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孩子沒了,人還活著
司暮寒很快就趕了過來。
阮知夏就站在電梯旁的走廊邊上,電梯門一開,她就看見了從里面走出來的司暮寒。
她立即飛奔而去,直接撲進了司暮寒的懷里。
“司暮寒?!?br/>
她緊緊的抱住他,頭埋在了他健碩的胸膛上,哭成了小淚人。
“司暮寒,怎么辦?白璇還沒出來?!比钪木o緊的揪著司暮寒的衣襟,很是不安的說道:“她會不會有事啊?”
阮知夏真的很擔心。
明明自己和白璇也不是很熟,可她卻挺身而出,不顧自己的性命來救她,她真的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更不知如果白璇有個什么意外的話,她這輩子,要怎么償還她這么一大個恩情。
司暮寒穩(wěn)穩(wěn)扶住她,將她帶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別擔心,會沒事的?!?br/>
阮知夏靠在司暮寒的懷里,哭的梨花帶淚。
安撫好阮知夏,司暮寒側眸看向手術室門口,正頭抵著墻,背對他的墨堔,一雙陰冷的瞇了起來。
他的眸光掠過一抹陰鷺的幽光。
他不敢想象,如果不是白璇,那么現(xiàn)在可能躺在里面的人搶救的就會是夏夏。
不……
也許連搶救的時間,都不會有。
一想到這里,司暮寒已經起了殺意,他才不管他是不是母親的兒子,他膽敢傷害夏夏,他就該為他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任!
司暮寒低眸從兜里掏出了手機,發(fā)了一條信息出去。
大概半個小時之后。
兩名穿著警服的男人朝墨堔走了過去。
“墨堔先生,有人報警說你協(xié)木倉入境傷人,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比較高大的那名警員上前握住墨堔的肩頭,公事公辦的說道。
原本就焦考不安的墨堔被忽然拍了一下肩頭,直接怒而轉頭,同時他也聽到剛剛警員對他說的話。
想到里面白璇還在搶救,墨堔幾乎想也不想的直接一把拽住那名警員擱在他肩頭的手,將其從自己的肩頭上丟開,并冷冷的喝道:“給我滾!”
小白就在里面,他哪都不去!
警員沒有想到墨堔態(tài)度那么差,當即就冷下了臉,“墨堔先生,請你配合警—察執(zhí)—法!”
墨堔忍無可忍,直接一拳打在了那警員的臉上,他目光顯得十分的陰鷙,“我讓你滾,聽不懂?”
另外一名警員見自己的同伴被墨堔襲擊,幾乎第一時間上前想要去擒住墨堔。
墨堔身手不錯,三兩下,就將兩名警員給打趴在地上。
兩名警員痛的在地上直哀嚎。
不遠處。
阮知夏靠在司暮寒的懷里,將墨堔襲警的行為一一看了進去,她的眼底絲毫不掩飾對他的憎恨和厭惡,她滿臉惱怒的說道:
“他是不是太囂張了,竟然在醫(yī)院當眾襲警!也太目中無人了!”
若說之前,她對墨堔還有一絲同情。
現(xiàn)在。
她對墨堔真的厭惡到了極致。
她不是什么圣母,面對差點殺了自己的男人,還要給予原諒。
更何況,白璇為了救她,還在里面搶救,她就更怒不可竭了。
她實在是忍不住。
從司暮寒的懷里退了出來,站起來,直接氣沖沖的走向墨堔,抬手,就狠狠地朝墨堔的那張還帶著陰鷙邪肆的臉龐上扇了一巴掌,“墨堔!你真不是人!”
她氣的直咬牙。
想起自己差點就被他殺死,她就一陣后怕,而這陣后怕消失之后,取而代之的就是無法殲滅的怒火,她氣得滿眼都是通紅的,對著墨堔,就是一番劈頭蓋臉的質罵。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你如此狠毒的想要殺我。而白璇她又做錯了什么?她現(xiàn)在還在里面搶救,孩子也沒了。
而你,倒好!非但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你還襲警?!她真是瞎了眼了,才會愛上你這么一個東西!”
阮知夏是真的氣極了,也怒極了,罵起人來,都沒了分寸。
竟然直接稱呼墨堔為東西,可謂真是恨極了他。
墨堔被阮知夏打了一巴掌,他的臉微微側向一邊,耳邊,是阮知夏一聲聲質罵的聲音。
他用力的握緊拳頭,手背上的青筋正劇烈的突起著。
他滿眼猩紅,像只被激怒的獅子,反手就要一拳揮向阮知夏,“是你!都是因為你!小白她才會出事!”
“為什么中木倉的人不是你?為什么不是你?。 彼曀涣叩乃缓鹬?。
拳頭也眼看就要落到阮知夏的臉上。
眼看墨堔的拳就要落在自己的臉上,阮知夏下意識后退了一步,避開男人的拳頭。
而就在她后退的那一瞬間,她身后,一只大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一邊肩膀,緊接著,一只手從她的耳側旁伸了過來,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墨堔揮向她的那一拳。
司暮寒一手扶著害怕后退的阮知夏,一手用力的握緊墨堔揮向阮知夏的拳頭。
“墨!堔!”
