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0000
安赫趕回家里時,在門口沒有聽到麻將聲,這讓他猛的有點兒不習(xí)慣。
他掏出鑰匙開了門,屋里沒有老媽的麻友,但兩個麻將桌還沒收拾,堆得亂七八糟。
老媽叼著根煙坐在麻將桌邊,對面坐著個挺瘦的女人,三十多歲的樣子,妝化得很精致。
兩個女人不知道是在用意念交流還是用眼神戰(zhàn)斗,安赫進來之后,她倆都沒有動。
安赫走到老媽身邊,捏了捏她的肩,“怎么了,”
“把她給我趕出去?!崩蠇審椓藦棢熁?,用煙頭指指那個女人。
“大姐,事情總要解決的,”那個女人看了安赫一眼,“叫你兒子來也得解決,我不是來吵架的。”
“少給我裝有素質(zhì),心里憋得不難受么,大過年都憋不住要上我這鬧了還裝呢,”老媽冷笑一聲,“當(dāng)個第三四五六七八者的還當(dāng)出優(yōu)越感了?!?br/>
那女人也笑了笑:“你兒子都這么大了,也該想開了吧,守著個名存實亡的婚姻有什么意思?你連他的電話號碼都不知……”
“出去,”安赫打斷了她的話,指了指門,“出去?!?br/>
“今天事情沒解決我不會走的,”女人提高聲音,“我跟安志飛有感情!你們都已經(jīng)這樣了為什么還不放各自一條活路?”
“要離婚讓安志飛自己來說。”安赫看著她。
女人沒說話。
安赫心里知道這是怎么回事,老爸老媽折騰了這么多年,卻從來沒提過離婚的事,雖然安赫想不通他們這是為什么,但也很清楚這應(yīng)該不是老爸的意思。
“出去?!彼貜?fù)了一遍之前的話。
“我來了就不會輕易走?!迸撕芷届o地說。
安赫盯著她看了幾秒鐘,走進了廚房,再出來的時候手里拎了把菜刀。
沒等她明白過來,安赫抬手一刀砍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菜刀的一角深深地沒入了桌面。
“?。 崩蠇尯傲艘宦?,手里夾著的煙都掉在了地上,“我的桌子!”
那女人整個人都僵在了椅子上,好一會兒都沒說出話來。
“出去,”安赫又說了一次,“我脾氣不太好,最煩有人在我放假的時候讓我沒得休息?!?br/>
那女人看了看桌上的刀,慢慢站了起來,原地又停頓了一會兒之后轉(zhuǎn)身走出了門。
“干得好!”老媽在桌上拍了一巴掌。
安赫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跟著那女人出了門。
“你還想干什么!”那女人站在門口扭頭看他。
“你要愿意,你就這么跟我爸混下去,不愿意就滾蛋,”安赫聲音不高,卻每一個字都清晰,“想離婚讓我爸自己回家來說。”
“這意思是他要肯回來說,你媽會放他自由?”女人轉(zhuǎn)過了身。
“我不知道,”安赫笑了笑,“他敢回來說,我就敢殺了他?!?br/>
女人愣了幾秒,臉上表情寫滿了驚訝:“你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你有什么權(quán)利……”
“他們欠我一個家,”安赫收起了笑容,聲音依然不高,“哪怕是個空殼,也必須給我留著,誰敢破壞了,我什么都干得出來?!?br/>
女人盯著他,慢慢往后退著,最后轉(zhuǎn)身順著走廊往樓梯跑過去:“瘋子!”
