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你要跟我分開嗎?
羅安安走出病房的那一刻,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哭。
只是一想到唐鈺人可能沒了,她的眼淚,就好似不受控制一般的往下流。
她為什么哭呢?
唐鈺死了,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嗎?
可是為什么,唐鈺沒了,她反而覺得心都空了呢?
不——
她不信。
唐鈺怎么可能就這樣沒了呢?
他之前還那么惡狠狠的說著要報復她,要她還他一個家。
怎么可能說沒了就沒了?
羅安安打車回了她和唐鈺住了三年的公寓里。
看著一切似乎沒有什么變化的公寓。
公寓里空蕩蕩的,再也沒有唐鈺的聲音了。
羅安安忽然間覺得異常的孤獨。
記得每次她一回來。
唐鈺就在客廳里,雙手叉著腰,命令她做這個,做那個的。
羅安安走了過去,坐在平日里,唐鈺常最喜歡坐的那個仙人掌沙發(fā)上。
她坐在那,耳邊好似又聽到了唐鈺在喊她。
“羅安安,你去哪了?!?br/>
“羅安安,你快過來給小爺捶捶背?!?br/>
“羅安安,小爺累了,快過來讓小爺抱抱。”
“羅安安,小爺想要了,快過來伺候小爺。”
羅安安下意識回眸,卻發(fā)現(xiàn)身后空蕩蕩的。
根本沒有唐鈺的人影。
她不由抿了抿唇。
她這是怎么了?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羅安安忽然感覺到肚子餓了。
她起身,轉(zhuǎn)身走進了廚房。
打開冰箱,看著滿冰箱的食材,她卻只是拿出了一個雞蛋,一個西紅柿。
羅安安湊合的煮了一個西紅柿雞蛋面。
看著鍋里面完全沒有湯水的雞蛋面,羅安安的眼神恍惚了一下。
有些回憶像是泄了閘的洪水一般,驀地間,全涌了出來。
記得第一次被唐鈺領回這里的時候,唐鈺就要她下廚給他做吃的。
她也是像今天一樣,做了一個西紅柿蛋湯面。
也是像現(xiàn)在一樣,做的面不像面,湯不像湯的。
“羅安安,你給小爺做的什么玩意,這能吃嗎?”
唐鈺端著她做的那碗面,一臉嫌棄的樣子,她感覺好像就發(fā)生在昨日。
羅安安眨了眨酸澀的眼,將湯面給倒在了大碗里。
她捧著大碗,坐在餐桌上。
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真的難吃。
她從未發(fā)現(xiàn),自己的廚藝,竟然這么糟糕。
她從未發(fā)現(xiàn),她煮的東西,竟然這么難以入口。
她從未發(fā)現(xiàn),沒有了唐鈺的她,連頓吃的,都不會做。
羅安安像是賭氣一般,逼著自己吃下那鹽都還忘了放的稠面,吃著吃著,眼淚就那樣掉了下來,滴到了碗里。
“嗚嗚——”
羅安安放下大碗,就坐著那,顫著身子,壓抑的大哭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因為唐鈺不在了,還是因為羅安安自己做的東西實在是太難吃了。
總之就是很委屈似的,哭的讓人聽了,心都碎了。
耳邊,是唐鈺那囂張到不行的話語,“羅安安,以后你給小爺遠離廚房!”
羅安安趴在桌上,哭的肝腸寸斷。
她好像被唐鈺養(yǎng)廢了。
連個面都做不好。
這三年來,除了每天在學校里的食堂里吃,那便是唐鈺做給她吃的。
自從有一次,她煮飯不小心燙傷自己后。
唐鈺就不許她下廚,說什么影響他的食欲。
漸漸的,她就真的沒有進過廚房了。
平日里,唐鈺都會做很多吃的,說什么要把她養(yǎng)肥,把她養(yǎng)成大胖子,這樣她就不能像她媽媽一樣,去勾引別的男人。
……
沐家。
“司暮寒,你回去吧,夏夏不會再見你了?!?br/>
司暮寒過來接阮知夏,卻被沐季白告知,阮知夏不肯見他。
“為什么?她為什么不會再見我?你讓她出來,我要親自問她!”
她沒回去,他就發(fā)覺不對勁了。
但是他必須要親耳聽到她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為什么不肯見自己。
沐季白看著司暮寒的眼神不由冷了幾分,“你確定要讓她告訴你,你母親害死她媽媽這樣殘忍的事情?”
司暮寒當即就怔住了。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當年害的夏夏媽媽難產(chǎn)的人,就是你母親舒曼!當年你母親醉酒駕車,撞了人還逃逸!
害的夏夏的媽媽最后流血過多,難產(chǎn)而死!”
沐季白的話,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戳在司暮寒的心口上。
他媽媽是害死夏夏媽媽的兇手?
這怎么可能?
當年媽媽撞人的事情,他還小,只知道事情被爺爺私了。
那個女人,是夏夏的母親,他的岳母?
司暮寒難以置信的往后退了幾步。
“不,我不信。你讓夏夏出來,我要她親口告訴我!”
司暮寒不相信這是真的。
鐵門內(nèi),阮知夏單薄的身子就站在那里面。
她望著門外的司暮寒,眼底一片憂傷。
司暮寒看了她,立即走過來,握住她的肩頭,“夏夏,這一定不是真的?!?br/>
阮知夏抬眸看向他,眼淚撲簌撲簌的落了下來。
她伸手,輕輕地推開了他的手,滿眼復雜的望著他,“是真的。司暮寒,就是你媽媽撞了我媽媽?!?br/>
醒來后,她還是不相信這個事實。
可是她有查過他母親年輕時的照片。
她肯定。
當年撞了媽媽的人,就是他的母親,她不會認錯的。
因為當年撞了人的舒曼其實有下過車的,當時她似乎意識到自己撞到了人,很驚惶,臨走前,并且還看了她一眼。
所以她對她的印象極深。
可是為什么偏偏是他呢。
阮知夏的眼,全是晶瑩的淚花,她看著司暮寒,難以相信的說道:
“司暮寒,為什么是你呢?為什么害死我媽媽的人,是你的母親呢?”
她都做了什么啊。
她愛上了仇人的兒子,還喊仇人婆婆?
阮知夏覺得像是有人在剜她的心。
她竟然愛上了害死媽媽的兇手的兒子。
她甚至還喊那個女人婆婆……
她怎么對得起媽媽。
她怎么有臉去見媽媽。
司暮寒看著阮知夏,看著她如此痛苦的質(zhì)問著自己,為什么是他時。
他的眼,泛起一絲猩紅,整個人往后退了幾步。
他低垂著眸,被阮知夏推開的手,像無處安放一般的垂掛著。
他的眼底一片灰暗。
好似上天給他開了一場巨大的玩笑。
他癡癡的笑了笑,抬眸看向阮知夏,眼底有著化不開的悲傷。
他問她,“所以呢?夏夏,你是想說,你要跟我分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