司暮寒陰冷的瞪著墨堔,字正腔圓的咬著墨堔的名字,那聲音里,不難聽出那慢慢的憤怒。
“你!找!死!”
話畢,司暮寒直接單手將阮知夏扯開到一旁,隨即一拳如閃電般的揮向墨堔!
墨堔一只手被司暮寒握住,反應有些慢,雖然已經盡量避開,卻還是被司暮寒的拳頭擦過臉頰,帶來一股刺刺的痛意。
本就被阮知夏打了一巴掌的墨堔此時又挨了司暮寒一拳,渾身的氣息,瞬間就陰戾了起來。
他揚起拳頭,便要回擊。
然而就在他出拳的瞬間。
手術室的燈忽然滅了。
緊隨著,手術的門,被人從里面打開。
一個還穿著手術服的醫(yī)生率先走了出來。
不巧。
他出來的時間,正好對上了墨堔出拳揮向司暮寒,而司暮寒一個側身閃躲,墨堔的拳頭,直接落在了那名醫(yī)生的右邊臉頰上。
那一個瞬間,飛來橫禍挨了一拳的醫(yī)生半邊臉都被打的哆嗦抖了幾下。
隱約間,還有什么從嘴里噴了出來。
是帶著血水的牙。
醫(yī)生的一顆牙齒被打掉了。
那名醫(yī)生先是被打傻了,整個人怔怔的站在那,嘴里隱約還含著一口血。
而現(xiàn)場的司暮寒,阮知夏與及打人的墨堔,也跟著傻了。
誰也沒料到,醫(yī)生會忽然出來,而剛好就那么巧,被墨堔給打個正著。
大概兩秒的樣子,那名被打掉牙齒的醫(yī)生被痛意拉回神,頓時捂著那邊被打到幾乎歪了的臉,瞪著司暮寒和墨堔,滿臉憤怒的吼道:
“這是醫(yī)院!能不能請你們尊重一下醫(yī)者和病人!”
爾后,醫(yī)生才又恢復了冷靜,看著墨堔幾人,語氣極其不好的問道:“誰是傷者家屬?!?br/>
打了人的墨堔默默的走了出來,“我是?!?br/>
醫(yī)生看了一眼墨堔,又摸了摸剛剛被打的臉,表情已經嚴肅到不行了。
“病人在里面搶救,你倒好,還有心思在外頭打架!”
墨堔也不在乎醫(yī)生數(shù)落他,忙問道:“醫(yī)生,我妻子怎么樣了?”
醫(yī)生畢竟是有醫(yī)德的,即便再生氣,還是如實回答,“好在子彈沒有打中心臟,現(xiàn)在已經脫離危險了,不過,肚子里的孩子,沒了。”
墨堔的臉色瞬間哀默了下來。
他眼底不掩傷痛,卻也掠過一絲欣喜。
雖然孩子沒了,但白璇還活著。
這對于墨堔而言,已經是最好不過的消息了。
也許是白璇已經脫離了危險,他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下,他看著被他打腫了臉的醫(yī)生,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他難得好聲好氣的對醫(yī)生說道:“謝謝你。還有,剛剛對不起?!?br/>
“醫(yī)院是公眾地方,再不滿,也不能在這里打架。”醫(yī)生原本還想數(shù)落墨堔幾句的,但臉實在是太疼了。
而且墨堔也道歉了,身為一名醫(yī)生,他也就不與他計較了。
他說了句病人馬上就會轉移到普通病房去,便轉身離開了。
而經過這么一小段插曲,司暮寒和墨堔都安分了下來。
誰也沒有再動手。
更多的是,墨堔心系白璇,沒心情去跟司暮寒計較。
他在白璇被推出來之后,就跟了上去。
阮知夏拉著司暮寒,也跟在了后頭。
至于那兩名被墨堔打趴在地上的警員,則是從地上慢慢地爬了起來,然后給局里打了一個電話,說他們被襲擊了。
請求出動小組前來緝拿犯人。
病房里。
墨堔坐在床頭,緊緊地握住白璇的手,看著還在昏迷的她,滿臉心疼和內疚。
“小白,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的?!?br/>
“你趕快好起來,以后我再也不亂來了,你說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
墨堔真的是怕了。
以前,他差點殺了她時,他也不過是覺得,死了就死了,心里也不會有什么波動。
但是現(xiàn)在,他寧愿傷害自己,也舍不得她死。
也許,一開始,他只是貪戀她的干凈和陽光。
但是現(xiàn)在,他真的已經離不開她了。
如果她不在了的話,他真的會瘋吧。
也許,他會像主人格那樣,因為承受不了打擊,而選擇著,自我逃避,選擇自我沉睡,再也不愿醒來。
昏睡中的白璇完全聽不到墨堔在她耳邊的深情呼喚。
她現(xiàn)在,正處在于一個混沌的世界。
她隱約覺得自己好似做了一個夢。
夢里,她看到了她喜歡的墨堔哥哥回來了。
他正朝著她微笑,對著她說:白璇,好久不見。
可是馬上,他又朝她揮了揮手,他說:白璇,再也不見。
說完,他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