安赫回了屋,老媽還坐在桌邊,看著桌上的菜刀出神。
他過去把菜刀拔了出來,放回了廚房,穿上了外套,沒再跟老媽說話,打開門走了出去。
“安赫?!崩蠇屧谖堇锝辛怂宦?。
“嗯?”他站在門外沒動。
“……沒什么,走吧,”老媽扒拉著桌上的麻將,“哎壞了我一天的心情。”
安赫關(guān)上了門,在門外站了一會兒,聽到老媽打電話召集麻友過來的時候,他才慢慢溜達著下了樓。
安赫回到自己那兒的時候感覺很悶,路上他把車窗打開,寒風(fēng)吹得他牙都疼了,也沒能緩解那種從身體最深處涌上來的憋悶,氣兒都快透不過來了。
回了屋他把所有的窗簾都拉好,開了音樂,隨便挑了首鋼琴曲放著,從柜子里翻出了去年教師節(jié)學(xué)生送他的那套玻璃茶壺,拎著從超市買回來的材料進了廚房。
他要煮一壺果茶。
菠蘿,百香果醬,檸檬,茶包。
安赫沒煮過果茶,光把菠蘿切丁就切了好半天,等切好了他喝果茶的**都快被磨沒了,菠蘿丁大小不一,形狀各異,他不知道那辰是怎么能把菠蘿丁切得那么整齊劃一跟一窩出來似的。
不過好歹也切完了,他把材料全都倒進了壺里,堆了半壺,加上水之后看上滿當(dāng)當(dāng)挺有成就感。
不過等煮出來之后就不是這么回事兒了。
安赫舉著壺,有些迷茫地研究著壺里詭異的水果糊和深棕色的液體。
這跟那辰煮的果茶似乎完全不是一個東西,他嘗了一口,味道……
本著不能隨便浪費的原則,安赫把這壺茶晾涼以后放進了冰箱里,打開了一罐果汁。
放假的日子還是這么沒勁,安赫昏昏沉沉半夢半醒地在床和浴缸之間消磨了幾天時間,老媽沒有再打電話來,老爸也依然沒有消息,那個找上門來宣戰(zhàn)失敗的女人也不再有動靜。
安赫覺得這日子就跟凝固了一樣,黏黏糊糊地沒完沒了。
一直到班上二十多個學(xué)生涌進客廳,才算是把他給拉回了現(xiàn)實里,想起來之前跟學(xué)生說好了是今天來拜年。
“安總新年快樂!”學(xué)生們一個個都挺興奮,進了門就喊成一片,倆男生把兩盆金桔放在了他客廳正中間。
“快樂,謝謝,”安赫把金桔拖到一邊,順手從樹上揪了顆金桔,“挺好,我就不招呼你們吃東西了,自己摘吧?!?br/>
“渴死了安總你家水在哪兒呢?”**拉開了冰箱門,“有冰的嗎?”
安赫正想說你拿果汁喝吧,還沒開口,**已經(jīng)把他前幾天放在冰箱里一直沒動過的那壺果茶拿了出來,也不用杯子,直接仰著頭就開始灌,他嘆了口氣:“有……”
**灌了半壺果茶下去,抹了抹嘴,往沙發(fā)上坐著的幾個男生中間一擠:“爽!”
安赫盯著他看了半天,似乎沒有什么不良反應(yīng),這小子是不是沒有味覺?
過年的時候?qū)W生的拜年活動,其實就前五分鐘跟拜年的目標(biāo)有關(guān)系,然后就變成了他們自己的聚會。
安赫坐在一邊,聽著這幫半大孩子熱火朝天地聊天,一開始的內(nèi)容是壓歲錢,說著說著就放開了,這個老師有點大舌頭,那個老師身材五五分還老穿短裙,那誰誰跟誰誰誰打啵了,嗨那算什么四班還有上床了的,先去喝酒,完了開房……
“哎哎哎,”安赫打斷了他們,“差不多得了,說得跟身臨其境似的,過癮呢,心里是不是特羨慕?!?br/>
一幫學(xué)生全樂了,笑了半天換了話題,開始研究一會去哪兒玩。
“去唱歌吧?!痹S靜遙笑著提議。
“好!”**立馬喊了一聲。
聽到許靜遙的聲音,安赫突然有一陣恍惚。
自從那天陪著那辰去了五院之后,他倆一直沒再聯(lián)系過,就像之前幾次那樣。
安赫看著許靜遙,小姑娘很清秀,但五官跟那辰?jīng)]有什么相像的地方。
那辰的長相精致而張揚,帶著冷淡,只在他很難得放松的時候,才能看到他舒展的笑容和有些稚氣的神情。
他眼前又晃過那天那辰關(guān)上車門后的樣子,還有那句,我有預(yù)感……
有預(yù)感。
什么預(yù)感?
