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br> “楊欣欣,你的命數(shù)已定,害你的人,自有陽法陰規(guī)約束,你千萬別做傻事?!笨吹綏钚佬姥壑虚W爍的紅光,我擔憂的叮囑道。</br> “先生,這是我的事情,不用先生操心了?!闭f完,楊欣欣便不再回頭,從兩盞人皮燈籠中穿了出去,消失在了晃動的燭光之中。</br> 哎!</br> 聽完楊欣欣這句話,我嘆息了一聲,知道楊欣欣還是放不下心中的執(zhí)念,要尋思報復了。</br> “皮劍青,你救她,她害人,你說你是做了一件善事呢,還是做了一件惡事?”楊欣欣走后,黑煞移步到了我的身前,而白煞在人皮燈籠那邊站了一會兒后,也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我的身后。</br> 黑白雙煞兩人一前一后,圍住了我,為的就是不讓我逃跑。</br> 我知道,很快就會有下一個病人進來,所以我也沒那么害怕這黑白雙煞了。</br> “天醫(yī)只管接診兩途孤魂,不問后事因果,但行好事,莫問前程?!蔽乙贿呎f著,一邊將手中的黃皮手套脫了下來,等待著下一個病人進來。</br> 可是讓我心里開始感到不安的是,楊欣欣走了已經(jīng)有三四分鐘了,天醫(yī)館門口,不見有其他的“病人”進來就診。</br> 這不符合常理,停診了十八年的天醫(yī)館,再次開張,病人應該絡繹不絕,不可能楊欣欣離開了這么久,還沒有人進來!</br> 眼看著門口空空蕩蕩的,我心里開始有些著急了。</br> “好一個但行好事,莫問前程,不過皮劍青,你也不用再問前程了,你沒有那個機會了。”黑煞發(fā)出了一聲陰冷的笑聲,手中的雙頭鎖廉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弧線,就纏繞在了我的身上,將我纏的死死的。</br> “走吧,跟我去那邊報道吧?!焙谏氛f完轉(zhuǎn)過身來,拉著我就朝天醫(yī)館外走去,而被鎖廉綁住的我,身體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搖搖晃晃的跟在黑煞的身后,不由自主的朝前走著。</br> 我每走一步,身上的鐵鏈都會發(fā)出響亮的碰撞聲,十分的刺耳。</br> 我不甘心,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為什么今夜只有楊欣欣一個“病人”,不應該是這樣!</br> 就在我被黑白雙煞強行拽著走到了藥鋪門口,來到人皮燈籠處的時候,我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的所在。</br> 兩盞人皮燈籠,赫然全部熄滅了!</br> 燈籠熄滅,那就代表天醫(yī)停診歇業(yè),“病人”自然也不會在進門問診了。</br> “黑煞,白煞,你兩個好大的膽子,天醫(yī)問診的燈籠都敢吹滅,這可是風水界的大忌,你們要大難臨頭了?!蔽彝绲娜似艋\,大聲的喊了出來。</br> 黑白雙煞聽到我的這句話,兩人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他們顯然也沒有想到,我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他兩對人皮燈籠動了手腳。</br> 白煞趕緊辯解的說道:“皮劍青,你可別血口噴人,這人皮燈籠明明是被夜風給吹滅的,不關我兄弟二人的事?!?lt;/br> “人皮燈籠里面的燈油,乃是用尸油淬煉而成,就算是外面下暴雨,也不會輕易熄滅,除我之外,只有鬼神才能吹滅這人皮燈籠,我沒有去吹這燈籠,這燈籠只有可能是被你們吹滅的?!蔽易⒁曋诎纂p煞兩人,冷冷的說道。</br> “你今天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反正改變不了你要離開這個世界的命運!”黑煞也不愿意解釋了,用力拽了一下鐵鏈,我身體一個踉蹌,腳下被門檻拌了一下,就摔出了門外。