員。陳誠愿意出任這個職務(wù)。除了他天生是個組織地好手和熱心之外,完全是出于對李思明和曾智的信任。
1983年的夏天,街上熱氣騰騰,北京某個飯店內(nèi)卻春意盎然。這是知青聯(lián)誼基金會正式成立的日子,所游的會員幾乎能趕過來的都趕過來.連遠在深圳的徐大帥等人也到場,自然少不了李思明日思夜想的楊月。她這次不僅是作為會員赴會的,而且是作為記者來采訪地。
這些前知青,聚在一起高聲誦讀語錄,緬懷過去,暢想未來。最后在一句“為了革命,干杯!”的倡議中.正式成立了基金會。
“我們剛成立時候有會員212人.這個數(shù)字二十年來只增加108人.因為在不斷地總結(jié)工作經(jīng)驗的過程中.我們感覺有必要保持穩(wěn)定,太多的會員有可能給我們的工作帶來負面影響.這些人往往只是為名而來.事實上我們曾在這一方面受到過教訓。
工作人員當時只有20人.而現(xiàn)在我們卻有一支有312人組成的專業(yè)隊伍。啟動資金有500萬元人民幣.在當時也是一筆天文數(shù)字.但現(xiàn)在我們擁有數(shù)十億美金的善款,而且有專門的投資機構(gòu)打理,有專門地會計機構(gòu)進行審計監(jiān)督.我們從一開始就有一個完善的制度。而我們的名譽會長李思明先生,是我們的靈魂人物!”陳誠在基金會成立二十周年的一次紀念大會上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