雖然已經(jīng)告訴自己以后跟這人不要再有什么瓜葛,但安赫的思緒還是有點兒飄,他不得不承認(rèn),這不長的幾個月,幾次見面的瘋狂,讓他受到了影響。
但至于那辰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
學(xué)生一直鬧到快中午了都還一個個坐著沒有走的意思,安赫嘆了口氣,敲了敲桌子:“你們聊差不多了吧?”
“安總又趕人?。 庇腥撕傲艘簧ぷ?。
“早想趕了,吵死了,這一個寒假都沒逮著機會說話是怎么著,”安赫笑笑,沖他們揮了揮手,“你們不是要去唱歌么。”
“是啊,”許靜遙看著他,“安總一塊兒去?”
“我不去,你們玩吧,”安赫在一片吵鬧聲中又敲了敲桌子,提高聲音,“都給家里打電話匯報一下行程,當(dāng)我面兒打?!?br/>
一幫人都拿出手機給家里打了電話,接著就一邊興奮地半喊著邊聊邊走出了門,安赫跟在他們身后,喊了一聲唱完就都老實滾回家,正要關(guān)門的時候,**突然退了回來,手扒著門:“安總,提前祝你情人節(jié)快樂?!?br/>
“……啊,”安赫愣了愣,“謝謝。”
學(xué)生們的聲音在樓道里回響著,最后全擠進電梯消失之后,四周又回到了幾天以來沒有變過的安靜里。
窗外偶爾傳來的鞭炮聲顯得特別寂寥。
安赫靠在門后,情人節(jié)了?
他走到日歷前看了看,還真是,后天就是情人節(jié)。
往年的情人節(jié)是怎么過的,安赫一下想不起來了,他已經(jīng)有好幾個情人節(jié)是在沒有記憶的情況下渡過的了,他對情人節(jié)的感覺,大概還沒自己學(xué)生深刻。
每年也就是看到滿街的玫瑰了,他感嘆一聲,情人節(jié)了啊,然后情人節(jié)就過去了。
對于一個單身挺長時間,又沒目標(biāo)也沒心情的人來說,這個日子除了感嘆也似乎沒什么別的可干的了。
只是今年有些不同,安赫走進浴室里洗了個臉,對著鏡子盯了很長時間,今年他不知道是單大發(fā)了還是太饑渴,聽到**說情人節(jié)快樂的時候,他心里抽了一下。
突然有種深深的悲哀,安赫,你也算是個不錯的男人,怎么就這樣了呢。
男朋友沒有,女朋友也沒有,情人節(jié)就跟浴缸一塊兒過了。
怎一個慘字了得。
想到這里,安赫回到書房打開了電腦,他需要從那幫同樣單身著的同伴那里尋求點平衡,每次看到大家一塊兒哀嘆另一半在哪兒的時候,他都會由衷地舒暢起來。
點開q,一堆拜年的消息涌出來,還帶著動畫,一個新年快樂的動畫他連著看了十來遍才總算是把聊天框都關(guān)了。
他們幾個人的小群里有不少聊天記錄,好像是進行過情人節(jié)單身聚會的討論,他剛往上翻了一輪,猛地看到一句話。
煎餅果子:情人節(jié)我就不出去了
煎餅果子:我陪她過
“靠!”安赫盯著這兩行字忍不住小聲罵了一句,煎餅果子是劉江,這小子什么時候有女朋友了!
