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罷手
    像一塊牛皮糖一樣,怎么撕都撕不掉。</br>  蟻多咬死象,他們在這一刻深刻的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br>  自己金身強大的防御在這一波又一波的攻擊中土崩瓦解,沒有法力支撐的佛門金身就是水中月,鏡中花。</br>  而當(dāng)金身破碎的時候,沒有法力的他們死亡接踵而至。</br>  高高在上的他們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這樣死在一幫凡夫俗子的手中,屈辱的迎接自己的死亡。</br>  這讓他們的內(nèi)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怨憤。</br>  鮮血開始染紅了這片古老的寺廟,慘叫聲和喊殺聲此起彼伏。</br>  “沖出去,將這一切帶給我佛!”</br>  “這里是一片魔地,生活的都是魔頭!”</br>  仗著金身,終究有幾位佛門子弟沖了出去,但是大部分的生命還是停留在了這片土地上,走完了他們的一生。</br>  “我呸,竟然跑掉了幾個,真是晦氣?!睂④姵厣贤铝丝谕倌?摸了摸自己發(fā)酸的肩膀。</br>  別看他之前威風(fēng)凜凜,大殺四方,好像無人能敵,實際上面對佛門金身他也感覺十分難受,每一次揮刀都必須將自己全身的力量都要壓榨出來才行。</br>  不過奇怪的是今天自己的狀態(tài)好的出奇,以往的那些舊傷仿佛通通消失,每一次戰(zhàn)斗都有種酣暢淋漓的暢快感。</br>  若非有這樣好的狀態(tài)他也不可能在短時間里將這些妖人殺的七零八落。</br>  “算你們倒霉。”將軍望著躺在地上的尸體默默的說道。</br>  “走了兄弟們,把頭都帶好了,這可是天大的功勞,晚上老子請你們喝花酒去?!?lt;/br>  一聲大喝眾人喜笑顏開,這些可是陛下親自下令要誅殺的妖僧,這些人頭足夠自己這些人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了。</br>  眾人在歡聲笑語中離去,絲毫不在意將這座古剎染成了鮮紅。</br>  幸存下來的佛門弟子四散而逃,此時的他們早已是慌不擇路,只想逃離這片魔頭的土地,這里實在太可怕了,若是有可能,他們打算終生都不踏入這片土地。</br>  而這一路上他看到了無數(shù)寺廟燃起的火焰,耳中聽到了僧侶們的哀嚎之聲,可是這些原本應(yīng)該護佑佛門的靈山修行客卻是充耳不聞。</br>  他們?nèi)缃袷悄嗥兴_過江,那還敢管這些閑事,如今的他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回到靈山。</br>  同時心中也不無埋怨,為何靈山的支援遲遲不來,難不成自己這些人已經(jīng)成了棄子。</br>  他們越想越是害怕,甚至有點不敢再上靈山。</br>  與此同時,他們心心念念的支援還在兩界山中寸步難行。</br>  這些神通廣大的佛陀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這么多人竟然被這個不知名的樵夫堵在這里一步都前進不了。</br>  雖然對方無法擊殺自己,但是卻能夠阻攔自己進入大唐救人。</br>  最可怕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片土地上的壓制力越來越強,已經(jīng)讓他們十分難受,而和他們戰(zhàn)斗的樵夫卻是越打越是厲害,竟然絲毫看不到疲憊的神情。</br>  “這是哪里來的怪物?”佛陀們心中疑惑。</br>  卻是百思不得其解,三界之中何時出了這樣一位不得了的人物。</br>  以一己之力阻攔佛門眾多佛陀前進的步伐,說出去恐怕三界震動。</br>  隨著時間的推移,佛陀們愈加的著急,每在這里耽擱一刻鐘,那么遠在長安的那些佛門弟子的危險就會加重一分。</br>  “你如何才肯讓路?”有佛陀惱怒的問道。</br>  “哈哈,等我人道處理完了,自然會讓路?!遍苑蛐χ鴵]舞著手中的斧頭,一下一下好像不知疲憊的向著佛陀們砍來。</br>  逼得他們連連后退。</br>  “算了吧!”就在此時,一位蒼老的佛陀突然嘆息的說道。</br>  這是一位古佛,他成道甚至還在如來之前,只見他面容枯槁,雙目一片昏暗,似乎瞎著雙眼。</br>  “我已經(jīng)感應(yīng)不到他們的氣息了?!惫欧鹩挠牡膰@息道。</br>  自己這些人的救援行動終究是失敗了,這一切都是一個陷阱,為的就是引起佛門的貪念,然后讓這可怕的東勝神洲對付自己。</br>  “真是好手段啊,借刀殺人,然后自己坐收漁翁之利,看來我們都小瞧了那位至尊啊,能夠坐到三界共主的寶座上,果然不是泛泛之輩?!?lt;/br>  “樵夫,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希望你不要阻攔我們離開,否則我們定與你分個生死?!?lt;/br>  “諸位只要離開,我自然不會阻攔,請便吧?!遍苑騾s是笑了笑道。</br>  于是前來支援東土的佛陀們緩緩的離開了兩界山,回頭再看了一眼這個給自己帶來屈辱的地方。</br>  那就像是一個分割線,分割了凡俗。</br>  剛一走出兩界山的范圍,他們便發(fā)現(xiàn)自己被壓制的法力瞬間恢復(fù)了正常,一個個臉上露出了放松的神情。</br>  這力量確實詭異強大,但只要不進入范圍就沒事。</br>  “古佛,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種子死在東土,那可是我們的中間一代,他們都死了咱們佛門就要斷層了。”</br>  “已經(jīng)遲了,這就是個陷阱,我們再糾纏下去恐怕連我們自己都要陷進去,他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么生死都是因果?!?lt;/br>  眾人帶著不甘與憤怒回轉(zhuǎn)靈山,路上沒有一位佛陀開口說話,這是這么長時間以來,佛門第一次慘敗,甚至連情況都沒搞清楚。</br>  那片土地上似乎還蘊藏著極大的秘密,玉帝好像很清楚這事,因此故意設(shè)下了陷阱誘導(dǎo)了他們進去,或許這些秘密是他刻意隱瞞下來的。</br>  “諸位佛陀回歸了!”守山的僧眾看到諸佛同歸頓時欣喜的喊道。</br>  靈山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些佛陀是出去救人了,聽說是東勝神洲出了問題,如今見大家平安無事回歸各個喜笑顏開。</br>  “我就說嘛,這么多佛陀同去,能有什么問題,那東勝神洲只不過一州之地,又豈是我佛門的對手,估計要不了多久咱們就能去東方傳道?!庇腥诵χf道。</br>  之前諸佛遲遲未歸,讓靈山人心惶惶,不知道他們在東土遇到了什么難題,以至于沒能立刻回轉(zhuǎn)。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