</br>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掛在門口的兩盞人皮燈籠突然猛烈的搖晃了起來,外面刮起了一陣大風,吹的整個西街的建筑都哐哐作響。</br> 望著遠處,被大風掀飛的一片青瓦,黑白雙煞的臉色變得前所未有的難看了起來。</br> “黑煞白煞,看吧,吹滅人皮燈籠的報應要來了,還不放開我?”我想借此嚇唬嚇唬黑白雙煞,讓他們松開我。</br> “人皮燈籠不是我兩吹滅的,何來報應,這陣大風,只不過是巧合罷了?!卑咨吠h處莫名刮起的大風,聲音也有些顫抖了起來,不過事已至此,他們只能是死不承認。</br> 啪嗒!</br> 白煞話音剛落下,在我們的身后響起了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嚇得黑白雙煞兩人身體顫抖了一下。</br> 我們?nèi)送瑫r回頭朝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原來是我奶奶的牌位,被外面莫名的大風給刮的再次從供桌上掉落了下來。</br> 奶奶那原本就有裂縫的牌位,這一次直接就摔成了兩半。</br> 黑白雙煞兩人望著我奶奶那摔成兩半的牌位,頓時就傻了,空氣也在這一刻凝固了起來。</br> “糟糕,天醫(yī)神婆生氣了,快放人!”白煞看到這一幕,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催促著黑煞放人。</br> 回過神來的黑煞,趕緊將纏繞在我身上的鎖廉解了開來。</br> “天醫(yī)神婆,我兩也是奉命行事,你孫兒命不該絕,我兩這就告辭!”黑白雙煞同時拱手朝奶奶牌位的方向深深拜了一下,轉(zhuǎn)身,就像是兔子一般朝西街外面跑去了。</br> 藥鋪外面的大風并沒有隨著黑白雙煞的跑遠而變小,相反,這莫名的夜風越刮越大,整個西街的窗戶都被吹的獵獵作響,我在這陣刺骨的夜風之中,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煞氣,就像是有一個巨大的妖物正在黑暗之中朝著我的藥鋪這邊快速的趕來一樣。</br> 也就是這個瞬間,我想起了奶奶臨終前跟我交代的最后一件事情,要是我僥幸能夠從黑白雙煞手中逃過一劫的話,一定要第一時間把藥鋪門關好,無論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要開門!m.</br> 想到這里,我以最快的速度收回了掛在門口的兩盞人皮燈籠,“砰”的一聲,將藥鋪的門給關的死死的。</br> “咚咚咚!”</br> 只是我剛把人皮燈籠放進天醫(yī)木箱之中,還來不及喝一口熱水。門外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br> 我轉(zhuǎn)頭朝門外望了過去,本就不怎么扎實的房門,在那急促的敲門聲中晃動了起來。</br> “皮劍青,快開門,快點開門呀!”</br> 讓我感到十分意外的是,外面敲門的不是別人,而是剛剛逃走不久的黑白雙煞兩人,兩人聲音中充滿了緊張和恐懼。</br> 我當然不敢貿(mào)然開門,就當是沒有聽到黑白雙煞的話一樣,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音。</br> “皮劍青,我們不是來找你索命的,讓我們進去呆一晚上,日后,哪怕我兩給你做牛做馬都成!”黑白雙煞顫抖的語氣之中竟然還夾帶著一絲哭腔,無比的絕望。</br> 外面到底是什么東西,會讓強如黑白雙煞般的存在,都這么的害怕?</br> “大哥,來不及了,把門撞開吧!”見我不肯開門,黑煞大聲的喊道。</br> 就在兩人準備撞門的時候,我聽到門外響起了一聲如同怪物般的吼叫聲,以此同時,整個藥鋪的門窗都被大風吹的發(fā)出了巨大的動靜,就像是隨時會被吹倒一樣。</br> ??!</br> 以此同時,門外傳來了黑白雙煞無比痛苦的慘叫聲,極具穿透力,在藥鋪的每一個角落回蕩著,聽的我全身冒起了雞皮疙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