下面都是幾個人連罵帶恭喜的話,安赫看了幾眼就迅速地把q給關(guān)掉了。
林若雪年前打電話跟他聊的時候提起了上回帶來的李婷,倆人挺穩(wěn)定,現(xiàn)在劉江情人節(jié)也要跟人過了,看剛才的記錄,宋志斌他們也都喊著要努力了。
單身小集團的成員一個個減少,這讓安赫突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兒。
“哎——”安赫拉長聲音嘆了口氣,起身進了浴室,打開了熱水。
冒著熱氣的水慢慢流進浴缸里,安赫打開了筆記本里的視頻,把聲音開到最大,然后站到鏡子面前,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慢慢脫掉了。
白色霧氣在浴室里一點點地彌漫開來,身后筆記本里傳出來的喘息和j□j挑逗著他的神經(jīng),安赫閉上眼睛,一只手撐著墻,另一只手滑向身下。
跟著充斥在耳邊的j□j節(jié)奏不斷地j□j摩挲,安赫的**被成功挑起,身體里有跳動著的火,但很快又有些惱火地發(fā)現(xiàn)自己眼前全是那辰。
那辰漂亮的鎖骨,線條清晰的背,平坦的小腹,緊實的屁股……
安赫低低地哼了一聲,低下頭,手上的動作加快了。
草原一枝花:真不出來?
嚇↘死↙伱:卟ㄋ
草原一枝花:你是不是有人一塊過???那個老師?
嚇↘死↙伱:莈,伱情亽兯哏伱佬嘙濄僦哘,幹嘛佬菈著涐
草原一枝花:我老婆不是家里來親戚出不來么!再說你一個人呆著我多不放心,把你輸入法換一下我看不懂
嚇↘死↙伱:我在家睡覺
草原一枝花:你給我打電話,現(xiàn)在
那辰猶豫了一下,翻出手機,撥了李凡的號碼。
“在哪兒呢你現(xiàn)在?!崩罘步恿穗娫挕?br/>
“車場?!?br/>
“后天大好的情人節(jié),真不出來浪一下?”
“跟你出去浪讓干么?!蹦浅綇臒熀欣锬昧烁鶡燑c上了叼著。
“靠,”李凡愣了愣笑了,“老子豁出去了,讓你干,出來么?!?br/>
“不?!蹦浅叫π?。
“你大爺,”李凡罵了一句沒再多說,“那你改主意了給我打電話吧,或者直接沸點,我跟嚴(yán)一大衛(wèi)他們幾個約了沸點?!?br/>
“嗯?!蹦浅綊炝穗娫挘咽謾C扔到一邊。
后天情人節(jié)了啊,那辰看著貼在鐵皮墻上的一張日歷。
日歷是他畫的,每個月他都會很認(rèn)真地自己畫一張日歷,用彩筆把日期都填上,心情好的時候他還會對照著黃歷把忌宜也一塊兒寫上。
2月14日,這個日期上他畫了一個小圈標(biāo)了出來。
不是因為這天是情人節(jié),情人不情人節(jié)不節(jié)的他沒感覺,這天是他的生日。
小時候他最喜歡的日子,媽媽會在這一天給他訂一個蛋糕,還會給他準(zhǔn)備一份生日禮物。
小辰辰生日快樂,又長大一歲了要乖乖的哦。
但這種充滿著蠟燭暖黃色光芒的回憶有些模糊,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的生日漸漸的被所有人遺忘了。
媽媽開始不記得,爸爸……本來就不記得。
那些曾經(jīng)有過些許溫暖的回憶被留在了很遙遠的過去,遙遠到那辰幾乎不再跟任何人提起自己的生日。
那辰叼著煙,鼠標(biāo)在屏幕上胡亂地點著,劃過q的時候他停下了。
他的好友列表里人很少,但都很細心地分了類,樂隊,同學(xué),老師,酒吧,還有看著就煩和見了就想抬腳踹。
沒有分類的名字只有一個,干煸扁豆。
他趴到桌上,看著這個名字,只有安赫,他不知道該放到哪一類里。
那辰不知道自己對安赫是什么感覺,喜歡,不喜歡,有興趣,沒興趣,或者是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他都不知道。
除了厭煩和憤怒,對于甚至沒有聽到過父母說一句爸爸媽媽喜歡你的那辰來說,感情的界定很模糊。
李凡說過,不要去接近安赫,這人看不清,摸不透。
那辰伸了個懶腰,靠在圈椅里把腿伸長,是的,他能感覺到安赫對他的疏離,甚至在看到安赫帶著誘惑的笑容時,他依然能感覺到安赫刻意保留著的空間感。
可還是會覺得溫暖。
安赫游離在他生活之外的那種寬容和鎮(zhèn)定,讓他感覺到溫暖。
也恰恰是這樣的感覺,讓他不知道該怎么辦,該靠近,該轉(zhuǎn)身,該怎么靠近,又該怎么轉(zhuǎn)身,他全都不知道。
他動了動鼠標(biāo),點開了干煸扁豆灰色的頭像。
對著對話框愣了很久,他才敲了敲鍵盤。
嚇↘死↙伱:在嗎
安赫那邊沒有回應(yīng),那辰等了很久,才站起來離開了電腦。
已經(jīng)快12點了,像安赫那種大年夜都能11點睡著的人來說,可能有點晚。
那辰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出了門,開著車順著后門通往火葬場的那條路飚了出去。
風(fēng)在耳邊呼嘯著,像是尖叫,又像是有人在哭。
這個時間,這條路上不會有人,那辰慢慢加打油門,發(fā)動機發(fā)出轟鳴,從身邊向后掠去的黑影連成了片,如同置身在一條黑色的通道里。
通道的盡頭是火葬場的大門。
那辰在這條路上來回飚了兩個多小時才回了車場。
進了屋他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了,暖乎乎的空氣在他皮膚上滑過,毛孔里的寒氣都一點點地吐了出來。
上床之前他看了看電腦,q上很安靜,安赫沒有回話。
第二天他醒得很早,陸大爺回家過完年之后帶過來一只三個月大的土狼狗,大概是沒拴好,一大早就跑到他門外叫,叫了半小時都沒有換唱法,堅持著高亢的美聲。
那辰無奈地起了床,找了個碗,倒了半碗牛奶端到門外,放在了狗面前。
狗湊過來很警惕地聞了聞,低頭一通猛喝,喝完了之后很滿意地舔著鼻子轉(zhuǎn)身走了。
那辰回屋拿了牙刷毛巾打算去洗漱,經(jīng)過電腦的時候他停了下來,電腦他沒關(guān),晃了晃鼠標(biāo)之后,屏幕亮了。
跟干煸扁豆的對話框還在,干煸扁豆的頭像還是灰的,上面只有自己那句話孤單地呆著。
他洗漱完了回來,坐在電腦前對著自己的那兩個字發(fā)了半天愣,最后又敲上去一句話。
嚇↘死↙伱:明天我生日,你有空嗎,請你吃飯,我做飯
那辰去了趟市區(qū),逛了兩個多小時超市,買了一大堆菜和調(diào)料,車場這邊鍋碗瓢盆的挺齊全,沒有的東西還可以問陸大爺借,不過他很久沒有認(rèn)真做菜了,有點兒沒底,一路都在琢磨該做點什么。
回到車場,電腦上干煸扁豆的頭像還是沒有亮起,他發(fā)過去的消息也沒有回復(fù),那辰拿出手機,翻了翻電話本,猶豫了一會兒又放下了。
回到床上躺了一會兒,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個多小時,那辰起床把菜都洗好收拾好,q上卻還是沒收到安赫的回復(fù)。
那辰心里有點兒說不上來的滋味,拿著手機坐在絨毛地毯上一下下轉(zhuǎn)著。
這種滋味兒他很熟悉,在他過去的這么多年時光里,這種不斷期待著又不斷落空的感覺是他最熟悉的體會。
他把手機的電話本打開,關(guān)上,再打開,再關(guān)上,安赫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爍著。
發(fā)個短信就可以,打個電話也可以。
但他不敢。
他突然開始后悔自己這么傻逼地想要跟安赫一塊兒過生日。
他關(guān)掉了電腦,把菜都放回袋子里收好,躺回了床上閉上了眼睛。
睡不著,但也不想動。
就這么一直躺到了晚上十一點多,那辰坐了起來,看著手機上的時鐘。
數(shù)字跳到00:00的時候,他把手機扔到地上倒回枕頭上。
“生日快樂,小辰辰?!?br/>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繼續(xù)支持正版的妹子騷年,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